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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卓等关山云走远,才把张德蛟的穴道解开。张德蛟缓过神来,气愤莫名,只是不敢对着王天卓发作而已。
一旁的林惊鸿和刘诗晴怯生生地走过来,把痛打关若飞的事情从头至尾说了一遍。张德蛟听的二人描述出关若飞的相貌,再联系关山云的无故发难,那还不知道是受了这两个小家伙的诛连。
王天卓一挥手道:“怪不得关山云那老小子连我的面子也不想给,原来你们两个把人家的宝贝儿子给揍了。可是人已经打了,我们也不可能再让他打回来,再说了,谁让那小子惦记我家的刘诗晴呢,他不是找死吗?林惊鸿答应我都不答应。”
刘诗晴听得正认真,冷不防战火烧到了自己身上,不由得白了王天卓老大一个白眼。
王天卓知道小姑娘家脸皮子薄,也不敢再往下说,只是感叹道:“八年前,关山云那老小子和我交情莫逆,现在时过境迁,一见面便是剑拔弩张的局面。”
林惊鸿很不好意思地说道:“王大叔,张大叔,我们给你添麻烦了。你们看,我们该怎么办?”
张德蛟洒脱一笑,毫无思想压力,笑嘻嘻地看着王天卓:“这个鸟地方我早呆厌了,正好借此机会跟着王大哥闯荡一番。这次,你是不能再推辞了,想不收留也不行。”
“咚”的一声,王天卓一拳打在张德蛟的胸脯上,笑骂道:“好兄弟,老哥哥连累你了,事已至此,什么也不说了。反正以后还只要有老哥哥一口饭吃,绝对不会饿着你这个跟屁虫。”两个人在笑谈之间便决定了今后的行止。
“那我们的选拔赛还参加不参加了?这个关什么堂主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刘诗晴很快便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王天卓沉吟良久,缓缓说道:“这关山云本身不是一个卑鄙下作之人,就怕他身边的小人趋炎附势,妄自揣摩上意,给我们制造莫大的麻烦。”
“拳头大才是硬道理。这个并不可怕,关键是我们自身的实力。我们遇到任何麻烦都是一拳砸碎,麻烦便不成麻烦。上面有巨武王朝的严苛律法镇压,关山云绝对不敢太过分,当然暗地里的小手段是免不了的。”张德蛟以专家的范儿,老神在在地分析道。
林惊鸿皱着眉头说道:“关山云勒令张大叔天明前退出武功郡,这件事情比较难办。如果他们在武功郡外设下埋伏,张大叔不就危险了吗?我建议,张大叔还是另寻住处,暂且躲避一下风头。武功郡这么大,藏下一个人好像跟大海里撒一把盐似的,寻也无法寻。”
“咳、咳、咳,”张德蛟干咳数声,红着脸说道:“我在平安巷里有一个秘密住所,关山云应该不知道,我就到哪儿暂避几日罢了。”
王天卓若有所思地看着张德蛟,“老弟,秘密住所?不会是金屋藏娇的地方吧?”
张德蛟搓着双手,干笑着回道:“算是吧,呵呵呵,算是吧。兄弟也是正常的男人,你懂得。”
王天卓飞身上房,快速地巡视一圈,落下地面,“周围没有留下眼线,趁着现在安全,赶紧走吧!记着,尽量少出门,自身的安全重要。”
张德蛟不再答话,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就此离去。林惊鸿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拿出一万两白银,强行塞给张德蛟,作为这一段时间的花销。
王天卓也不阻拦,妞儿爱钱的道理他还是懂得。如果张德蛟一文不带前去投奔,大棒轰出来都是看在旧日的情分上,举报给关山云才算是他张德蛟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等到张德蛟走远,刘诗晴双眼含泪,用剪刀把林惊鸿的衣袖裁开,露出那三个血肉模糊的伤口,用王天卓的好酒仔细擦洗干净,涂抹以上好的金疮药,最后从自己换洗的干净衣服上撕下一些布条,牢牢地包裹起来。
王天卓在一旁怪声怪气地叫唤道:“哎呦呦,疼死了,有没有人管啊?”
