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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个月后,阿蕾都又绣完了一副双面绣屏风后,老天爷也没有一丝下雨的意思,因赵陈村水源丰富,家家户户院里几乎都挖了一个水井,夏季炎炎,水井的水位都降了不少,阿蕾此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跟赵明轩商量了一下,二人打算去镇上买点粮食,虽说他们小两口不愁吃,可阿薇她们几个孩子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尤其是阿松和阿言两个孩子习武上学的,脑力体力都不断地消化着,更是能吃,阿蕾最怕的就是今年的收成不好,以后买粮食都买不到,所以现在赶忙去买些粮食。
阿蕾既然担心年后粮食不够吃,自然也要去大伯家提个醒的,到是来的巧,三叔和小姑一家也都在。
阿蕾挨个打了招呼后,大伯娘才关心的问道:“阿蕾可是有事?”
阿蕾摇了摇头,说道:“也没什么事,这不我看家里的井水都下了不少,怕是这地还会汗下去,大伯你们要不要提前买点粮食?别在秋后买不到。”
古代虽说交通不发达,却也有运粮的商人,专门那种从收成好的地方把粮食运到收成不好的地方,从中收取利益,到不至于让人买不到粮食,可就是价钱会贵上一些。
大伯和三叔听了阿蕾的话到是笑了,他们到是不担心买不带粮食,但想想之后要是不够吃再买贵会上些,三叔心里到是没了注意,看着自家大哥是什么想法。
陈家大伯想了想,闷闷的说道:“阿蕾说的也没错,前个老张家的回了娘家,说村里喝水都是问题了别说粮食了,咱们村现在看着还好,要是还不下雨,怕也是顶不住,估摸过几月秋收这收成肯定是不行了,还真不如提前买点粮食屯着,若是收成好了,看那几个村子的情况,咱们这粮食也卖的出去,收成不好正好留着自家吃。”
陈家大伯这么一发话也就是说要买粮食了的,不过村里人最是好信的,你家买了粮食她们也一窝蜂的去买,那到也没什么,就怕有那种看你家有了粮食,自己家不买,想着没事,若是自己家没了粮食去谁家借借,来年有了收成在还回去,不说这中间的差价,真的到了没粮食的时候,谁敢瞎往外借,借了这家那家过来借怎么办?吃力不讨好。
因着阿蕾家有马车,陈家大伯抽了两口旱烟说道:“阿蕾,我和你三叔拿些银钱给你,你倒是就按着价格全买了粮食吧,孩子她姑,你买不买?”
三叔因着农活不忙,也去了镇子上干灵活,因着陈家大堂哥帮忙找活,又看着她,三婶也放心,三叔原本就是勤快的,人家老板也是好人,每次给的工钱都多给些,三叔这半年下来也攒了些银钱。
陈家姑姑也是一直做做绣活什么的,因着小月常去阿薇那学了不少打络子的编法,回去就教会了陈家姑姑,因着打络子陈家姑姑也攒了点银钱的,这事陈家都是知道的。
众人都看向了陈家姑姑,陈家姑姑表情尴尬的说道:“大哥,我就先不买了。”陈家姑姑是觉得赞些银钱不容易,如今女儿大了是该攒嫁妆的时候了,又琢磨了一下,家里种的粮食应该也够她们娘俩吃了的,她省省肚子也能挺到明年。
陈家大伯点了点头,也没多说,等人都走了的时候,陈家大伯跟大伯娘说道:“孩儿他娘,家里还有多少银子。”
陈家大伯娘刚才就把银子给我阿蕾来着,正好也就剩那么几块碎银子了,说道:“不多了,就两三块碎银子了。”
陈家大伯敲了敲烟杆子,通了通气,叹着气说道:“一会儿你都给阿蕾拿去,孩子她姑就是糊涂,这节骨眼的便是够吃买来了也能卖个好价钱,那不够吃,人饿出病来了,就她手里的银子连看病都不够。”
陈家大伯娘听了皱皱眉,也是没辙,这小姑好歹是自己拉扯大的,虽说现在离了心,可到底是不想看她们娘脸过苦日子,自家老头子是老大,这老大最是不容易,弟弟妹妹家有了难处,老大能帮的定是要帮,叹口气,起身去拿银子,揣好就去阿蕾那去了。
