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8.第388章 父子促膝谈心

默默小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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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考生们走出考场的时候,暮色也开始慢慢加重了;用四个字来形容,那便是“华灯初上”。

    考场外的华灯,此刻都在那些书僮或者是随从的手里;一个个手里都提着一盏盏的灯笼,有大有小,深浅不一,跟着主子前来迎接刚从考场里出来的少爷或公子。

    顾浩曦先看到了顾浩弢,看着这个二弟,虽然看上去也是略有疲惫;不过只是略有而已,整个人还是清清爽爽的。

    文墨也看到了,赶紧着上前将顾浩弢手里的提篮接了过去;篮子比进场时的份量轻了许多,明显是这几天里面将带进去的吃食消灭掉了好多所致。

    顾浩曦看到这光景便笑了,他从二弟此时的外表便看出二弟不会考得太差,提着的心就放下了一大半:“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儿还要进考场的。”

    “是,让大哥操心了。”顾浩弢回报以舒心一笑;他对自己的这场考试还是极为有信心的。

    今天全部答完题之后,自己又细细地看了遍答案;言语中间有斟酌的地方,又作了细小的改动,让自己的答案更趋向于完美。

    所以说,本来觉得进入前三是没有悬念的,现在还是有着同样的信心;最终会否拿到头名,那就是考官见仁见智的问题了,不是人力所能勉强的。

    两人刚说了几句,便看到游庭钧也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游庭钧显然也看到了他们两个,赶紧拱手施礼,两人也自是还了礼。

    稍稍寒暄了几句,游庭钧便坐上清风驾着的马车走了;这个档口的确不是聊天的好时候,等考完后再找个时间细细交谈不迟。

    两人便一起等陶知演,等了许久却还是没有看到这个表弟的身影;顾浩曦便让顾浩弢到马车里去歇着,自己继续地在车下等着。

    又是过了好久,考场外面候着的人群都已经散去了好大一半了;才看到陶知演拖着疲惫的步子慢慢地挪了出来。

    知演的书僮赶紧上前,也是急着将提篮接到自己的手中;随后,又搀扶住了陶知演。

    陶知演是借到了力,可是这样一来,书僮那瘦小的身躯便给人支撑不住的感觉了。

    顾浩曦看了,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头:难道这次的题目是特别难吗?怎么竟会考成这样一幅光景?

    顾浩曦迟疑了一下,还是上前几步搀住了陶知演,又对书僮说道:“陶公子由我搀着,你只需拿好提篮便成。”

    “是。”书僮应了。陶知演的身子不再靠在他的身上,这才觉得轻松了一些。

    “知演惭愧。”这话,是陶知演对着顾浩曦说的。

    此时他整个身子都是挂在了顾浩曦的身上,确实是给这位大表哥造成了一定的负担;可是因着疲惫,他觉得这样靠着十分舒服,根本就不想再坚持一下自己走到马车上去了。

    “无妨,表弟不要见外。”因着香冷曾被陶知演从湖中救起过,所以顾府上下都对陶知演十分感激;此时见他疲惫,让他借一下自己的力,也是完全应该的事情。

    顾浩曦此时也已经明白过来了,原来并不是所有的考生,都能够像自己二弟那样表现得云淡风轻;这个世界里许多事情还是有着巨大的差异的,就比如说这些考生的天赋问题,还真不是靠努力便能弥补的。

    所有的考生走出考场,外帘官重又将考场大门封好,内帘官便开始糊名和誊录。

    糊名,就是把考生考卷上的姓名、籍贯等密封起来;誊录,就是为了避免认出考生的笔迹,将考生的试卷重新抄录一遍。

    这梁国虽然处在架空的年代,可是这防止徇私的制度,倒是和宋朝时有几分相似的;也显见,百里皇上还是颇有一套管理手段的。

    等顾府的马车开始起步的时候,游庭钧已经回到了蝴蝶山庄。

    游庄主在屋内等着他。

    一见他的身影,脸上便是一喜:“钧儿,考得如何?”

