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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奎利塔斯在完全摆脱国内的骚乱后,再一次享受了短暂的和平,然而如是境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加尔马纳人很快便破坏了特朗西特斯人得之不易的和平。我们很难就人类为何痴迷于战争这个问题给出一个完满的答案,但至少,历史证明人类从不会认真考虑长久的和平和安宁地共处。不管是从这个方面,还是从其他许许多多的角度来看,我们人类似乎是为了愉悦自身那可怜的欲望跟野心,而在将自己一步步推向灭绝的深渊。
加尔马纳人同特朗西特斯人一样,其内部分成数个国家,然而他们的教宗已经在名义上和部分实际中掌握了每个国家的管理权。这些教宗非常热衷于将自己的宗教进行更大范围的传播,因此他们都曾派遣过大量传教士前往开俄斯的内陆还有许多其他国家进行传教工作。这些传教士凭借他们热情和坚韧使得很多异民族都皈依了加尔马纳的一神教,开俄斯大陆内部也零零散散出现了很多加尔马纳宗教的信徒或者近似于其宗教的一些东西。在特朗西特斯,加尔马纳的传教士们同样在兢兢业业进行着自己的工作,虽然巴西尔三世和伊西多一世都明令禁止罗拉什教徒进入特朗西特斯,但在一些人的庇护和支持下,加尔马纳的传教士还是获得了很大的自由。
当伊尼波鲁成为加尔马纳的教宗后,他起初非常热衷于以战争扩大其宗教的影响力。但那时尼安德特人开始迅速崛起,他们在一场战斗中大败了伊尼波鲁的军队,于是以后,伊尼波鲁开始转变策略,他格外卖力地向尼安德特人表示友好,并且在赠送了大量金钱后得到了尼安德特人的信任。接着,伊尼波鲁又开始向尼安德特人的国王传输自己的那套宗教体系,并且很顺利的得到了尼安德特人的青睐。在尼安德特人和加尔马纳人缔结同盟后,他们开始向东方扩张自己的领土,不断地向特朗西特斯的方向逼近,不少被他们打败并且驱逐的民族就进入了特朗西特斯,同巴巴罗人一道引发了前述的那场战争。
尼安德特人既然接受了加尔马纳教宗的许多馈赠,他们也就乐意帮助加尔马纳人进行军事活动,甚至还帮助他们传播教义。在这个过程里,加尔马纳军队的行军路程越来越远,战斗也越来越辛苦。战死的士兵,就被埋葬在当地,即使他们活着取得了战争的胜利,他们也要驻守在贫瘠荒凉的土地上面维持统治,这样就引起了许多士兵和他们亲友的不满。伊尼波鲁得知这一切后,为了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够继续利用加尔马纳士兵的力量,他将参加远征的士兵划分到一个名为“神圣军团”的组织当中。伊尼波鲁告诉加尔马纳人,但凡是参与神圣军团的人,不止是在遵行他们造物主的意志,而且其中所有人都将不计其生前所犯下的其他罪行并于死后得到造物主的厚爱。他在一次演讲中是这样说的:
“你们总是时刻进行着不公的战争;你们总是因为贪欲和傲慢而挥舞着武器自相残杀,对此你们将遭受永恒的死亡与诅咒。而我们现在将引领你走向带来永不朽灭的荣耀的战争。”
伊尼波鲁的这些言论激起了加尔马纳人空前的热情,尤其是那些犯下重罪或则一贫如洗的人,他们更是为神圣军团所能得到的好处而狂热起来。这些迷信的人,轻易地相信了伊尼波鲁的诳言,把自己视作造物主派来的战士,仿佛他们有了神明的加护,就不仅可以在血腥的战争中摆脱罪孽,洗清他们过往的一切过错,还能够在现世中建功立业,死后则得以荣升天堂。
在我叙述接下来的事情之前,我想插叙如下一段话。本来那些头戴王冠的人所说的话真实与否都很难确定,因为他们往往采取许多秘密手段以掩盖真相,然后要世人看到另一种情况,但我为了保证历史的连贯性,还是要在多种历史之间选取一种影响最广或我认为最真实的情况,如若其真实性事后被证明欠妥,那我只能向各位读者致歉。
