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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笑道:“你也怕我?”
守门人立马回过头,莲心声音一震,“郡主在问你话呢!”
“小的不敢!”守门人突然跪了下来,委实把苏沫下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正当苏沫想让守门人起来时,远处传来另一个童音,歌无尘穿着一身蓝色长袍负手走来,看到跪在地上的守门人脸色顿时大变,“你退下吧!”
那守门人如蒙大赦,一溜烟就不见了影。
苏沫由于五岁,个子太矮,看歌无尘总要仰起头,她踮了踮脚,嘻嘻一笑,“昨晚睡得可好?”
本想礼貌的招呼,谁知歌无尘不解风情,脸色不沉,“不好!你来干嘛?”
苏沫踮起的脚放了下去,她伸手摸了摸耳朵,虽然身处异世,但摸耳朵的这个习惯还在,“玩捉迷藏啊,你说过会陪我玩的,怎么?难道现在就想反悔?”
歌无尘把苏沫看了又看,声音依旧不悦,“我何时答应过要和你玩捉迷藏?”
“你!”
莲心见苏沫被欺负,挺身而出,“歌公子,昨夜你答应过郡主,难不成现在就忘了?”
歌无尘浅笑,“我记性不好,有时能记住,有时记不住,昨晚我答应过什么?”
苏沫嘟着嘴,五岁的孩童总能把各种表情演绎得淋漓尽致,“你现在是要送客吗?”
歌无尘眼睛一扫,“如果你们不弃,我可以送至府门!”
莲心一直呆在王府,极少出门,更未曾受过此等屈辱,最为气愤的是眼前不过一个十岁的小孩,但碍于身份,她就算有怨气怒气都得咽回去。
苏沫双手抱在胸前,“如果我不走呢?”
歌无尘道:“你会走的!”
他自信满满,苏沫问,“你有什么法子?”
歌无尘摇摇头,“我不会用任何法子对付一个走路都不稳妥的小孩!”
“你!”苏沫简直快要被歌无尘给气死,她想着也十分憋屈,一个二十三岁的灵魂重生在一个五岁的身体里。走路不稳能怪她吗?不能!
说话不清楚能怪她吗?也不能。
更让苏沫气氛的是她一个拥有二十三岁大脑的现代画家,竟然被古代十岁小娃给欺负了,还无力狡辩,忍不住一跺脚,转身离去。
走了几步,苏沫就倒了回去,指着歌无尘,“你想用激将法。”
“你知道的倒挺多的。”
苏沫头一扬,“我已看穿你的法子,你输了。”
歌无尘摇摇头,“别忘了你已经中计了。”
明明是两个小孩的对话,但怎么听都像两个高手在过招!
苏沫抿嘴一笑,梨窝浅现,“你敢跟我比试一场么?我若赢了,你就乖乖的陪我玩,还要任我差遣一个月。我若输了,立马回府,绝不纠缠!”
歌无尘脸色微变,“你真的只有五岁?”
“不信的话可以去问我王爷老爹。”
歌无尘彻底愣了。苏沫对比赛胸有成竹,得意一笑,“敢吗?”
“有何不敢?”
“那好!比试的内容由我决定。”
苏沫笑容一变,歌无尘顿觉陷入了陷阱里,但歌千行对他的教导是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还绝不和女子一般计较。更何况,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已容不得他说不字。
一旁的莲心向歌无尘投来同情的目光,苏沫已不再是她眼里的小孩,甚至觉得苏沫比王爷苏琨都可要可怕。
“你想比什么?”歌无尘挺了挺身子,面不改色,努力保持着从容淡定。
“我们比作画如何?”苏沫话音刚落,莲心一双瞪大的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她扯了扯苏沫的衣袖,“郡主,使不得,使不得。”
莲心想起苏沫曾有一日跑去苏琨的书房里,在宣纸上乱涂了一纸墨水,还跑去苏琨面前洋洋得意,非要苏琨把她夸赞了一番,方才回房。
那日苏沫走后,莲心把苏沫所作的画仔细研看了一番,可谓是横看成岭侧成峰,正看简直不成画。
再看眼前的歌无尘,好歹是歌府唯一的血脉,况且年长苏沫好几岁,自然是自幼就开始学习字画,先不说功力如何,但赢苏沫绝不成问题。
歌无尘也把苏沫仔细打量了一番,重复问道:“你真的要比试作画?”
“对!”苏沫回答得斩钉截铁。
“好!但是你若输了可不要去王爷面前哭。”歌无尘语气里带着轻蔑和高傲,正如他此时高高扬起的头和志在必得的神情。
苏沫也笑了,“你别赖皮就好!”
“何时比赛?”
苏沫眉毛一挑,“现在!”