刘诗晴顶着发烫的俏脸,也为王天卓包扎打理了一番。只是在下手的时候,故意加了一把劲,把王天卓整得是倒吸冷气。
林惊鸿经晶心玉液改造过的身体就是不一般,短短的三天,他胳膊上的伤口便是肌肉重生,痒作一团,眼看着便是康复在望。
在林惊鸿卧床养伤的日子里,王天卓跑里跑外,购进大量的木料和铁钉,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东西。刘诗晴一心服侍受伤的林惊鸿,自是无暇过问。王天卓不来插科打诨便是万事大吉,她才不会去招惹这个为老不尊的大叔。
当然,在这几天里,林惊鸿对六字大明咒的修炼那是丝毫也没有中断。经过这些天的血雨腥风,他简直无法抑制对强大力量的渴求。
林惊鸿彻底恢复后的第二天,王天卓便把自己独创的特训神器贡献了出来。这个神器的名字很是霸气犀利,名叫“地龙搅动周天星。”可是一看所用的材料,却是平凡之极。这个地龙搅动周天星是用两件套装组合而成,下面是一根光溜溜的圆木,桶口粗细,一端固定,活动范围被控制在一个圆圈之内。上面覆盖以一个丈许方圆的圆木盘,圆木盘上密布着三十六颗钉子,每一个钉子下面都悬挂着一支羊毫毛笔,高度刚好达到头部的高度,毛笔的笔头上墨水饱含,用来写春联那是再合适不过。
王天卓面带坏笑,仔细讲解着特训的规则:
受训人脚踩旋转滚动的圆木,头顶则是高速旋转的圆木盘。受训人赤手空拳,必须保持在十分钟以内,以不损坏毛笔为原则,确保不被毛笔画到。
林惊鸿第一个出场体会该神器的功效。刘诗晴登上高椅,用力拨动圆木盘,圆木盘滴溜溜地开始旋转起来。王天卓推着圆木的一端在地上滚动。林惊鸿一个飞身,落在滚滚向前的圆木上,双脚一前一后地交错着调整,来到圆木盘覆盖的区域。
林惊鸿进入到蘸满墨水的毛笔区域,才发现这个所谓的神器有多么的坑爹。三十六支毛笔高速旋转,带出一道道残影,要想在不损坏毛笔的情况下,躲掉这么多毛笔,难度实在不是一般的高。
林惊鸿正在腹黑王天卓的时候,一支毛笔湿润润地从他的额头划过,留下一长条黑道道,恶形恶状,好不滑稽。站在高椅上拨动圆木盘的刘诗晴笑得差一点从上面栽下来。王天卓则是面露奸笑,一副奸计得逞的神情。
林惊鸿虽然身在毛笔的包围之中,也感觉到了两个人的幸灾乐祸,不由的好胜心起,发誓要做出个榜样的示范作用,免得待会儿被这两个人笑话。
林惊鸿的真气绕小周天急速运行,一丝一缕的真气被纷纷输送到双眼、双手以及身体的各个角落。这时的林惊鸿顿时感觉到自己和周围的环境似乎连成一片,再也无法分出彼此。随着自己的呼吸,周身无数的毛细孔一开一合,进行着吐故纳新的运动,身体内部产生的废气全然排出体外,一丝丝清凉的天地灵气沁入体内。林惊鸿好似在疲劳到极点后又泡了个热水澡,一阵阵发自灵魂的舒畅感觉溢上心头。
如果王天卓和刘诗晴看到这种状态下林惊鸿的眼睛,便会惊奇地发现,那一对令夜空寒星也要失色的眼睛正在散发出一道淡淡的光芒,所到之处,所有的物事无可遁形。事实上也就是如此,在林惊鸿的视野里,所有疯狂摆动的毛笔集体发作老年痴呆综合症,好像后世的十八倍慢动作回放一样,迟缓无比。三十六支毛笔运动的轨迹全部清晰可辨,林惊鸿所做的就是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准确无比地捏住毛笔笔尖略微靠上的一点,轻轻把它推走。他的双脚好像用胶水粘在圆木上一样,随着圆木的前后滚动亦步亦趋,始终稳稳地固定在上面。
一旁的王天卓和刘诗晴再也无法保持恶作剧般的笑容,眼珠子几乎挤出了眼眶,两张嘴大张,好像白日见鬼一样。两条弹性十足的涎水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宝石一样的七彩光芒。要不是有两只耳朵的阻挡,那两张嘴铁定在脑袋上耍一个整圈,鼻子以上的部分“哗啦”一声翻在后脑勺。
问题是人家刘诗晴身为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即使露出上述的不雅致动作,也具有赏心悦目的杀伤力,反而具有了一种反传统的叛逆美。王天卓可就不行了,以他四、五十岁的高龄,做出这种猪哥带白痴的表情,那是一个恶心了得。
正处于“身到意到,意与神会”神妙境界的林惊鸿,一眼瞥到王天卓的丑态,心神剧震,全副的精神立刻从那种“玄而又玄、众妙之门”的境界里潮水般退了出来。
刚才被克制得毫无办法的毛笔瞅准机会,发动了全方位的报复行动。不到一分钟,林惊鸿便被墨水涂抹成了一个非洲小黑人,即使藏在煤堆里也无法掩盖他的独特光芒。林惊鸿脚下一乱,一个跟头从圆木上栽了下来。
他气急败坏地指着王天卓抱怨道:“王大叔,你不太帅这个事实我也知道,可也不至于丑到这个地步吧!想要吓死我吗?”
