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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流云带着三个武王衔尾紧追,转眼间来到估衣铺前面。万千山的尸体早已被唐家贤拖到估衣铺里面,现场恢复了原貌。
紧跟在马流云身后的石怀才鼻子一皱,闻到一股奇特的味道。这也不奇怪,石怀才在武功郡有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绰号:“顶风闻十里”,也有人叫他“狗鼻子武王。”说明他的鼻子异于常人,可以嗅到别人感知以外的味道。
这时候,他那灵验的鼻子派上了用场,闻到空气中有一丝淡淡的、尚未消散殆尽的血腥味道,也就是说,这里前不久发生了一起流血事件。
那么,流血的是谁?刚才败逃而回的张德蛟也不是这个方位啊?石怀才越想越是不安,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再联想到久久不归的万千山,这种不详的感觉越来越盛。
因此,他果断地叫住不依不饶的马流云,急速后撤。埋伏多时的唐家兄弟哪里还容得他们逃跑,一声大喝,一道暗器河流把四人淹没在其中。
在这条河流中,密密麻麻全是蝴蝶镖、瓦楞镖、铁蒺藜、甩手箭、孔雀针、情人丝、摄魂砂等千奇百怪的暗器。直射的、回旋的,轨迹各有不同;有的快似闪电,还有慢吞吞的似乎要从空中掉下来;有的暗器破空之声堪比劲箭,有的却是幽灵一般飘飘忽忽,这简直是天下暗器种类大展示,可惜身在其中的马流云等顾不上欣赏,急忙凝出真气护罩,抵挡这暴风骤雨的攻击。
长笑声中,唐家兄弟出现在街道的两侧,笑嘻嘻地看着手忙脚乱的几个武王。暗器河流过后,再看马流云等武王,衣衫被暗器划成一道道长长的布条,春光乍泄。苟不理肩膀上斜插着一只瓦楞镖,马流云后背上针芒闪烁,一大蓬的情人丝遍布整个背脊。这还是唐家暗器一向无毒,要不,这两人肯定是必死无疑。石怀才是早有预感,而白有义战力最强,因此两人躲过此劫。
石怀才一看到这阵势,便知道马家事机不密,想要出其不意灭掉刘、姜两家的想法完全落空。他双手抱拳,笑眯眯地问道:“阁下可是唐门中人,敢问尊驾名讳?”
唐家贤大刺刺一笑道:“尔等卑微之人也敢询问我的来历,你倒也猜的不错,我的确是唐门中人,不过我的名姓你还是到阴曹地府找判官去要吧!”摆明一副狂傲无边的神态,丝毫不把面前的石怀才等人看在眼里。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何况平时也是受尽奉承的石怀才。他阴阴一笑道:“几个唐门的小辈,当真是给脸不要脸,真当你石爷爷怕你不成?不错,你唐门家大业大,高手如云。可我今天就是舍出一身剐,也要碰碰你这狂傲的唐门小辈,看看你有多少斤两?要不,你还真的以为江湖上唯你唐门独大呢?”
石怀才也是用心良苦,看在唐门实力深不可测的份上,尽量好言好语相商,免动刀兵。大不了马家放弃独霸中平镇的想法,三家继续保持三足鼎立之势。没事情谁愿意为别人而自己惹上唐门这等大敌?奈何唐家贤目中无人,狂傲无边,根本不留下任何台阶,导致石怀才的老脸没有着落,局势也就向着不可收拾的地步走去。
石怀才对白有义传音道:“白老弟,唐门中人咄咄逼人,大战势不可避。窃以为,唐门中人因为沉迷、依赖于暗器,喜欢进行远程偷袭,那么他们的近身实战能力肯定有所缺憾。所以,我建议咱们以近身肉搏为主,不给他们发出暗器的时机和空间。”白有义也是身经百战之人,实战经验异常丰富,深以为然。
石怀才继续牵扯唐家贤的注意力,胡言乱语道:“难道只有你唐门的暗器厉害,我且让你看看我的独门暗器。”说着把手缓缓伸进怀里。
不但唐家兄弟的眼神被领到石怀才处,连老奸巨猾的马流云也是暗自纳闷,这石怀才的底牌到底有多少啊?