阿蕾也是个机灵的,看大伯娘又拿了银子就知道这些粮食是怕帮小姑买的,叹口气,小姑也真是的,这时候还犯糊涂。
第二天阿蕾和赵明轩便去了镇子上,阿蕾去绣铺卖了屏风,赵明轩拉着瓜子准备去香品轩和大堂哥家的铺子去,因为阿蕾已经成亲了,有些嫌总是要闭的,现在香品轩那边基本都是赵明轩去了的。
到了绣铺时,老板娘看她又送来双面绣,眼里有了些许的探究,阿蕾也不说什么,张家的事跟陈老板娘是没关系的,阿蕾无论去哪家卖双面绣,结果都是会遇到张家这件事的。
老板娘探究了好半天,她是个聪明的,有些事知道点就罢了,不用太清晰,对阿蕾和和气气的,也没多什么嘴,就是多嘴也是张家长李家短的,阿蕾如今已是习惯老板娘话唠的属性了的,跟着她倒也自在。
因为有些人家许诺过价钱,老板娘说了谁家什么价格,让阿蕾自己挑,阿蕾想了想,自家现在也不怕什么泼皮无赖,权势滔天的人家,自是要卖价格最贵的人家,五百两银子,老板娘笑着点点头,她依旧是从中收五十两的利益,阿蕾也是同意了的。
不过银子要等老板娘把屏风送了过去才能拿回来,阿蕾也不急,出了绣铺便去大堂哥那了,顺便还想着能不能看到大堂哥未来的媳妇儿。
陈家大堂哥的亲家是开布店的,他家女儿偶尔也会出来接女客,都是女人聊起天来方便一些,在一个她嘴巧,又水灵,拿着布匹配着肤色很是亮眼,因此能卖出不少布匹来着。
阿蕾进了大堂哥家铺子的时候,赵明轩也正好赶了过来,对面的姑娘看着阿蕾进了铺子没有买东西,到时聊起天来,有些机警的看了两眼,正好阿蕾也望了过来,二人对视了一下,阿蕾就知道应该是这姑娘了,冲着她笑了笑,又问大堂哥:“怎么,现在粮食涨价涨的厉害了?”
陈家大堂哥点了点头,“我还想着过两天回家跟你们商量一下,是不是赶紧买些粮食回去,听不少人说,好多村子里的麦苗已经枯死了。”
阿蕾也是惊讶,没想到旱情这么严重了,忙说道:“这次过来就是买粮食的,大堂哥在镇子上可有认识的掌柜,能卖个差不多的价钱?”
陈家大堂哥点了点头,说是最近特意结交了不少粮铺的掌柜的,虽说不会便宜哪去,还在能多买点是点。
其实阿蕾的小作坊里的商铺完全可以卖米麦面,可是都是一个村里的,自家有多少收成别人不知道,陈家长辈怎么会不知道,若真的是闹灾荒,阿蕾又没买粮食,弟弟妹妹都有吃的,多少都会有疑心的,再说小商铺里的粮食都比现实贵一些,生活不能这般奢侈不是。
果然粮食涨的飞快,面由原来的十铜钱一斤涨到了二十铜钱,而米由原来的二十铜钱涨到了四十铜钱,完全是双倍的涨,由着陈家大堂哥交涉,也不过是面降了四铜钱,米降了十铜钱,因为米在北方目前还是稀罕的粮食,这会儿有钱也都是买面,买米的人家少之又少,所以降的多一些。
阿蕾要了两百斤的米,其它的全是面,想来陈家长辈们也不会花大钱去买面的,又问了不少杂粮的价格,也纷纷都是双倍的涨,降了两铜钱,连面带杂粮也就买了将近五百斤,这还一小部分全是阿蕾买的呢。
把粮食都搬进了车棚里,阿蕾也没地方可做了,干脆也坐在外面跟着赵明轩回村了,分粮食自然也不能在白天分了的,阿蕾和大伯、三叔算好了谁家是多少粮食后,后半夜天黑的时候偷偷的运到他们家里的,弄得活像是做贼似的,让阿蕾哭笑不得。
然而让阿蕾没想到的是,旱情远远来的比想象中的还那般严重。
因着好多村里已经近乎没有了收成,已经开始屯粮了,大家都跟着一窝蜂的去买粮不说,在半个月后,隔着镇子上旁边的镇子竟然发生了蝗灾。
蝗灾是什么,那是一波一波的蝗虫如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所有的庄稼全被吃的一干二净,它们吃完还会在土壤里留下虫卵,若是弄不好,这片地近两年都无法种地,然而最坏的就是,蝗虫会流动,一旦一个村子发生,挨着的村子全都跑不了。
听到消息时,赵陈村的老百姓都人心惶惶,更是全家下地捉虫,有的更是去山里捉鸟和鹰,打算养着抓虫,在这个没有农药现代科技的时代,老百姓只能用着最笨拙的方法去保护自家的粮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