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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刘一刀和姜雪波在已经改姓姜的流云阁大摆宴席,庆祝两家财力和势力的双丰收。他们把妻儿以及参与战斗的人手全部带了过来,希图沾沾今夜的喜气。
刘一刀、姜雪波、王天卓、梅川酷、唐树君、林惊鸿等六人一桌,剩下的女眷们凑作一桌,其他杂七马八的两家下人呼走奔喝,各自找自己相熟的朋友坐下。一时间,流云阁的屋顶也快被沸腾的声浪冲垮掀掉,看来注定是不醉不归的无眠之夜。
三楼雅座里,宽宽松松地坐着六个人,正在接受着络绎不绝的敬酒。林惊鸿年幼酒量尚浅,两轮不到,他便一屁股滑到了桌子下面躲酒,任谁也叫不出来。唐树君心伤大哥初死,自是没有喝酒的兴致。王天卓和梅川酷只能抱成一团专心对付刘、姜这两个地头蛇。
这两个地头蛇,武功净稀松,今日大战还没有出一拳一腿,便中毒成为大拖油瓶。没想到喝酒却是超一流的高手,当真是来者不拒,酒到杯干,肚子好像无底洞一般,连尿尿的意思也没有,当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这时候,一阵香风袭来,刘诗晴和眼皮微肿的姜瑶琴前来敬酒。一直在低头喝闷酒的唐树君猛然抬头,眼睛盯在刘诗晴的身上再不离开。刘诗晴也是冰雪聪明的女子,脸色一红,拖着年方九岁的小弟弟刘天风落荒而去。
姜雪波老奸巨猾,看到此情形要不知道是何意,也就算是白活这一遭了。心里想道:“看来这唐树君看上这刘一刀的宝贝女儿了,我该怎么办?要是这刘家和唐门攀上关系,可就一步登天了。我姜家以后就得看刘一刀这蠢家伙的脸色行事了,这种事情可千万要不得,我必须得想法破坏。”他就在这一瞬间,便掂量出这突发事件背后的得失,并及时想出了处理办法,这种人你不佩服也不行。
王天卓看到酒场的气氛有点沉闷,喝酒又拼不过两个地头蛇,便提出散场早早回家休息。姜雪波刚刚担下心事,大为赞同,只有刘一刀还不尽兴,大着舌头到处找所谓的姜老匹夫拼酒。最后,还是王天卓把刘一刀的视线挡住,才把姜雪波放出流云阁。唐树君属于姜家贵宾,自是随行归去。
王天卓一行架着大舌头的刘一刀往刘府而去。刘诗晴关切地跟着喝醉的老爸,不时在他的背上轻捶几下,尽显小女儿家的委婉轻柔之美。林惊鸿陪着梅大哥跟在一边,喁喁细语。小不点刘天风看着仅比自己大三岁的林惊鸿,一脸的佩服。
刘天风从自己的父亲口里得知,林惊鸿年纪轻轻已经是武师的级别,比起自己的武士级别,简直是太厉害了。他三窜两蹦之间,便挤到了林惊鸿身边,满眼的小星星,做小跟班的意愿表露无疑。
林惊鸿看着这个一脸崇拜的小孩子,摸了摸他的脑袋,善意地一笑。刘天风好像被圣僧用佛法开了光,无上荣耀,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林大哥。
一边的刘诗晴马上就看不过眼了,心里骂道:“你这个小兔崽子,老姐一天疼你吃、疼你穿,也没有见你这样激动过,就他摸一下你的小狗头,看你那个傻乐,丢死人了。唉,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啊!”随便也迁怒到林惊鸿这个“外来和尚”的身上,“你一个小屁孩拽什么拽?不就是一个小武师吗?跟我过过招,不把你教育的万朵桃花开,你就不知道姐的厉害。”
梅川酷这家伙确实是没大没小,口无遮拦,看到面带不忿之色的刘诗晴,捉弄之心油然而起。他摆摆手叫过刘天风,悄声问道:“小家伙,我给你说说情,教你林大哥收你为徒,好不好?”
刘天风心里还真有这想法,当下有些稚气地回答道:“好啊!川川叟爷爷可不许骗我。谁骗人谁是小……老狗。”梅川酷翻了一个白眼,差点栽倒。心说:“我做爷爷不打紧,就是不知道你老爸刘一刀答不答应?”
他露出大灰狼骗小绵羊的招牌笑容道:“只要你敢说一句话,我保证你拜成师傅,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男子汉?到底敢不敢?”
刘天风那里搞得过梅川酷这个奇葩,小胸脯一挺,拍的啪啪响,气愤道:“不要小看人啊,你说吧,看我是不是小男子汉?”
