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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峰陡峭,林木幽深,时有星光漏下,在山路上洒下一些细微的碎白。黄志鹂和张世源黑白两道身影合为一起,时走时飞,于山壁之间蜿蜒,二人说说笑笑,互述别来过往。
听张世源说起这数月来他过得传奇经历,黄志鹂也不禁咋舌,及取笑道:“你不是比普通人幸运多了,不仅成了将军女婿,还当了统领三十万大军的镇国将军!”
张世源苦笑道:“那皇帝老儿可是放下过狠话,如果我没能凯旋而归,可是要斩我全家啊!”
黄志鹂道:“我最近可听说那些百姓将你捧上天了,来到清凉城第二日就火烧联军数万,俘虏数万的,当之无愧的战神称号啊!以你这么聪明,凯旋不是迟早的事,将来封官拜爵,迎娶那张家小姐也是指日可待之事!”
张世源当下听出她言语中带着醋意,陪笑道:“鹂儿你说哪话,联军中人才济济,我若能挡住他们已是万幸,且不说这个,即使我将来能封官拜爵,娶进门的妻子也必须有你不是?”
“贫嘴!”黄志鹂啐了一口,方道:“你这花花肠子,不知还会祸害多少女子!”
张世源悠然问道:“不用了,我今生祸害你就够了!”
二人一路打情骂俏,说不出的快活,浑忘了山下两军征战、岁月短长,只盼这路永远也走不完。只是万绵峰虽然峰高路远,但终究比不得昆仑、灵山等山脉,在黄志鹂这等的高手足下,两个时辰之后,二人终于来到峰顶。
万绵峰高千丈,沿绝壁向上,气温渐冷,但至峰顶,却出人意料的一片温暖。峰顶没有参天大树,却有一池五丈方圆的碧水。
池中雾气氤氲,在月光温柔下,仿似层层轻纱,整个山头一如仙境。池畔芳草萋萋,垂柳招展,偶有山风扑来,也是一片温暖。
张世源与黄志鹂对此良辰美景,几忘了此行目的,轻轻依偎,各自无言。
池水的另一畔,有一间茅屋。随着昏黄的灯光,从纸窗内透射出来的,还有一个正襟危坐的背影。
张世源正自发楞,一个女声已钻入耳来:“山居寂寞,鹂儿竟然带你来了,何妨进来喝杯凉茶?”
茅屋的四周怪石嶙峋,低矮的草木杂陈其间,一木一石看似碎乱无章,却又都隐然有序,层次井然。
张世源一眼望去,见那茅屋虽近在碧水池的彼岸,却又似远在天边,不可捉摸,而屋中那人声音也闻之在此,忽又在彼,生出咫尺天涯的荒谬感觉,忽见那草木周间隐呈八卦之形,当即又惊又疑:“这里怎会有这阵法!”
“你懂得这阵法?”黄志鹂凝目看去。
说巧不巧,这阵法张世源不仅见过,还很熟悉!当初在昆仑山内,这具身体在那与逍遥子度过了十九年,而那十九年之中,张世源除了见过逍遥子一人外,再无他人,后来逍遥子告知他,他在那昆仑山脉入口布了一个天罗万象阵,外面的人虽然能看到昆仑山脉,却如何也走不进去,而里面的人,若无破阵法,也无法走出去。当初他出昆仑山时还是花费好大一番力气才出来。
张世源自知卖弄得过分了,忙嘻笑掩饰道:“你老公我天纵英才,天下又有什么事是不知道的?”
黄志鹂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幽幽道:“人言女人心海底针,倒没想到你个堂堂男子汉,也让人这么难以猜测?唉,你竟是连我也信不过么?”
张世源大觉头疼,正要说话,忽听那妇女大笑道:“鹂儿你果然没说错,这小子当真是人中龙凤,连这天罗万象阵都能看出!”
声音是自池畔茅屋中传出,却仿似如在耳畔。张世源心知那茅屋离自己虽然只有五丈,但由于阵法的封锁,要从里面传出声音,非得有相当于向二十丈外传音入密一般功力,而他尚且能听到自己二人的谈话,内功深湛之处与自己已是不相上下!
紧接着那妇人继言叹道:“十年了,能看出此阵的不过区区三人,但能破阵的人却无一人!”
张世源问道:“鹂儿,里面那人与你是何关系?她见做什么?”
黄志鹂面带红润,微微将头低下,轻言道:“她是我娘亲!”
“什么?你老娘居然还在世上!”张世源感觉自己说错话,忙改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啊!”
“哼,我和你总是聚少离多,你有真正关心过我么?”黄志鹂冷声反问道。
“额...鹂儿你别这样,还是先说说你娘亲怎么会被困在这阵里面吧!”张世源急言转移了话题。
提起那妇人这事,黄志鹂也没继续在这话题上纠缠,解释道:“当年我娘亲游行江湖,来这万绵峰中巡游,没想到不小心进入这阵中,一困就是十年!”
“原来如此,那你带我来这是....”张世源不解问道。
“那日净月庵中一别,我已是心有所托,所托之人便是你,于是我来告知娘亲我找到自己的归宿,我娘亲就让我带你来让她把把关!”黄志鹂说得满脸羞涩,不敢正视于张世源。
张世源心中有很多疑惑,问道:“虽然这天罗万象阵奥妙极深,但你师尊那等变态身手的人却是可以破解,以鹂儿你的地位完全可以叫顾长风出面帮忙破阵,怎么你...”
黄志鹂未开口,那妇人又是传声出来:“顾长风虽然功力深厚,但此阵他也并非能破解,这天罗万象阵饱和了自然之力,以人力强行破解,即使功力再深厚也会受到反噬!”
张世源虽然会破此阵,但心里却有疑惑,不是说他不相信黄志鹂,而是人的本能反应,这一切来得太突然,问道:“那伯母可知此阵该如何破?”
妇人叹道:“此阵既然包含自然之力,那除非是摆阵之人可解外,就必须同样靠自然神力才能破除此阵,天风大陆四大神器无一不是上古留下的宝物,其中定当含有神力,所以,破除此阵就得靠四大神器,但‘万古刺’与‘天涯残卷书’却不是攻击神器,所以要排除,唯有‘天龙剑’与‘凤炎刀’方可破此阵!”
听她说得浓墨重彩,张世源却是暗暗好笑,这么厉害的阵老子不要什么破神器都可以摆!
也不知过了多久,黄志鹂终于道:“我要你前往鬼域取出天龙剑,就是想救出我娘亲!”
看着黄志鹂脸上委屈一般的神情,张世源心中一痛,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安慰道:“没关系,这阵虽难,但你老公我还是有办法破的!”
“你真的可以破阵,救出我娘亲?”黄志鹂大喜之余却是心有不信。
“咳咳...鹂儿,你说错了!”张世源尴尬开口说道:“是救出咱的娘亲...哈哈哈!”
“好小子,如果你能破除此阵,我就亲自将鹂儿许配给你!”虽然张世源不到阵中妇人的脸色,但听其声音也是兴奋难耐。
张世源转身望向大阵,轻言道:“伯母啊,其实顾长风前辈也早已将鹂儿许配给我了,不过,百善孝为先,我定当会帮鹂儿尽这份孝心,救你出来!”
“好,那就速速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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