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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了,这次是向着简斋方向走的。
屋里的人都没有离去的意思。
斯皮尔特首先开口了:“他所说的那个承诺是什么意思?杰菲尔又是谁?”
“杰菲尔是上届的工读生,目前就读于斯沃夫学院,剑术精妙、勇猛无双……”
“那个承诺是什么意思?”弗朗斯打断了助理的说话。
“这个嘛,我想还是问问杰菲尔本人才好,我们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什么承诺的。”伊戈抢先回答了问题。“不过我想安德烈也许会知道详情吧!”
一听此言,弗朗斯和斯皮尔特一齐站起身,三步两步就出了房门,找安德烈理论去了。
“一句话就把最让人头痛的两个人给支走了,也真见你伊戈的本事!看来我也该离开才是,只不过希望看看辛迪曾佩带过的木牌,想必这个提议是大家都会赞同的吧!”阿尔弗雷德说道。“我会知会其他相关人等,时间就定在午后吧!”
“太草率了吧?明天是学生的返校日,你们不用准备吗?”阿尔方索脱口而出。
“准备?不用院长亲自来做吧?哪一年的返校日是院长亲自主持的?”
“说得也是呢!”菲利甫转回身道:“现在已是午餐时分,不如我们一起共进午餐好了,派个助手把其他人都请过来不就好了吗?”
“啊——”
“莫不如我们再有效率些,毕竟那里面可有5天的记录呢!我们现在就去明见塔,路上遇到谁就请其稍个话儿,让后来的那些人再捎些午餐来好了。”阿尔弗雷德有了新的提议。
“为、为什么要一起看那个木牌?”阿尔方索问道。
“为申请人打分,怎么也得看看表现才行吧!”
“那、那为什么要让那么多人来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好象选择了每个学院的试卷吧!也就是说学园里每位监考官、评委都有资格看看的!是不是啊?”
“……”阿尔方索哑口无言。
“好啊!好啊!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伊戈!你——”
伊戈安慰地拍了拍阿尔方索,“没关系,关键时刻我们联手还是不成问题的。”笑眯眯地用传音术讲给阿尔方索听。
“啊!噢!嗯!”算是基本答成一致了。
尽管并不是很情愿,阿尔方索还是被众人连推带拥的出了方塔。
一行人直奔明见塔迤逦而去。
还没到塔门前,早有人迎了过来,“哎哟!怎么才过来?大家都等着啦!”
“噢!嗯!”阿尔方索含糊应道。
进了塔门,才知道差不多的人都到了,就连长老们也都到齐了,真是年纪越大,好奇心越重!伊戈感到自己刚才的计划是不可能实现了,只能暗暗祈祷,木牌中不要有什么能让众人倍感‘兴致’的内容!心里实在是没底,侧过头看了看阿尔方索,而后者正用责怨的目光看着自己。
“唉!”无奈之下伊戈说话了。“现在我们是坐着看呢?还是站着看?想这块包有五天经历的木牌的内容,不是一个下午能看完的吧!不知诸位——”
还没说完就被某人给打断了,“还是把木牌放上去要紧,是站是坐各人自有各人的道理,为今之计我们还是要节省时间才对!”
“不错!不错!”一片附和之声。
众人所说的放上去,原来是塔中间的一个突起的、半人多高的一个6棱形的柱子,柱子四壁刻满了各式图案花纹,中间两壁则镌刻着古老的花体文字,应该是咒文一类的,柱子顶端是一个小小的方盘,大小刚好与木牌相当。
阿尔方索从袖子里取出辛迪的那块木牌,在柱子前躬身施礼,然后才双手托牌,恭恭敬敬地置于方盘之上。
阿尔方索刚刚退回到伊戈身边,方盘就起了变化,桔黄色的光柱自方盘中喷射而起,直冲塔顶,几条淡黄色的光线盘旋着将木牌儿托至半空中,木牌儿在光柱中缓缓的旋转,之后越转越快,终于亦化作一团黄褐色的光团散开了。展现在众人眼前的,就是辛迪站在离岛入口的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咽了一下吐沫,心情却各不一样!
众人的目光随着辛迪的脚步来到离岛,这个对大多数人而言都比较熟悉的地方,不过很快大家眼前的画面停住了,荫荫绿草变成了湛蓝的天空。
“怎么回事?离岛发生了什么?那片丛林怎么不见了?”不知谁脱口发问。
“稍安勿燥!很显然那孩子躺在地上了,……”
“啊——!”一声长啸在塔中久久回旋,带着三分浑厚、七分凄厉,震荡着所有人的耳膜。
“伊戈,什么时候那木牌连声音都可以留下了?我怎么不知道啊!”阿尔方索附在伊戈的耳边问道。
伊戈揉着耳鼓道:“大概是三十年前吧!是弗朗斯的发明,他当时破解了那本残旧书的某页,从而我们的考核木牌儿上就可以保留声音啦!而弗朗斯当年也获得最佳成就奖。”
“是这样!我说我怎么不知道呢!”
