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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乡村,非常安详。霞光漫天,炊烟袅袅升起。
黄瓜道长从屋内走出来,一脸笑容地说:“红影兄弟,走起!”
红影把小黑放到地上撒欢,跟在黄瓜身后,往陈天宇家走去。
房子虽然是西式别墅,但生活依然是简朴的农村生活。别墅门前建的不是花园,也不是车库,而是一个猪舍。这格格不入的搭配让人有点适应不过来。
一个黑瘦的女人提着烧热的泔水从别墅里出来,走到猪舍前喂猪。
“这就是陈市长的前妻,听说叫媚|娘。可惜啊,人老珠黄了!”黄瓜小声对红影说。
小黑跑在前面,看到有人,便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红影和黄瓜,对着陈天宇前妻叫了一声,停住不动了。
陈天宇的前妻听到狗吠声,便转过头看是什么情况,看到一个不穿上衣鞋子的红发少年和一个身穿道袍的猥琐道士走在一起,十分惊异。这世上奇装异服的人确实是不少,但是能够达到这个程度的恐怕没有。
“你们是什么人?”媚|娘略微紧张地问。
这媚|娘不说话还好,说话后却让黄瓜变了样子。因为这媚|娘虽然看上去又黑又瘦,人老珠黄,但是那声音却娇|媚酥|麻,听得男人浑身发抖。
黄道长揉了揉眼睛仔细观察了一下媚|娘,一边看一边摇头叹息说:“真是可悲、可怜啊!真是暴殄天物啊!”
红影不知道黄瓜在说什么胡话,他心中只想着寻得一些答案,让自己不再行尸走肉的答案!
“陈天宇。”红影直接了当地说出这三个字。
媚|娘听到这三字,手里一哆嗦,装泔水的木桶噗咚地掉到了水泥地面上。
媚|娘知道自己失态,赶紧掩饰说:“我们已经离婚了。他不在这里住。你要找他上市里去找他去吧!”
媚|娘说完,提起木桶便往屋内走。
“他有没有害死我爸妈?”红影平静的语气中好像带着一丝侵蚀入骨的冷意。
媚|娘听到红影这般发问,身子一软,差点坐到地上。
数秒钟后,媚|娘才扶着墙壁,极力掩饰着什么,颤抖着说:“你是……是天雷的孩子?”
天雷?这个名字在红影的脑海中炸开!真的如同天雷一般响亮!红影只觉得脑海中一块黑色的暗影被这道天雷劈中,然后,暗影散去,一些记忆重新想了起来。
原来自己姓白!本名叫白云影。父亲叫白天雷。母亲叫秦海燕。
红影态度冷淡地点点头,表示回应。
媚|娘看到红影的答复后,突然发疯地说:“不……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媚|娘将别墅大门关上,躲了进去。
“妈,你怎么了?外面来了什么人?”屋内,传出了中午在祠堂前遇见的那个女孩的声音。
“小渔快进屋!乖,听妈妈话!妈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红影直愣愣地看着陈天宇家的别墅大门,脑子里不知道该想一些什么。他没有报仇的念头,但是也无法把整件事放下。好像总有一些无形的东西将他捆住,让他无法释怀!
黄瓜站在一旁,皱着眉头,心有所思。好一阵后,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拿起腰间挂着的八卦镜走到门前照了照,接着比划了一下方位,然后抬头看看天,掐指计算,口中念念有词。
小黑看到红影僵直地站着不动,便走到红影脚边蹭了蹭,喉咙里呜呜地叫着,安慰着红影。
红影在小黑的安慰下,回过神来,将它抱起,原路返回。
黄瓜看到红影要走,赶紧追上来问:“红影兄弟,你这是要干嘛?不找线索了?”
“离开。”红影看着眼前无尽的道路,轻轻吐出两个字。
“去哪儿?”黄瓜不解地问。
红影没有回答黄瓜,因为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儿。他只知道,如果选择不报仇,就应该离开这个地方。能够想起父母的名字,已经是此行的最好的收获。
黄瓜回头看了看陈天宇的别墅,眉头深深一皱,对红影说:“红影兄弟,贫道有个建议。不如你和我先到娇姐家住下。贫道帮你打听打听。给贫道一天时间。如果实在不行,再作打算!”
