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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人行色匆匆的往g市郊区的一个镇上赶去,找一间叫‘夜莺’的酒吧,找一个叫蔡爽的人。众人站在路边,看着霓虹灯招牌上的字,这间门面装修不算华丽的酒吧,马路边却停满汽车、摩托车,进出的人也络绎不绝,看来这间酒吧生意不错。
确认没有找错地方,黄曦整理笑容,顺着敞开的大门四平八稳的走了进去,其他人也是神采飞扬的叼着烟,插着袋,十足的古惑仔风范。
门面装修不怎样,但内部却很大,舞池足以容纳五六十人跳舞而不觉得拥挤,没走几步,一个女服务生热情的迎上来道:“先生需要座位吗?有多少人?”
黄曦看一眼服务生,附耳道:“我是来找人的,请问蔡爽在不在?”
服务生一脸惊讶的看着黄曦一众人,好几秒才支吾道:“你,你们等着,我马上让他来。”说完竟然如风般跑开了,连带撞中好几个客人,惹来阵阵骂咧声。
不出两分钟,十多名青年大汉往黄曦这边冲过来,明晃晃的砍刀就背在腰后,吓得其他客人纷纷闪让。黄曦一方也是大惊失色,跑不是站着又不是。十多人竟然把门口堵住,如临大敌般注视着酒吧里的每一个人。
眼前接着又走来一男一女,男的正是几天没见的光头大汉蔡爽,女的自然是刚才的服务生,只见她一指黄曦道:“菜头哥,就是他们要来闹事。”
蔡爽顺着手势看过去,既惊又喜的喊道:“黄曦?是你啊,哈哈。”
“菜头哥,正是我!”黄曦大喜过望的上前几步道。
蔡爽转头对女服务生道:“你先去忙吧,他们不是闹事的。”接着对周围的客人扯着嗓子道:“没事没事,大家继续玩,玩得开心!”说完拉着黄曦,招呼着后面的人上了酒吧二层的一间不算大,但能容下二十来人的包厢。
房内早已坐着一个二十五六的女郎,蔡爽客气的为黄曦介绍道:“黄曦啊,这位是酒吧的老板,白兰姐。”
黄曦细细打量着这个叫白兰的妙龄女郎,只见她漆黑如墨的头发披散下来至双肩后,面容姣好,眉目好看至极,若隐若现的笑容简直可以摄魄钩魂,一件露背装连衣裙衬托得身材玲玲有致,翘着二郎脚慵懒般靠在沙发上喝着红酒,全身无不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韵味,这么邪恶的画面能让房内的人想入非非,却无一人敢出言调戏这个俏丽女郎。
白兰同样疑惑的看着黄曦,直到后者收回目光,从容不迫道:“白兰姐,你好!”
蔡爽招呼黄曦坐下方才道:“这个是我之前提过的黄曦,我这肩膀上的伤就是拜他所赐的,哈哈!”
白兰犹有兴致的看着黄曦,忽然捂嘴娇笑出声,笑得花枝乱颤,前俯后仰,好一阵才道:“菜头!就是这个斯斯文文的高中生把你伤得这么狼狈啊!”
蔡爽老脸一红,讪笑上脸道:“白兰姐,别看他斯斯文文,这小子胆子够大,魄力十足,跟我们老江湖比起来丝毫不逊色。”
听着两人夸夸其谈,黄曦只能陪着笑脸,白兰深看他一眼道:“那你不妨让他过来看看场子,看他表现如何。”
“如果他没意见,我不介意。”蔡爽摸着光头笑道。
两人会心一笑,白兰缓缓站起来道:“我有事先离开,菜头,你看紧点,别让‘鬼麻帮’的人再来闹事。”
“放心吧,这次再敢来,我保证他们没有脑袋回去。”蔡爽一拍胸脯保证道。
白兰看一眼二人,挽着手袋,踏着高跟鞋优雅的走出房间。蔡爽暗自叹口气,接着对门外的人道:“去拿几箱啤酒过来。”那人应声走开。
待蔡爽回过神来,黄曦漫不经心问道:“菜头哥,这鬼麻帮是怎么回事?看你好像满头烦恼啊。”
闻言,蔡爽嘴角轻佻笑道:“哦,没事,就是个刚立旗的小帮派而已,三天两头跑过来闹事,白兰姐跟他们交涉过几次都没见效果,要不是我伤势未愈早就带人过去铲平他们,鬼麻帮,我呸,迟早送他们去做鬼。”
酒刚摆好,一长发青年跌跌撞撞冲进来,惊慌失措道:“菜头哥,鬼麻帮的人来砸场,你快去看看。”
蔡爽面色大变,狐疑不决道:“当真?会不会是客人喝多撒酒疯?”
