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第114章 113 信物到达京城

默默小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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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院已经完全被夜色所笼罩了,院门紧闭;小小的院落内没有一个人在走动着,显露出深夜来临后的寂静。

    那几间下人住的辅屋内早就没有了灯光,应是已歇息了许久了吧;佟掌柜所住的屋子也是只剩下一丝微弱的灯光透出,估摸着也快要歇息了的。

    只是,除了这个小院里的人外,其他人是不清楚的;此时不要说佟掌柜没有歇息,就是其他的下人也都没有一个是睡了的。

    那个中年汉子和粗使婆子,此时就站在大门口;那个小书僮,此时也隐在了佟掌柜所住的那屋子的屋门外。他们知道,那两个丫环,此时就趴在主屋的屋顶上警戒着;两个小丫环虽然年龄不大,武功尤其是轻功却也是好的,可见北门先生在佟掌柜身上所花的心思着实不少。

    今天,北门先生和佟掌柜都在屋子里。先生是派人先传信来的,自己却是刚到了没一会儿;是等暮色完全降临后,才一身黑色夜行衣地出现在小院里的。当时,佟掌柜明显是楞了一下;不过,也只就这一愣而已,随后就将先生迎进了屋里。

    屋内,只有桌上点着一盏灯;为防着灯光太亮,又在灯罩上加了一层纸的。同时,在屋内的窗棱上也都糊上了厚厚的一层纸;因而,从屋外望去,只觉得这灯光着实的昏暗。

    屋内的情形,却是出乎屋外的五个人的预想;只因着北门先生和佟掌柜的表现都是和平时大相径庭的。

    北门先生,此时正跪在佟掌柜的面前;头深深地低着,肩膀在剧烈地抖动着,从他的胸腔里,发出的是那压抑不住地撕心裂肺的抽泣声。因是深夜,怕被左邻右舍察觉后给大殿下引来麻烦,因而只能是极力地压低声音进行着抽泣。

    可是,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从那极力压低的抽泣声和急剧颤抖的肩膀,足可见北门先生此时的心情是多么的激动。

    北门先生就这样跪在地上,低着头,任由巨大的悲痛将自己给湮没。

    与他相反的,却是屋内的另一个人,佟掌柜;也就是顾之仕顾浩曦口中的景公子,盘下鹿鸣路店铺的佟掌柜,当然也是北门先生口中的大殿下。

    此时,他脸色平静地望着桌上的物件,幽深的眼神就如同一片汪洋一样,任谁也猜不出他此刻到底在想着什么。

    桌上,除点着的那盏灯外还有着第二个物件,也就是佟掌柜望着的那个物件。

    物件下面铺着一块浅色的毡子,体积不大,看上去刚好能包住物件而已。朝上的一面,估计是一块绸缎;下面的一层,估摸着是羊毛这一类的织物,因着屋内的灯光太暗而实在是看不清楚。

    毡子上放着的那个物件,却是引人注目;即便在如此昏暗的灯光下,也是一下子就吸引了旁人的注意力。

    那是一个小小的金冠,不大,在成年人看了就像是摆设或者玩具一样;用的是纯金打造的,整个造型端庄贵气。在冠顶的地方,盘着一条小小的金龙,张牙舞爪的,透出无尽的傲气和霸气;小龙的双眼注视着最上方的那颗夜明珠,就像是看着皇帝的龙椅一样透着志在必得的信心。

    这顶金冠是北门先生带来的,也就是他前面所说的要从齐国带来的那件信物。

    信物到达梁国的时候,就是用那毡子一样的东西包着的;是以北门先生并不知道这件信物到底是什么。但是,从齐国带信物过来的人说了国王的口谕:即便所有的人都死了,也必须护着这件信物的安全,必定不能让它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北门先生本就知道兹事体大,更兼国王的口谕又是如此严厉;所以反复斟酌安排后,才决定了今天晚上将信物送到大殿下这儿。

    为免出纰漏,在派人传信的时候,北门先生反复叮嘱,一定要小心谨慎地将口信传给大殿下;同时,因知道大殿下还没恢复记忆,亲自部署了五个下人的警戒位置。

    是以,刚才自己一身夜行衣落在小院里时,特意选了离那中年汉子近的位置,且一落地就轻呼了那中年男子的名字;否则以这几个人的身手,发现不明行踪的人即刻就会交上手的。

    虽说都是训练有素的,为了避免引起注意不会发出太大的声响;但是万一在交手过程中让信物有丝毫的损伤,那自己引咎自裁是小事,耽搁了大殿下恢复记忆的事可就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可是,等到信物从毡子里打开时,自己觉得自己是彻底地崩溃了;这是金冠啊,就是大殿下在封为太子的庆典上戴的那顶金冠啊!

