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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持收起满腹纷乱杂念,快步走到了师弟屋前。
距离上次被师弟按在门框和桌上表白已有五日,总想着能避开就避开,可如今却是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
他敲敲门,里面很快传来了脚步声,只是有些疲倦勉强,似乎并不大愿意来开门,直到门打开许持才觉得自己猜对了,沈禄垂着眸充满不耐烦,直到抬头看到自己的时候才猛的一震提起精神。
“大师兄!”沈禄满脸不可置信,他已经做好了大师兄一辈子不理自己的心理准备,结果许持的突然上门让他惊喜中又带上了点慌乱。
许持看自家师弟这几天明显瘦了不少,说不心疼是假的,他暗自叹了口气,低声道:“进屋,有要紧事。”
沈禄身形僵硬片刻,嘴角还是不自觉扬了起来,未被抛弃的喜悦就是来的这么容易。
他端茶递水一通整理,许持却朝他摆了摆手示意免了:“我就待一会儿,等下就要回去收割龙心草,不然药效就过了。”
这是大师兄第一次直面自己提起这些药草,沈禄下意识将自己的手臂背到身后:“龙心草?”
许持抿唇,沉声道:“你一直就比二胖和远宸机灵,大师兄如今也不瞒你,大师兄可以种植龙心草,想替祁门主续命就必须日日用龙心草作药引让他服用。”
沈禄万万没想到大师兄会对他说这些,他站在桌边神情微妙:“所以呢?”
“武林盟大会近在咫尺,八卦门受到朝廷邀请必须前去,可用龙心草煎药万不能被旁人所知,以免连累八卦门,所以你便留在祁门替大师兄用龙心草医治祁门主,等金陵事毕大师兄会立即回来。”许持一口气说完,又深吸了一口气静静看向沈禄。
沈禄额角筋脉微动,浅褐双瞳定定地看着许持。
“大师兄……此去金陵是要撇下我?”他把手中水杯往桌上轻轻一放,却溅出水滴。
许持一顿。
沈禄扬起唇角却无笑意,双目混入一丝绝望意味:“是因为前些日子我说的那些,让大师兄反感了吗?”
“你停下,大师兄今天不是要和你说这些的,”许持再次深吸一口气,厉声道,“龙心草极其珍贵且容易引来祸端,除了你,我不放心任何人接手。”
就连祁欢喜他都不放心,虽然自己是为了救他爹。
沈禄激动的情绪很被一句“除了你”很好的安抚下来,他胸膛起伏,隐忍不发:“祁门主的病情已经严重到没有龙心草就活不下去的地步了吗?”
虽然这话说的直接,但许持不得不承认他说对了,祁欢喜需要时间接手祁门,武林也不能让祁门倒下去,所以祁门主一定要撑的能久则久。
“有了龙心草也活不了多久,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延长祁门主的命。”许持一身纯白的长衫说出这话免不了生出一股淡泊之感,更何况他原本就情绪不佳,眼中尽是荒芜。
“不能彻底救活吗?”沈禄声音中带着些许心虚。
许持敏感察觉到他似乎在恐惧,皱了皱眉不语注视着。
沈禄稳住颤抖的手臂,敛眸道:“大师兄,祁门主的病……他的蛊,你已祛除了吗?”