那青年喘息着道:“有二十来人,一冲进来就打砸,客人都跑掉大半,下面的兄弟正在和他们拼命。”
蔡爽一跳多高,怒摔酒瓶,不敢怠慢的从沙发垫下抽出把狭长锋利,刀身雪亮如镜,杀气腾腾的钢刀,一脸怒气当先冲出房门,骂骂咧咧的往酒吧大厅跑去。黄曦知道有事发生,和众人一商量也坐不住,翻着沙发摸出把一模一样的钢刀,在手中掂量一下,感觉蛮顺手的,方才抽身下楼,其他人翻转整个房间,搜出一些片刀钢管之类的杀伤性武器,纷纷下去支援。
酒吧大厅内人头涌涌,不少惊慌失措的客人跑不出去只能堵在楼梯口的走廊上,惶恐的看着舞池上几十人疯狂打砸对砍。黄曦排开众人跻身出来,因为分不清敌我,所以没有急于上前帮忙。站立数秒,越来越多兄弟围在一堆,黄曦神思一转,当下领着众人贴着打斗的边缘范围猫腰跑到酒吧大门口,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李文强甚或不解问道:“曦哥,我们守在这干嘛?”
黄曦紧张注视着眼前的状况,握紧刀柄道:“我也分不清哪些是蔡爽的兄弟,万一砍中自己人怎么办?况且如果他们想跑,插翅难逃啊。”
众人无不轻声点头应道,这确实有道理,彭耀祖晃晃手中的片刀无奈道:“没想到我人生第一次拿这玩意,竟然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
黄曦颇感意外的看着他,接着了然于胸笑道:“刀是有灵性的,只要沾血就醒过来,等下你让它多沾点敌人的血,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两人相视而笑,听得其他人甚或不解。
这时,舞池上有三十人左右,手中皆是锋利的砍刀,不时看见鲜血飞溅,痛叫声,喝骂声不绝于耳,听得周围的人既惊心又热血沸腾。蔡爽左肩膀还缠着纱布,正和一手持长砍刀的健壮青年互砍着,前者虽然身形矮点胖点,可动作奇快,手中的钢刀如银蛇般在空中飞舞,刀身在镭射灯的照射下散发出异彩光芒,逼得人不敢直视。
只见蔡爽手中的刀变幻数次,那青年只能举刀招架,前者意气风发,把刀舞得呼呼作响,直把青年逼出舞池外,瞅准机会,怒喝一声跃起身形,以势大力沉的一记力劈华山直取向那青年面门,青年在生死间本能的举刀招架,刀光遇着剑芒,青年的刀架不住这上百斤的重力脱手而飞,整个人被压坐地上,蔡爽的刀尖擦着青年的眉眼在面上拖出一道血口子,虽然只是轻轻划过,但也足以把这张脸划花,鲜血顿时流淌下来。
蔡爽也不见得毫发不损,只见他的手被震得虎口开裂,但那青年已经吓得肝胆俱裂,悍然不顾其他人,趁蔡爽还没回过身来,踉跄爬来起,像见鬼般连滚带爬往酒吧大门口溃逃。
蔡爽正欲追赶,举目一看,大门口被十多人堵住,只见为首一人眉清目秀,刘海盖眉却挡不住眼神里透出来的骇人精光,原来黄曦一早已蓄势待发,等青年扑上来,前者一击把钢刀挥出去,把他硬生生砍倒在地,胸膛皮开肉咧,痛得嗷嗷直叫。
随着青年溃逃并且倒地,其他人仿佛失去支柱一样,纷纷丢弃对手转身逃命。随着更多的青年开始往门口冲过来,黄曦这边的兄弟精神也随之绷紧,全身流淌的血液仿佛要沸腾起来,手中的武器有灵性般颤动起来,不用指挥便四散开来往敌人逃来的方向顶上去。
领头的青年看见一群未成年的学生堵在门口,皆是满面沉默的挥动着武器袭来,吓得大惊失色,但前无去路后有追赶,进退两难之际,也只得权衡厉害咬牙冲出去。黄曦一众也没胆怯半分,照着迎面而来的敌人就是一刀,那人下意识的举刀迎战,两刀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黄曦被震退几步,那青年却依旧去势不住往前冲。
