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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东看着走去的蔡梦，快步跟上，原来女孩都这样？
两人一同走到了顾东起的别墅前面，按下了门铃。
“叮铃，叮铃。”
两分钟后，依旧没有人来开门，杨东不由惊异的说道：“他不会是跑了吧？”
“怎么可能，自从你给我发短信，我就来了，就我一个人来的，所以我想并不会惊动他。”蔡梦看了看别墅依旧亮着的灯，她把别墅四周的观察遍了，根本不可能有供人逃脱的地方。
等在别墅里面，顾东起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从沙发上做起来，朝着别墅的大门走去，他已经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已经逃避了三年多，这种日子也过腻了，不过让他自首，可见他昨天下了多大的勇气。
“你们来了？”顾东起推开了别墅大门，不用说，他也知道了面前两位的身份，说心里不忐忑，那是假的。
“东起厂长？进去说话？”杨东指了指顾东起的后面，说道，他也看出来了一点什么，好像这个原东起厂长的弃逃，有一些隐情。
“呵呵，不敢当，不敢当。”顾东起笑着说道，他还是很怀念那段时光的生活的，随即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两位，里面请。”
听闻顾东起的话，杨东和蔡梦两人都是率先的进入顾东起的别墅，他相信以股东的聪明，不会再耍什么花招，要不然，那罪过可就无法饶恕了。
继杨东和蔡梦之后，顾东起关上了别墅的大门，满脸苦涩的跟在其身后。
两人走进别墅之后，并没有看到如同相像中的那般奢华，按照他们的想法，顾东起当时带走的那些资金可不算少，如果他们一家三口花的话，一辈子也不是问题，不过看这别墅装修的样子，简直就是外华内虚。
房间内的摆设很简约，而且从一些细节上来了，这里，好像就他一个人住，并没有见其老婆孩子的身影。
“这里就你一个人住？”蔡梦坐下之后，指了指一旁的沙发示意顾东起也坐在对面，开口问道，这种询问犯人的姿态似乎已经养成了习惯。
“恩，就我一个人。”顾东起并没有掩饰什么，直接回到。
“好，接下来还是一点一点的说把。”蔡梦直接开口道。
“对了，我一直好奇，你是怎么就想到我是警察，还来我这里自首的呢？”杨东好奇的问道，自己这样子那里有个警察的样子了？
“上次你来买别墅的时候不是向着一个少妇拿出了你的警察证件吗，而且你还说是来这里办案的，而那时，我刚好不小心路过，所以就听到了。”顾东起拿起了茶几上的一个杯子，喝了一口水之后，才开口说道。
“什么？杨东？你竟然诱拐少妇？”蔡梦听到顾东起说杨东竟然在一个少妇面前拿出警察证来，顿时惊讶且气恼的说道，警察证是让你这么用的吗？虽然她也不懂杨东为什么会来的警察证，但是局长都没有说什么，自己也只好默认了，但是这家伙竟然用警察证做那种事情，简直就是对于警察的一种侮辱啊。
“什么诱拐，一会在和你说，再说了，那是少妇？你确定你没看错？”杨东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总不能说自己拿出警察证才把跟自己抢别墅的妇人吓跑把，况且，那是少妇？浓妆艳抹，卸了妆，估计都四十左右的老女人了。
“额，那时候太紧张，没敢仔细看。”顾东起当时的确太过于的紧张，看到杨东拿出的警察证，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何况仔细的去看？
“好了，这一点略过，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放着好好的一厂之主不敢，却卷携资金逃跑？”杨东不想再没用的地方过多问话，所以一句便是直追正题。
“我说厂子那时候的收益不景气，你信吗？”顾东起半开玩笑的说道，现在的他和对面的杨东蔡梦做的这几分钟，也想开了，大不了就是被判刑几年，相信以他的过错，并不至于枪毙。
“不景气？”蔡梦扭头看了看杨东。
“算了，接下来我是该自我介绍一下了，我叫杨东，听说过没？”杨东开口说道。
“杨东？”顾东起嘴里碎碎的念叨，这个名字，好像很熟悉的。
“不认识？我父亲叫杨海，这下，总该认识了吧？”杨东盯着顾东起说道，这些年东起明面上都是杨东在操作，而且身为以前东起的老员工，顾东起没有不认识他的道理。
“杨海。”
顾东起猛地瞪大了眼睛，如果说杨东他不知道在哪里有些印象，但是对于杨海，他印象颇深，以前东起的老员工，虽然不能和那些部门经理什么的比，但是当年在厂子也是实打实的技术人员兼长老级别的工人了。
何况最令的他不可思议的是，自己走之后，从小道消息听说，杨海接管了厂子，而且竟然还没有被托光打压，在政府部门的支持下，一跃成为了w市和h市数一数二的大公司。
“你是？现在东起的少董？”顾东起不敢相信的说道，如果以前消息比较封闭的不会相信这个事实，但是现在的他，基本上已经相信了一个七七八八。