    这句话从游庄主的嘴里说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就像是两个人见面打招呼时会问“今天你吃了吗”那样,真是想表达一种关切之情罢了,倒并不是真的认真询问考试的情况。

    因为游庄主也没有想明白,这考试的功名对自己儿子能起到什么帮助作用;只是儿子想参加,那参加便是了。

    “还算顺利。”游庭钧当然也知道父亲问话的用意,只用了一个小短句便将这个问题给回答了,“父亲,孩儿想到了为娘亲进行药浴的方子了。”

    “什么?”游庄主猛地一惊;突然间听到游庭钧说的话,他竟然一下子无法反应过来,有点晕乎乎的感觉。

    游庭钧对于父亲的反应十分理解,因为娘亲的问题一直是困扰两人这许多年的问题;更何况有很长一段时间,这个问题还严重阻碍了父子俩的交流和相处。

    本来是以为一日没有拿到绛珠草,这娘亲的问题便一日无法解决;可是眼下突然听到自己说想出了法子,那这其中的惊讶和惊喜就是可想而知的了。

    游庭钧便将想出的法子细细地说了,方子由哪几位药材组成,每味药材的用量是多少,该选何时采摘晒干的或是哪个生长年份的,所有的要求都说了个清清楚楚。

    只是到最后,却是拖了一句:“只是孩儿觉得,这其中似乎还少了一味药;只是孩儿愚笨,一时之间想不出少的到底是哪味药。”

    游庄主听儿子讲完,愣了半晌,然后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那样,急急地对着游庭钧说:“且慢,你让我拿好纸笔,你再慢慢讲一遍。”

    可怜这便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吧。这游庄主好歹也算是神医级别的人物,竟然会连一张方子里的药材都记不住。如果被其他人得知的话,估计是会惊掉下巴的吧。

    可是,游庭钧很理解,也是感同身受;因此他便老老实实地等父亲铺纸提笔后,才又重新讲了一遍。当然,也没有忘记把自己觉得少了一味药的疑惑又重新说了一遍。

    游庄主听儿子讲完后,并没有马上接口;而是将笔搁在了笔架上,然后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游庭钧便也不催,陪坐在一旁,等着父亲看完后再开口。

    过了好久,游庄主才抬起头来,看着游庭钧,不确定地开了口:“为父觉得是少了一味药引,是否可用,凤凰木?”

    凤凰木?!

    对啊,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以凤凰木为药引,再辅以药浴,并施以针灸,就能够将方剂中的药物引导到娘亲患病的经脉上;这样一来,娘亲的身子一定是很快便能恢复的。

    想到这儿,游庭钧喜出望外:“还是父亲造诣深厚,庭钧竟然会没有想到这一点。”

    “哪里,如果不是钧儿想出了药浴的法子,又将药方想全了,为父的也是不可能想到药引这回事的。”游庄主也很是欣慰,脸上的喜气是掩都掩不住。

    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游庄主的声音听着都比往常响亮了许多:“钧儿,等明儿为父就开始准备这些药材,而你就安心考试;等乡试结束,估计药材也就能够准备齐全了。”

    所需的药材虽然都只是寻常药材,只有少数几味才算是珍稀;可是因着有采摘时辰的限制,即便是蝴蝶山庄这样专做药材生意的地方,要凑全也是要花上些时间的。

    当然了,话又说回来,如果换作其他高门大户要凑全这些药材的话,那所需的时间一定会非常的长。

    “孩儿省的,这几日一定会安心于秋闱的。”既然有父亲一起筹集这个药材,那自己当然就可以安心许多了;只是还有一个情况,却是不得不先和父亲提及的。

    “父亲,孩儿在想,娘亲进行药浴的时候,还是要有人帮衬一二的。”