白有义一声暴喝,脱手把无影神枪掷向唐树君,自己却向唐家贤狂攻过去。光芒闪烁之间,一柄长不过三尺的真气长枪急就而成,枪头乱颤,幻出无数美轮美奂的枪花,把唐家贤围困在其中。这边石怀才也不怠慢,已和躲过长枪劲射的唐树君缠斗在一起。
唐家兄弟做的最愚蠢的一件事,就是不该托大现身出来,和敌人站得太近,结果敌人贴身进攻,他们没有了施发暗器的时间和空间。导致满身的犀利暗器没有了用武之地,只能以唐门中人最不擅长的近身格斗迎战敌手。
王天卓携刘、姜二人拦住受伤的苟不理和马流云。
顿时,这条小小的街道上劲气四射,九个武王都拼出了真火,战作一团。
唐家贤对阵白有义,唐树君对阵石怀才,王天卓对阵苟不理,刘、姜二人双战马流云。
唐家贤现在是暗暗叫苦,对面的白有义好似枪神附体,攻势绵绵不绝,真气凝就的小短枪把无影神枪的枪法诠释的淋漓尽致。只见小短枪忽凝忽散,神出鬼没,不时还变作双枪发动攻击。他好不容易抽空发出的暗器,还被白有义以真气小盾牌挡下。不一会儿,唐家贤已是手忙脚乱,满头大汗。
那边唐树君的情况也不太妙,石怀才好像是千手观音一般,在唐树君的身周编织出一座密不泄风的掌山手海,开山巨锤一样重重砸向唐树君。
王天卓和苟不理就比较势均力敌,有攻有守,看来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
刘、姜二人和马流云的战斗就复杂的多了,不但有拳脚相加,还有口舌之争。刘、姜二人一边下死手,一边高声骂道:“你马家狼子野心,妄图独霸中平镇,想得倒美,盖上十八层的被子做梦去吧?”
马流云一言不发,心里也是邪火大盛。“他妈的,我后悔还来不及呢?事情发展到现在,我屁味还没有闻到,已经赔进去一个儿子的性命和女儿的名节,家里还收留着一个干等着做女婿的恶心苟不理。我的委屈你们能明白吗?”他到现在也是悔恨交加,恨不得仰天长啸。
张德蛟则谨遵王天卓的嘱咐,高踞流云阁三楼雅座,坐山观虎斗,说不尽的逍遥自在。
这边的白有义大占上风,便开始口花花起来,嚣张至极地狂笑道:“看来你唐门也不过如此,还不是被老子打的找不到北,亏得你一开始还牛气冲天,差点吓死老子了。”脸上还极其猥琐地做出一个惊骇之极的表情,可看在唐家贤的眼里,哪有一丝半点的害怕之意,分明是故作夸张的调侃嘲笑。
唐家贤自家知道自家的短板,今天被这白有义近身缠斗,生还机会渺渺。现在又听得他辱及唐门,一股子傲气顿时爆发而出。狰狞着俊脸说道:“唐门祖训第一条,亵渎唐门者,杀无赦。本少爷今天就是拼死也要把你这畜生拉走。
白有义哈哈大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绝招可以拿出手?”手中一紧,无影神枪的最后三大杀招倾泻而出。
“两岸悲声啼不住、长枪已到眼眉前”、“银蛇闪电当空舞、八方风雨袭中州”、“朝如青丝暮成雪、长枪消得人断魂”这三大杀招一出,恶风四起,日月无光,一道道接近实质性的枪影把四周的店铺刺得千疮百孔。这极度张扬的动静使其它几处的争斗也缓了下来,齐齐注意起这里的惊天变故。
身处死局的唐家贤把心一横,拿出一枚散发着清香的翡翠色药丸,投入口中。
吃过其苦头的马流云一看很是眼熟,知道和梅川酷服用的药丸一模一样,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大声提醒道:“白兄弟,赶紧出手灭了他,一旦等他的药力化开,提升至小武宗,我们几个人一个也跑不掉,快下手啊!”
