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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视酒吧内,到处一片狼藉,千疮百孔。受伤的兄弟或坐或躺在地上轻声呻吟,黄曦鼻子微微一酸,强忍住流泪的冲动,扬声道:“还能走动的兄弟先组织受伤的兄弟去医院,你们放心,我已经在他们撤退的路上埋伏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在黄曦的一番鼓励下,众人纷纷振臂欢呼,刚才的颓气一扫而空,仿佛刚才那一战最终的胜利是属于他们的。这时,黄曦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彭耀祖打来的,犹豫一下就接了起来,只听彭耀祖道:“你那边情况怎样?”
黄曦看一眼旁边的兄弟,叹口气道:“他们已经撤退,受伤的兄弟都送去医院,只是这一战,惨胜。”
彭耀祖嘿嘿笑道:“反击的好戏才刚刚开始,现在就等着赶狗入穷巷,我在国道入口等你,来迟了就看不到了!”说完便挂掉电话。
黄曦摇头苦笑,等安顿好其他兄弟,才领着李文强,陈唐宇,李晓杰,张文宁四人出了酒吧。大街上人影绰绰,清一色的黑衣大汉,手臂缠着白纱布,绣着一个繁体的“龙”字,想来就是龙帮的人马,给人一种无形的压抑感,如果不是在道上混,估计看着这架势就吓傻了。
再看整条大街,哪里还有英杰社帮众的身影。黄曦也不多想,赶紧给蔡爽和徐海波通个电话了解情况,确认英杰社的人已经往z市撤退了,才放下心来,吩咐两人处理好后事。
这时,人群中走出个穿着笔挺西装,皮鞋铮亮的中年人。黄曦一见这人,便眉开眼笑的迎上去道:“城哥!”后面的李文强几人也纷纷恭敬的跟着喊了声城哥。
没错,这人正是g市黑道三位霸主之一的叶雷城,那个看着平易近人的中年人,往场中一站,不知吸引了多少青年会兄弟的目光,无不流露着仰望强者的神色,低声交头接耳起来。放在平时,他们就是买票也看不到这样的传奇人物。
叶雷城轻应了一声,看着黄曦身边的陈唐宇几人,一各个身上都沾着血迹,不同程度的挂了彩,但依然斗志昂扬的站着。叶雷城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停在李文强身上关切问道:“不用包扎下吗?”
李文强受宠若惊,搔搔脑袋憨直笑道:“这点小伤不值一提!”
叶雷城严肃的神色中也难得流露出一丝赞叹:“强将手下无弱兵!不错,这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好好打拼!”
能得叶雷城这么称赞,比考试满分还值得高兴,李文强几人无不老脸一红,纷纷点头受教。黄曦转开话题道:“城哥,耀祖还在国道阻截司徒天扬,我想去看看。”
叶雷城收敛起笑容道:“嗯,那就走吧,看看彭老鬼的手下实力怎样,好久没发生过这么大场面的火拼了,说不定还要我出场客串下呢!出场费我秘书会跟你算的。”
听叶雷城这么一说,黄曦倒没觉不妥,旁边的李文强等人却是哄堂大笑,这真是个平易近人的黑帮老大啊,怎么看着有点流氓老大的味道,这与他西装打扮的气质极其不合啊!
紧张的气氛因为叶雷城的一句话淡化不少,一个个有说有笑的跟着上车,呼啸着向国道出口驶去。
车上,叶雷城拿出一沓资料递给黄曦,认真道:“英杰社是z市唯一的黑帮,司徒天扬是个传奇人物,从高一开始,只用三年时间,就灭了两个当时独霸一方的大黑帮,统一了z市的地下势力。最让人佩服的,他现在还是个大一学生。去年我在福建见过他一面,觉得这年轻人还不错。”
几人听得津津有味,感概良多。黄曦低头看着资料,也是发自内心的佩服这个司徒天扬,不为什么,因为这人和自己的经历相仿,有着一样的野心,只是他更成功,毕竟他已经统一了整个市的黑道。
叶雷城顿了一下,点上一支烟又悠悠道:“当然,每个成功的人都有自己的机缘,他之所以崛起这么快,还是地理位置使然,z市虽然紧挨g市,但毕竟是个三线城市,跟g市这样的一线城市自然无法相提并论了,竞争压力和生存环境都不在一个档次。想统一一线城市,就没那么容易了,就拿我跟彭老鬼来说,来来去去争了这么多年,最后还得平分g市,安分守己。”
黄曦把资料递给陈唐宇,也点上一支烟问道:“城哥,难道你就没想过把势力往外市发展吗?”
