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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功郡的大街上,施施然走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弱冠少年,正是从丹霞山庄追踪而来的沈凌波。他就是不服气,陆雨荷凭什么面也没有见,就宣判了他沈凌波的失败?
“那梅川酷有什么好?竟然让雨荷这个养尊处优的丹霞山庄大小姐,甘冒江湖中的霜刀雪剑,毅然追随而去。”
沈凌波脑海转悠着念头,两条腿儿自然没有了管束,信马由缰起来。
关若飞前几天因调戏刘诗晴被揍得满脸桃花开,很是败兴地在家里养伤。要不是有自家奶奶这个强硬靠山顶着,老爹关山云准保来个伤上加伤。
他在家里猫了好几天,憋得浑身长绿毛,差一点就馊了。正好选拔赛刚刚开始,老爹关山云作为论武堂一把手,于情于理每天都得去露一小脸。这正好便宜了关若飞这小子,瞅准老爹不在的空档,悄悄溜了出来。
反正选拔赛对于关若飞这大亨来说就是走过场,第一轮对手是论武堂根据他的号牌提前安排好的“托儿,”关若飞到时候绝对是大展雄风,以王者姿态完美晋级第二轮。按照先前的约定,关若飞肯定会意外地抽取到第二轮轮空的名额,再次晋级第三轮。
这等贴心的服务更是让关若飞压力全无,踌躇满志,值得找个乐子庆祝庆祝。他为了消除这段时间的晦气,十分迷信地在外面罩了一件大红披风。从后面望去,他好像一座移动的活火山,随时可以喷吐出毁天灭地的高温岩浆。
他带着自己的几条狗腿子在大街上横冲直撞,享受着欺凌弱小的快感。街上的商铺摊贩如同看见世界末日,一片大乱。
沈凌波行走在大街上,脑海里始终纠结着那个问题:
“那梅川酷到底有什么好?竟然让雨荷这个养尊处优的丹霞山庄大小姐,甘冒江湖中的霜刀雪剑,毅然追随而去。”
他且行且思,对大街上的骚乱视若不见。其沉稳镇定的走神程度和街上的鸡飞狗跳形成鲜明的对比。
关若飞的眼力不是一般的好,很快便发现了沈凌波这个异类。自从上次吃亏以后,他也长了一点心眼,知道这世上也有他惹不起的存在。
嘴角的左边略一歪歪,示意身边的一条狗腿上前探探深浅底细。这狗腿用力搓了搓满脸的横肉,酝酿出一幅善良的好人表情,缓步上前,挡在沈凌波的前进道路上。
沈凌波神思不属,差一点撞进这狗腿的怀里。
这狗腿长期跟在关若飞的身边,也会掉几句雅词,很有恶趣味地问道:“这位公子仙乡何处?为何来到这武功郡?不怕遇到坏人吗?”
这狗腿也不想想,他这一出面拦截,人家不就是遇到坏人了吗?
沈凌波的心思还在另一个世界溜达,嘴上却无意识地呢喃道:“我的家在大山里啊,那里到处是大山。不过,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我的家?”
沈凌波倒不是说谎骗人,他常年跟随师父学艺,一年半载也不回家,在他的心里,师父那里才更像自己的家。在狗腿的突然袭击提问下,自然是遵循内心的真实感受,给出了上述答案。
“为何来到这武功郡?”
沈凌波品评着这个问题,不由得暗自神伤,涩声道:“我来找人,一个无比重要的人。”这个情窦初开的小少年,因长期和师父二人离群索居,自然而然带有一点点不通人情世故的呆子气。
“我就是怕她遇到坏人,才不远千里地跟踪而来。”在沈凌波的心思里,遇到梅川酷就算是遇到坏人。
这个狗腿三言两语便从沈凌波的口里打探到所需的消息,屁颠屁颠地跑到关若飞的身边摇尾乞怜。
关若飞早把两个人的对答听了个一清二楚,敢情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是大山深处飞出来的俊鸟,来武功郡找人来了。呵、呵、呵,好玩。关若飞自动把沈凌波归入到没有任何背景,可以肆意欺凌玩弄的乡下小子。
在这里,有个大秘密需要和大家一起分享。这关若飞不但好美女,也好男色,是个男女通吃的恶心货色。
关若飞看着满面风尘也难掩秀气的沈凌波,心痒难耐。暗自高兴道:“我的桃花运是大大的好,上次是遇见一个小美女,尽管到现在还没有一亲芳泽,可是只要被我看上眼那就是我的。只要选拔赛一结束,凭我的人脉关系总要把她搞进我的被窝。现在难得有这等上好货色送上门来,我就当是大餐前免费赠送的开胃小菜吧!”
