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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武王朝二百三十四年冬,论武堂演武场。
第二天早饭过后,论武堂一干高层不知道从哪个老鼠窟窿里钻了出来,人模狗样地站在演武场的检阅台上,俯视着下面黑压压的人头,彼此言笑晏晏,摆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正面形象,等候选拔赛的开始。
辰时一到,演武场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千军万马挤独木桥的关键时刻姗姗来迟。对于绝大部分的考生来说,今后是吃肉还是喝汤就在此一举。
堂主关山云等得鞭炮声和锣鼓声稍歇,上前一步,照例做着老掉牙的赛前动员。并着重强调要秉公执法,严明纪律,确保今年的选拔赛公道、公平、公正。
后面的高东升和杨姓副堂主都非常隐蔽地撇了撇嘴,满肚子的不屑。
当时的太阳已经开始上班,光辉的阳光直直地照射在关山云的大毛脸上,全体考生看到的是意气风发,光彩照人。但是高东升和杨姓副堂主从后背看上去,身体外围是一圈光晕轮廓,中间部位却是黯淡无光,好像是置身于薄薄的夜幕之中。
这时候,关山云的动员讲话正好接近尾声,下面的全体考生都自发地鼓起掌来。鼓掌不是因为关堂主的讲话精彩,而是热烈庆祝关堂主的连篇废话终于宣告结束。
然后是高东升副堂主宣读选拔赛的相关规则,台下的林惊鸿和刘诗晴早从王天卓处了解得一清二楚。尽管是刚从被窝里钻出来,林惊鸿还是意犹未尽地打了个表示睡眠不足的哈欠。谁让他夜里不眠不休地修炼六字大明咒,造成睡眠问题历史欠账较大。
刘诗晴嗔怪地斜了他一眼,为他的不严肃表示不满。
“要想人前露脸,就得背后受罪。”
林惊鸿深知,和刘诗晴相比,自己还差得很远,一旦有个闪失,进不去烈炎学院,到哪里买后悔药去?多掌握一种武学,选拔赛上便多一分把握。何况,随着他修炼程度的进一步深入,越来越发现这六字大明咒的神妙之处,尤其是对身体机能的改造,可以用惊世骇俗来形容。从来就缺少武学秘籍的林惊鸿好不容易才逮住宝贝,怎会不拼命修炼?
选拔赛的所有议程全部结束,第一轮的选拔赛正式开始。
高东升派人抬出一长溜贴有红纸的木架,摆放在检阅台的正中央。上面公示着五百三十七名考生相互对阵的对手。林惊鸿拿着自己的四百三十八号号牌,刘诗晴拿着自己的四百三十九号号牌,各自查找自己的对手。
一番查找下来,林惊鸿和刘诗晴都确定了自己的对手。林惊鸿对阵九十九号乱石镇的姚太平,刘诗晴对阵九十八号四邑镇的杜天魁。并且他们还意外地发现,第一轮轮空的幸运儿竟然是马先华。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两个人按照毛笔简易勾勒出的示意图找到自己的比赛场地。
比赛场地共计二十个,地面以白石灰、红粘土以及沙土搅和在一起,一层土一遍水如是六次。其坚硬程度不亚于青石地面,周围钉下无数的木桩子,以粗大的绳索间隔出正方形的比赛场地。入口处有三名裁判,一名负责胜负的判定,另外两名则负责场内的安全事宜,尽量避免出现不必要的伤亡事故。
从赛事的安排来看,基本上算是科学合理,考虑周全,就是不知道在落实的过程中,会不会出现一些人为的其他因素?
林惊鸿和刘诗晴分别验过号牌,进入到各自的比赛场地。姚太平和杜天魁已经早早站在场地中央,就等着和自己的对手开战。
林惊鸿仔细观察对面的姚太平,这个家伙铁盘大脸,膀大腰圆,一对铜铃巨眼十分显眼霸道地横摆在扫帚眉毛下面,明显侵占了一些面颊的固有领土,第一印象给人以傻乎乎的形象,但是从他骨碌碌转动的眼珠子来看,绝对是一个不好惹的傻中奸角色。
姚太平也在观察着林惊鸿,心里稍稍有一丝不屑:
“这个小俊娃娃不在家里吃奶,来这等兵凶战危的地方作甚?不过呢,我喜欢,这样就可以轻轻松松地晋级第一轮。尽管有点以大欺小的嫌疑,也顾不得计较了。老子我从十八岁起开始参加选拔赛,年年是一轮游的货色,被老父亲下看得一钱不值。眼看着今年已经是二十五岁,真要是再闯不过去,明年就连参加的机会也没有了。”
那边的刘诗晴和杜天魁也已经对上了位。这杜天魁国字脸,粗眉毛,大眼睛,高鼻梁,四方大口,绝对是一个标准帅哥,假如上述各项的比例稍微调小一些的话。这个夸张版的帅哥一看到清丽绝俗的刘诗晴,两只大眼睛更大了。毫不怀疑,要不是有眼眶守门员般死死卡住,指定跳槽出来。
他轻佻地响了一声口哨,笑眯眯道:“小妹妹,这里很危险的,小心伤了你的花容玉貌。我劝你还是赶紧返回家去,等哥哥我一路过关斩将杀入前六名后,好光光彩彩地上门求婚,你看如何?”