“谈何容易啊。”叶雷城长长叹口气,语气开始严肃起来:“你还不了解中国黑道的状况,现在中国最大的两个黑帮是福清帮和日昼堂,他们以长江为分割线,南北分治多年。福清帮统领南方黑道,日昼堂统领北方黑道,全国其他数以百计的大小黑帮都臣服在这两个超级黑帮之下,说白了我们就是这两个大帮的附属帮。在那仅有的一亩三分地里,你可以倒下一个帮,崛起几个帮,但若往外扩张势力,必定会威胁到这两个大帮,你说他们会坐视不理吗?别看我们在g市这么风光,和平时期还好,各自谋生。一旦他们打起来,还是我们出钱出力为他们效命,替他们打江山。现在正是不和平时期,福清帮和日昼堂已经打了好几个月,好几个沿海城市卷入战斗,地盘今天是福清帮的,明天又到了日昼堂手里,打来打去还是害苦我们这些夹在中间的帮会,而且我看势头啊,两大黑帮会长久开战,双方都有要统一全国黑道的意思。当然,这不是一年半载能完成的霸业,打个十年八年也难料。说来也奇怪,这司徒天扬也算是个老江湖了,怎么在现在这种时候打起你的主意来!年轻人的思想真是费解啊!”
叶雷城虽然说得笼统,但也基本规规矩矩的描述了当前的中国黑道状况。黄曦他们现在算是黑道入门级,这些知识也算是恶补上了。他当然知道司徒天扬为什么会打自己的主意,还不是爱情惹的祸,只叹红颜祸水啊!
黄曦望着车窗外漆黑的夜景,若有所思起来,叶雷城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我知道你一直有理想,有野心,我很欣赏这点,但混黑道跟做生意不一样,黑道的路很黑很崎岖,今天我们还能天南地北乱扯一通,但可能明天就会阴阳两隔。所以大部分人都已经因大环境另寻出路,像我跟彭老鬼,已经很少打理涉黑的生意,能挣大钱的都漂白了,现在就想趁战线还没烧到这里,赶紧捞多点钱,该退出就退出。我交龙帮给你,不仅因为我厌倦了黑道的明争暗斗,无休止的杀戮,还因为我知道你有野心,说不定可以闯出一番新天地。当然,说认真的,如果你有天也厌倦了这种生活,可以跟我,跟你正轩哥学做生意。在商场和官场,一样可以出人头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什么叫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大概就是说这种情况了。黄曦有叶雷城这种良师益友指点,自是受益匪浅。人往上爬,无非就为了有钱,有权,有势。这三者虽然看似互不相同,水火不容,但它们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钱,就能收买权力,有权力就能指挥势力,有势力就能从各种途径获得钱财。
闲话不提,我们再把目光放在正在撤离的英杰社的大部队里,在一行行色匆匆的车队里,我们发现了司徒天扬,只见他靠着车窗,眉头深锁的抽着烟,似乎思绪万千。旁边一脸色苍白的青年躺在座椅上,按灭烟头后不解道:“扬哥,你说龙帮为什么会帮青年会打我们呢?”