一招见劣,那青年心中狂喜,感觉眼前这些少年根本不知死活,敢挡自己的活路。黄曦的力度不如蔡爽这些健壮青年,但也不是随便可以应付的,那青年眼神冷漠无情得透着寒光,顺手刺去一刀直取黄曦的胸膛。后者眼见寒光咋现,不容多想,本能地把刀背一偏,由下而上挑出,把迎面而来的一刀挑起,脚下不留痕迹般踹在那青年的小腹上,后者猝不及防被踹坐在地,连带把后面冲上来的人都绊倒几个。
随着黄曦一众加入战斗,前后夹击鬼麻帮的人逃不掉,只能弃刀投降。不到十分钟打斗终止,鬼麻帮闹事的一众尽数擒获,要么倒在血泊中,要么弃刀投降,没有一人逃脱出去。蔡爽命人清理打扫现场,看着几十个客人挤在楼梯走廊处,蔡爽一拍脑袋,满面歉意笑道:“哈哈,对不起各位!今晚发生点小意外,已经处理完毕,大家继续玩,消费八折,送酒水果盘。”有些胆小的慌手慌脚的逃离出酒吧,任蔡爽怎么挽留都留不住,只有那些喝得意犹未尽的,大胆的没有离开
等快速清场完毕,酒吧正常营业,音乐一起,气氛顿时恢复原样,蔡爽环视酒吧一看,把闹事的鬼麻帮一众五花大绑丢到后巷里,命人寸步不离看紧。处理好一切,才转回二楼的房间内,一众受伤的兄弟草草包扎一下,倒没有受重伤的,无损气氛,继续喝起酒来。
蔡爽亲自为黄曦一众满上酒,当先恭敬道:“刚才多得大家仗义帮忙,我菜头感激不尽,自喝三杯以示谢意。”三杯过后又开始敬黄曦一众一杯。
酒能怡情,无形间有拉近彼此的距离,话题一打开,蔡爽脸色微红的摸出一包药丸在手中晃晃道:“各位兄弟可试过这东西?”
彭耀祖眉头一皱,面色冷下来跟黄曦一对视道:“摇头丸。”
听闻这话,蔡爽嘿嘿笑道:“哈哈,还是你有见识,要不要试试?”
众人摇头摆手拒绝着,意识不会碰这东西,蔡爽毫不介怀道:“没关系,这东西一次半次不会上瘾,我是乐见今晚大家开心才拿出来分享一下,以后你们想要我还不给呢,卖得老贵了。”说着把摇头丸倒在玻璃台上,当先吞下一颗。
黄曦既好奇又有些顾虑,思虑一阵才道:“难得今天高兴,大家姑且试试吧,从今以后都不能碰这东西,否则一被发现别怪我六亲不认。”说完也抓起一颗吞下去,其他人欲迎难拒的小心翼翼效仿着。
彭耀祖捏着药丸,轻叹口气的看着黄曦道:“为了走上这条路值得吗?”
黄曦拿起酒杯道:“值得,但我会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不会让自己犯这种错。”
蔡爽没听到两人的对话,径直扭大音响,在重烈的摇滚乐中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动作奔放而且猥琐难看,但其他人却像被病毒传染一样竟然行尸走肉般跟着并肩跳起舞来。几分钟后,黄曦也觉得脑海一片空白,全身放松下来,眼前人影散乱,浓重的音乐仿佛能带动起身体内每个快乐的细胞,简直要到达天堂一般迷幻。
凌晨一点,众人都疯癫够了,好几人疲惫不堪的躺在沙发上,只有黄曦和彭耀祖对坐,神情恍惚的互碰着酒杯慢悠悠的喝着。这时,一人推门而进来到蔡爽身边道:“菜头哥,鬼麻帮的老大麻明找你。”
蔡爽咧嘴一笑,慢条斯理的接过电话道:“喂,麻明,这么晚有事吗?”
电话那边响起一把仿佛从墓穴中传来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几乎感觉不到一丝温度:“蔡爽,你抓我兄弟干嘛?”
“你让他们砸我场子,反而问我抓他们干什么?我真怀疑你脑袋是不是搬到屁股上去。”
麻明依旧冷漠得惊不起一丝感情波动道:“他们只是替我办事,没有错。”
“哈哈,那是我错了。草你妈的,是不是我蔡爽就能任人欺负?”
“那你想怎样?”