    “这?”被儿子这么一提醒,游庄主从方才的兴奋中回过了神来;确实,这个问题被自己给疏忽了。

    自己的夫人要进行药浴,势必要坐在药桶里;即便衣裳不除的话,那浸在药汁里话也会将衣物全部打湿。到那时,便是湿漉漉的衣物全部贴在身上,着实是有些不雅的。

    钧儿毕竟已经成年,看着这样的娘亲总是不妥;可是如果单靠自己一人的话,那又怎么能够给夫人进行针灸呢?这总要有一人能够将夫人扶稳,然后自己才可以施针啊。

    山庄里除了自己父子之外,能进入密室的就只有虫草了;虫草虽然还未及冠,可也毕竟是个小男孩,让他看着夫人总也是不妥的。

    自己身边是没有丫环的,钧儿的身边也没有丫环;夫人身边的那个丫环,却是在夫人昏迷后,隔了两年就把她给嫁了出去。

    虽说那姑娘也是个忠心的,当初死活不肯出嫁,说是要一直服侍夫人;可自己当时都是绝望了,对夫人能否恢复已经是不抱任何希望了,又想到夫人待她亲如姐妹,一定不希望耽搁她一辈子的,就给了她丰厚的嫁妆,作主把她给嫁了。

    早在前年的时候,她要跟随夫家离开京城;还来到密室,给夫人磕了头才走的。

    山庄里自然是有婆子的,可是那么老的女人,说白了感觉有些腌臜;怎么着也不忍心让她们去服侍夫人的,没的玷污了夫人。

    难道再去买几个丫环,让她们在夫人药浴时服侍夫人?可是这刚买来的丫环也不是知根知底的,这个办法想着总是不妥啊。

    游庄主一时半会儿地想不出答案,感觉有点而纠结。

    “父亲,孩儿有一个想法。”

    “哦,钧儿有什么主意,快说。”游庄主虽然觉得儿子的声音似乎有些躲躲闪闪,可是并没有往深里想,而是催促游庭钧将法子赶快说出来。

    “孩儿想请顾府的大小姐顾香冷来帮忙。”游庭钧虽然把头低着,可还是把这句话给完整清晰地讲了出来;只不过讲完以后,头却是低得更下了。

    “顾府大小姐?就是那个给你《本草纲目》的顾府?”游庄主犹疑了一下问道。

    这儿子口中的顾府,想来不会是寻常人家,否则的话定然会说明是哪个顾府的;那么,此时他口中的顾府也就只有京城首富了。

    这位游庄主也是个有趣的人,他开口没有问是不是京城首富;而是,将那本《本草纲目》给提了出来。然后,是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儿子。

    “正是。”游庭钧的回答依旧清晰,只是那头却是低得不能再低了。

    “那个顾府的大小姐,就是先前被传愚昧,而后又连得佳名的那一个?”游庄主却显然是来了兴致,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现儿子的异样,自顾自地继续问了下去。

    “是。”

    这回开始,连回答都没有那么清晰了。

    “这法子好。如果能请得动顾府大小姐帮忙的话,这事儿就好办了。”

    既然已经弄清楚了心中的疑惑,游庄主便也不再继续追问;算是用一句总结性发言将这件事情给敲定了,接下来就是儿子如何去请动对方姑娘的问题了。

    要说此时的游庄主,真是心情大好。

    自己的这个儿子,在他的婚事上,自己可是担了太多的心思。

    不说他本身是年少有为,又是英俊潇洒;即便他自己没有如此出色,那也是一个多金的少爷。

    有这样的身世有这样的人品,按说这亲事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可是因着自己夫人的事情,这孩子就将所有的心思放在了替母亲治病上,对自己的终身大事根本就没有考虑过。

    可是,他是不急自己却是非常着急,又苦于那几年父子之间连话都不说,也就更不可能提到这些事情了。

    然后,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儿子的年龄是一年年地大上去,到山庄来打探的媒婆是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可是自己的儿子却仍然是连婚事都没有定下来。

    今天听他自己主动提及这件事情,那该是七七八八有些眉目了;这一下子就解决了夫人的身体和儿子的婚事两件大事情,自然是让游庄主乐得合不拢嘴了。

    不过此时,还不是能够详谈此事的时候。

    “钧儿,你赶紧去休息吧;给你母亲治病这事,等你考完再说。”游庄主看着儿子已经变成红色的耳朵,心中在暗暗好笑,嘴上自然是劝他快去睡觉的。

    “是,孩儿这便去歇息。”游庭钧终于抬起了头;虽然耳朵还是红着的,可是脸上却也洋溢着从心底发出的笑意。

    游庭钧回屋去了,游庄主便朝密室走去,他有许多的话要跟他的夫人说;这边,顾府的马车才刚到了郊外的顾府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