他一挥手,几个狗腿子把沈凌波团团围住,他一步三摇地来到沈凌波的面前,轻佻地说道:“这位小兄弟,本人关若飞,老爹便是论武堂堂主关山云。咱们交个朋友不至于辱没了你的身份吧?”关若飞洋洋自得,很为自己的赫赫背景骄傲。当然,他是不知道沈凌波的来历,细细排开足足甩开他有八条街有余。两个人交朋友反倒是辱没了沈凌波的身份。
沈凌波从来没有把自己的吓人背景当做一回事,可是当不当回事,这吓人的背景终归是吓人的背景。该起作用的时候,绝对是雷霆万钧,风云变色。这就好像是地球万有引力,你在不在意,它都是永恒存在的。
沈凌波倒不是看不起关若飞,问题是他正为情所困,哪里有心情和这个看起来很招人嫌的自来熟交朋友?自然是很有礼貌地拒绝。
关若飞好不容易又遇到一个看上眼的货色,那肯就此放他离去,闻言色变道:“你这小子真真大胆,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赏本少爷这个脸也就罢了,还敢趁机偷盗本少爷的银两,难道没有王法吗?”
这群不开眼的死羔子,竟然敢碰瓷一个如此恐怖的巅峰武王,真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这沈凌波也是武王中的异类,冤死人不偿命的巅峰存在。任意一个武王遇到这种情况,绝对是一个大巴掌送上,才和他理论一。又一个大巴掌送上,再和他理论二,如此这般,周而复始。
沈凌波则不然,反而一本正经地辩解不休:“我哪有偷你的银两啊?我的还花不完呢。”
这话是实话,巨武王朝的所有银两和他沈家的差不多,他十八辈子也开销不完。
这大实话听在关若飞的耳朵里却像是鲜活无比的讽刺,顿时就大喘气不止,笑骂道:“你小子长着一副兔儿爷的相貌,倒有一张巧八哥的利口,牛皮吹得梆梆响。不怕告诉你,本少爷丢失的银两全部是白色的,我也不冤枉你,只要你的银两和我丢失的银两颜色不一样,我就放你走人如何?”
这话一出口,就连他的狗腿子们也佩服的五体投地,这等碰瓷的水平绝对是高山仰止,炎黄大陆的绝对高手,没有之一。有谁见过不是白色的银两,就是上古黄帝重生,也没有办法拿出一块红色或绿色的银两。
沈凌波再迷糊,也知道面前这货在寻自己开心,收拾起意马心猿,眼中神光暴射,属于巅峰武王的独有威压弥漫而出。
关若飞那是论武堂关堂主的儿子,即使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不少的猪走。这种恐怖的威压他只在老爹关山云的身上感受过。他老爹是巅峰武王,那么,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兔儿爷是什么层次?
想到这里,关若飞一下子管不住自己的那啥,两条裤管立刻就淋淋漓漓地印出水迹。肚子里哀嚎道:“我到底是招惹了哪路毛神?随便招惹一个人就是武王。要是知道我有这般的好手气,干脆到万宝堂找三先生豪赌去了,还在这压街道干吗?”
沈凌波对银两的颜色不太关心,反而对兔儿爷的称谓很感兴趣。巧八哥他知道是一种鸟,可这兔儿爷又是何方神圣?兔儿爷的相貌又是什么模样?
沈凌波很嫌弃关若飞的航脏,用真气凝出一副长长的钓鱼竿,就像晒鱼干一样,把他离地丈余地悬挂在空中,慢声细语地问道:“这兔儿爷是什么玩意?你得给我说道说道,如有半句虚言,看我不摔死你。”
关若飞看着静若止水的沈凌波,毫不怀疑他绝对敢下这样的狠手。可是照实说又和不说的结果也差不多,只好祭出自己认为最有诱惑力的筹码。
“这位兄台,我看您一定是来参加选拔赛的高手,如果您能网开一面,手下留情,我可以保证您进入到选拔赛前六名。如有失言,天打五雷轰。”
沈凌波是何等样人,烈炎学院和他自家开得没有什么两样,关若飞拿这入学名额贿赂他,就好像背着一捆青草喂老虎,有用吗?
沈凌波真气流转之间,钓鱼竿蹭蹭蹭伸长丈余,关若飞和地面的距离一下子增加了不少,高悬空中的他感觉好像摸到了死神的鼻子,鬼哭狼嚎道:“这位兄台,叔叔,不,老祖宗,你快快放我下来,我恐高。吓死我了,呜呜呜。”
钓鱼竿又伸长了丈余,沈凌波平静如昔,简洁明快道:“说,你是在考验我的耐性,还是考验我的胆量?”
平时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关若飞遇到了更为生猛的沈凌波,被降得是服服帖帖,满腔的王八气变作下行的臭气从肛门处跑出来。空中一群南飞的大雁从他的头顶掠过,在臭气的如潮攻势下,争先恐后,前仆后继,“吧嗒、吧嗒”跌落一地。
“兔儿爷是指长相俊美,专供男人淫乐的少年郎。”关若飞在死亡的威胁下,只好简单介绍了一下兔儿爷的含义及功用。
沈凌波的脸色都气青了,自己初出江湖就被别人当做兔儿爷调笑,这要是传到陆雨荷的耳朵里,人家怎么想?不要说人家现在还不愿意,就是愿意也保证告吹。兔儿爷,呃,呃,呃,光想一想就恶心死了。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这是沈凌波的脑海里映现出的八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