“很简单,他们打伤我的兄弟,砸坏酒吧的东西,先赔个五万,如果你想把兄弟捞回去,就每人一万,全部算起来就二十五万,我得提醒你,有几个已经奄奄一息,估计看不到明天的太阳,现在拉去医院还有抢救的希望,否则等着替他们收尸吧。”蔡爽口中念念有词,一点也不含糊的得意洋洋道。
只听电话那头传来‘嘭’的一声巨响,良久,才响起麻明如厉鬼般的回话:“出来混的落叶归根,我麻明的兄弟绝不枉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蔡爽也没听出他答应赎人没有,刚想追问,那边的麻明已经挂断电话,气得蔡爽把手机一丢桌上,怒声骂了几句,继续喝酒。
凌晨两点,酒吧内的客人已经走光,服务员也无精打采的收拾着狼藉的场地。这时马路外传来急促的刹车声,几辆停住的面包车车门一开,冲出十多号手持砍刀的青年,疯拥进酒吧内,不由分说的见人就砍,见东西就砸,吓得服务员纷纷找位置躲藏起来,只有看场子的十多人从后巷冲出来和这方人互砍起来。
楼下传来打斗声,叫喊声,连二楼都听得清楚,蔡爽知道死麻明来要人,不容多想,从沙发垫下抽出钢刀藏在后腰,步伐浮夸的领着楼上的人冲下楼去,黄曦等几个清醒的兄弟也猜到发生什么事,纷纷拿上刀具跟下楼。
“蔡爽,我草你妈的滚出来。”一人在酒吧内沉声大喝,几乎整个酒吧都为之一震。
蔡爽如声而至,笑容满面的站在楼梯走廊,晃着脑袋道:“哈哈,麻明,不带钱来就想把兄弟捞回去吗?那得多准备些棺材。”说话的同时还下一众也跟上来,仔细打量着眼前刚才喊话的人,只见他个子不高,年纪三十出头,头发蓬松,细眼一看,满面麻豆,让人有点恶心的冲动,再看那粗眉大眼,感觉是从野兽哪里挖出来的眼珠镶嵌在他眼里一样,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值得多看一眼的,着几乎不是人,只有健壮如野兽的身躯还能辨别出人的模样来。
听闻蔡爽这话,麻明没有动怒,只是用双野兽般的眼珠死死盯着一众人,直把他们看得心里发毛。惊归惊,蔡爽也是见过场面的人,虽然以前没和麻明交过手,但也对他略有见闻,当下也挺胸收腹,摆出一副气冲斗牛的强悍姿态。
麻明脸部一阵抽搐,连带豆皮都跟着跳动,面色红的跟关二哥一样,最后龇牙咧嘴问道:“蔡爽,最后问你一遍,放不放我兄弟?”
蔡爽知道他压根不会给钱,只要他一句说话,不死方休的血战立时拉开序幕,于是把手背于腰间,摸着刀柄气定神闲道:“见钱放人,没钱别问,我蔡爽说过的话不会更改,你想硬碰硬我乐意奉陪。”
麻明一听,再也立不住了,怒撕上衣,把身后的战刀握在手中,一挑刀头指着蔡爽道:“生死有命,富贵由天,给你活路却偏寻死路,老子今天就是战至最后一人也要让你陪葬。”说完竟反应奇快的先于蔡爽动起手来。
蔡爽也不是未交手先吓破胆的角色,当下提刀扑过去战在一处。两方人马随着老大英勇的冲锋,竟无一退缩般跟着冲进对方的阵营,血战迅速展开,刀光起,血光溅,想活命都得自凭本事,混黑道就要有这种觉悟。
黄曦回头问众人道:“你们怕不怕?”
“说不怕那是骗人的,但如果这样就怕的话还混个屁啊,回家当乖孩子算了。”李晓杰桀骜难驯的模样惹得众人无比激动,无不握紧手中的刀壮起胆子来。
黄曦欣慰的点头道:“好兄弟!只要过了今晚,我保证,以后的路风风雨雨我都挡在你们前面。”
彭耀祖并肩站立,神采飞扬的看着黄曦似笑非笑道:“我不要你挡着我们的路,只要你能和我们携手并肩战斗就行。”众人纷纷被逗笑,紧张的气氛也随着消散不少。
黄曦举刀跟彭耀祖对碰一下,转头问众人道:“看清敌人的样子没有?别砍错人闹出笑话。”
几人说话间,蔡爽和麻明已经交手十多个回合,二人犹如天降雄狮,猛烈异常,反观他们各自的兄弟,虽然有股狠劲,但也不及二人的骁勇善战,已有几人倒在血泊中。