恰好这个时候,红影肚子饿了,咕噜咕噜地叫了好一阵。小黑也饿得哼哼叫。
红影本来没有很强的目的性,听到黄瓜这么说,便点头答应。
于是二人沿路返回娇姐家中。
娇姐的家很普通简陋,像很多普通农村家庭一样,只配备着电视柜、茶几、饭桌、长沙发。此时的饭桌上摆上了两碟菜,一碟蒸鱼和一碟黄瓜肉片。娇姐在厨房里忙碌着。饭桌旁坐着一个瘦弱的女孩。
女孩穿着白底蓝纹的小学校服,剪了个学校规定的学生头,大概十岁左右。
“黄叔叔好!”女孩看到黄瓜道长进来,友好地打了个招呼,然后端正地坐在饭桌旁,不说话,也不动。
“小桃乖。”黄瓜夸赞了一句女孩,伸出手在她头上摸了摸。
汪汪!小黑看到女孩后,略微兴奋地叫了两声。
“小狗!”女孩听到小狗的叫唤声,也是十分兴奋,转身望向红影怀里的小黑。
“我可以陪它玩吗?”女孩走到红影跟前,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红影。
红影把小黑放到地上。小黑欢快地撞入了小女孩的怀里,舔|着她的脸。
“小黑,真的是你!这几天你都跑哪里去了?”小女孩抱着小黑高兴地说。
“哥哥,小黄呢?”小女孩抬头看着红影说。
“死了。”红影淡淡地说。
小女孩听到这个消息,马上低下头,咬着唇,眼泪汪汪地看着小黑。
小黑哼吱了两声,舔|着女孩的脸安慰她。
黄瓜道长连忙来安慰说:“小桃,别难过。先吃饭,吃完饭才有力气哭。”
女孩用力地点点头,抹干了眼角的泪水,说:“我和小黑一起吃。”
“没问题。记得洗手。”黄瓜瞬间饰演了一位父亲的角色。
女孩点了点头后,带着小黑去洗手了。
黄瓜看着小女孩的背影,对红影介绍说:“这孩子是娇姐的女儿,叫杨桃,今年十岁了。五岁那年他爹杨大牛莫名失踪,恐怕是死了。”
红影没说话,静静地看着桌上蒸鱼。
“客人来啦。”娇姐端出一碟红烧肉,略有尴尬地笑着说。
“娇姐,放松点。红影兄弟不是一般人。”黄瓜道长一边将身上的桃木剑和八卦镜取下,一边对娇姐说。
娇姐把红烧肉放下,低头“哎”了一声,转身返回厨房拿碗筷去了。
黄瓜道长把灰黄色的道袍脱下,放到旁边的长沙发上,那轻松自在的表情俨然一副家中男主人的样子。
饭桌上,红影得知小黑和小黄原来是村里的流浪狗,曾经到这里蹭过剩饭吃。因为杨桃喜欢,便留了下来。前几天突然不知所踪,急哭了杨桃一场。
“听说村口那几个经常耍流氓的小混混今天让人给教训了。听说还叫来了警察。但是那几个小混混满口胡言乱语的,没人信。带去医院就没消息了。”娇姐看着红影说。
“我打的。”红影夹住一块鱼肉送到杨桃碗里,平静地说。
“小桃,快谢谢哥哥。”娇姐对杨桃说。
“谢谢哥哥。”杨桃乖巧地说。
“红影兄弟,今晚菜不是很够。你将就点。”黄瓜笑着说。
红影扒满一口白饭说:“好吃。”
娇姐听到客人赞赏自己的厨艺,裂开嘴开心地笑了好一阵。
“他们也说是个红头发的年轻人做的。大家都笑他们起内讧自己闹事。听说警察也笑了。直到我看到你,才觉得他们有可能说真的。”娇姐憨笑说。
“姐,黄大仙说你知道白天雷的事。”红影看着娇姐,用不是疑问句的疑问语气说。
娇姐把碗放下,叹了一口气,回忆说:“大牛在失踪前一晚,悄悄对我说那陈天宇不是什么好人。说他不小心看到了他做的勾当。推测说他可能是当年害死白天雷一家的凶手。不过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他这人平时也喜欢吹牛,我就没把放在心上。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出海打渔后他就失踪了。我怀疑过陈天宇,不过一点证据都没有。另外,媚|娘知道大牛失踪后,对我和小桃非常照顾。我只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想不了那些复杂的事情。就……就这么过着了。”
娇姐说到最后,偷看了一眼黄瓜,脸上十分尴尬。
黄瓜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娇姐碗里,假装生气地说:“什么不学,学人家年轻姑娘上网约帅哥。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
娇姐把头低得很深,脸红到了脖子上。
“不许你这么说我妈!”小桃不乐意地对黄瓜说。
黄瓜对小桃笑了笑,不过接着对娇姐说:“要不是贫道出现早半天,你还不被那些禽兽给糟蹋了。”
“孩子在呢!”娇姐埋怨地瞪了一眼黄瓜大仙说。
“那咱进房里说。”黄瓜说完,也不让娇姐有所反抗。站起来将她拉进了房间,并关上了门。
杨桃小大人般叹了一口气,拿起电视遥控器把电视打开,打开卡通频道,然后把音量调大。
红影看着杨桃的一举一动,突然觉得这小姑娘有点意思,便歪起嘴角邪笑着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