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铜门廖家

影瘾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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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枫铭放下右手,左手摁着廖天禄不放,他瞧了瞧那些银子,却不接过。

    “这得有五十两吧?”

    “是,是,赶紧放了我家公子吧。”赵管家伸手朝前送了送,身子却不敢上前分毫,就如同他前面是个悬崖一样。

    沈枫铭挑了两块碎银颠了颠,一本正经的朝赵管家道:“我做生意很规矩,说了二十两就是二十两。”左手一松,廖天禄扑通一声摔趴在了地上呻吟个不停。

    “拿着!”沈枫铭将银子贴身收好,把皮氅整理了一下递给赵管家,转身拨开人群走出圈外。

    “二十两啊,二十两!”走了不远沈枫铭实在忍不住了,心中欢喜之极,脸上笑开了花。“给娘请郎中、抓药,满打满算也就四五两,有十两可供家里一年的的开销,那么还剩五两…哈哈”他终究是个孩子,心中只盘算着如何花用这许多钱,根本没把得罪廖家的事情放在心上。

    正走到铁匠铺前,看着里面闪亮的兵刃、农具,沈枫铭两眼放着光。他家里生活拮据,娘又因为过度操劳常常疾病缠身,根本没钱买这些农具,就连他砍柴用的斧子,还是找隔壁刘老汉借的,每天砍完柴还得给人家磨好了还回去。沈枫铭是个懂事的孩子,明白家里的情况,心中虽然万分喜欢那些刀剑兵器,却一直忍着,从未开口跟娘说过。

    如今有五两银子可供自己随意使唤,沈枫铭再也忍不住了,快步走入了铁匠铺,精挑细选了一把三两银子的精铁长剑,一两银子的斧子也要了两把。老板刚才也瞧见了沈枫铭揍那廖天禄,心中着实的痛快,还少收了沈枫铭五钱银子。

    谢过掌柜,沈枫铭又去请了个郎中,雇了个车拉着回奔映秀村。

    “他妈的看什么看,都给我滚!哎呦”廖天禄这一顿被揍的不轻,在地上趴了半天才勉强站起身,一边叫骂一边由老管家搀扶着回到庄上。

    “妈的,这小子我绝对饶不了他,哎呦!你他妈轻点!这是揉伤不是他妈的让你和面呢!”

    “老赵,赶紧去把刘本正他们给我叫来。”

    “是”

    “我爹呢?”

    “这个…”

    “算了,叫完人你再去打听打听那小子住哪。”“快他妈去啊!”

    不一会儿,人便来了二十多个,都是些混混,一身的痞气,只其中一个人打扮得比较得体,一身素蓝色的短身衣靠,身材适中,面上透着正气,双目隐光微射,一看就是有功夫的人。

    “少爷,打听到了,那小壮士住在镇南八十里的映秀村。”赵管家满脸堆笑。

    “啪!”廖天禄一个大嘴巴抡了上去,老管家被抽的转了半个圈。“壮士个屁,老子挨揍的时候你他妈就知道看着,滚一边去。”“走!今天非他妈把这小子剁成肉酱不可!”

    廖天禄乘了一辆马车,领着这二十几个人朝东门走去。管家揉着脸一肚子委屈,慢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刘本正,一会儿可就交给你了啊。”廖天禄朝那个打扮得体的汉子道。

    刘本正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跟在马车一旁。

    一行人来到十字大街时,迎面驶来一套车马挡住了去路。廖天禄挑开帘子正要发威,一看之下发现是父亲的车子,赶忙下车走到对面车前。

    “员外。”众人拱手施礼,廖修德从车窗里伸出手来摆了摆,露出的手掌又干又瘦,不似常人。

    “天禄啊,你这么大张旗鼓的这是干什么去啊?”他挑帘走下马车,整个人瘦的厉害,本不甚大的袍子显得格外空荡,面色庄重和善,一双眼睛透着生意人的精明。

    廖天禄咬牙切齿的将以往经过对员外说了,周围的镇民有很多都看到了先前发生的事情,知道这是廖家老大要去寻仇,都驻足在一旁听着。

    廖修德听儿子说完,用不易察觉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围观的人群,面色忽然一变,照着还在发着牢骚的廖天禄就是一个耳光。

    “你一天到晚不干正经事,就知道败坏我廖家的名声,赶紧给我回去!”