麻明的手下开始把蔡爽一方逐渐逼到楼梯的走廊,却发现还有八九个少年手持刀具虎视眈眈,其中一人砍得兴起,仿佛要戮尽一切生灵般怡然不惧的举刀冲了过来。黄曦轻轻扬起嘴角,手中的道仿似有灵性般催动着他,当先提刀反扑上去。后面的兄弟根本不用指挥,凭着默契尽情压上去,因为对方也挺有狠劲的,所以大家都不敢各自为战,只能并肩靠背形成一道人墙护在黄曦附近,以防有人趁机偷袭。
麻明也跟着把蔡爽逼退道楼梯走廊,却发现突然杀出来的这些青年,一个分神就被蔡爽有机可乘,在小腹处划出一道四五厘米长的口子,皮肉外翻,血流如注,但也仅仅是闷哼一声,像个没事人一样把刀在头顶划转一圈,顺势劈向蔡爽的脑袋。
蔡爽正为偷袭成功而自鸣得意,却没想到麻明这么变态,中一刀还能气势不减的反攻自己,回过神来时,一道夹杂着骇人寒气的光芒正准备吞噬自己,吓得他下意识的举刀招架,两刀相碰,擦出肉眼可见的火星。
麻明这势大力沉的一击,直把蔡爽的手腕震得发痛,看来真的低估了麻明这个变态。想来能当老大的没一个是弱者,而且自己也听说过麻明打架从来都是用蛮力征服对方。耳听则虚,眼见为实,也让蔡爽暗生佩服,遇到这样的敌人也是天意而为。
麻明一击过后便知道蔡爽开始招架不住,手中的道毫不停顿,变劈为刺,直取向后者的要害。蔡爽勃然大怒,猛地把刺过来的刀挑起才算躲过一劫,可麻明形如鬼魅般死缠烂打,招招往死了招呼过来,弄得他只有全力招架,又是几个回合,已经相形见拙,捉襟见肘,满头大汗,喘息不止。
麻明似乎战神附体般有着用之不尽的力气,一轮猛打逼得蔡爽退了又退。突然,麻明怒喝一声,手中的砍刀直接劈向蔡爽,后者惊魂未定只得硬着头皮招架,哪知这只是虚晃的一招,后招竟是抬腿的一脚,猝不及防的蔡爽被踢翻,连带撞到几张台櫈,摔出两米远。
麻明知道机不可失,身形如影随形般闪到蔡爽跟前,那双充满兽性的眼睛死死盯着这个恨之入骨的仇人,兴奋的脸上的豆皮都跟着跳舞,那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消失后,便举刀往下划拉而去。蔡爽被一脚踹飞,疼得他额角豆大的汗珠滚下,肚子里一阵翻腾,胃里一翻涌,血水顿时顶上嗓子流出嘴角,看见麻明的道已经破风而至,却一时间失去力气躲避,仿佛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一样,只能死死闭上眼睛,等待死神的收割。
在蔡爽感觉脑海一片空白之际,突然跟前闪出条人影挡在他面前,只听‘嘶’的一声,麻明看着自己的砍刀划在那人背上,那道十多厘米长的口子顿时皮开肉绽,鲜血如注,只听那人痛叫一声,无力的倒下,连带把蔡爽也扑倒。
挡刀的人正是黄曦,虽然麻明不认识他,但这样无疑让蔡爽逃过一劫,不禁恼羞成怒,挥刀又欲再砍,说时迟那时快,蔡爽一推黄曦把他推开,刚才他已经为自己挡了一刀,这一刀入股必须要有个人来承受,那必定是自己无疑,可这一刀却迟迟没有落在蔡爽身上,因为他亲眼看见另一把刀后发先至般在麻明脖子处划过,喷溅的鲜血洒在蔡爽的面上却丝毫不察觉,因为他的注意力都放在拿刀的少年身上,直到麻明倒在自己脚边,捂着脖子的伤口,不断的抽搐着身体,他才看见这个少年是谁。
彭耀祖蹲下身子探看黄曦的情况,蔡爽这时才反应过来,趴到黄曦身边心乱如麻的叫喊着,彭耀祖一声怒吼,把蔡爽推开道:“滚开!”接着脱下自己的外套,按住黄曦背上的伤口,不让血流失得太快。黄曦微微睁着眼皮道:“耀祖,我没事,你快去帮菜头哥打跑鬼麻帮的人。”
彭耀祖置若未闻,也不管黄曦能不能挺住,回头对还在拼杀的李文强众人道:“你们快过来帮忙。”
众人循声望过来,发现黄曦躺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吓得大惊失色,纷纷放弃追打对手,挤满围上来,茫然不知所措的急得满头大汗,彭耀祖喝道:“出去拦车,失血太多得去医院!”