“您都至少有四十年不问学园中的事务了,这些当然不会知道。……”
“喂!怎么我觉得有点眼晕呢!”阿尔方索抓住伊戈的手腕。
“我也有同感!我看我们还是坐着看得好,你我都是一把年纪的人,比不得年轻人啦!”说着伊戈不知从哪里招来两只坐垫,与阿尔方索每人一个坐了上去,浮在空中继续看空中回映的影像。
“这孩子是不是会舞空术啊?怎么移动的速度这么快?”说话的嗓门儿一听就知道是安德烈。
“哎!不懂就不要乱猜!舞空术只能停留在空中,这种快速移动的功夫应该叫瞬间移动才对!……”
“你说的也不对,瞬间移动是一个点到另一个点的快速移动,而且移动过程根本就看不见!他这能算是吗?我们可是一直都能看到周围几近虚化的景物呢!”
“那你说这是什么功夫?难不成是什么不成形的魔法不成?”
“不可能!那孩子根本就不会魔法!”安德烈大声驳斥说话人。
“噢?你怎么这么肯定?就连他的两位院长都不敢保证呢!”阴阳怪气的声音不是斯皮尔特是谁?!
“你、你,要你管!我就是不说!”
“是不说么?我看是不知道吧!”斯皮尔特在使激将法,安德烈果然中计。
“我怎么会不知道?是……”
“别讲了,他停下来了。”有人打断了对话,斯皮尔特很生气地找着说话人。
现在大家看到的是坐在钏钮上的辛迪,单手支颐看着城镇的大街。这个画面足足停了一个时辰才发生了变化,又是一截儿另人眩晕的片段,接下来就是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港口,听着辛迪不厌其烦地问着:“需要帮忙吗?”少说也有几百遍!那种慢条斯理、毫无变化的语调如催眠术般令塔中之人昏昏欲睡,忽略一些关键小情节是在所难免的。
然后就是一些平淡无奇的场面,有的人开始怀疑来此的价值性,一些老人家早就睡着了。
“好腿法!”不知是谁的一声爆喝,将萎靡不振之人全都给惊醒了。刚好看到辛迪站在一个台子上,双腿连环踢出,一条条黑珍珠飞挂在周围的铁架子上。
“是他!是他!原来是他!”菲利甫冲过来抓住伊戈的胳膊,“怨不得那天你说出那样的话,原来你早就知道是他干的!”
伊戈笑眯眯的将菲利甫的手握住,“别急!别急!他只是在抓鱼而已,哪里就那么严重?”
“好刀法!”又有人喝彩。
现在伊戈也笑不出来了,因为辛迪正在那里双刀挥舞、片削鱼片,一片片淡粉色的鱼片如花瓣一般翩翩落下。若不是那些挂在那里的黑珍珠,倒真是一幅绝美的图画——白衣美少年,黑发飘飘、气定神闲地站在落英之下,旁边的几棵刚吐芽的小树是最好的映衬!
如此美景当真是令人陶醉,但清醒的人却很多,而且心中的恐惧也在慢慢升起。阿尔方索和伊戈都深切地感到脊背发凉,菲利甫的手心也浸满了汗水,……
“火!火!”不知谁喊了一声,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
果然冲天的烈焰,不过这个画面也够诡异的——几片枯叶在火光中盘旋,仿佛是在两个不同的时空一样;几个形象狼狈的人自火中跑出,身上却无半点烧焦的印记;一栋三层小楼却在火蛇四窜之际轰然塌落,成为断瓦残垣,绝无半点蔓延,相邻的房屋上的一棵草都没闪出火星!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停留在弗尔学院的两位院长身上,阿尔方索紧紧握住了伊戈的手,两人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伊戈觉得应该说点儿什么,“咳!咳!”干咳了几志,却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只得做罢。
塔中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喂!大家快看!那孩子在那里干什么呢?”不知谁说了一句。
众人的注意力再次从思考中被拉回来,只见辛迪在小巷子里转来转去、进进退退全无章法,也不象在找东西,尽管偶尔低头左顾右盼一下,怎么看都象是在那里玩儿!
“他是不是在那儿玩儿呢?!”有人不置可否的说了一句。
“也不象!就是玩儿也该有个对象啊!最少也该有个物件儿才象样儿吧!”
“阿尔方索老兄,你们今年还真是收获不小啊!一下子把我们所有学院都给盖过去了!”不紧不慢的声音应该是比尔院长的才对。
“啊!嗯!噢!”阿尔方索本来就拙于表达,此时就更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怎么能这么说呢!贵院今年不是也来位天才青年吗?叫什么来着?好象是与阁下同名呢!少不得也是工读生之属呢!”伊戈从旁解围道。
“哼!有这个辛迪在,他那工读生能有希望吗?”
“哎!何出此言呐!今年可是有两个工读生的名额吧!怎么会没希望?”
“那是你忘记还有一位保送的工读生吧!”
