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诉衷肠 死里逃生喜相逢

又见鸿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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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名武王紧追着王天卓跑出流云阁所处的大街,风驰电掣一般绕过城中央的大广场,最后来到了一条偏僻冷清的小巷。

    小巷的尽头,王天卓面沉似水,负手站立。

    无名武王一到巷口,便不再前进,颤声问道:“你可是王天卓王大哥?”

    王天卓把语气压缩的极为平淡,冷然说道:“张兄弟可是追来取老哥哥的人头下酒不成?”

    无名武王得到确认,身形一长,向小巷的尽头飞奔。突然,堂堂武王竟然被一块小石头绊倒在地,只见他无暇起身,就这样连滚带爬地来到王天卓近前,抱住他的双腿,悲呼道:

    “王大哥,那次你外出执行任务,小弟因有其他任务在身,没有跟随保护。最后却从高东升副堂主口里得到你伤重阵亡的消息。我还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我的王大哥了。好在天可怜见,让小弟得以再得睹王大哥的尊颜。”说着说着,偌大一个男人,竟像小姑娘一样哭的涕泪交加。

    这无名武王姓张,名德蛟,原本是伏牛山中一名普通的猎户,因有徒手打死独狼的光辉战绩,被本地的地主老财相中,录用为护院。这个淳朴的汉子兢兢业业地干着本分工作,和青梅竹马的媳妇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因自家媳妇貌美如花,不幸被地主老财看中,心心念念地想一亲芳泽。奈何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媳妇根本不把这地主老财看在眼里,任他如潮攻势,她却甘于清贫,岿然不动。那个精虫上脑的地主老财只好借故派张德蛟外出做任务,把小媳妇抢回家里,想要一逞兽欲。刚烈无比的小媳妇为保贞洁而香消玉殒。

    张德蛟外出归来,爱妻已是阴阳两隔,得知缘由后,决意报仇。当夜,这个地主老财正在大肆宴请论武堂的贵宾,张德蛟单刀直入,意欲手刃这杀妻仇人,奈何实力不济,失手被擒。大失面子的地主老财下令要将他乱刃分身。当时,王天卓正是那个地主老财万般巴结的贵宾,他见事情蹊跷,从刀口下救出张德蛟,追问原因。

    那地主老财也不害怕,在他的心里,“这王副堂主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吧?我好吃好喝地招待你,你还能翻脸不成?这世上官官相护的事还少吗?要是回护我,事后还有大把的银两送上,可要是回护这个穷鬼护院,估计最后也就是落一声口头的谢谢。他王副堂主也不是傻子,自是可以分清其中的利弊。何况,不就是一个女人吗?那个男人不好这一口?”

    可是这个地主老财还是错估了人性的力量,不得不说,这王天卓在论武堂里也是一个“举世皆浊我独清”的另类人物,给无比黑暗的论武堂内部带来一缕亮色。可是习惯于隐藏在黑暗中的某些人,对这缕亮色明显持排斥的态度,甚至产生愤愤不平的情绪:

    “我们在这个世界的大染缸里都喝醉了,为毛你一个人清醒?出什么风头?显摆你自己的清高吗?”

    所以,王天卓在论武堂里饱受排挤,很不受人待见。但是王天卓却是愈发有了自己的坚持。

    “人生短短一世,吃饱喝足便好,要那么多的臭钱有啥用?有本事死的时候带到阴间去。”这是王天卓在黑暗中前行时念叨的最多的一句话。

    这倒霉的地主老财不幸撞到了另类的王天卓手里,下场自是不用细说。这王天卓随便给这地主老财安了个勾结夏侯王朝的“莫须有”罪名,一把大火灭了这老淫虫的万贯家业。

    这张德蛟一个人无牵无挂,便跟随着王天卓加入论武堂谋了个差事。他的身体天赋不错,人也刚毅果决,一天一天地打熬筋骨下来,也慢慢突破到武王的层次,成了王天卓的铁杆心腹。

    在论武堂里,王天卓就是他张德蛟的天,就是他张德蛟的地,一切惟命是从。任谁想动一下王天卓,也得先问问张德蛟同意不同意,这在论武堂内部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你拿我当人看,我就舍命相报。”这是张德蛟做人的信条和坚持所在。

    王天卓口里念叨着高东升三个字,心下一片惘然。他拍拍张德蛟的背脊,感慨道:“起来吧!兄弟,本来老哥哥死里逃生已然心死,直欲就此老死乡下,再不出世。奈何老哥哥心有牵挂,只好腆着一张老脸重出江湖,再历刀光剑影。”

    张德蛟站起身问道:“王大哥,高副堂主这个王八蛋为什么要捏造你的死讯?”

    王天卓心里当然清楚,这高东升便是窥视自己副堂主位置的最热烈人选,他遇到有对王天卓落井下石的机会,焉肯错过?现在高东升升任副堂主就是明证。

    不过王天卓自从八年前遭受重创,想要在仕途上出人头地的心思早已冷却了下来。只是无限地后悔自己当年不遵守家族族规,义无返顾地追求所谓的理想,被家族驱逐除名。导致自己这个家族弃徒受伤后有家不能回,流落在牛家庄残喘度日。现在回想起以前的无谓冲动,只感觉到是那么的幼稚可悲和俗不可耐。

    “可笑啊可笑,区区一个论武堂副堂主的职位,就好像被扔在地上的一根带肉骨头,让自己和高东升像饿狗一样疯抢,导致曾经是好朋友的两个人反目成仇,多年的交情毁于一旦。”

    王天卓也许是年纪渐长,习惯了这些年的平淡生活,对当年的一些恩恩怨怨也看淡了许多。只是心中还存在一个执念,就是在有生之年可以重返家族,跪求忏悔。至于自己当年执意追求的理想,还是见他妈的鬼去吧!

