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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儿走后,胡氏看了一眼仍然笑眯了的儿子道:“平儿!不是娘说絮儿,你和她只怕是做不成夫妻了。”
“为什么?”王平不解的问。
胡氏叹了一口气:“你自己去想吧!你在娘的眼中是优秀的男子汉,以后好姑娘多得是!”
“娘!你又胡说八道了!我不听!”王平红着脸走开了。
果不出胡氏所料,就在絮儿帮他们把最后一点双抢农活做完,王平母子打算休息两天时,柳父拿着春上王木匠送的聘礼来了王家。
尽管王木匠不在家,但柳父一番客气以后,还是说道:“王大嫂!你这儿子聪明、勤快,长得也清秀,按理说我们家絮儿能嫁给他也是福气。但……”
看着胡氏和王平阴沉的脸。柳父还是停了一下。
柳父心里明白:“如果絮儿没有捡到二百两银子,王家能娶絮儿,不管自己怎么样口吐莲花,明眼人一眼就可以清楚,那是自己高攀了王家。”
就在柳父想着怎么样把退亲之事说得客气一点时,王平恨不得一拳就把他打出去。
有了前一天母亲的提点,王平看到柳父来时手中提着父亲送出的聘礼就什么都明白了。
“谁没有事拿着聘礼晃来晃去呀!”王平虽然心中怒火中天,但他还是深呼吸了一口,把握紧的拳头松开了。
“柳叔叔,你要说的话我明白了,把东西放下,回去睡觉得吧!”十二岁的王平云淡风轻的道。
“你明白什么?”柳父不解的问。
“我明白了你要退婚的意思,我现在告诉你,你可以走了!我以后再也不和姐姐在一起玩了!我这样说可以吗?”王平冷笑道。
柳父看到王平的眼中森森寒意,只觉得冰凉入骨。这还只是个孩子,自己怕他做什么?
“絮儿她比你大五岁,女人老得快,我不想她生了孩子以后和你走到一起就如长辈一般。这才是我心中的想法。”柳父讪讪的说道。
柳父能想到的事,胡氏自然也可以想到,看到儿子握紧的拳头又松开了,心中一喜:“柳兄弟!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能娶絮儿为妻,是我们王家没有福气,你放心回去吧!”
“平儿送客人!”胡氏挥了下手进内屋了。
“柳叔叔慢走!”王平冰冷的客气道。
小小年纪,能在如此耻辱之下冷静的行事,精明的柳父突然泛起了一丝悔意,如果絮儿一直跟着王平,也可能会生活得幸福。
“哼!你就是再有出息,那也得长大成人吧!那还得等多少年?真等你发达了,絮儿说不定早就成了黄脸婆,到时候你只手遮天,那怎么行?”思量了半天,柳父还是把聘礼放下,默然走出了王家的大门。
没有钱那是没有办法,有钱的时候又有哪一个父亲不为女儿着想,柳父虽然脾气火爆,但还不到完全不为絮儿的人生打算那种程度。
看着柳父的背影,王平眼泪掉了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是读书人,应该比娘更懂事理才好!”胡氏淡淡的说,把儿子拉到椅子上坐下……
母亲什么时候离开的,王平不知道。他只知道天亮时分,絮儿来到了他的家中,在帮胡氏做早饭。
“平儿!你起来了!”看到王平,絮儿脸一下就红了。看着这个以前的未婚夫,比自己小五岁,还只有自己耳朵高的少年,絮儿不知道怎么样开口。
“姐姐!你以后不要来了!我昨天答应了柳叔叔,以后不和你一起玩了!”王平皱着眉道。
“平儿!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的姐姐!我都会把你当兄弟看!”絮儿在灶里放了一块柴回家了。
“平儿!别生絮儿的气!这事不能怪她!”胡氏白了儿子一眼,接着道:“你不能因为心里不高兴,就见人乌眉瞪眼。”
“我知道!”王平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我的儿子是读书人,和那些只知道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不一样!”胡氏装了一碗饭递给王平。“吃饭!吃了去学堂!”
“嗯!我在起床的时候写了一点东西,你等我走了半个时辰以后,帮我送到柳家去?”王平笑道。
“写的是什么东西?你念给我听,你老娘不识字,没有办法看!”胡氏看到儿子笑容不禁大为放心。
“害得老娘白操了一夜的心,你小子原来什么事都没有?”胡氏拍了一下儿子的头。
“娘!不是什么事都没有,而是我已经处理好了!”王平摸着被老娘拍的地方轻轻的说。
“怎么处理的?”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能把这事处理清楚才怪呢。胡氏睁大了眼睛看着王平。
“娘!我写了纸休书!”王平从怀里把它拿了出来。
“她们家里要退亲的,你写休书有什么用?这写不写的没有半点区别?”胡氏不解。
“我的娘啊!这区别大了去了!我昨天也心里很难过,但是我突然想,我不能让我的父母白为我花了这么多读书的钱,到后来还被一个大字不识的草包给弄得颜面扫地。于是我就想到了一个办法……”王平得意的回答。
“这个办法?有什么区别?”胡氏不相信的看着儿子。
“哈哈……柳家除了絮儿以外没有一个人识字的是不是?”
“是!那当然了!她认识的那几个字还都是你教她的。”胡氏一想到王平对絮儿那么好,现在柳家稍微富裕了一点就要退婚,就觉得一肚子气无处可出。
“絮儿才还来帮你做饭,明显是很同意做我媳妇的是不是?”母亲的心思,王平怎么会看不出来。
“这倒是!她才还特意过来和我说对不住!这事你真的不要怪她!”想到絮儿才还来过,胡氏心中更加气愤。
“你说我这么好的儿子怎么就配不上你们家的女儿了呢?而且你家姑娘也这么中意我儿子,姓柳的,你怎么就不为自己的女儿着想。”胡氏真恨不得去柳家大骂柳父。
“那柳父敢不敢把我写的东西给她呢?”王平又问。
“不敢!他怕你带絮儿私奔!”胡氏气鼓鼓的说道。
“哈哈……我的娘啊!就是这么一回事?王平看着呆在边的老娘哈哈大笑起来。
“一絮儿捡了二百两银票的事,柳家没有一个人会说出去,因为他们担心说出去了以后失主会找回去;二柳父他不认识字,他想知道这信上的内容就只有去学堂请人帮他看,我特意把字写成绳头小楷,夫子他老人家更本就看不清!哈哈……”
王平干脆把碗放下,耐心的解释给母亲听:“夫子他看不清楚,就必定会要学生帮他念,这样一来,我写的休书就大家都知道了。你想一下会是什么结果……”
“原来这样啊!说得也是!他捡钱没有人知道!你休絮儿却这么多人听到!气死他……哈哈……”胡氏也跟着王平一起大笑开来。
“我的儿子怕聪明!”
“说了我长大了,你不能抱我了……”
“哼!你小的时候我天天都是抱着你的!”
“我的娘啊!我要吃饭!等一下夫子会收拾我了……”
“收拾了活该……”
“我的娘……我是你儿子……”
王平大步跑出了家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