闻言,司徒天扬回过神来,将手中的烟头弹飞,扶着额头道:“铁虎,你没有听过唇亡齿寒的典故吗?我们吞并了青年会,自然会威胁到龙帮和八旗帮,看来我还是有点意气用事。”
“不,扬哥,我听过这样的传言,说龙帮的叶雷城看中了黄曦这小子,有意把龙帮交给他,而且八旗帮彭振声的儿子也跟着黄曦混呢?你说是不是很有趣。”铁虎握紧拳头又道:“我看这青年会有点意思,等养好这伤,我想会会这个黄曦,不,还有偷袭我的几个王八蛋,我一个也不放过。嘿嘿,说起来,我们五虎好像很久没试过逃得这么狼狈了。”
司徒天扬并未答铁虎的话,却自言自语般轻声感叹道:“希望这不是一步错棋。”车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窗外呼呼的风声和急喘的汽车发动机声。
“对了,扬哥,我们好像没遇到八旗帮的援军。”铁虎突秃的冒出一句话来。
话落,车外另一条车道上的一辆大货车,突然加速超过司徒天扬的车队,斜着狠狠撞在车队的第一辆面包车上。只见那辆面包车不受控制的往右急拐,司机根本来不及应付发生的异况,车子狠狠的撞在绿道的护栏上。
在大货车的碾压下,面包车的车窗已经支离破碎,车身发生严重凹陷变形,车内的人被撞得七荤八素。从后而致的车队纷纷急刹避让,但还是不少撞在一起。整条马路,就像发生了多车连环相撞的交通意外。
凌晨,寒冷的冬夜,已经见不到车流。整个车队被硬生生的逼停在马路上,不少英杰社的帮众纷纷跳下车,骂骂咧咧的拥在前面,查看究竟发生什么事。
司徒天扬推开车门,往马路前方仔细观察着,还有不到五百米就是国道入口,这意外是不是有点突然而且诡异。司徒天扬打个冷颤,一种透着危险的寒意直扑面上,不知道是不是经常在死亡边缘打滚的人,都像动物的本能一样,对危险有着十分强烈而敏感的嗅觉。
路灯透过茂密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线,照得人的脸色也发白,看起来有点恐怖。司徒天扬眯起眼,透着野兽般的寒光,盯着马路外的树林,危险似乎是从那里传来的。
树林里寂静无声,与热闹起来的马路仿佛隔着两个世界,一边是地狱,一边是人间。凝视良久,司徒天扬逐渐适应黑暗的视野,突然,他瞳孔一睁,往躁动的人群沉声喝道:“有埋伏,都他妈给我准备应战。”
随着司徒天扬的一声吆喝,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大部分人显得有些茫然。只有几个随司徒天扬出生入死的兄弟迅速反应过来,返回车里抽出武器,机警的环伺着周围,准备随时拉开战斗。其他人这时才反应过来,一各个返回车内拿出武器备战。
敌人当然不会从天而降,但漆黑的树林里却徐徐走出一个四十岁开外的中年人,只见他手里提着支雪茄,镇静的啜了几口才伸个懒腰道:“英杰社的小兔崽子终于来啦,爷爷我等得快睡着了。”
这人说话间,旁边已经站满十几米长的人群,粗略一看,已有三百人之多,一袭黑衣打扮,手臂皆系着红布条,看上去十分有气势。只听得那中年人又说道:“哪个是英杰社的老大司徒天扬,站出来让爷爷好好看看。”
英杰社这边也有五百人之多,除去受伤的也有四百多,人数上一点也不落下风,所以自然抵不住这样的挑衅,纷纷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破口大骂起来。司徒天扬从人群中站出来,所有人便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人未说话,脸上却带着那招牌微笑,只是笑得有些深寒渗人,浑身仿佛发出让万人臣服的王者之风,毫无疑问,没有这种气场,怎么统领一个市的黑道?
中年人和司徒天扬一对视,仿佛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度,只听得司徒天扬疑声道:“你是谁?”
