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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吊桥长约二里,宽可容十人并排而过。可见相隔酆都的护城河有多宽阔。
黑衣女子负剑在前,口中念念有词。
李玄白摸着吊桥的铁索,异常冰冷,寒入心间。身旁的非鱼双手紧紧抓着李玄白,走得很慢。李玄白抬头向前望去,心里对黑衣女子更加好奇了。不经意间似乎望到了城头高耸,朦胧月色之下显得城楼蔚为大观。
也不知在这奈何桥上走了多久。等到李玄白二人下了吊桥,黑衣女子早已伫立在那。
李玄白上前想要说上几句客套话。未等开口,黑衣女子竟先开了口道:“这城内鬼气弥散,待会紧跟在后千万不要走丢了。”
李玄白望着眼前冰冷女子,嘴角微扬道:“姑娘原来并未那么不近人情。”
黑衣女子冷哼一声。
这时,奈何桥上异变突起。
只见从四面八方涌现至少百余阴兵挤挤攘攘地踏上了吊桥。
李玄白望着不远处的场景,眉头紧锁。
“怎么会有如此多的阴兵?”
黑衣女子眯眼道:“看来这次你们后悔也来不及了。快随我走。”说着,便往城内跑去。
李玄白拉着惊呆的非鱼紧跟其后。
非鱼许是被那一百多腐烂阴兵惊了魂,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这么被李玄白拉着狂奔。
穿过五丈高的城门,踏过荒芜一人的幽灵街道。
黑衣女子忽然停了下来,一跃而上,跳上了一座阁楼。
李玄白见此,心中不禁怒骂道:“他娘的,老子不会飞啊。”想到此刻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扫视四周,见到一处门虚掩着。
李玄白推门入内,顺着楼梯拾阶而上。
上了阁楼,见那女子站立窗前,望着阁楼之下。
李玄白与非鱼轻步上前,顺着黑衣女子望着方向看去。只见楼窗左前方一里开外有一四面开阔的空地。
空地之上,四丈九尺长直径的圆台悬空搭在六尺木桩之上。
圆台中央坐一人。
一身大红袍裹着。看不清模样。
不知何处,奏起曲乐。
乐声凄凉、惨厉。
随着一声幽冥锣声响起,圆台四周忽然出现四个裹着黑袍、手拿铃铛的人。再往后看,四人身后分别站着九人。
加起来共有三十六人。
那三十六人面无表情,形容枯槁。除了身体没有腐烂之外,与那些阴兵无异。
李玄白好奇,轻声问道:“那些是什么人?”
黑衣女子脸色冰冷,默不作声。
李玄白索然无趣,继续望着外面。一旁的非鱼怕的躲在身后,也不敢向前。
领头拿着铃铛的四人犹如幽冥使者,缓缓走向圆台。
圆台中央的红袍如老僧入定般,丝毫不动。
四人轻轻点地,飞上了圆台。围绕红袍人团坐。身后的三十六位阴兵依次围绕成圈。
这时,先前在奈何桥见到的百余阴兵从街道嘶吼着走向圆台。
其鬼厉之声,令人胆颤。
非鱼吓得躲得更远了,无论李玄白如何巧言利诱也不上前。
百余阴兵张牙舞爪地走到离圆台百步开外,便不敢再向前。
此刻的圆台被围绕三圈。第一圈三十六人,第二圈四人,第三圈一身红袍。
圆台周围,鬼乐幽灵散布黑夜。
犹如一座大的祭台。
百余阴兵的嘶吼声渐渐低了下去,纷纷低头不敢望着前方祭台。
李玄白看到眼前此景,目瞪口呆。这种场景恐怕也只能在鬼神之书中看到罢了。他悄悄望向身旁的黑衣女子。黑衣女子依旧带着黑纱斗笠。
李玄白很好奇黑纱之下的女子面容,是如何?是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倾国倾城。
黑衣女子似乎感觉到李玄白眼中的炙热,一道冷光从眸子闪出射向李玄白。
李玄白倒是无所畏惧,依旧望着。
黑衣女子无奈,也就随着他了。
祭台之上,异象横生。
大红袍陡然飘向半空,如恶魔临世。
阴兵们纷纷跪下。
大红袍双手展开,同时挥向前方。以他为中心尘土泛起,波纹跌宕。忽来的,第二圈四位摇起铃铛,震耳欲聋。
李玄白感觉到脑袋快要爆炸般,双手掩着耳朵满脸痛苦。
黑衣女子见势,拉着李玄白退向后方。
李玄白这才感觉好些。望向身后的非鱼,竟然昏了过去。急忙跑去过看看究竟怎么了。李玄白扶起昏倒在地的非鱼,试着呼唤了几声,也没有反应。
这时,黑衣女子上前看了一眼道:“她没事。睡一觉便好了。”
李玄白这才放心,轻轻将她放下。想起刚才的恐怖异象连忙问道:“刚才那是什么?”
黑衣女子回道:“幽冥鬼声。这是魔教罗蛊堂堂主鬼奴的手法。”
李玄白吃惊道:“那个大红袍是魔教鬼奴?”
黑衣女子点头道:“魔教旗下有三大堂主。罗蛊堂鬼奴,黑莲堂弃天,合欢堂叶红水。鬼奴为人阴险狡诈,捉摸不透。本是一个不知名道观里的小道士,后入南疆学会了养蛊之术,修为大涨。十年前入魔教当了罗蛊堂的堂主。是袁赤霄最信任的亲信。至于黑莲堂弃天,为人喜怒无常,做事斩草除根。合欢堂叶红水口蜜腹剑。都是心狠手辣的角色。”
李玄白犹豫一下问道:“这鬼奴是什么实力?”
黑衣女子启口道:“上三品,接近入神。”
李玄白若有所思道:“是二品上。”
黑衣女子饶有兴趣地望着李玄白道:“想不到你这个膏粱子弟还会知道这个。”
李玄白惊讶道:“你知道我?”
黑衣女子冷声道:“这天下恐怕没几人不认识鲁国公府的公子爷。”
李玄白摸头含羞道:“见笑见笑。”他自然知道这天下都是骂他的多,难怪先前她对自己如此冷淡。
外面的鬼乐渐渐弱了,李玄白与黑衣女子再次上前。
眼前那一景差点让李玄白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只见那百余阴兵匍匐在地,脑袋处爆裂开来,百余只阴蛊纷纷从脑袋里跳了出来往祭台爬去。
祭台第三圈的三十六人的脑袋同时爆开,从里面爬出三十六只个头很大的白色大虫。张开血盆大口正嗷嗷待哺。
那百余只阴蛊争先恐后地往那三十六只大虫口中爬去。
没过多久,百余只阴蛊便被这三十六只大虫分食了。
李玄白干呕了几次,也没吐出什么。满脸疑惑之色。
黑衣女子似乎知道李玄白的疑惑,解释道:“祭台之上的三十六人,都是先前黄石城周围村子的壮年。鬼奴杀他们便是为了制造阴魔兵。”
“阴魔兵?”
“在南疆流传着一个传说,得阴魔兵者得天下。这阴魔兵制造可不简单。需要以三十六只阴蛊王为引,以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纯阴之体为本体。而阴蛊王需要以阴蛊为食,吸食的阴蛊数量越多,本体阴魔兵就越厉害。而这世上最厉害的便是阴魔王,其阴蛊也是最强大的黄金阴蛊王。若是以修为境界来说,阴魔王应有上上品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