李晓杰当先反应过来跑了出去,几人扶起黄曦抬手抬脚涌出酒吧,蔡爽跟在后面道:“我有车送你们过去,现在截不到车。”
彭耀祖急道:“快啊。”
蔡爽不敢再耽误,跑到路边的一台面包车前拉开车门,一众人把黄曦抬上车,蔡爽打着火,一踩油门疾驰在凌晨的街道上。幸好一路无车挡路,几分钟便赶到镇上最近的医院,直到黄曦被送进手术室,彭耀祖才虚弱无力的坐在抢救室大门边的凳上,一言不发的看着头顶的天花,尽管双手鲜血未干,衣服也被鲜血沾湿也丝毫没察觉,其他人也是心急如焚般在抢救室门前团团乱转。蔡爽一边着急等待一边听着手下打来的汇报电话,忙的焦头烂额。
时间仿佛无声间流走着,黄曦感觉自己置身于天堂一般,脚下一片虚空,感觉周围传来一阵熟悉的打闹声,可四下一片漆黑,没有人的踪影,不敢感叹自己可能是回光返照。漆黑中的眼前出现个小光点,他就向那个小光点走去,小光点越来越大,刺得眼睛都没法睁开,突然眼前景象扭曲,一下去又换了一个陌生场景,眼前一片雪白,高空处悬着一淡淡的黄色发光体,自己却朦胧看不清。这时那阵熟悉的打闹声又在耳边回荡:“曦哥,曦哥醒来啦。”
黄曦循声扭头看过去,周围一堆人头,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激动,他认得出这些人,都是感情好得要命的兄弟,不禁疑惑道:“怎么你们全都来啦?难道全部都死了吗?”
李文强蹲在床沿激动的低吼道:“操,我们没死,你也没死,不要乱说话。”
黄曦一听,先是暗喜,随后又沮丧起来道:“肯定是我太挂念你们所以在做梦,我怎么可能没死呢?”
李文强见他不相信,急得挠腮抓发团团转,彭耀祖在李文强的手臂上狠狠一捏,痛得后者嗷嗷直叫,方才道:“死人怎么会有痛觉呢,你信了吧?”
黄曦会心一笑,刚想坐起来,却发现全身没有半点力气,仿佛这不是自己的身体,不禁惊讶道:“我昏迷多久了?”
“已经一天一夜了,你再不醒过来我就下去跟阎王爷要人。”李文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
陈昊枫一拍他的后脑袋骂道:“你才醒不来呢,曦哥现在不是醒过来了吗?哭个屁啊,像个娘们一样哭哭啼啼,搞得我们都想哭。”
众人都眼泛泪光的哈哈大笑,黄曦神色担忧道:“我家人知道这是吗?还有那几个女生......”
“放心吧,我们让学校领导给你编个理由通知你家里人,要两个星期才能回来,你这伤最少的养两个星期才能下地走动。等你恢复些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吧!”彭耀祖握着黄曦的手,看着他苍白憔悴的脸,暗暗心痛。黄曦轻轻点头,十分感激的看着周围的兄弟,一个个面容憔悴,肯定自己昏迷的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不禁心头暖暖的。
这时,病房的门一推开,走进三人,黄曦看的真切,为首一人戴个墨镜,却是叶雷城,只见他步履沉稳的走进来,身上散发出的无形气势让所有人都不自觉的退开几步让出道来,连李文强和彭耀祖都恭敬的站直身形凝视着他。
叶雷城站在床边,摘下墨镜,旁边一个中年人找来把椅子放好,前者好整以暇的坐下悠然问道:“怎样?感觉还好吗?”
“嗯,好多了,多谢城哥的关心。”黄曦点头应道。
叶雷城环视众人一圈笑道:“我还怕黄曦在医院没人照顾,特意赶过来看看,没想到你的朋友都在啊!”
闻言,众人都显得拘谨起来,彭耀祖识趣道:“既然你们有话要说,那我们先到外面等着。”说完带头走出病房。
众人刚出门口,迎面又走来四五人,手中提着一堆东西,为首一人正是蔡爽,上前拉着彭耀祖问道:“黄曦醒过来没有?”
“嗯,刚醒过来......”
话还没说完,蔡爽已经用行动证明自己有多心急,一把推门进去。叶雷城刚想跟黄曦说会话,蔡爽已经来到病床前,和叶雷城一对视,估计是黄曦的亲人,也没多过问,径直咧嘴笑道:“黄曦,你终于醒过来啦,担心死我了!”
叶雷城皱着眉头打量蔡爽,疑声道:“你是谁?”
蔡爽一愣,接着笑道:“我是黄曦的朋友,我叫蔡爽,你呢?”