王天卓如梦方醒,伸手把有些发硬的下巴揉捏一番,托举着和上颚破镜重圆。刘诗晴红着脸偷看一眼林惊鸿,不着痕迹地擦掉仍在伸缩不已的涎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过头去嘲笑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王天卓。
“你小子简直不是人,小妖怪啊,你是怎样做到的?”王天卓根本顾不上其他,只是震惊于林惊鸿的妖孽级表演。
刘诗晴妙目含情,崇拜地看着地上那个黑不溜秋的小家伙。
平时还没有太大的感觉,等到了这种高强度、高难度的训练时,林惊鸿被晶心玉液以及六字大明咒润物无声改造过的身体优势及潜质便凸现出来,脑袋里好像开了一道天窗,智慧的光芒无时不刻地投射下来,沉淀到不可知的灵魂深处。
王天卓初期的震惊过后,终于回忆起了刘诗晴刚才嘲笑自己的后账,面色一正,指着这个清丽无匹的小姑娘怪笑道:“诗晴啊!这回就该你了,好好训练吧!”
刘诗晴杏目圆瞪,双手频摇,急出一身香汗,她才不愿意在林惊鸿的面前被恶搞的花里胡哨,平白无故地破坏了自己的形象。
要是给王天卓的身上沾一点毛,他活脱脱就是猴子。他多精啊,对这小姑娘的心思是猜的一丝不差,因此,也不再勉强,专心和林惊鸿探讨此次特训的得失。
林惊鸿的体会是:在出手的瞬间,不能拘泥于固定招式的框架限制,要因势而为,一切以达到自己的出手目的为宗旨。什么是绝招?就是能以最短的时间击倒敌人的招数都是绝招,威力再大但不适合自己的都不是绝招,反而可能成为敌人攻击自己的最大破绽。
王天卓听得林惊鸿发前人之未见,尤其是颠覆了武林中人对绝招的定义。不由得大惊失色。这个小家伙尽管功力尚浅,但已经初步具备开宗立派的大宗师见识。
在当今武林中,绝大部分的武林人士把那些威力奇大的大招作为自己的压箱底绝招,也不管适合不适合自己。即便是屡屡受挫,也总是归咎于自身功力未到,不能发挥出此招的万一。从来没有人反省一下,这个大招是否是为自己量身定做,如果不是,便是典型的“梁园虽好,却非吾家。”这一招便永远是别人的绝招,即使自己练得再好,那也是别人走过的路,与自己何干?在武道一途上,如果不能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便永远是附庸者的存在,永远无法达到巅峰。
刘诗晴呆呆地望着侃侃而谈的林惊鸿,心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绝美的小脸蛋一下子变成了熟透了大苹果,大片大片的红晕甚至向着她那弧度优美的脖颈漫延。
最后,在刘诗晴的强烈要求下,林惊鸿暂时退场回家洗脸,刘诗晴才忸怩着进入地龙搅动周天星。不得不说,尽管她初级武王的境界高出林惊鸿,但在这个特训神器里,远远没有林惊鸿应付自如。不到三分钟,刘诗晴一声惨叫,捂着漆黑如炭的俏脸,一溜烟跑进了自己的卧室。外面只剩下王天卓的放声长笑。
第二天,王天卓特意为林惊鸿增加难度,毛笔增至七十二支。林惊鸿头皮发麻地进入特训神器,一会儿的时间,便把这个俊小孩儿搞成黑炭头新鲜出炉。
刘诗晴经过昨天的教训,死活不肯再进去。最后,还是王天卓把墨水换做面粉方才就范。
经过整整七天的魔鬼式训练,两个人都有了很大的进步。林惊鸿和刘诗晴都可以可以在七十二支毛笔缠身的情况下,做到面皮白净,毫发无伤。当换到一百零八支毛笔的地龙搅动周天星时,两个人往往是抵抗不到三分钟,便是遍体鳞伤,溃不成军。不过考虑到时间较短的因素,这两个小家伙还是给了王天卓不小的惊喜,比起他的初步预算,时间节省下足足一倍有余。
林惊鸿曾经就这个问题追问过王天卓,问他是不是专门冒坏水整人,出人的洋相。王天卓当然是理由准备得无比充分,笑眯眯道:“用墨水有我的深层含义,只有这样才可以清楚地看清你们的攻防漏洞,以便于更好地改进你们自身存在的问题。”
刘诗晴咬着牙说道:“面粉也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啊?你怎不用?”
王天卓腮帮的肌肉一阵跳动,尴尬地应道:“人有三昏三迷,我不是没有想到吗?”
两个人再要不依不饶,王天卓赶紧顾左右而言他:“我在大街上看到了论武堂张贴的公告,烈炎学院武功郡赛区的选拔赛于七日后开始,你们可要好好准备一下啊!争取双双进入烈炎学院。”
林惊鸿和刘诗晴终于被王天卓成功转移了注意力,不再追究关于墨水整人的事情,一心一意为即将到来的选拔赛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