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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韩少元提了壶酒去看老吴,陈敏儿跟他走到巷子口便要分开了。
“老吴肯定挺挂念你的,可惜你去不成。”韩少元稍许遗憾地说。
陈敏儿摸出几颗碎银子给他:“你帮我去铺子里称上两斤牛肉,弄点下酒菜,算是我孝敬他老人家。”
韩少元没接:“你自己攒几个钱也不容易,虽说吏目的俸禄比我多,但我的家底总比你殷实些,你还是自个儿收着,拿回家孝敬你爹娘好了,肉我会买的。”
陈敏儿道:“你统共也就百两家底,又好结交,估摸着这会儿用的也差不多了,我在御医院,吃喝都不用钱,除却俸禄还有主子们的赏赐,算起来,还是我比较宽裕,这是我的心意,你别替我省。”说着硬是把银子塞进他手里。
韩少元只好把银子收下:“我下午会早些回院里。”
陈敏儿怕他酒喝多了便又交代一句:“少喝点酒。”
韩少元觉得两人站在路口说这些话,有点妻子叮嘱丈夫的味道,觉得十分受用,笑呵呵地应了。
陈敏儿回到御医院,先去苏贵人那例行公事,然后就一头扎进档案室寻找那宗醉酒至死的病例。
若是记得不错,应该是十三年前。
陈敏儿在档案室的阁楼上,找到了十三年前后宫嫔妃们的病历记录。
一本一本细细翻看,找到了……陈敏儿心头急跳,就是这位安常在,当时就住在储秀宫,与她同住一宫的还有宁美人,杜美人。
等等,宁美人,莫不是宁妃?
这个发现令人震惊,陈敏儿直觉这事儿八成与宁妃有关。十三年前,正是宁妃怀六殿下的时候。
不行,她得找人问问。
陈敏儿又去了永和宫,戚贵人正等她,见她来了,把宫女们都打发了出去,青禾守着门。
“可是有眉目了?”
陈敏儿道:“有一点了,但还需确认一件事。十三年前的宁美人是否就是现在的宁妃?”
戚贵人蹙眉沉吟道:“据我所知,宫中姓宁的嫔妃便只有宁妃一人,她在宫中人缘一向很好,你怎么问起她来?莫不是……”
陈敏儿道:“那针上的毒称之为红尘醉,无色无味,中之必死,且死者毫无异样,状若醉酒,面若桃花,很难验出来,这让我想起十三年前储秀宫的发生的一桩事故,死者安常在,说是跟姐妹们饮酒后,醉酒而亡,不过,这只是我的直觉,隐约觉得有些关联,尚无证据可以证明。”
戚贵人听闻后若有所思,缓缓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些事,我入宫时日较短,却听说过有关宁妃的闲话,说如果安常在还活着,宁妃是坐不到妃子这个位子上来的,当初同一批进宫的美人,就数安常在最得圣意。”
陈敏儿心思一动:“那当年储秀宫的宫女,现如今还有在宫中吗?”
戚贵人摇头:“这都多少年了,宫女们年过二十五就会放出宫,即便还有留在宫中的,十三年来人事变动,也很难查了,除非去内务府查档案,可这样做又太引人注目。”
陈敏儿道:“也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不太容易查,但我想总会有法子的,这事娘娘就交给我去办好了。”
戚贵人不方便查,太子那边应该有办法的,真没想到,宁妃会卷到这件事里头来,但愿是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