叶雷城闻声轻笑,没有理他,反而对黄曦道:“我帮你办个出院手续,把你转去我的私人诊所疗养,你在这里我不放心。”说着还深看蔡爽一眼,方才起身离开。
蔡爽暗道:这人好大的架子,老子出来混这么久,还没人敢这样无视自己,要不是黄曦在场,指定要收拾你一顿,虽然心中骂骂咧咧,但脸上还是笑面应对,还不是怕叶雷城身旁比自己高几个脑袋,肌肉发达的彪形大汉。
待叶雷城出门后,黄曦才轻声道:“菜头哥,你别见怪,那是龙帮的老大叶雷城,平时人挺和蔼的,可能见我受伤才这样。”
蔡爽一听,笑容顿失,差点站立不稳,嗫嚅着道:“什么?那,那是龙帮,龙帮老大,叶雷城?”得到再次肯定后,蔡爽抹着脑门的虚寒,讪笑上脸对身边的人道:“我就说这人霸气逼人,一看就知道是人中龙凤,哈哈!”愣了几秒,蔡爽把注意力移到黄曦身上,不停揣测两人的关系,可也毫无头绪。从那一刻起,蔡爽只觉得,黄曦的背景不是这样简单,而且有种要跟黄曦搭上关系的奇怪念头。
一阵嘘寒问暖过后,蔡爽看着脸色苍白的黄曦,不禁心感愧疚,本来现在该躺医院或者该长眠的是自己,没想到黄曦却会为他这个只认识几天泛泛之交挡刀,想起以往种种,自己亏欠别人的太多了,良久才抬头,心潮澎湃道:“多谢你替我挡下这一刀,我蔡爽欠你一条命,今生也无以为报,以后有什么吩咐尽管差遣,我蔡爽犹豫一下就不是人。”两人手拉手互吐心事,不时激动地掉着泪花,这一刻,两人结下了不解之缘,互相认识了彼此,也肯定了对方。
当天,黄曦就被转到叶雷城的私人诊所养伤,那诊所位于龙帮总部的内,平时只有龙帮麾下的人才能享受看病待遇,所以黄曦的出现不禁让人猜想连连。养伤期间,感觉十分郁闷,伤口在背后确实让他仰卧难安,加上对着那些不苟言笑的医生和看护,感觉自己像被世界孤立的人。最开心当然是兄弟们来探病的时间,憋了一天的话如缺堤一样滔滔不绝。三个女生在叶敏婷的带领下也踩着时间点来探病,这让黄曦十分感动,尤其叶敏婷,每天都亲自来送饭,孤独的人总爱胡思乱想,所以不觉间一种特别的情愫缠绕着二人,黄曦特别渴望见到这张单纯却又有点调皮的笑脸出现。
时光飞逝,转眼两个星期就过去,伤口也已愈合,拆掉伤口的缝合线后,感觉除了有些别扭外,也没什么不妥,因为总总原因,黄曦也不敢久待,这两个星期的时间修养的气息红润,跟受伤前没什么区别,这才让他松口气。
出院当天,众人提早拉大队去接他,把他迎回红姐的士多,刚想大肆庆祝一番,蔡爽却快人一步打来电话,说今晚要为他设宴庆祝,碍于面子也只能答应。在镇上的大酒楼海吃一顿,蔡爽又把一众人迎回夜莺酒吧,准备跟黄曦结拜为兄弟。
夜莺酒吧今夜异常热闹,在上百众的客人面前,在关二哥面前摆开阵势,蔡爽拉着他,喝一口酒,清清嗓子道:“各位朋友,我蔡爽有幸结识到黄曦乃几生的福气,借今日的吉日,在这里让大家做个见证,从今以后我跟黄曦结拜成无分彼此的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全场响起热烈的喝彩声。
黄曦也接着气氛发话道:“各位朋友!多谢大家在这里见证我们的结拜,我黄曦不是什么有头有面的人物,承蒙菜头哥看得起跟我结拜为兄弟,以后一片丹心,肝脑涂地。”又是一阵喝彩声。
“好,说得好!”蔡爽当先把血滴进酒杯,待两人把水和血一饮而尽后,简单而又隆重的结拜仪式就此告一段落,蔡爽意气风发的的扬起脑袋道:“今天大家都必须要尽兴,所有酒水半价,大家放开肚皮喝。”
不少人因为这个激动的消息上前敬酒,有认识的又不认识的,轮番上阵,黄曦还不能喝酒,所以只能蔡爽代劳,气氛是有史以来的持续高涨。借着酒劲,蔡爽把一众人迎上二楼的房间继续开怀大喝,仿佛要不醉不休。
黄曦坐在白兰旁边,二人轻轻碰杯喝着红酒,虽然气氛甚好,但却老感觉这个俏丽佳人不时瞟来好奇的目光,自己一追寻,这道目光又会当先移开,搞得二人十分尴尬,蔡爽丝毫不察觉的坐在黄曦身边,搂着他肩膀,酒气扑面道:“兄弟,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我一定会无条件支持的。”
黄曦放下酒杯,轻松的反问道:“你呢?”
蔡爽打个酒嗝笑道:“我读得书少,也是烂命一条,不看场子还能干什么。”
黄曦看一眼众人才如有所思道:“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难道你就没想过把g市外围的黑道握在手中?”