梅川酷好像偷吃了老母鸡的狐狸,笑着说:“只要你敢大声叫你林大哥一声‘姐夫,’我就服了你,并且还保证让他收你做徒弟,你到底敢不敢?”
他紧紧抓住小孩子爱逞能的特点,在言语间数次相激,每次还故意问他“你到底敢不敢?”刘天风明知道这句话叫出去不合适,却被梅川酷推上了铁轮山,只好硬着头皮对着林惊鸿大叫一声:“姐夫。”
脆生生童音一出,犹如一个大炸雷在众人头顶爆响,相顾愕然。谁也不知道这个九岁的小孩子那根神经搭错了弦,爆出这样一个极不搭调的称呼。
林惊鸿年幼懵懂,尚不解男女之事,尽管也有些脸红,也不是太在意。可刘诗晴却实实在在地闹了个大红脸,耳后、脖子也都殷红一片,即使深秋的冷风迎面吹来,脸上也是拂之不去的热意。
她咬牙切齿地看着弟弟这个没头脑的小傻帽,恨不得缝住他的小嘴,打烂他的小屁股,胡言乱语鬼叫唤什么?
刘天风见势不妙,早一个转身躲到了刘一刀身后,露出一张可怜巴巴的小脸看着川川叟爷爷。
梅川酷老脸一红,贼喊捉贼地交代一声:“这可不关我的事啊!”一溜烟跑到队伍的最前面,政治避难去了。
刘一刀傻笑,王天卓暗笑。
刘诗晴偷眼看了林惊鸿一眼,很奇怪地有些恶作剧的快意,心说:“再教你冒充深沉,还不是脸红了。屁大的小孩,整天和我的老爹凑在一起商量事情,好像比我还大几岁,人家最讨厌你的这副模样。”刘诗晴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的口气已经变成了“人家”这个极具撒娇意味的词语。
这个小小的闹剧也没有人在意,不一会儿,便回到了刘府。
刘天风趁姐姐一扭脸的功夫,飞快地跑出大厅,找到了他的川川叟爷爷。软磨硬泡地缠着他履行早前的约定,梅川酷只好带着他来找林惊鸿。
梅川酷吞吞吐吐,不想出卖自己。奈何刘天风见着自己的偶像,不管不顾,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梅川酷卖了干干净净。
林惊鸿哭笑不得,才发现了梅川酷这个罪魁祸首。可面对这等油盐不进的滚刀肉大哥,也是没有什么办法。至于刘天风的拜师之求更是无稽之谈,自己一个小小的武师,年方十二,要是收一个徒弟还不把人笑死,林惊鸿自是坚决不允。
刘天风认准一条老理,只是对着川川叟爷爷死缠烂打,要求他说话算话,要不,明天当众学狗叫,承认自己说话不算,是个老狗。
梅川酷无奈说道:“要不,你拜我为师好了,我的功夫比你林大哥好多了,保证你以后一定比他强。”
刘天风一撇小嘴道:”我才不要你做我的师父,你太老了,我怕我功夫还没有学完,你就挂了,我找谁去学武功?再说了,你皱的和包子一样,一点也不帅。”
梅川酷差一点被气死,“这小孩子也太直白了吧!根本不管我梅川酷的小心脏受不受得住。哼!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这刘一刀的家教很不好,很烂。”
他现在才发现,面前这个小不点也是个不省心的家伙。要知道是这结果,他才不会去费神挑唆呢!
梅川酷头疼欲裂,只好哀求林惊鸿赶紧答应,谁知道这小孩还会冒出什么猛语?
