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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寒柏一回到自己的书房,脸色马上沉了下来,思虑良久,把自己的心腹张平喊了进来。
这张平乃是他五房小妾的远房哥哥,眉眼通透,性好钻营,兼且有一身不俗的武功,颇得陆寒柏的信任。
陆寒柏附耳叮嘱数句,张平领命而出,到马棚寻出一匹素有长力的千里宝驹,扬鞭而去。
陆寒柏的算盘是先命张平领先一步,把劫镖现场的暗器全部销毁。等到龙威镖局明天无法拿出所需要的物证,丹霞山庄正好借口推掉这个烫手山芋。
“开玩笑,帮助人也得有个限度,如果劫镖人是一个没有背景的阿猫阿狗,我陆寒柏不介意搭把手,辛苦费有了,好名声也有了。可如果有唐门牵涉在内,就必须考虑好其中的利害关系。总不能因为帮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龙威镖局,为丹霞山庄惹来唐门这等动辄灭门亡族的超级大敌。”
且说张平领命以后,星夜出行,一路的艰辛不必细说。第二天的太阳刚刚在重峦叠嶂间露出小半边脸,他便到了杀人劫镖现场葫芦肚。
张平围着葫芦肚转了三圈,奇了怪了,刘龙威所堆的新坟湿气尚存,愣是没有找到一枚暗器。久寻无果之下,只好怀着未完成庄主重托的遗憾回去复命。
这时的丹霞山庄,陆寒柏正当着刘龙威夫妇的面,假惺惺地安排下人刘四快马到劫镖现场提取证据。他也是百密一疏,没有想到刘四和张平会在半道上来个亲密会面。
张平做为庄主身边的红人,在刘四这类人的心目中也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他远远看到张平策马前来,早早便把马儿带到路边,恭请张平先行。张平目不斜视,理所当然地享受了这贵宾待遇。
张平一骑绝尘而去,刘四才带着纳闷继续赶路。心里总在寻思,这陆庄主的大红人昨天还在庄里侍候,现在怎会从外面归来?难道又被庄主派去执行什么秘密差事?
“唉!人家就是牛,号庄主的脉比祖传老中医还神准,把庄主的喜好摸得是一清二楚,年纪轻轻便是庄主须臾不能离开的左膀右臂。人家陪庄主喝喝酒、拍拍马屁,就比我等蠢货埋头苦干的功劳大,捞的银子多。不想这事了,各人各命,我还是继续去做我的苦力吧!”刘四半是酸涩半是羡慕地走远。
张平回到丹霞山庄,悄悄向陆寒柏汇报此行的情况。陆寒柏听闻现场竟然一件暗器也没有遗留,大是诧异。这些废铜烂铁错非是有心人,谁肯凝神费力去搜寻?这个人是谁呢?
不过,只要现场没有暗器,陆寒柏就算完成预期任务,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龙威镖局的大包袱一推六二五。至于现场的暗器落入谁手,管我屁事。
“这又不是我丹霞山庄不管事,实在是你们你镖局提取不出有效证据。我们丹霞山庄严守正义,总不能平白无故就去冤枉唐门吧。”陆寒柏这个婊子躲在贞节牌坊后面美美地合计道。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自从陆寒竹失踪经年,陆寒松深陷大狱,老三陆寒柏独掌庄主大权,丹霞山庄的优良传统被践踏无遗,彻底变味了。可以预料到的是,这个令无数江湖同道景仰的武林世家正在冉冉没落。
晚饭过后,刘四同样是双手空空而来。陆寒柏特意把二哥陆寒竹以及刘龙威夫妇请来,让刘四当面汇报。
刘四老老实实把自己此行的结果讲述了一遍。
章紫菱娇呼道:“不可能啊!我镖局数十名镖师,人人都是身中暗器而亡,怎可能没有暗器?我家龙威身中五枚暗器,我的左腿也中了一枚蝴蝶镖,全部取出来放在一块大红石板上,根本不可能没有啊?”