白有义虽然不明所以,也知道唐家贤在这要命时刻服用这不明药丸,必然对其不利。加急潜运十二成的真气贯注到小短枪上,只见小短枪一阵光芒闪烁,“噌”的一下增至两米,色彩梦幻的枪头瞬间出现在唐家贤的左胸,透体而入,一股鲜血飙射而出。唐家贤看着枪头入胸,也不慌张,伸手拿出一颗大如拳头的彩球贴近左胸,飙射而出的心头精血喷洒在这颗彩球上,一片霞光灿烂。
另一边的唐树君大惊失色,泣血高呼:“大哥,不要啊!大哥,快住手。”一时间如疯似狂,死命向这边扑来。
唐家贤恶狠狠地看着得意的白有义,一字一顿地说道:“亵渎唐门者死,你等着品尝我唐门梦幻泡泡球的厉害吧!”说罢此语,把染血的彩球恶狠狠往地面一摔,四散分裂,一道七彩的霞光喷薄而出,把白有义和唐家贤笼罩在其中。
白有义只感觉四周一片死寂,四处迸射的彩球碎片全部定格在空中,好像集体被看不见的丝线吊住。他想要大声呼救,却发现自己的嘴唇舌头全然不受指挥,明明可以感觉到身体的存在,就是无法贯彻自己的任何指令,好像陷身于无法醒来的梦魇之中。
唐家贤看着白有义的窘态,戏谑地嘲笑道:“你他妈的跑啊!快跑,只要你可以跑出一步,我饶你一条性命。”他嘴里说着,手上却是一点也不慢,双手一挥,七柄瓦楞镖呼啸而来,白有义动也不动,在惊骇的表情中,目送着七枚瓦楞镖分射入七处要害,又从后背投射而出。这时候,七彩霞光消失,白有义恢复了对身体的指挥权,却是为时已晚,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像煮熟的面条一样委顿于地。
唐家贤深深地看了一眼正在赶过来的唐树君,栽倒在白有义身边,极力扭转头,对着白有义的耳朵断断续续地说道:“任谁也不能侮辱我唐门,你白有义更不行。说罢气绝身亡,接着,白有义也紧跟唐家贤的步伐,追到阴曹地府里继续理论争辩去了。
唐家贤所发的暗器叫做“梦幻泡泡球”,是唐门里为数不多的消耗性暗器,使用一次便少一件,因为现在的唐门里没有人可以制造出这等暗器。
据唐家姥姥唐花朵所说,这种暗器是唐门的太太上老祖宗唐不凡,在武破虚空进入另一空间时为唐门留下的镇门之宝。唐不凡在制造这梦幻泡泡球的时候,加入一片小小的时间碎片。这就使梦幻泡泡球具有一种逆天的功能,可以使时间暂时停止流动,而施发者本人却不受任何影响。在三个呼吸以内,对方丝毫没有反抗之力,任由你为所欲为、百般炮制。只是使用这暗器的代价却是大多数人承受不起,需以自己的心头精血浇灌,才可以激发出这逆天的功能。三个呼吸一到,发出暗器者立刻身亡,再无一丝侥幸。不过想起来,也属必然,这暗器要不是有这般禁忌,唐门还不早已号令江湖,莫敢不从。
这边战力最强的“无影神枪”白有义一倒,剩下的石怀才和苟不理战意顿消,去意萌生。眼看着局面已经慢慢倒向刘、姜两家,自己这等外人还在这里傻子一样拼死拼活,不值得。再说了,现在的唐树君明显已经情绪失控,哪个不怕死的敢上去挑战。一不留神,刚才那暗器再整出一个,谁受得了?马流云也知事不可为,一打眼色,三个人飞身而去,不再恋战。
唐树君杀气四溢,就要飞身追去,姜雪波急忙拦下,不敢放他就此追去。唐家贤已然惨死,这唐树君再要有个闪失,就是一下子完蛋两个唐家子弟,姜家可真是承担不起这等严重后果。一旦唐门怪罪下来,姜家就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众人休整片刻,恢复了精气神。刘、姜二人回家族点精兵去全面接管马家的产业。
这边的马家已经乱作一团,许多下人趁乱席卷着金银细软溜之大吉。马流云看到这树倒猢狲散的情形,也无暇过问。赶紧带着马先华小两口和女儿马紫燕,跟着石怀才和张德蛟前往武功郡老丈人家避难。
在半路上,粘皮糖一样的苟不理也有点没皮没脸,不看火候地涎着老脸凑上去问道:“岳父老泰山,我和马紫燕小姐的白首之约该咋办?”
