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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岸彬沉默了,他现在年岁渐老,身体每况愈下,运营公司,早已力不从心,而顾颖辉每天沉湎赌场酒色,标准的阿斗一枚,指望他继承顾氏,三年之内,偌大的家业也可以给他败个精光。
唯一可以拯救顾氏的人站在眼前,他那颗盼望顾瑾文回家的心越来越热切。
但冥顽不化的他,还是不想接受周美珍的归来,不管周美珍当初是自愿还是被陷害,总之她失去了贞洁,他就不能容忍。
正默思,叶画眉满面怒容地冲上楼来了。
她柳眉倒竖,冲到顾瑾文面前,尖利地指着他,看着老爷子嚷道:“老爷子!您怎么让他回来了?这个来路不明的野种,您就不怕他踩脏我们顾家的门庭吗?”
顾瑾文的拳头已经拽紧,眼眸里寒光一闪。
“你出去!这里的事情你不要管!”顾岸彬皱眉呵斥她。
叶画眉冷笑一声,尖声说:“我不管?我不管这个野种就欺负到我们娘两的头上来了!一进门就打伤颖辉,他这是给我们娘两下马威吗?”
顾瑾文冷冷说:“请你把嘴巴放干净一点!不要野种长野种短的!”
“哈!难道你不是野种吗?当年你母亲不要脸做下伤风败俗的丑事,她肚子里怀的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干净的东西……”
“啪!”
一记耳光打断了叶画眉嚣张的尖叫,顾瑾文的手还在半空,眼眸寒冷如冰。
“瑾文!”
顾岸彬喝斥。
叶画眉被打懵懂了,捂着脸半天说不出话。
顾瑾文淡淡冷笑,一把揪住叶画眉的领子,几乎将她提了起来,切齿说:“记住了!谁敢再侮辱我母亲,我可以让她——死!还有,当年是谁谋害我母亲,害她含羞忍辱,颠沛流离这么多年,这笔债我也会一一讨回来!”
他说完,冷哼一声,将她重重推开。
“老爷子!老爷子!他在说什么?他这是在威胁我吗?周美珍自己不知检点,反而怪我害她吗?他这样堂而皇之地回来对付我们母子,您倒是管管呀——”叶画眉跑到顾岸彬身边,抱住他的胳膊叫嚷。
顾岸彬现在有心要顾瑾文回来,对叶画眉的吵闹他便有点视而不见了,他掰开叶画眉的手,对顾瑾文的责备也只是不咸不淡地一句:“瑾文,你别管他们,我们进书房谈正事。”
叶画眉见老爷子态度如此暧昧,像是天就要塌下来了一样,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撒泼。
顾岸彬和顾瑾文都没有再理睬她,父子两人一前一后去了书房。
为了防止叶画眉进来打扰,顾岸彬甚至把门锁了。
父子两面对面坐下,顾岸彬沉吟一会,叹了口气,看着顾瑾文说:“瑾文,爸爸最近几年,一直在关注你。”
终究有着血脉传承,就算是再恨眼前这个男人,顾瑾文听到他自称“爸爸”的时候,心里还是一阵难以名状的感觉。父亲这样自称,说明他在心里已经承认了自己这个儿子。
“你恨爸爸吧——”顾岸彬有点说不下去了一样,看着顾瑾文沉默良久,才接着说,“其实当年,盛怒之下把你母亲赶走之后,我很快就后悔了,毕竟她怀的是我的骨肉,这一点我还是清清楚楚,就算她后来失贞,我也不该迁怒到你,最少应该等她临盆,把你留在顾家——”
面对父亲这样的忏悔,顾瑾文浓眉紧锁,抬眼看着他,打断他的话:“我母亲没有失贞!她是被人陷害的!”
“你当时还没出生,你知道什么?你母亲自然不会和你说实话!当初人证物证俱在,我还能冤枉她吗?”顾岸彬皱眉呵斥他。
对于周美珍,就算他心里也怀疑过她是被陷害的,但事已至此,他固执地不愿意承认。
“我一直在找证据!我会为我母亲证明清白!”顾瑾文冷冷盯着父亲,已满脸怒容。父亲对母亲的不信任,是他最大的恨!
顾岸彬沉着脸,好一会才说:“不要找了!找到证据又能如何?不管怎样,你母亲的身子已经不干净,她永远也没有回顾家的资格了!”
顾瑾文不觉呼吸已经急促,父亲这样的话让他心底的怒火熊熊燃烧,看样子他和他又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他腾地站起来。
“瑾文!你不要生气!爸爸今天同意你到家里来,就是在心里认可了你,并且打算郑重其事地接你回顾家!”顾岸彬见儿子怒了,也站了起来。
顾瑾文冷冷说:“对不起,我妈回来,我就回来,其余一切免谈!”
“你!”
顾瑾文看着父亲的眼睛,说道:“对于你和母亲,我有两点始终想不明白,第一,我母亲如此娴熟雅静,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如此不信任她!第二,就算她受到你如此残忍的伤害,我不知道她对你的爱为什么始终不减当初!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直不愿意离开新加坡,和我生活在一起吗?她只不过是为了和你隔得近一点,以为那样就能多感受到一点你的气息!”
他越说越激动,不觉热泪盈眶。
“她不过是为了和顾家隔得近一点!不过是为了伺机回到顾家!哼!她心机可真是深沉,看出老爷子想让儿子回来,便唆使儿子不要同意,以此来要挟老爷子吗?”
门外,传来叶画眉的尖叫。她早已在外面偷听。
顾岸彬沉默一会,瞪着顾瑾文问:“你到底是回家,还是不回家?”
“我已经表明立场很多遍了!”顾瑾文毫无变动之意。
顾岸彬暴怒地大吼起来:“你母亲当年和人……和人不堪入目地在一起这已经是事实!就算她是被人陷害,但她还是已经不干净了,不干净的女人我不可能让她回来羞辱祖先!我希望你转达我的意思,不要利用我现在想要你回家的念头,来对我要挟,让我同意她跟着你一起回来!”
“陷害?谁陷害她?你们的意思是我陷害了她吗?当年我看破了她,用纯洁淑雅的外表欺骗着老爷子,背后却做着不堪入目的丑事,我看不惯揭露了她,你们现在反咬一口,说是我诬陷了她吗?”
叶画眉在外面拍打着门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