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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菡心内震动激荡,慢慢走过楚舜家门前,麻麻木木,去敲楚家的大门。
一会儿,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妈子打开了大门,问道:“请问,侬有啥事体?”
泊菡说:“我找楚舜。”老妈子张皇了一下,说:“楚舜出去了,太太也不在家,要不下次再来?!”
泊菡答道:“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老妈子撇撇嘴,把泊菡让进一进门的前庭,转身而去。
泊菡呆立在小小的天井里,刚刚的内心波澜已变成了无尽的复杂情绪,甚至有解脱之感。她揩干自己的眼泪,不想让楚舜看见自己的软弱。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声响起,楚舜回来了。
楚舜看见泊菡,吃了一惊,温言相问:“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吗?”
泊菡望向他,一字一字地说:“我们俩…还是算了吧!”
楚舜浑身震动,俊脸一下变得煞白,摇摇晃晃上前一步,凄声问道:“为什么?”
泊菡的眼泪还是未能忍住,一滴一滴地滚下面颊,答道:“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
楚舜想了一会,终于知道泊菡所指,放下一颗心来,恢复了正常的面色,把泊菡拉进自己的怀抱,悄声在她耳边低语:“你放心。天底下就算有再好的女人,我也只选你。”又拿出手帕给泊菡擦眼泪,泊菡抽噎着在手帕上擤了擤鼻子,将脏手帕装进自己的手袋里。
楚舜的眼里欢喜与怜惜掺半,说:“想不到你是个小醋罈子。是的,我刚刚去送了一位小姐,她的确对我有些情意,但我并没动心。我已经同她交待清楚,她以后也不会再做纠缠了。”
泊菡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回忆刚刚老妈子对自己的冷淡,恐怕找上门的女子不是一个两个的。低着头,还是要问他:“她是谁?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你这样紧张,我很喜欢。”楚舜眼里含着笑意,慢慢笑得如春山一般悠远,“她就是春节时和我相过亲的项小姐,当初我提过她,只不过那时,你还不在意我的事。”
泊菡仰着脸来,说:“就这样?!”
“你还想怎样?刚刚几乎被你吓得半死,我一定要你赔我!”泊菡看见楚舜眼里闪动着迷人的光华,脸一红,只好低头不语。
楚舜低下头,温柔地看向泊菡:“难得你来了,正好让你看看我做的工程,验收一下吧。”说完,便牵着泊菡的手跨进正院之中。
泊菡这才看清楚家的格局:楚家的房子是从前的徽式建筑,自己刚刚站的地方,是一个狭小的前庭,左右各种了一株桂树。跨进二门,是一个不大的天井,旁边有一口水井。正南面一厅两间厢房。左侧的一间是楚太太的卧室,右侧的是楚家兄弟的书房。中间的敞厅会客兼做饭厅。东边是两层小楼,从前的楼梯较陡,现在重新做了,装了欧式的橡木栏杆,二楼的走廊也加固过,同样换了欧式的栏杆。小楼正对的西面是几间平房,用做厨房、杂物间等。
楚舜介绍说:“姆妈原来住在正房,这次翻修,临时挪了她到小楼的楼下住着。她倒觉得好,以后就和大哥的房间相调换了,将来在我们楼下。”又引着泊菡上楼,说:“这楼梯原来很陡,还是哥哥提醒说要改得平缓一些,我就照他的意思改了。”泊菡一一点头。
上到二楼,上面只有三个房间,一大二小。楚舜推开其中一扇房门,说:“这就是我们将来的新房。”泊菡抬眼看去,这间房已被改成西式的风格,装了吊顶风扇,日光灯,开了两扇敞亮的玻璃窗,红漆地板,四周的墙壁上贴着红底粉花金叶的欧式墙纸。楚舜低头问道:“你满意吗?”泊菡点点头,说:“难为你这样用心。”楚舜说:“本来墙纸想选和你房间一样的蓝花绿叶的花案,可姆妈说颜色太素,不好做新房,就依了姆妈的意见。”
泊菡笑着点头,楚舜将她揽进怀里,也笑着看她,一会儿眼里光彩闪动,嘴角漾起春潮,泊菡心里紧张,身体也变得僵了。
楚舜拂了拂泊菡的长发,右手从泊菡的耳后托起她的小脸。他动作轻柔,并不使力,却有一种让人配合着他的动作的魔力,泊菡微仰着脸,就看见楚舜的眼睛向着她靠近,她几乎可以看清他眸中的自己。楚舜在泊菡的唇角轻轻地吻了一下,说道:“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
泊菡神色稍定,楚舜拉着她的手,让她轻轻地环上了他的腰。
楚舜又一次轻轻地将唇印在泊菡的唇上,慢慢地再一次。他的唇湿润而温暖,不急不许,一点点地开启着泊菡的堡垒。等到泊菡的双唇也微微张开,来回应他的亲吻时,便深吸一口气,重重地吻上她,温柔地探索她,也无私地给予她。泊菡回应着,接纳着楚舜的亲吻,这才发现,原来接吻也可以是这么美好,原来男人的唇舌也可以是这么甜香。
这是一个悠长的甜吻,楚舜和泊菡都不舍丢下……,直到楚舜猛地抛开泊菡,自己躲到窗前深深地喘息……
泊菡大惑不解,走到窗前问其缘故,楚舜却是羞色上脸,一直红到耳根,恨恨地说:“你真是折磨人的小坏蛋!”泊菡虽不十分懂男女之事,但也猜到了他的窘态,不禁也是红霞满脸,立即转身要走。楚舜拉住她,依旧把她揽入怀中,只是相离甚远,不敢再像刚才那样紧紧相拥。
“我怎么感觉你像个恋爱高手,吻起人来很熟练呢!”泊菡呷起了飞醋。
楚舜笑着反问:“你又没有和别人接过吻,怎么知道我是不是熟练呢?!”
泊菡又羞又愧,低下头,不敢去看楚舜的眼睛。
楚舜说:“其实我的吻,可是练过了几百一千次呢!”
泊菡十分惊讶,抬起头来看着楚舜。
楚舜调皮地敲敲泊菡的鼻子,戏谑道:“每当我思念你的时候,我就想像我们是如何接吻的,经常对着空气练习哦。”他装出在计算的样子:“一天起码有三五遍,一年下来真的有一千次了!”
泊菡再一次羞红脸,狠狠地敲一下楚舜的胸口,说:“我走了,再也不理你了!”
楚舜笑着说:“别急着走,还有一间房间没有看呢!”
泊菡跟着楚舜到了隔壁,原来这里被楚舜装修成了一间卫生间。新贴的白瓷砖,白瓷地砖。还有镜子和洗手台。里面用各种彩色的玻璃拼成了一间小房间,做成了洗澡间。
楚舜抱歉地说:“我们家没有你们家的条件,没有西洋锅炉淋喷头,陶瓷马桶。到时候只好委屈你,和我们一起用木马桶,用木头澡盆了。”
泊菡笑笑:“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