总是有人不停的说,沉默是金。可总是有人不相信这句话,尤其是陆寒柏,他为表身家清白,画蛇添足地逼问了一个令他后悔不已的问题:
“大胆刘四,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到达事发现场,却在这里虚言欺骗。要知道,我丹霞山庄的庄规可不是做摆设吓唬人的。你要是说不出个人五人六,即使你平日的功劳再大,也难挡本庄主铁面无私,说不得,我也只好挥泪斩马谡了。”
陆寒柏唱、念、做、打,功夫老道,尽显丹霞山庄执浙江郡江湖正道之牛耳,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维持义之所在,一腔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浩浩然气概。一旁的刘龙威夫妇心潮澎湃,深为赞佩。
陆寒柏偷眼把他们夫妇的反应看在眼里,更是酷爽不已。心中已经暗暗决定,等到此事一了,一定好好好培养培养这个刘四,最起码和张平的地位相当。知道主动制造机会供本庄主畅快发挥,这小子有长进。
“哈、哈、哈,爽死了。”陆寒柏面上冷若冰霜,心中早已笑翻了天。
刘四看到庄主“龙颜震怒,”差一点吓尿了,忽然看到张平就站在墙角,好似溺水的人儿抓到了一块木板,急声道:“陆庄主明鉴,我确实到过劫镖现场,我有人证。”
张平看到刘四的目光扫来,知道大事不妙,扭身就想溜走。
刘四那肯任这个活命的人证就此溜走,嘶声道:“张平你说,我是不是在半道上遇见过你?你当时是不是也骑着一匹快马?我还为你让道呢!你说,你快说啊!”
张平斜眼偷看陆寒柏,希望得到明确的指示。陆寒柏却是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明明例行公事汇报一下,便能草草收场。自己偏要加上一句。这可倒好,问出毛病来了。
“不过,倒也不怕,谁能猜出张平是去干啥了?话又说回来,即使猜出来又能干啥?在我这一亩三分地上,我怕谁?”
陆寒柏索性不再理会此事,眼观鼻,鼻观心,任由张平舌灿莲花,自由发挥。
张平矢口否认道:“刘四,你是不是失心疯看花眼了,我一晚上都在庄主院落外值班守夜,又怎能和你相遇于半道上,难道我有分身法不成?”言罢冷笑连连,好像遇到了天大的笑话。
陆寒柏只好点头接下这个话茬,沉声道:“张平昨夜的确在为我值班守夜,直到凌晨才离开。”
刘四看着这个位高权重的陆庄主,简直不敢相信,这堂堂的一庄之主竟然瞪眼说瞎话。
陆寒柏再不给刘四说话的机会,一挥手,几个大汉一拥而上,刘四的命运已经和丹霞山庄的大牢连在一起。
陆寒竹却感觉到不对劲,刘四这个人他十分了解,生性木讷,寡言少语,但有半句谎话出口,立刻便是鼻头发红,手脚颤抖的典型表情。何况刚才那满脸的惊诧和冤枉也不像是作伪,就凭刘四的性格也不可能有如此高超的演技。
陆寒柏假笑道:“龙威兄弟啊!明明是很顺利的一件事,却搞出许多波折,真是不好意思啊!这样吧,我再派得力人手前去劫镖现场收集暗器,只要能鉴定出暗器是唐门所属,我丹霞山庄一定会昭告江湖,公示天下,为贵镖局讨个公道。贤夫妇意下如何?”