    “爹!”廖天禄捂着脸茫然失措,不知父亲为何突然如此动怒。见父亲不易察觉的对他使了个眼色,也就不敢多问,领着一行人垂头丧气同父亲回奔庄上。

    来到大厅坐定,廖修德将下人都打发出去,正堂上只剩父子二人。

    廖天禄揉着脸坐在侧首,廖修德也不理他,整个人窝在正位的大椅上,不时的握动扶手,发出轻微的响声。

    “爹!我为什么不能去找那小子算账,以后我还怎么在铜门镇立足啊。”

    “呸!你还有脸说立足,二十好几的人了,连个娃娃都打不过。”廖修德指着儿子骂道。“整天除了玩女人就是玩女人,给你养这么多庄客,平时前呼后拥的多气派啊你,今天怎么一个都没见?嗯!?

    廖天禄不敢抬头,嘟囔道:“我想着就在街前转悠买点东西,就没带他们,谁知道在这儿还有人敢惹咱家?反正…反正我得出这口气。”

    “你啊!你!”廖修德点着儿子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废物,要出气你也得动动脑子啊!”

    “爹?”廖天禄听父亲话里有话,不由得喜上眉梢。

    “且不说你让一个小娃娃揍了,刚才街上那么多人,你还敢领着庄客去找人家报复。这要是传扬出去,还不得被房员外、钱员外他们笑死,以后去提亲,人家要是问起,你让我老脸往哪里搁?!”。

    “那您老的意思?”

    廖修德一双小眼转了转道:“青松过阵子便要从青龙山回来探家了,你弟弟学艺有成,又与那小子年岁相当,到时候让他去找那小娃娃的晦气,单打独斗的好好修理修理他,没了年岁的差距,我廖家修理个把人,也算个事儿?咱们廖家是要脸面的,懂么。”老头面色狡黠狠辣,与在街上的时候判若两人。

    “还是您想的周到。”

    “行了行了,以后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父子俩相视一笑。

    沈枫铭一路上剑不离手,像是得了宝贝一样的摸来摸去,日头未落便回到了映秀村。

    “枫铭啊,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啊?瞧你乐得,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沈枫铭见刘老汉正蹲在门口,抽着旱烟满脸笑意的看着他,连忙抄起一柄包钢铁斧,走到老汉近前双手一递道:“大爷,这几年老用您家的斧子,今天特意买一把还您。”

    刘老汉将斧子推开笑道:“街里街坊的,不用这么客气,怎么?那熊皮大氅卖出去了?”

    “恩!”沈枫铭兴奋的点了点头,伸出两个指头在老汉面前比了比。

    “二十两?!好,太好了。”刘老汉又是惊讶又是高兴,站起身拍了拍沈枫铭的肩头道:“既然有了钱,可要好好孝敬孝敬你娘啊,她一个人把你拉扯这么大,可不容易啊。”

    “是,大爷,我把郎中也请来了,好给娘看病。”沈枫铭将斧子往前一推,道:“我买了两把,这个您一定要收下,不然我娘要知道了,肯定不答应。”

    刘老汉见他一片诚意,也不再推脱,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沈枫铭便领着马车回到自家门前。

    小院不大两间土坯房,虽然破旧,院子里却打扫的干干净净,沈枫铭飞奔进院,推开房门,见母亲靠在床上,正在做着针线活。

    沈母容貌清秀美丽,一身陈旧的绿衣,穿在她身上却更显素雅,头上盘发插簪,丝毫不乱,却是一点都不似个农妇。只是因她操劳过度,加上疾病缠身,面色很难看。她见儿子回来,放下手中的活,想要翻身下床。

    “娘你别动,不是让您好好躺着养病么,怎么又干起活来了。”沈枫铭上前扶住母亲。

    “娘闲不住啊,再说,不攒点钱以后怎么给你娶媳妇啊。”

    “不用了娘,咱的皮氅卖出去了,郎中我都请来了,您快躺好吧,以后我多打些好皮子回来,让您过好日子,娶一大堆老婆来伺候您。”沈枫铭将母亲放躺,招呼郎中过来瞧病,转身朝门外跑去“娘,我去给你买些好吃的补补身子。”

    不一会儿沈枫铭肩扛一袋子大米,手提着两只鸡,轻快的走了回来,一点都不显得吃力。郎中已经诊治结束,沈母患的并不是什么大病,就是累坏了身子,多修养些日子便好,沈枫铭谢送郎中后,将鸡料理好,炖了一锅香浓的鸡汤给母亲喝。接着又按着药方去抓药回来熬制,端到床头一口一口的喂着吃了。这才将在镇上卖货的事儿与母亲说了,但也只是提及廖家大公子花二十两买了,并未讲打架之事。

    沈母看儿子高兴,心中自是欢喜,她挪了挪身子轻声到:“儿啊,你爹死的早,娘一个人把你拉扯大,不求你荣华富贵光宗耀祖,只想你平安的就好,这上山打猎的事情,切记量力而行,只要你平安无事,哪怕没有收获,我也是高兴的。”

    沈枫铭看母亲言语关切,当下深深的点了点头道:“孩儿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