在893年,伊西多一世在帕蒂略斯捉住了四名来自加尔马纳的传教士。他在同这些传教士的交谈中被激怒了,因为据说这些传教士们妄言要消灭所有异教徒,尤其是特朗西特斯的多神教徒。于是伊西多一世以许多重大宗教或者世俗的罪名控诉这些传教士,并成功让传教士们被判以火刑的下场。然而并不像许多人走向火刑场时哭哭啼啼、畏缩不前,这四名传教士依然昂首挺胸,以一种睥睨世人的气魄走上火刑台,并在踏入燃烧的火焰之前向台下的人民大声喊道:“皈依造物主的光辉之下吧,那时你们就会看到救赎所在何处。”随后他们就平静地淹没在猛烈的火焰中,一声不吭,直到火焰完全熄灭。
这四位传教士的举动让台下许多不信教的人民大为感动,这些平民们一直为传教士的遭遇感到不公,而传教士的行为又如此让人肃然起敬,因此在一种复杂情绪的引导下,他们向伊西多一世大声表达自己的不满。冷静下来或者说见到状况不妙的伊西多一世也自知做的太过分了,于是他诚恳地向人民请求宽恕。在随后的告罪檄文里面,伊西多一世说他一时间被憎恨魔鬼的占据了心灵,因此才犯下这种为人神所共愤的错误。得到满意答复的群众也就轻易宽恕了伊西多一世,因为那时他们眼前那感人的传教士景象已经模糊起来,激愤的情绪不再掌控他们的心灵。
但是伊西多一世的做法引起了许多虔诚多神教徒的抗议,他们以为伊西多一世为了向人民屈服而不再为自己的宗教服务了。因此他们不再把捉到的传教士交给伊西多一世,而是选择独自处理这些事情。在随后的日子里,不少国家都发生了顽固教徒严酷迫害加尔马纳传教士的事情,而许多可怜或者尊重传教士们遭遇的人们则与这些迫害者发生了冲突。安奎利塔斯城内当时有两位传教士被多神教徒捉住了,他们没有将异教徒提交法庭的意思,因为他们害怕法庭不能给予敌人应受的惩罚。所以这些顽固的多神教徒把传教士们剥光衣物,关在地下室里,后来又把他们拉出来让他们到城郊去自家的田园里耕种农田或者修理水道、挑运污物。得知传教士悲惨遭遇的一些平民冲进了传教士工作的地方,把他们救了出来。正当他们要离开的时候,多神教徒们围了过来,双方互相指责对方的错误,然后就厮打起来。多神教徒们占据优势,很快就把对面的人打了回去,然后又把两个传教士囚禁起来。受伤的人们跑回城里,请求保民官为他们做主。保民官们感到此事重大,于是把受伤的平民带到议会中,希望议会能够就此事作出较为和善的判断。然而议会对于这种事情也感到为难——他们曾经派遣出代表就加尔马纳传教士一事向伊西多一世咨询,但伊西多一世在上次不成功的火刑经历后,也只是要安奎利塔斯人在保证多神教的地位下,自行作出最为合理的决定。
议会为这事讨论了好多天,最后决定暂且饶恕加尔马纳的传教士,不过他们规定,在以后的日子里,加尔马纳传教士不得出现在安奎利塔斯境内,再犯者一律按照死刑处置。接着,议会委派当年的执政官尤弗洛尼乌斯解救被羁押的两名传教士。当尤弗洛尼乌斯带着一群人赶到囚禁传教士的庄园时,看管传教士的人说传教士在夜晚着凉害病去世了,他们已经将其埋葬。有所怀疑的平民们冲入了传教士被拘禁的田园,挨个屋子搜寻传教士,并终于在一个隐蔽的地下室里发现了二人。他们满身伤痕,血迹斑斑,其中一个躺在地上,已无呼吸,另一个传教士则还在靠着墙,生命体征也非常微弱。不好多说什么的多神教徒们局促地站在原地,并对尤弗洛尼乌斯一再解释说传教士一直是他们的仆人看管的,所以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传教士会受到这样残酷的对待。然而尤弗洛尼乌斯命令这些人必须前往法庭受审,并在赶来帮忙平民的帮助下,制服了几个因为害怕而想要逃跑的人。之后,尤弗洛尼乌斯命令人们尽快送尚未死亡的传教士寻医救治并好生看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