在林惊鸿的强烈要求下,梅川酷恳切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又保证今后不再犯“二”,林惊鸿才吐金口答应,今后和刘天风以兄弟相称,拜师之意再也休提。
刘天风欢欢喜喜拜见了大哥,又要给川川叟爷爷行礼。梅川酷心惊肉跳,生怕这不知道内情的小子一个头磕在地上,一个“倒卷珠帘”翻了出去。
第二天,刘一刀还没有起床,姜雪波和唐树君联袂来访。刘一刀可以不在乎姜雪波,唐树君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闻言急忙起床洗漱,迎到大厅里。
姜雪波走在前面,唐树君提着一个八色礼盒走在后面,刘一刀吩咐下人赶紧敬上香茶。落座以后,姜雪波吹了吹茶杯上面漂浮的茶叶,心里却在想着如何巧妙措辞,才能让刘一刀打消把女儿嫁到唐门的想法。
姜雪波沉吟了好大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刘一刀,这位唐树君唐公子中意于你女儿刘诗晴,希望纳你女儿为妾,你看这事成也不成?”他故意混淆称谓,把娶妻说成纳妾,希望刘一刀爱女心切,不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唐门做妾,一怒拒绝。
唐树君急切地插话道:“刘伯父你好,我不是纳妾,而是要明媒正娶,刘诗晴小姐将是我一生唯一的妻子。我一定会终生善待刘小姐,此言如有虚假,我唐树君不得善终。尚请刘伯父恩准。”
刘一刀看到这唐树君谦谦有礼,兼且诚恳真挚,心中也有答应之意,可这婚配大事要是不问问刘诗晴本人的意见也是于理不合。不要看刘一刀粗犷豪放,但在女儿择偶的问题上颇有婚姻自主的二十一世纪之风。
因此,刘一刀借口有事,抛下众人来到了后院女儿居住的地方。前面剩下两个忐忑不安的同床异梦人,一个是急盼鸳鸯戏水的唐树君,另一个则是期待棒打鸳鸯的姜雪波。
唐树君如果知道姜雪波的心中所想,绝对不介意一个“梦幻泡泡球”灭掉这个心怀叵测的姜老鬼。
刘一刀把唐树君求婚的事情一说,刘诗晴的心里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滋味。这唐树君相貌堂堂,风度翩翩,武功超群,家世显赫,绝对是女儿家托付终身的不二选择。
可刘诗晴一想到要嫁给此人,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林惊鸿的俊俏模样,搅得她定不下决心。这到底是不是爱,刘诗晴也搞不清楚,反正觉得要是就此和唐树君有了婚约,却是一千一万个不甘心,好像是生命里某种不舍的东西正在擦肩而过。她思前想后,脑海里回响着弟弟刘天风那冒叫的“姐夫”声,最后还是决定遵循本心的感觉,拒绝唐树君。
刘一刀虽然稍感失望,却也不会左右女儿的决定,只好返回前院大厅,把女儿的决定告知唐树君。
唐树君当下就愣了一个神,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会碰到这样一个钉子。凭借自己的武功相貌和家世,断然想不到有被拒绝的可能。
姜雪波则暗暗长出一口气,姜家的危机总算安然度过,可心里也在鄙视刘家的鼠目寸光,看不到联姻背后的天大机会,一统中平镇的天大机会。
唐树君的心里则有些愤愤不平,有点丢尽唐门脸面的感觉。在他的想象中,自己降尊纡贵前来求取婚配,甚至还许下永不纳妾的誓言,刘家于情于理都应该是受宠若惊,马上答应。可结果却是这样的出人意料,竟被刘诗晴毫不留情地拒绝。唐树君的脸上热辣辣的,好像挨了一个响亮无比的耳光,尤其还对着姜雪波。他回想起自己昨晚的志在必得,更是无地自容。
他心里虽然已是怒火满腔,但还是勉强维持着儒雅风度,起立欠身道:“刘伯父,我是否可以见见令爱刘诗晴,和她说几句话?”
刘一刀心里比较中意这个金龟婿,当然希望事情有所转机,立刻派人去后院把女儿叫来。
刘诗晴在来的路上已经有了一丝怨气,原本的歉疚之情早已无影无踪。
“本姑娘已经不愿意了,尽管纠缠什么?难道你唐门就是这样的盛气凌人吗?”刘诗晴带着这样的心情来到前院客厅。
唐树君看着款款而来的刘诗晴,彬彬有礼地问道:“刘小姐你好,我是唐门唐树君,昨日得见刘小姐,情网深陷,敢请刘小姐下嫁唐门唐树君,一生一世共白头。”
这番话说的是谦恭有礼,出自肺腑,可是一口一个唐门,却令的刘诗晴无比反感,心道:“拿唐门压人吧,你是来求婚的?还是来逼婚的?”所以,唐树君这番恳切的话反而起到了反作用,导致内心刚烈的刘诗晴连好脸色也没有了,直接冷冰冰回了一句:“小女子年纪尚小,不谈婚配。”说完,一个转身回了后院,只剩下尴尬的唐树君僵在当场。
心头暗喜的姜雪波赶紧出来救场,陪着笑脸把唐树君劝回到座位上。到了这种地步,再好的茶也没有了滋味,所以,姜雪波和唐树君告辞出了刘府。
坐在车上,姜雪波可以清楚地看到,唐树君脸色铁青,手指的关节因为用力紧握而发白。他幸灾乐祸地想道:“最好唐门把刘家灭了,那样,中平镇可就我姜家独大了,哈哈哈。”他在心里无声地自娱自乐。
其实这件事错不在唐树君,也不在刘诗晴,最根本的错就是在于“不爱。”只要不爱他,他说话是错,沉默是错,活着呼吸也是错,做任何努力也毫无意义,付出再大的牺牲也是傻帽,原因就是因为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