祁门主最开始身体中的确有蛊,可许持用过一短时间的药之后的确是清除了,今日再探时祁门主脉象虚弱却无中毒迹象,只是生命力衰弱,如同枯朽之木,只靠着药石才能回春。
“祛除无用,时间太久了,生命已经枯竭,若是没有龙心草就吊不住命了。”许持面色难堪,对于自己无力回天之事感到一股痛恨。
沈禄怔忪,思绪飞散到不知何处,只愣愣瞧着大师兄紧皱的眉头:“大师兄……”
“你已不小,应当知道事态轻重。”许持垂下眼眸,深深说道。
他第一次动用大师兄的权威向听话懂事的三师弟施压,这是无法抗拒的命令,其中夹杂了自己的一丝私心。
祁门作为中原大派本就防卫森严,如今更有无果大师和少林十八罗汉把持,祁欢喜此次也留守于门内,从徽州入境开始便加设武者守备。
这次祁门是下了血本了,用段无量的话来说,这番防卫力度,连皇家御林军想突破也要花上是十几个时辰,如同攻掠一座坚固的城池。
许持把沈禄留在祁门便是不想再让他跟着自己冒险,此番武林盟大会尚不知去路归途如何,自己虽然有不死之身却不能一直守在师弟身边,更何况师弟对自己产生了不该有的念头,再接近会引起更多不必要的误会,他要把这些扼杀在摇篮中。
沈禄静静垂着头,就在许持以为他要暴怒之际他却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持哥原本的一番镇压理论突然就没了用武之。
只见师弟收起了半年来的焦躁和狂暴,把一切情绪都安稳收到瞳孔的最深处,静静看向师兄道:“我知道了大师兄,我会在这帮你替祁门主煎药,同时注意魔教动向,”他重新端起桌上水杯送至许持面前,“你去金陵来回少说一月,要注意保重身体。”
许持接过这杯水,余温尚在,虽不烫人,却灼得让人不想碰。
“我在祁门等大师兄回来。”沈禄淡淡一笑,坐回凳子上冲许持展颜道。
许持握紧水杯:“阿禄,你可知……”
“什么?”沈禄唇角挂着一丝浅笑,毫无芥蒂般朝他问道,许持这时恍然发觉原来自己的师弟若是疏远自己便是这副模样。
到了喉咙的话一时哽住,他想提醒阿禄离祁欢喜远一点,那崽子不怀好意,可却在沈禄平静浅笑的目光中说不出口。
这……让他自己好好想吧,自己终归只是个师兄,不是爹,况且这事儿自己也没立场开口。
“没什么,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其余所有都没有你自己重要,真遇上什么事,别管江湖道义,保命为上,天塌下来所有人指责你师兄也会给你顶着,知道吗?”许持沉默片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禄却终归忍不住问了一句:“那我和佛爷相比,大师兄觉得谁更重要?”
他虽然压抑住自己想靠近大师兄的心,却无法容忍那个人以一副平淡至极的模样日渐渗透进大师兄的生命,他声音微颤,语气却坚定不移,不问出结果誓不妥协。
若放在以往,无论是谁问出这等问题许持都得在心中过一遍对方十八代祖宗,可今天他却如同被锁住喉咙一般难以发声。
傻孩子,你们可是师兄的小宝贝啊,这种话持哥当座右铭谨记了七年,却逐渐产生了动摇。
“不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你是师兄的家人,自然更为重要。”许持起身,板着脸回答道,心中却升起一阵烦躁。
得到答案的沈禄却并未有多高兴,他面色不变,甚至透露一丝哀苦地点头:“甚好……大师兄把我当做家人,我也必将以至亲姿态守护大师兄。”
许持越听越觉不对,但并不想深究话中深意,直觉告诉他,如果自己追究下去,恐怕会造成和那天一样的状况,这是许持不想看到的。
“我是你师兄,保护你是我的事情,好好待在祁门,等这些事一结束我们就回师门吧。”许持一双清澈眼眸微垂,转身走出沈禄的房间,脚步不带一丝停滞,故也无法看清沈禄紧紧握住的双拳,以及遍布了他手腕上的伤痕和血丝。
三日前,沈禄一时冲动向大师兄表白,被祁欢喜打晕醒来气血逆流,体内本安定下来的蛊虫全部狂暴,虽然他一点痛苦都没有感觉到,但从祁欢喜的脸上却能看出当时情况的严重。
蛊虫寄生于血脉,祁欢喜以药安抚了数日,打算趁哪天一并祛除,沈禄为了不让大师兄知道自己的情况还特意让祁欢喜不要多言,祁欢喜眼中曾盛开过一大片灼灼明艳的欢喜,低声允诺:“放心,这蛊虫存在的日子短,我能替你祛除。”
听到这句允诺的沈禄不曾感到放松,反而觉得堕入了更深的冰窖,浑身阴寒。
祁欢喜果然是熟知蛊虫的……
祁欢喜为了让他的气血达到最旺盛的程度好放血驱蛊,在他的允许下让他服食了□□,沈禄眉头紧皱,他未曾感觉到药力,气血却沸腾了起来,对方看着他清明的双目虽然诧异,却也不得不暗自可惜地替他医治完全。
沈禄被特殊的药物打开了经脉,血液顺着皮肤表层渗透出来,青年人修长精瘦的身体如同从血中孕育而出,他从始至终表情平静,死死盯着同样盯着自己的祁欢喜。
这几日他必须得全身捂严实,不能吹到一丝风,免得伤口复发或者受了内寒,这也是为何虽然听说许持回来了他却未去看大师兄的原因,其一是他无颜再见大师兄,其二便是祁欢喜勒令他不许出院,否则生死便听天由命。
沈禄敛眸平静地应了他的命令。
他要弄清楚,祁欢喜究竟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