马流云冷冷一个眼神瞪过去,把这段时间里的诸般不顺发作了出来,“我马家已经家破人亡,你还有空起这龌龊心思,难道你真不知道羞耻两个字如何写?”
苟不理心头火气,恨恨说道:“你好啊,马流云,我苟不理以礼相求,并且把两个结拜兄弟的性命也搭在你马家。你倒好,我的两个兄弟尸骨未寒,你便恶语相加,是否觉得我狗不理势单力孤好欺负?好好好,今日算我苟不理认栽,日后自有大礼回报。”说完怒气冲冲,拂袖而去,出了蜜月期的翁婿二人就此反目成仇。马流云要不是顾忌身后的追兵,真敢就此把苟不理毙于此地,出出心头的恶气。
此刻的中平镇已是变了大天,马家所属的产业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里面是刘、姜两家的人马在大肆折腾搜刮。
林惊鸿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赶紧叫上梅川酷和王天卓赶往马家。在林惊鸿的小算盘里,趁姜雪波忙活之际,把马家积攒多年的好药材搜刮一些,为梅大哥补补气血,尽可能补强他的身体。
当他们来到马家,却发现刘一刀和姜雪波早已在马家的藏宝库前对峙,为分赃而争的面红耳赤。林惊鸿暗叹一口气,知道自己还是晚来一步,闷声发大财的愿望落空。
刘一刀见林惊鸿等三人来到,指着姜雪波争得更凶了,“姜老匹夫,其他东西我可以少要,但是这些珍稀药材我可是一分不让,这位川川叟和林惊鸿兄弟都需要大量的药材,你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
姜雪波尴尬地看了他们一眼,寸土不让地说道:“我姜家请来的唐家兄弟一死一伤,也需要上好药材救治。再说了,刘一刀,该你刘家承担的邀请费还没有出呢?你叫什么叫?”
刘一刀梗着脖子骂道:“我刘一刀赖你的帐了吗,不就是银子吗?你尽管说个数,我给你便是,看你那个小鸡肚肠,败兴不?好歹还是姜家的堂堂家主,我都替你脸红。”姜雪波目瞪口呆,气的说不出话来。
姜雪波虽然心思敏捷,可和刘一刀斗嘴就没有占过上风。姜雪波是话里话外大绕圈子,天马行空,智计百出,而刘一刀只会老老实实地见招拆招,少有应变,可每次吃瘪的永远都是姜雪波。这算不清的账连姜雪波也感到奇怪,最后只好以没有刘一刀脸皮厚作为总结。
最后,刘一刀和姜雪波达成协议,刘家以出让八处马家产业为代价,换取到三分之二的珍奇药材,以及冲销邀请唐家兄弟的天价费用。姜家瓜分到马家产业高达三十六处,远远多于刘家的二十处。就这样,马家在中平镇的产业被瓜分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