“陆庄主,如果现场真的没有暗器,贵庄将如何处置?”章紫菱明显是相信了刘四的说辞,也就是间接质疑了陆寒柏刚才的表现,所以才提出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刘龙威粗枝大叶,不在意这细枝末节。章紫菱却以女性特有的敏感隐隐约约品出其中的异常。昨天分析出的数条线索直指蜀中唐门,就从那时起,陆寒柏便有一丝不耐烦和惧怕之意。现在又摆明了在冤枉刘四,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也看出这陆寒柏的心性和为人。
陆寒柏也感觉到章紫菱在质疑他的权威,恼羞成怒道:“如果现场真的没有暗器遗留下来,我丹霞山庄又能如何?总不能凭着一面之词去兴师问罪吧!我丹霞山庄一向以公道公正示人,还真做不来这无故污蔑之事。”
刘龙威头可以掉,命可以丢,就是最看不得章紫菱受欺负,听到陆寒柏这夹枪带棒的讽刺之言,翻脸道:“陆庄主,我老刘是粗人,说话喜欢直来直去。我问你,这无故污蔑是什么意思?我龙威镖局没有本事受人欺负,你丹霞山庄出手相助是仁义,甩手不管是本分,何必要辛辛苦苦语带双关,不累吗?你丹霞山庄公道公正不假,我龙威镖局却也不差,污蔑那等无耻之事我们还干不出来。”这老粗人一旦开口,那也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章紫菱没有想到一向粗鲁的刘龙威,也可以说出这样有理有据的反驳,顿时产生了一种很有依靠感的幸福。同时心里也不无埋怨,“你这个家伙,要是早早露出你这霸气无双的雄姿,我也不至于对那人念念不忘。”
在章紫菱的感觉里,自家镖局出事,自己两口子反而托庇于陆寒竹的丹霞山庄,因为有以前的情感纠葛,本身就不是很光彩的事。她主要是看到陆寒竹殷殷邀请,也有一番使这两个男人尽释前嫌的想法,她才勉为其难地过来。
现在可好,这丹霞山庄的庄主陆寒柏把自家镖局之事当做大包袱,隐隐有推却之意。本来就傲气的章紫菱登时心头火起,萌生去意。暗恨道:
“不就是两万两黄金吗?我刘家还真不稀罕,砸锅卖铁也要赔清镖银,胜过在这里看陆家的虚情假意。”
这倔强女子要是脾气上来,当真是不可理喻。章紫菱现在连陆寒竹也一并气上了。
她伸玉手一拉刘龙威,朗声道:“陆庄主,愚夫妇在贵庄叨扰数日,不胜感激,那两万两黄金就留在丹霞山庄,算是我们夫妻二人这几天的住宿吃喝费用。至于寻找杀人凶手的事情就不再麻烦贵山庄了,我和龙威这就回家筹措镖银,先把这次的亏空补上再说。不管怎说,我龙威镖局的招牌不能倒,也不会倒,省得被别人再扣上一顶赖账小人的帽子。”章紫菱一双妩媚的妙目罕见地透出一丝柔弱的坚强。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这个女子言出如风,干脆更胜男子,不待陆寒柏回话,转身就走。
陆寒竹也猜出秀外慧中的章紫菱看出一些苗头,急忙出言挽留。这个倔强的女子只是冷冷回看一眼,拂袖而出。
陆寒柏虽为他们的无礼举动而恼火,心里也有一丝窃喜。不管怎说,总算为丹霞山庄免去一场大麻烦。至于龙威镖局这方面,就是有点意见又能如何?一个小小的二流镖局,丹霞山庄不找他们的麻烦就算烧高香了,根本不需要在意他们的想法。
陆寒竹目瞪口呆地看着刘龙威夫妇高昂着头,毫不可惜地抛弃下四辆装满黄金的大镖车,犹如涅槃重生的不死火鸟,越过红色氤氲的火烧云广场,拾阶而下,再不回头。
背后只剩下巍峨的一柱擎天依旧剑指苍天,好像在质问着什么?
给读者的话:
有没有人响应又见鸿雁的号召,为“老又”增添一个收藏或推荐。“老又”冷死了,天又下着大雪,没有炭,几根木头棒子也行。就忍心看着“老又”冻饿而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