“恩，所以你也不必跟我说厂子盈利低什么的，那些只不过是下面的谣言而已，而我看过你独自管理的账单，那个时候，盈利的可不算少啊。”杨东直挺挺的问道，难道这个时候了，这顾东起还隐瞒了什么？
随即杨东联想到了托光，江会，还有那个在托光门口火拼时候出现的神秘人，这一切的一切，似乎有所关联一般。
“呵呵，呵呵，呵呵呵。”
听到杨东这么说，顾东起竟然是在沙发上坐着傻笑了起来，不过杨东和蔡梦都是发现了其脸上的苦涩以及几乎已经红框的眼角。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对于这样一个四十岁的男人来说，落泪，几乎少有，而现在的顾东起，竟然是在回忆慢慢的落下了泪滴。
看到这里的杨东和蔡梦也是有些不知所措，只能默默着等待着顾东起，他也有点好奇和关心，顾东起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至整整五分钟之后，顾东起才慢慢的从那种状态中醒了过来，擦了擦泪湿的眼眶，他失态了。
从这种状态中醒来的他，眼睛看起来虽然多了一丝明朗以及坚定，但是更多的却是沧桑。
“的确，那时候，厂子也是盈利最多的时期，而我确是篡改了账单，不过这一切，都并非我的本意。”
说道这里，顾东起使劲的锤了锤双腿，脸上的后悔更为浓郁。
杨东和蔡梦静坐一旁并没有打扰，他们知道，顾东起一定还有下文。
“说起来，还是因为托光，都是他们，还有江会，如果不是他们，我现在依旧可能是东起的厂子，甚至是董事长，工人们依旧能发上工资，老杨或许已经升职，而，而我们一家三口或许会在一起吃着晚饭。”
说道这里，顾东起的神色越来的激动。
“不过这一切，都愿我自己，为什么我会是东起的厂长，为什么？”
顾东起的声音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他心里恨，恨托光，恨江会，更恨他自己。
“你信平复下情绪？”杨东看到顾东起这样，这实在有些不忍心，如果别人对他来硬的或者耍无赖，他还有办法治，但是像顾东起这样，而且杨东也听出来了，这件事情，并不怎么愿他。
“对不起，刚才失态了。”听到杨东说话，他才意识到了自己情绪有些激动，继续平复了一下情绪。
“那时候，东起可谓是如日中天，厂子也快到了扩大的时候。”顾东起回忆道：“记得厂子是我父亲以前就开的，因为我的名字。”
这样说着，四十多岁的顾东起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个小孩子一般的笑脸，那是幸福的微笑。
“可是就在东起快要扩大的时候，w县，也就是现在的w市，新开了一家厂子，托光，相信你们也知道。”
看到杨东和蔡梦的点头，顾东起沉吟片刻之后继续开口。
“托光那时候还没有什么规模，所以我就没当做一回事，但是不知道托光的厂长竟然和江会的会长江猛有着一些关系，或是金钱利益，或是其他。”
虽然杨东不知道顾东起和他们说这些有什么用，但是还是细心的听着，因为他们明白，身为以前东起的厂长，不可能和他们说一些没有用的屁话。
“而那时候，托光也视东起为眼中钉，肉中刺一般，和江会的会长江猛联系一番之后便是一起打起了东起的注意，起初好言相交，不过谁都能听出来，这是让托光并吞了东起啊。”
说道这里，顾东起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他那时候并不相信托光和江会做什么敢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但是事实和想象，总是会有差距的。
“记得一次，托光的厂长和江猛一起邀我过去和他们商量事情，但是我哪能不知道，他们玩的依旧是老一套，起初还没有什么，但是后来我越来越觉得事情哪里不对劲，直到我走回家，推开房间，才看到，才看到，我孩子和老婆已经不见了，那时候我才明白，呵呵，都是他妈的托光和江会搞的鬼，都是他们。”
顾东起说道这里，情绪又一次的不稳定起来。
而杨东看着这一幕，他也是听出了一个所以然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江会和托光使然。
看着懊恼的顾东起，杨东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怜悯的心，顾东起，说起来，也是可怜人。
这次，足足半小时，顾东起才从那种心情中平复，而这半小时里，杨东和蔡梦一言未发，他们明白，这样一个中年人，他需要家庭，而在他最需要的时候，那个家庭，却是被外来的事物打碎，这一切的一切，逼得他走向了一条没有办法选择的道路。
“我看到家里的情况之后，一路开车到了刚才和江猛还有托光厂长一起吃饭的地方，到了里面，两人正坐在那里戏谑的看着我，而我这时候，已经没有丝毫别的想法，只想找回我的老婆孩子，而找回他们的唯一出路就是答应他们的事情。”
看着面前的顾东起，杨东的心底，一股敬佩之意升起，前世记得有多少人为了事业而不顾家人的安慰，而对于这些人来说，顾东起，显然值得尊敬。