“好!”歌无尘唤来丫鬟,“笔墨伺候!”
苏沫连忙叫住了丫鬟,“等等!”
歌无尘笑了,以为苏沫后悔了,声音一柔,“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苏沫道:“何必跑老跑去,直接去书房如何?”
歌无尘笑容不在,率先走去书房,他的步伐很快,一步顶苏沫两步,但苏沫不想落后,就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小跑的姿势就像是每一步都可能扑下去,甚是滑稽。
歌无尘侧过头,用余光撇了撇跟在身后一蹦一跳的苏沫,步伐又慢了下来,还情不自禁的伸出手。
他的手像柳枝一般柔软,又似飞雪白净。
苏沫乐了,一把搭上手去,当歌无尘将她的手握在手中时,心中激动得难以言喻,她更加坚信眼前的人是歌尽欢无疑。
男女有别。
男女授受不亲。
跟在身后的莲心又开心又焦急。她在挣扎任由苏沫被歌无尘拉着小手真的好吗?
当然是不好!
苏沫和歌无尘刚踏进房间,一群侍卫匆匆赶来,自动站成两列,苏琨一袭红色官服走了进来,他面带怒容,眸光里带着寒意,看到苏沫时寒意有增无减。
苏沫忍不住一个寒颤,娇声道:“爹爹!”
撒娇的女人最好命,但女人也要有自知之明。撒娇也是一门学问,不仅要分人,分时间,还要分地点,只有集齐天时,地利,人和这三点的撒娇才会成功。
显然,苏沫集齐了天时地利,但人和欠缺,苏琨黑着脸,走近苏沫二话不说就拽着她往外走,一旁的莲心被苏琨的脸色震住,不敢开口,小步跟在后面。
而歌无尘呢压根就没有搞清楚状况,目送着苏琨拽着苏沫远去。
今天的苏琨十分不对劲,直到出了书房苏沫才忍不住再次叫了一声,“爹爹!”
苏琨还是不理会。
“爹爹!爹爹!”苏沫一连又叫了两声。
苏琨还是不理会,于是苏沫止住脚步,停了下来。苏琨也停下脚步,苏沫一脸无辜的看向他,“爹爹,你生我气了吗?”
突然,苏琨俯下身将苏沫抱了起来,二话不说迈着矫健的步伐直直走了出去,歌无尘跟了出来,苏沫冲他摇摇手,还咧嘴一笑,用眼神传达了改日再战。完全不知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回到王府,苏琨下达了禁足一个月的命令,即刻执行,绝不容缓,莲心被罚了一个月的工钱。
梅花苑,跪了一片红色。
苏沫垂着头站在石桌旁,而苏琨坐在石凳之上。
“莲心!”苏琨把‘心’字拖得很长,莲心战战兢兢的跪了过来,垂下头压根就不敢抬,就连说话都开始打颤,“王,王爷···”
“我念在你跟王妃的情分,才把沫儿交给你照顾,你就是如此报答王妃的情意和我的信任吗?”
“奴,奴婢知错!”莲心把头磕在了地上。
给人下跪是一件非常庄重的事情,事关个人尊严,但在这里,只有阶级和身份之分,没有尊严可言。
“爹爹,不关莲心的事,是我···”
“你?你可知你自己干了什么事?”苏琨气急,板着脸,皱着眉,怒意深深。
“沫儿不知。”苏沫声音小得可怜,只因她的确不知道。
这一回答无疑让苏琨更加愤怒,“你!”他突然站起身子,拂袖而去,“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谁也不许起来,即刻起,郡主若是再离开梅花苑一步,我就将你们全部逐出王府!”
“是!”跪在地上的丫鬟异口同声,纷纷伏在地上,谁也不敢抬头。
待苏琨彻底从梅花苑消失,苏沫将莲心扶起,但莲心执意不肯起身,“王爷下令,奴婢不敢不从,还请郡主莫要为难!”
莲心说得情真意切,弄得苏沫心怀愧疚。
“莲心,爹爹为何如此愤怒?”石凳对苏沫来说,颇有高度,她费了很大的劲才坐了上去。
“奴婢不知。”
“连你也不知道?”苏沫喝了口茶,一脸深思,她仔细回想,这些天因扭伤一直未曾离开过王府,况且昨夜苏琨心情愉悦,满面春风,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狂风暴雨。
“或许是因为今日街上之事。”莲心声音压得很低,似有所隐瞒。
“你知道什么,尽管说,不用顾忌。”苏沫声音稚嫩,但这口气让莲心恍然间想起了已故的王妃曹以柔。
莲心抬起头,目光流转在这个五岁的身体上,咬咬唇,方才开口,“郡主可还记得昨日在大街遇到的那群男子,当时郡主自爆身份,惹来闲言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