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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寒冬来了,又匆匆过去,春天到来了。我依然住在大牢里,神医依然日日来看望我,即使有时候他很忙,也会陪我坐个一盏茶的功夫。在这期间,他不止一次暗示我,希望我能接受他对我的感情,而我每次都装傻充楞,搪塞了过去。我对神医心里充满了愧疚,却毫无办法。而等待疯子给我带来杨默的消息也成了我每日的期盼。
中法战争终于结束,谢乾和鲁巴凯旋而归。可是鲁巴的头部在战争中受到了重创,以致双目失明。那段时间,神医和沈真不仅要给鲁巴医眼,还要把小妹从育婴堂接回漉山陪伴鲁巴,忙得不可开交。但是神医只要在漉山就必然会过来看我。他若离山,也会让罗秀捎信给我,让我放心。
漉山这边倒没什么,可疯子那里却越来越让我担忧。自从祭祀那日后,我就再也没离开过大牢,若杨默有什么消息,疯子将如何传递给我呢?日复一日的等待已经让我坐立不安,就怕杨默有什么不测而疯子无法通知我。
眼看中秋又要到来,我在大狱里住了也快一年了。对杨默消息的的等待成了我唯一能做的事情,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内心的愉悦早已消失散尽,换来的是每日坐立不安的期盼。
终于到了八月,我忍不住向罗秀恳求,能让我出狱见疯子一次。可罗秀此次仿佛铁面判官一般,立马拒绝了我。我反复恳求,罗秀才对我解释道:“那人原本就是漉山一个逃离的罪犯,去年让你和他相见,是利用了朝廷特许的祭祀时间。之后朝廷再不让你出狱,连谢乾鲁巴的庆功宴都未让你出席,我没法让你出去见他。”
我知道罗秀说的都是实情,而铁面判官府又戒备森严,眼线特别多,若我要逃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我思前想后,只有神医是我最信任的人,又愿意两肋插刀地帮我,不得不去恳求他。
当我对神医提出,请他帮我去见一个人时,神医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他问我:“你何时认识这么一个人的?”
我这才发现我从未和神医提过疯子,而疯子一直也要我对他的身份保密的。可是,为了杨默,我什么都不在乎了,于是我便把自己和疯子相识的经过大致对神医说了说。
神医听完后,又问我:“我去见他,要帮你问些什么?”
神医的问题一问出来,我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回答他。疯子是要我对他保密杨默的消息,我总不能对神医说出实情,只好结结巴巴说道:“你…帮我…去见他,就说…说我很担心,希望能从他那里获得一些…一些消息,他就会知道了。”
“获得什么消息?”神医进一步问我,我被神医逼得无法回答,心里又焦急,只好耍无赖似的对神医说道:“他告诉你你不就知道了吗?我现在不想说,你到底去不去?”
“你这副样子,分明是有事情瞒着我,若你不说清楚,我就不去。”神医愤愤道,“我对你的心是怎样你都清楚,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你为何不能向我坦白呢?”
自从我被关押在大牢里开始,神医日日探望,对我千依百顺,从未说过重话,今天他的话一出,把我吓了一跳,心中委屈,忍不住流下泪来。
神医忙给我擦眼泪,对我说道:“我去,我去!你别哭了!”
“对不起!”我抽泣着对神医道,“我是不应该瞒着你这些事情的,你对我那么好,我不是不知道。可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你说。自从杨默走了以后,我整个人就很混乱。”
神医深深叹了一口气:“我做了那么多努力,却无济于事。若能让你真正开心起来,我愿意去见他。你告诉我山路如何走。”
于是,我把去树屋的路线给他画了一个图,再把山洞的位置也大致和他说了说。最后我对他说:“你在一处找不到,可以去另一处找他。他应该在那一块儿活动。”
“我见到他,该如何问他?”神医问我。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就说,我想知道杨默的消息,要他告诉我!”
神医离开大牢后过了好多天,一直没有再过来。我在牢里苦苦等待,都要发疯了。他为什么还不过来,他是不是生气了,不想理我了。他发现我的心思还是在杨默的身上,会不会因此恨我而不去找疯子了?终于,在第十四天,在我望眼欲穿了半个月后,神医回来了。
神医一进牢门,我便冲上去急急问他:“怎样了?见到疯子了吗?”
神医疲惫地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床板上,对我说道:“见到了。”
“那有杨默的消息了吗?”我忙坐到他身边,紧张得声音都要发抖了。神医叹了一口气:“没有!”
怎么会这样?我的心一下子仿佛沉落到了海底,这几日仿佛炼狱般的等待就只获得如此的结果吗?我的头一眩晕,就往地上载去。
神医忙扶着我靠在他身上坐着,对我道:“你听我细细说。我按照你说的路线,找到了山洞和树屋,可就是没见到疯子。我想,他是不是到哪里去了?会不会过几天就回来呢?我就在树屋等了许多日,直到第十日,他才回来。”神医详细地对我说道。
我忙问道:“他到哪里去了?”
神医摇摇头:“他下山帮你打探去了。他找遍漉山也没获得你想要的消息,就下到漉山附近的小镇,也没打听到。”
说完后,神医又补充道:“疯子几乎每个月有一半以上的时间是在外面帮你打听。但是…太难了,仿佛石沉大海一样。无论疯子怎么找也找不到他。我们见面后,就杨默的问题详谈了一次。他要我带话给你,说…说…”
“说什么?”我的心在颤抖,等待着如同死亡般的宣判。
“说要你放弃,要你面对一件事实,那就是,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