中年人轻轻跺脚,对旁边的大汉道:“他奶奶的瘸腿,老子是不是很久没露面啦,连我八旗帮郑鸣都没人认识了。”
那大汉想笑又不敢笑,只好憋着道:“鸣哥,现在的狗逼崽子都这么目中无人。”
这中年人不是谁,正是八旗帮元老之一的郑鸣,只听得郑鸣指着对面骂骂咧咧道:“现在的黄毛小子,毛都没长齐,有书不好好读,出来打打杀杀,你们给他班主任打个电话把他领回去。”郑鸣这么说当然不是气话,只是活络下自己这边的气氛,同时也是给对方造成心理压力。
司徒天扬脸上的笑意更深,就连眉毛都仿佛带着笑,却平静的拿出手机拨了出去,打完这通电话,司徒天扬才长长吐口气,脱去外套,只穿件单薄的衬衫,接近一米八的个子配上这强壮的身形,却有着战神般不屈不朽的气势。接过旁边递来的砍刀,笑意不减道:“真是废话连篇,你们这些老不死那套落伍了,要打就打,哪来这么多废话。真当自己是黑道教父啊!”说完已经提着砍刀大步往前迈出去。
“草,小兔崽子骂起人来粗口都不带半句啊,看来时代真的进步啦。不过,这社会向来都是拳头说话的。”郑鸣也接过一把砍刀,一弹刀身,砍刀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有灵性的抖动起来。
两方人马如潮水般拥向对方,一个个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喊杀声顿时响遍整条公路,每个人都脸色潮红,热血沸腾,连呼呼的寒风都被众人仇热的气氛压过一头。
战斗序幕在两方主将的兵器交接间拉开,公路这么开阔的场地足够他们施展浑身解数,使出自己的本事,大家很有默契的各自寻找对手。不到两分钟,双方都有人倒在对方脚下,但没人再看一眼。战线很快便拉长到上百米远。
再说两方主将,已经交手了十来个回合,谁都没占上对方的便宜。两人神色振奋,手中的砍刀舞得虎虎生风,周围一米都不敢有人靠近。这是两强对决,除非一方有性命危险,否则其他人绝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只见司徒天扬猛的劈出一刀,刀法霸道凌厉,不容忽视。郑鸣不闪不躲,只是提刀作格挡,下身却不留痕迹的飞起一脚,直接踹在司徒天扬的膝盖上。
说来慢,其实只是眨眼间的时间,没有武侠小说的华丽招式,每一刀,每一拳,每一脚,都只是平时积累下来的。郑鸣不愧是混了十几年经验老道的江湖老手,像这种稀松平常的打斗,连他自己都不记得参与过多少次,可以说见招拆招不是难事,威胁也不大。
吃了这势大力沉的一脚,倒退几步,愣是没哼一声,司徒天扬蹬蹬腿,略作缓解,便三步变作两步,朝郑鸣的心脏位置刺去。郑鸣倒退一步,砍刀一挑,轻易便把司徒天扬的刀挑起,左拳却已闪电般砸向后者的面门。
眼看着这一拳就能精准无误的砸在司徒天扬的面上,哪知他反应极快,头一偏,郑鸣的拳头紧贴他的面门打空了。司徒天扬刚才吃过一亏,当然会更加小心谨慎,像这种高手间的过招,不是三两下就可以取对方的性命,但只要被对方抓住空档有机可乘的话,就算有多大的优势,都会被对方瞬间瓦解,甚至会败下阵来。
司徒天扬躲过这一拳,刀身往下一压,灵巧的把刀轮了出去。郑鸣一拳打空已知不妙,立时躬身往后急退。锋利的砍刀像毒蛇般闪过,只听一声细微的划破衣服声,再看郑鸣,衣服上已经多出一道十多厘米长的口子,如果再慢上那么一点,恐怕已经皮开肉绽,鲜血满地了。
郑鸣长吁口气,微怒道:“我草,你什么眼界啊,把我衣服都弄破了,最好先赔我衣服钱。”
司徒天扬脸上又浮现出亦正亦邪的笑容,毫不生气道:“能动手就少说话。”说着又连连砍出几刀,逼得郑鸣上蹿下跳,忙不迭已的招架着。
过去的十多分钟时间里,随着一拨人的倒下,一拨人的补上,公路上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能战斗到现在的都是些社团好手,一时间斗得难分难解。
这时,公路远处传来轰隆隆的汽车发动机声,在深夜的公路显得异常刺耳。不多时,七八辆白色面包车后面跟着两辆老旧的大客车呼啸而至,快到达战场时纷纷急刹停车,霸占着三条车道,顿时便把公路围得水泄不通。
车上的人纷纷跳下来,操着家伙急冲冲往战场赶过来,也不知道是哪一边的援军,只见为首的青年往战场上高声喝道:“扬哥,我们来了。你在哪?”
司徒天扬发动一轮猛攻,逼退郑鸣几米开外,方才喘着气应道:“金虎,我在这!”
那个叫金虎的青年举起砍刀怒喝道:“大家跟我杀进去,保护扬哥!”说完第一个提着砍刀杀出一条血路,冲近司徒天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