    所有当时参加了受封庆典的人都知道;这顶金冠,是国王命齐国最有名的四位能工巧匠,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才打造成功的。

    但是,大家当时只知道有这样一件事情,等真的看到这顶金冠,还是在大殿下的受封庆典上。

    直到现在,自己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的大殿下才整十岁;可是小小的人儿戴上这小金冠,却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敬畏感。

    当时的文武百官就分站在大殿的两侧,一条长长的红毯从龙椅下一路延绵直到殿外的那一头;然后穿过重重宫门,迎接着大殿下的到来。

    当礼乐响起的时候,大家不由自主地一起向殿外望去,然后等了许久,又等了许久,才看到了大殿下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了宫门的那儿。殿上的每一个人都清楚,按照祖制,这条红毯会有多长;但是,既然被册封为太子,将来要担负起治理齐国的职责的,那这条红毯就只能由着太子一个人走完。

    当大家看到那个小小的人儿时,大殿下已经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了;可大家所看到的小人儿,却仍是不急不慢,一派从容淡定地缓缓走来。当时,所有的文武百官立刻就被太子殿下的气度所折服,一个个不由自主地就跪下了。

    当时那庄严肃穆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可眼下呢,太子殿下竟然吃了那么多的苦,更是直到今天都还没有恢复记忆;堂堂的齐国大殿下,也是正式受过册封的齐国太子,竟然落到如此地步,让我们这些老臣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哪。

    所以现在,只看了这金冠一眼,自己就感到了一种从心底深处发出的巨大的悲恸;对着大殿下跪下,同时也是对着金冠跪下,这一跪,是说明自己心里惭愧哪。

    佟掌柜,哦,不,在这个地方还是称他为大殿下吧。

    大殿下看着面前的小金冠,那么小,那么可爱,却又显得那么的霸气四溢。

    看着看着,只是觉得眼熟;看着看着,终于觉得自己那一片空白的记忆,就如同被撕开了一条缝一样。那些熟悉的记忆就似乎从遥远的地方慢慢地开始翻滚涌动,然后从那撕开的缝里慢慢地、一点点地挤出来、挤出来。

    一开始,就如同水滴一般,滴答滴答地、断断续续;慢慢地,终于连成了一条细线;再后来,水滴不见了,细线也不见了,这些记忆慢慢地汇成了一条小河,一直地向前奔流,也不停止;最后,终于变成了喷薄怒吼的大海,瞬间就把自己给淹没了。

    自己就这样地看啊看,看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花了;北门先生也终于平息了刚才的激动,此时也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侧吧。可是,自己却没有心思去看他一眼,只是盯着这顶小金冠看着;似乎要从上面看出自己的父皇那慈祥的面容,还有母后……

    母后、母后?突然间,大殿下的脑海里会迸出了这两个字。可是,怎么会是这样奇怪的感觉。自己只觉得,一想到母后两个字,脑海里似乎一下子涌现出了无数的细针一样,密密的、细细的,却是尖尖的、硬硬的,铺天盖地而来,直扎得自己感觉头就要要炸开了似的,脸上也不由得出现了痛苦的表情。

    “殿下?”北门先生眼见着大殿下露出了这样的表情,不由得担心地问道。

    可是,眼下的大殿下,却没有丝毫的回应的迹象;他还在心底深处搜寻着这种奇怪感觉的答案。

    其实,有可能,自己是已经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的吧;可是,有时候现实太痛,会痛到自己不愿意去触碰。

    或许也可以这样说,自己现在还没有能力去触碰这一块的内容;今晚自己要消化的信息太多了,一切等自己将内容理顺后再说吧。

    想到这儿,大殿下竭力忍住不断加剧的头痛,对北门先生说道:“庆锋多谢先生;如此大恩,定当铭记在心!”

    一听到“庆锋”两字,北门先生的眼泪不由地哗哗地再次流了下来;感谢苍天有眼,太子殿下终于恢复了记忆!

    是的,太子的名讳就是“景庆锋”;如今能用名自称,那自是恢复了记忆才会有的事。对太子,特别对齐国来说,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北门先生怀着激动的心情离开了,院中的下人们也是真的去歇息了;大殿下将金冠妥妥地藏好后,又恢复了佟掌柜的举止神情。

    是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真相是一件好事,但是并不代表自己就可以这样急匆匆地回到齐国去;这事需要慢慢筹划,至少也要找到了一个极为稳妥的方案才行。而眼下,继续过好当下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比如自己的这个佟掌柜的身份,比如明天还要去看店铺的改造进展情况。

    夜确实深了,也是该着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