刘诗晴的心里那还容得下他人,何况是这等口花花的家伙,柳眉倒竖,娇叱道:“这里是比赛场地,不是你胡言乱语的地方,还是用拳脚说话吧!当心我光光彩彩地把你揍回家。”
杜天魁哪里见过这等英姿飒爽的女巾帼形象,更是心痒难耐,以商量的语气道:“小妹妹,我和你做个交易如何?只要你答应下嫁于我,我立刻弃权认输,让你轻松晋级。”
刘诗晴担心地望了一眼林惊鸿的方向,只怕面前这死皮赖脸货的疯言疯语传入到他的耳中。但是肚子里的火气已经成功地被杜天魁点燃,急需找一些耐得住打的东西发泄一二。
她不再和他废话,礼貌地对着裁判问道:“裁判大叔,可以开始了吗?”
旁观的这位裁判也有些不耐烦了,暗自骂道:
“我们当裁判容易吗?一天到晚等到黑,怎一个“累”字了得?你小子倒好,家里人拆房卖地的培养你,是希望你考进烈炎学院谋个好前程,可不是让你来骗小姑娘的,这等败家子该打,狠狠地打。”
裁判的心声充分地验证了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真理,短短的几分钟内,裁判对杜天魁的印象大打折扣,很希望这个漂亮而有礼貌的小姑娘狠狠地揍这个纨绔浮夸的家伙一顿。
因此,早已不耐烦的裁判很痛快地示意比赛开始。
刘诗晴也怕对面这个花痴杜天魁再纠缠,香肩一晃,两只白生生的小手“唰”越过两丈的空间,印向杜天魁的胸膛。
大发花痴的杜天魁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个看着漂亮无比的小姑娘原来是一朵带刺的玫瑰。急忙收起心中的轻视之意,脚下倒踩七星,划着“之”字形的轨迹狼狈避开。
刘诗晴根本不给他缓口气的功夫,香肩再度一晃,两只白生生的小手二度出击。杜天魁也不含糊,硬是靠着奇妙的步法又躲过一劫。
杜天魁已经拿出压箱底的玩意在拼命,刘诗晴马马虎虎算得上是热身运动。
这也不奇怪,区区一个武帅中级想要越级击败武王初级的刘诗晴,还不想疯了杜天魁的心?不要说他,就是武帅巅峰的林惊鸿也不敢打这个保票。
在武道境界的划分上,也有奥妙存在。武王境界是一个分水岭,武王以下仅仅算是启蒙,只有达到武王才算是初入门径。
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只有武王境界才可以真气外放,举轻若重,真气化罡,真气成兵。这就意味着可以初步支配自己体内的真气,进一步开发自身的潜力,致力于探索人身和天地的联系,最大限度发挥自家身体这具度世宝筏的力量而不假它物,最终达到“天人合一。”这才是武道的真谛。
所以,光从级数上看,杜天魁和刘诗晴的境界好像差的也不多,但是这是量变和质变的区别。
杜天魁到现在也明白了,敢情自己和人家小姑娘就不在一个档次上,自己光是招架就忙得鸡飞狗跳,根本没有余暇去组织进攻。亏得自己还口花花调戏人家,这不是找抽吗?想要开口认输,又抹不开面子。
机会就在一瞬间,刘诗晴第三次发动攻击,杜天魁想要认输已经是为时已晚,只好变作惊弓之鸟,匆匆启动奇妙步法,力求再次建功。
奈何,杜天魁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身在场地的边缘部位,粗大的绳索距离他的腰部也就是一米有余。所以,疾速后退的杜天魁悲剧了,腰部被粗大而紧绷的绳索一弹一送,他以后退的两倍速度强势归来,貌似恶狠狠地进行反击。
刘诗晴狡猾一笑,一个“移形换影”打横闪开,伸出那只娇俏可爱的红皮靴原地守株待兔。杜天魁的双脚恰巧绊在其上,短暂的腾云驾雾之后,重重地和地面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幸亏高高的鼻梁够仗义,承担了大部分的冲击力,因此才保住了满嘴的白牙。
刘诗晴收起架势,笑眯眯的问道:“姓杜的,还打不打?给句话!”
杜天魁捂着变形的鼻子,哼哼唧唧道:“不打了,我认输。”肚子里却是合计道:“这小姑娘,就是倒贴我也不敢娶。老爹常常说女人是老虎,我还不相信,这次我可真信了。看来,我老爹真有远见,人的年纪大了,知道的东西就是多。”
裁判大叔得偿所愿,长舒一口气,痛快地宣布本场比赛由来自中平镇的四百三十九号刘诗晴获胜,这个小姑娘轻轻松松晋级下一轮。
晋级后的刘诗晴把目光转向林惊鸿处,惊讶地发现他们的比赛才刚刚开始。
第一个原因很悲催,这姚太平是个磨死人不偿命的角色倒也罢了,还是一个碎碎念的婆婆嘴,大口一开一合地说着一些毫无营养的废话,林惊鸿基于礼貌,只好耐心地等他说完。
另一个原因就是刘诗晴胜利的太快,铁锤砸西瓜,噼里啪啦。仅仅三招,包括杜天魁在内,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是落败退场。
刘诗晴美人蕉一样静静站立,等候着林惊鸿的比赛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