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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采荞翻了翻白眼,朝着爹娘眨眨眼,意为:看吧看吧,张口闭口都是钱钱钱,这像是对我有意思吗?这分明是对我有意见!
不知好歹的臭小子!你喜欢干活是吧,那你就干吧。
“那你以后每天下午去谭师傅家,上午就跟着我干活,到时候可别嫌弃泥巴啥的把你衣服弄脏了。”
跟她一起,这个安排不错,顾君白得意的扬了扬唇,欣然应下。众人还以为他是因为可以赚到钱而兴奋,其实……
柳氏和顾贤南的心,因此而放下。
新旧更替的那一刻也在一家人的热聊中悄然而至,要不是听到了隔壁其他几房人的欢呼,他们怕是能把放鞭炮的事情忘到后脑勺去。
“君白哥哥,我要看去看烟火,你抱我好不好?”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君白哥哥抱我。”还未走出门,两个小丫头早已把顾君白的双手双腿缠住,让顾采荞觉得十分的无语。
“哥哥要去放鞭炮,菁儿自己走,芙儿来,大姐抱你。”明明自己才是亲姐,而且她每天笑口常开,自认为是十分有亲和力的一个人,怎么恁是没有小白这个常年不苟言笑的冷人来得受欢迎呢?
守岁,就是守着子时两刻与三刻之间的那一瞬,家家户户都会在那一刻即将到来的时候,点燃烟火或者鞭炮,以最热闹的场景迎接着新一年的到来。
顾采荞家自然也不例外。买不起烟花,他们就买了几挂一尺长的小红鞭炮,这会儿燃一挂,明早上燃一挂,明天上坟再燃一挂,也就差不多了。
而俩个小丫头嘴里的烟花,则是由隔着好远的有钱人家燃放的,他们隔着老远的看几眼而已。
“娘,你就不要出去了,弟弟太小了,我怕鞭炮声太响伤了他的耳朵。芙儿菁儿跟姐姐一起去,千万记得把嘴巴张开,不要闭着。”她可是最害怕放鞭炮的了,那种震耳欲聋的声音真不知道有啥可瞧的,不就是几丝火花霹雳拍啦的闪现一下,她没有太大的兴趣。
可是怀中的小人儿有兴趣,她就只能皱着眉头舍命陪君子咯。
顾君白拎了一串鞭炮,点了一支香就走了出去,与中公的人站到了一起。没办法,这鞭炮是要在院前放才好,他避无可避。
顾采荞也紧跟着抱着妹妹们走了过去,见到老爷子领着众人站在院前,口中旱烟依旧巴巴的抽动着,不由嘴角一抽。
这么重要的时候,老爷子竟也舍不得松开他那根烟杆,可想而知那烟瘾有多粗了。
大喜的日子,顾采荞也不想太过不近人情,于是抱着顾采芙朝着老爷子走了过去。
“爷爷,新年好。”边说,一边悄悄的示意几个妹妹也向顾老爷子问好,一时间几个糯糯的女声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的甜腻。
顾老爷子也难得的对每个孩子都会以慈祥的一笑。
“都好都好,你们可都要乖乖的才好。时间快到了,老大老二老……”高兴的声音如鲠在喉,几个小丫头的几声轻唤,竟让他忘记了三儿子已经分家出去,以后都不跟着他们过年过节了。喉间那个成型的三字被他使劲的咽了下去,好半晌才重新吐了个四字出来。
“四,点吧。”
顾采荞嘲弄一笑,忙带着几个妹妹朝着院子一边闪去,就看到中公那边的人拿了许多串鞭炮点了起来,就连三郎四郎几个小子都有。
顾君白眼疾手快的也点起了自己手中的一串,丢到了门口处,看着那鞭炮霹雳拍啦的响着。
顾采荞抱着顾采芙正看得兴起,丝毫没注意到脚下的情形,直到脚底下忽然霹雳拍啦的响了起来,她忙一脚跳起三尺高,一把将身边几个妹妹朝着旁边推开。
“啊——小白,救命啊!”
怀中抱着顾采芙,她的姿势有些迟缓,看到顾君白站在不远处,忙朝着顾君白身边跑去。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脚下的鞭炮就跟长了眼睛一样,她一动,那串越来越短的鞭炮也跟着动,震耳欲聋的声音近在咫尺,只把她的双耳震得嗡嗡作响。
顾君白也发现了她脚下的不对劲,忙扑上前去先从她手中夺下了顾采芙放到顾采芸身边,“带妹妹们回屋,我去看小荞。”
说完,回身就要弯腰去看顾采荞脚下的情形。
顾采荞虽然被吓了个半死,理智却还残存着,见顾君白弯下腰想去看自己脚下到底怎么回事,急忙闭着眼也弯下腰,将顾君白一把给扯得站了起来。
“别看,小心伤了你的眼睛。”反正都燃起来了,也伤不到她的小命,顶多就是鞭炮爆炸之后的残渣弹到她腿上而已。
顾君白一听,忙将她一把抱住,接着微弱的火光看着怀中的她紧闭着双眼,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瓣,分明害怕到了极点。
可是她的话很对,自己现在去看,肯定极容易伤到眼睛,没办法,他只好用拥抱给她最大的安慰,让她不用在极度害怕之中还找不到一个支撑点。
就那样,两个人抱在一起,一直等到那串鞭炮燃到结束。
最后一粒响完之后,顾君白就推开了顾采荞,弯下了腰去查看,发现那串鞭炮竟然是被人用细麻绳拴在了她的裤腿上,怪不得她怎么跑也逃不掉。
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的捉弄她,意识到这一点,顾君白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眸子更是冻成了寒冰!
“是谁干的?!”
阴骘的声音,在这鞭炮声四起的夜里,却半点不受干扰的传到了顾老爷子一群人的耳中,每个人都几乎同时的心头一颤,转头望向他。
“什么谁干的?肯定是这臭丫头自己大意,竟然把鞭炮套在了自己身上,点燃了却没能扔开。”顾贤德轻蔑的瞪了一眼顾君白二人,转身就走。
顾贤良紧跟其后,吊儿郎当的模样看起来十分令人讨厌。“贱丫头就是贱丫头,能成什么大事?不就一串鞭炮,瞧把你吓成那个德性,没用!”
顾老爷子眸子闪烁了几下,什么也没说,也准备跨进主屋。
顾君白的身子却忽地动了,如鬼魅般闪到了所有人的前面,双手朝着门框上一支,竟是把大门口给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