“保送?有这么回事吗?”伊戈与阿尔方索都很惊讶。
“哼!你们也太不关心学园的事务了!还亏你们也是学园的人!为偿付那巨额费用,克拉利斯收下了梅吉斯五国送来的工读生,以期获取对方所提供的巨额捐赠!说起来也是拜您那位申请人所赐呢!”比尔的话里充满了火药味儿。
“可是有一件事我本本在打算在开学典礼上发布的,但今天大家既然都在,就说出来也无妨。就在昨天晚上,辛迪已经提出放弃工读生资格,而以普通学生的身份申请入学,并且已经缴会了全部五年的学费、杂费等。”阿尔方老红军的话比刚刚的某些场面还具有震撼力。
“他哪儿来的那么多钱?要知道你们弗尔学院的学费可是贵得吓人,要不然也不会百年来没有申请人!再说那些杂费,多如牛毛,一点儿也不逊色于学费!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比尔毕竟精于计算,一下子就说到关键。
“他哪儿来的钱,你们刚刚不是也看到了吗?再加上在竞技场所得,不是绰绰有余嘛!”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原来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不过还好,弗尔学院本来也是掌管学园财政的机构,只是如此一来各学院的小金库可是全见底儿啦!
“你们能不能安静点儿?总是喋喋不休的,这下好了,现在全是一团黑,要看什么呢?”一位长老不高兴了。
“到了夜晚自然会黑,……”
“就是黑也该有个月光吧?你们去离岛的时候,难道没看见过月亮吗?”另外一位长老斥责道。
也是啊!这黑乎乎的也有点不正常,有种妖异的感觉!疑问还没有生根,一轮明月就升了起来,一潭溪水中有个东西在那里飘着——
“哎!那水中好象是个人啊!”有人眼尖,抢先说道。
不用仔细看了,因为水里的人躲到石头后面穿衣服去了,再出现的时候虽看不清脸面,却能看清那人长长的黑发直垂至小腿,应该是当事人没错了。人们心中的疑问不免产生了:他是怎么到溪水里面去的?走的什么路?到溪水里去做什么?此时,他手中握着软鞭,定定地站在大石上,停了好一阵子,才见他开始迅速移动,尽拣那些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去,所以整个塔里的人看得肚子都咕咕叫了,也没弄清楚光影里的人在做什么。
“伊戈,是不是也该打发个人安排些吃的送来啊?”有人提议道。“我们这么个看法也不是个事儿啊!既不能快进,也不能令其停下,看样子那个小东西在里面可没怎么睡觉啊!这第一天就这样,我们这些老家伙真要是挨过五天也不是好玩儿的!”一位长老发话了。
伊戈没办法只好起身准备出去安排,却被阿尔方索给拉住了。“我去!之后的事情那孩子已经给我讲了个大概,不看也罢。倒是你比我有机变,留在这里更好些,我去安排一下,顺路也去看看那个孩子!明天返校也不能让老尼克一个人去应付啊!往年还好说,今年怕是会吃不消呢!”
那是啊!学园里差不多一点儿的都聚到这里来了,只剩下一些助教之流在应付,大多数教员也是明天才返校,很多事情都指不上。伊戈点点头又坐了回来,阿尔方索迈着两条酸麻的腿,挪出了明见塔。
不多会儿,从塔窗里就飘进来一个个餐盘,餐盘上放着点心、茶水、果子之类的,虽能解饿却不能解馋。不过谁都没抱怨,随便拉过一个餐盘就开始吃起来,一边吃、眼睛还是密切关注着那团黄褐色的光。
阿尔方索没有再进来,因为外面早已是深夜了,整个学园都已经进入梦乡,只有明见塔中的人还在那里兴致勃勃的。安排了众人的晚餐,阿尔方索拖着两条疲惫的腿,回到了自己圆塔中的书房。
一屁股坐在扶手椅里,就再也不想站起来了,到底是上了年纪,比不得年轻人。借着室内昏黄的烛光,阿尔方索突然发现,原来放在门后的那个椭圆形的箱车不见了!这令阿尔方老红军大吃一惊,忙起身猛拉壁炉旁边的条布带子。
很快进来几个睡眼惺忪的人,“院长大人,出了什么事?”其中一个人问道。
“今天可有人到这个房间里来吗?”
“回禀大人,没有。自今早您离开后,就再没人来过。”
“那个辛迪也没来过?”
“没有,听说下午他在简斋开什么聚会,热闹着呢!……”
“那有没有看见有什么东西从我房里出去?”
“没有!”
“你确认?”
回话的人这时完全清醒了过来,仔细想了想,“确实没有什么东西从您的房间里出去,也没什么人进来,院长大人,您少了什么吗?”
“没、没什么!你们回去睡吧!都去睡吧!”
几个人一时也搞不清阿尔方索是怎么了,只好躬身退出,各自回去睡了。
阿尔方索现在可清醒啦!也感觉不到累了,跟在几个人的后面离了书房,出了圆塔,直奔简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