    张德蛟哪里知道,就在短短的一瞬间,王天卓已是思绪万千。但是王天卓很了解面前这个兄弟,有些话绝对不可以言明,他毕竟还在高东升手下混饭吃,知道多了对他没有好处。因此,王天卓不着痕迹地一言带过,顾左右而言他。

    王天卓关切地问道:“张兄弟,你好歹是论武堂的高手,怎会参与到这种小家族之间的冲突,这不是违反论武堂的堂规了吗?”

    张德蛟回道:“高东升副堂主和马流云的老丈人张独鹤关系很铁,因此他便私下里派我来到这中平镇帮个小忙。不过呢,这次也多亏他,要不是还见不到王大哥呢。”张德蛟兴奋之意溢于言表。

    王天卓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小弟,忍不住嘱咐了一句:“今后不管干什么事,都要小心一点,不要被别人抓住自己的小辫。”张德蛟也不是愚笨之人,自是心领神会。

    张德蛟直到现在才出口问道:“王大哥,你也别说我,你不是也参与到这小家族的纷争之中了吗?”

    王天卓呵呵一笑,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打趣道:“你小子学会倒打一耙了。告诉你,王大哥现在是自由之身,并且按你所说的,我现在已是一个死人,论武堂里我的档案已经注销,你和我比啥比?”

    王天卓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为自己的活死人身份自伤心怀。接着说道:“大丈夫立于天地,有所为有所不为。只因中平镇马家一贯欺男霸女,已经成为中平镇的过街老鼠,马家不除,我良心不得安宁。”

    他拍着张德蛟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现在的刘、姜两大家族就和你当年受困的情形差不多,既然当年我会出手救你,今次我也没有理由不出手。”

    张德蛟听的王大哥提起当年往事,也是感慨万千,一把抓住王天卓的手,激动地说:“王大哥,这次也算我一份,我和你一起扫平马家,为和我一样的受苦受难者出一口恶气。”

    王天卓急忙阻止道:“此事万万不可,你就不怕高东升借题发挥,安你一个通匪之罪,招致论武堂重重追杀。”

    张德蛟毫不在意地洒脱一笑道:“那样我也正好跟在王大哥身边自由自在闯荡江湖,好过在论武堂受他们的管制。”

    王天卓苦笑着骂道:“你个傻小子,高东升代表的是论武堂,论武堂背后站的却是巨武王朝,你一个小小武王有什么资格和一个王朝作对?你要是再在嘴上乱放炮,小心我一脚把你踹走。”张德蛟只好放下这桩心事,转而关心起眼下的情势。

    王天卓说道:“张德蛟兄弟,老哥哥劝你还是明哲保身,此次马家绝对是碰到了很硬的钉子上了。我不妨给你透个底,蜀中唐门的高手已经参与到此事中间,任他马家请来的高手再多,还能比得过唐门暗器。你最好是来个假受伤、真溜走。有了伤势在身,总可以堵住那高副堂主的嘴。”

    张德蛟一听到有蜀中唐门的高手参与,原本就不足的心气顿时泄了个干干净净。最后在王天卓的帮助下,在肩膀上制造出一个不轻不重的伤口,又在王天卓虚张声势的追杀下,很“狼狈”地向流云阁方向逃去。

    现在的流云阁前也变作了战场,不甘寂寞的刘一刀刚才看到王天卓败退而走,就要前去支援。马家这方的武王那会轻易放他离去,一哄而上,瞬间开战。刘一刀和姜雪波只好鼓起余勇,大战剩下的三个武王。

    这三个武王论个人战力都要强于刘姜二人,何况还是三个打两个。不一会儿,刘、姜两人便是中彩多处。

    刘一刀被石怀才大手在左肩膀上拍了一下,肩骨碎了三块,后背也被苟不理抽冷子偷袭一脚,导致他内腑震荡,真气运行不畅。霸王破月刀更是被石怀才的空手入白刃压制的刀光暗淡。

    “破阵绝命枪”姜雪波也不轻松,面对同是以枪成名的“无影神枪”白有义,明显处于下风,大腿上被无影神枪划了一下,鲜血淋漓。白有义还是不依不饶地叫嚣道:“来来来,一山不容二虎,让我领教一下你姜家的破阵绝命枪。我作为使枪的老祖宗,最见不得别人在我的面前招摇撞骗,真当我的无影神枪不会杀生了吧?”枪身一颤,无数个其大如盘的枪花绚丽而出,围着姜雪波的脑袋滴溜溜乱转,缠的姜雪波满头大汗,叫苦不迭。

    刘一刀和姜雪波见王天卓去而复返,一使眼色,三个人一溜烟向万千山毙命的估衣铺方向逃窜。

    马流云见刘、姜方面逃跑,长啸一声,轻轻松松地退出梅川酷的攻势范围,一面告罪,一面带领自家的武王前去追击。

    梅川酷知道接下来就该是唐家兄弟出场了,也不再纠缠,自己找路回刘家去了。

    张德蛟则是一副身负重伤的萎靡模样,自行登上流云阁三楼的雅座,高高地坐在窗台上看戏。

    要说起来,梅川酷和这唐家兄弟也有数面之缘,算是姑表兄弟。奈何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实在是没有勇气和脸面去和他们攀亲带故,只好故作不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