“当时他们也说了，只要把东起转让给他们，就把我老婆和孩子平安的交给我，而且还会给我一笔钱，易居国外，至少我们这一辈子衣食无忧。可是谁料想，这两个王八犊子竟然说话不算话，我放弃东起之后，他们不仅没有放出我的老婆孩子，而且还说他们两个已经死了，那时候，就算我再傻也明白了，我被这两个王八蛋骗了，骗的妻离子散，倾家荡产。那时候的我，什么都不想，只想着能报仇，我埋伏好时机，杀了托光厂长身边的好几个人，可是托光厂长虽然重伤，但是依旧没有死，而江猛，想我这样的人，根本挨不着人家的边。”
顾东起深深的抓着拳头，如果现在托光厂长或者江猛在他面前，他会用尽全身力气撕烂这两个禽兽。
“那时候的我，无依无靠，就算是这个别墅，也是我以前用别人的身份买下的，而住进来的没几天，便是听到江猛死去的消息，虽然脱光的厂长并没有死，但是这也令我高兴了好久，至少，我老婆和孩子的仇，算是报了一半。”
说道这，顾东起的心情明显有所好转。
“不过接下来的一个好消息也令我高兴了很久，那就是杨海，也就是你父亲收购了东起，而且以碾压的形势打到了托光，就连托光的厂长，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所以，从某种角度，我的仇，你帮我报了一半。”顾东起感激的看着杨东，虽然这并不算直接的给他报仇，但是听说了托光被散伙的时候，他也足足的高兴了好些天。
听到顾东起这么说，杨东却是笑而不语，如果说江猛也是死到了九哥的手里，顾东起不知道会怎么想？
“而这段风波过去不久之后，我也意识到了，或许警察不久就会找上门来，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活，这种生活，的确不好受，但是我没想到，这样一过，就是三年，如果当初你没拿出警察证，或许现在的我，依旧过着这种整日活在自责中的日子里。”顾东起说完，仿佛解脱了一般，把这些年的心事吐露出来，也算是了却了他的一桩心愿。
这三年的生活，对于顾东起，就是活在了一种煎熬当中，承受着夜里梦中的想念，到了白天，枕边却空无一人，他的妻，他的儿，都远远的离他而去。
从头到尾，杨东和蔡梦几乎没有说一句话，他们不想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顾东起一斤不能算的上司犯人，从头到底，他几乎并没有做错什么，做的只是一个为人父，为人夫所应该做的事情，杨东相信，如果他是顾东起，他肯定也会如顾东起这般做饭，或者更甚。
他是一个可怜人，中年本应享受家庭和亲子的生活，可是他每天都活在自责当中，如果没有自己的赴宴，如果当初答应了江猛和托光，说不好，他们一家现在正在国外，安静度过这平凡家庭的生活。
杨东看着面前的中年顾东起，这时对于江会的怒意却是又增加了几分，托光几乎已经没有，上次的托光厂子里面也全部是江会的人，虽然现在江会的会长江安不是江猛，但是一个会的习惯改不了，就如同叶门同样是帮会性质的存在，但是和江会，犹如天渊。
“我能说的都说完了，接下来的，你们说了算。”顾东起看着面前的杨东和蔡梦，缓缓的伸出了双手，他明白，无论什么原因，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看到顾东起伸出双手，蔡梦却是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眼神望向杨东。
“哎。”杨东看了看顾东起伸出的双手，又看了看蔡梦腰间的手铐，最终叹了一口气。
现在东起的发展蒸蒸日上，而顾东起这个人几乎已经被人遗忘的差不多，对于这样一个可怜人，杨东心软了，这一切，本来就没有他的错。
“算了，我们走吧。”杨东拉了拉蔡梦的手，起身说道，让他对顾东起出手，他现在，于心不忍。
至今为止杨东就没有怀疑过顾东起说的话，现在，顾东起完全没有说谎的原因，而且，对于江会的行事作风，杨东也是知道一些的。
听闻杨东这么说，蔡梦也是在对面顾东起不可思议的眼神下，慢慢的站起了身子。
“你们，还是把我带走把，我一个人，活够了。”顾东起看到欲走的杨东和蔡梦，站起身来开口道，他一个人已经苟且的活了这么久，让他继续活下去，他只会更加的自责，还不如进去反思，或者...去见他的妻子和孩子。
“真的活够了吗？”杨东盯着顾东起问道。
“你孩子和妻子的仇真的报了吗？”
“托光厂长死没死你得到消息了吗？”
“不想报仇了吗？”
杨东直接开口问道，他倒是希望顾东起能继续为他所用，这样的人，在仇恨中成长，或者，更为的强大，但是更多的依旧是杨东不想让这个和自己父亲年龄差不多的中年人活在愧疚中，这样的男人，没有骨气。
“我。”
听到杨东的文化，顾东起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他也不明白江猛到底死没死，托光的厂长到底怎么样了，自己的妻子的仇还没报，怎么可能就有脸见他们。
“你先在这里住着，我们先走，过几天，我回来找你。”杨东说完，便是和蔡梦一起出了顾东起的别墅。
此行，两人都未曾想到，结局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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