话落,原本热闹的房间静得只剩下浓重的呼吸声,仿佛时间和空气都要凝固住一般,白兰也一脸惊讶的看着这个满怀抱负的少年,显然没想到这样的话出自一个相貌斯文的高中生口中,就是蔡爽这个混了多年的人也不敢放出这样的豪言壮语,狠狠抽灭一支烟,后者才略显平静笑道:“这不像我们想象中这么简单,我们无帮无派,只有几十人,怎么跟别人抗衡?”
黄曦站直身形,目光深幽的看着众人,挥洒自如道:“帮派没有可以创,人手不够可以招,但敢不敢拼命抢地盘那又是另一回事。”
一席话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低头无语,只有黄曦这边的兄弟一个个趾高气昂的扬起头颅,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蔡爽难以置信的看着黄曦,灯光下的他仿佛高大得形同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光这份无所畏惧的自信已经让他自惭形秽。
蔡爽深受感染,跟着站直,灵机一动道:“从今天起我拿出性命陪你闯,你赢我陪你君临天下,你输我陪你东山再起!”
蔡爽的手下无不站起来,神情慷慨激昂道:“我们誓死追随菜头哥!”
蔡爽摆摆手笑道:“从这刻开始,黄曦才是我们的老大,以后我们都跟他混。”所有人都讶异不已,气氛再次陷入安静状态,蔡爽知道这个事实自己的兄弟一时间难以接受,当下拿起酒杯道:“愿意跟随黄曦的喝下一杯酒,不愿意的马上走出这个门口,去或留自己决定。”
“菜头哥的眼光不会错,曦哥能为他挡刀,这样有情有义的老大我第一个愿意追随。”一人拿起酒杯仰头喝尽,豪气万千的看着其他人,下一秒所有人都齐的拿起酒杯吼道:“誓死追随曦哥!”
黄曦也十分识趣的拿起酒杯,目光如炬般驾轻就熟道:“从今天起,我们创立门户,只要敢把命交出来,我敢保证,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说完也把酒干掉,身边的兄弟无不纷纷效仿,一时间将气氛推向另一个高潮。白兰饶有兴致的喝着酒,神色平静的看着黄曦,这个谜一样的少年,到底他身上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等待别人去发掘,弄得她也心痒难耐想去一探究竟。
黄曦身体初愈,精力不及众人,没喝几杯便眼皮沉沉,躺在沙发上睡去,也不知是什么时分,感觉脸上一阵奇妙的骚痒,眼眸睁开时,却是一惊,只见房内就只有白兰和自己,其他人不见踪影,诡异的是她神情痴迷的伸出手轻抚自己的脸颊,黄曦茫然的看着白兰,后者也不躲不避的和自己目光交接,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直涌全身,下身的强烈反应更是无情的出卖着他,好几秒黄曦才作出反应,可还是被白兰当先制止道:“别动,安静躺好,我就想摸摸你的脸,不会对你做什么。”
黄曦像被施了咒语一般听话的躺着,任由眼前这个曲腿坐在地上的俏丽佳人轻柔的一寸一寸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气氛异常暧昧却让他不忍不敢打破。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着,白兰神思中透着点点黯然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神奇,多看一看就会胡思乱想?”
黄曦安静的听着,眨着好奇的双眼,同样向看穿白兰此时的心思,后者压低着脑袋,趴在黄曦的胸膛上,仿佛要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入眠一样,只是黄曦没看见,白兰平静的脸上已经泪痕连连,精致的淡妆已经被晶莹的眼泪划花,只听她莺语呢喃道:“我曾经喜欢过个一个少年,眼睛像你一样深邃迷人,就算明知道他只是无意间看你一眼,但你还是会情不自禁的沦陷进去,那是我最快乐的大学岁月,可惜青春注定只是一场两人相遇却不能相守的盛宴,总有一天各为前程,各散东西......”
这一诡异的夜晚,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心跳声由开始砰砰乱跳转为恬静而又规律的跳动,如果他们是情侣的话,这是一幅多么温馨浪漫的画面,可惜他们不是,而且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紧靠着彼此,安详的入眠。谁也没法解释这是什么情况,但谁都不想解释。
那一夜之后,一群不怕天高,不怕地厚,凭着一股燃烧不尽的热血的青年,打着‘青年会’的旗号,向g市外围的地区发起冲击,侵蚀其他帮派的地盘。
随着一个年轻而有活力的帮会诞生,不少青年纷纷加入,由原来的四五十人,不出几天,一下子多达上百号人,加上黄曦这边还在上学的兄弟,声势破算浩大,一颗黑道明珠在g市外围徐徐升起,这是一个属于青年人的天堂组织,如含苞的花儿一样,渐渐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