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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才出,第二条紧跟而出,双双落到地面上那冂型之中,上下并排,冂形登时一变,赫然变成了一个月字。
萧湘右手持萧往桌面上一拍,啪地一声轻响,桌上那青瓷大碗向上轻轻一翻之下便耸立了起来,萧湘望也不望,再次吹萧而起,萧声急响之下只见萧湘手中玉萧往前一探便探入了碗中,轻轻一挑之下便将青云碗挑飞上半空,喝道:“高声弄,梅花二弄穿云,声入云中。”话音一落,摇萧一转之下萧口便轻轻滑过桌面上的荷叶,毫不停顿。
在他的萧口划开的时候,桌面之上只剩下了一张红纸,纸上的荷叶已被他的萧口带去。萧湘突然将头向后一仰,持萧往半空中斜翘,萧声变得清亮激越,萧口那荷叶在一停一顿之中离开了萧口向半空中快速升高,萧湘在下头边吹边摇萧,萧声时响时弱,萧势摇摆不定,那荷叶便在半空中左右飘动,上下浮游,令人捉摸不定。
猛听得萧声急响,萧湘十指按住萧孔,鼓气一阵急吹,玉萧尾端萧口飞出一股劲风,向半空中的荷叶飞扑而去,荷叶被劲风托着向上急窜,与向下急倒落的青瓷大碗碗口对扑做一块,方一贴在碗口,玉萧中又飞出一股劲风,打到荷叶之上,荷叶往碗中便凸,凸入了碗中,荷叶紧紧的贴在碗底以及碗内四周围,严丝密合,宛如天生如此一般。
萧湘停止吹萧,说道:“凌风戛玉。”手中玉萧高举探向半空中那青瓷碗旁,咻的一声搅了个半圈,半空中的青瓷碗随着玉萧的搅势蓦然一个倒翻,碗口朝上被萧湘托在了玉萧之上。萧湘微微一笑,手中玉萧朝着桌面轻轻一挥,托着青瓷碗划到了青木缸旁,玉萧挥势蓦然加快,玉萧上托着的青云碗被玉萧快速滑开,稳稳放到了桌面上。
萧湘喝道:“游弄,梅花三弄横江,隔江长叹声。”喝声一落,将玉萧凑到嘴边,玉萧声再次在厅中响了起来,萧声响动之中只见萧湘将玉萧尾端往桌面上一探,搁到青龙木缸缸下,向后急推,青龙木缸向前便倒。
萧湘玉萧向前一横,架到了缸口边缘之下,那缸口正好对准桌上的青瓷碗,准确无误。萧湘将玉萧轻轻地向下压低,缸口处酒水便缓缓流淌而出,落到碗中,半碗一到萧湘手中玉萧萧声嘎然而止,发出宛如‘哎’的一声长长的叹息声。叹声一落,他手中玉萧一震。那青龙木缸往后便倒,重新稳稳立到桌面上,连晃都未曾晃一下。
萧湘这一曲《梅花三弄》曲调优美,格调清新。曲子有时平稳舒缓,有时清亮活泼,给人一种跌宕起伏之感。他吸掉螺旋蜡圈,挑飞青瓷碗,吹荷叶入碗,架萧倒酒这些动作更是流畅无比,优雅大气,令人赏心悦目。更难得的是他如此一心二用,犹然得心应手,将曲子与动作都吹奏展现得十分完美,浑然如同一体。
无言三人听得如痴如醉,随着曲声的波动宛如进入了一个满是梅花的世界之中,在梅花瓣四散飘飞的天地间欣赏着萧湘优雅流畅的一连串动作。此时随着萧湘的曲子停了下来,无言几人才从如梦般的世界中退了出来,脸上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萧湘将玉笛收回腰中,笑道:“在下献丑了,只是不知我这卑劣的手法还入得了几位的法眼不?”
白旭也精音韵,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梅花三弄》配合着你的动作,再从你手中这根梅花玉萧中吹奏出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赵大山对这些音韵全然不懂,只觉得这一曲甚为动听,拍手喝道:“好!好一曲梅花三弄,令人听得如痴如醉,身如其境,好似真的见到梅花一般。”
无言却道:“依我看该当是妙字!这一曲叫《梅花三弄》,《梅花三弄》我听师叔说过倒也略知,其有三弄:高声弄、低声弄、游弄。
萧伯伯手中这根玉笛叫梅花玉萧,便是‘梅花’。萧伯伯第一个动作便是压低吹着的玉萧去吸那螺旋红蜡圈,将之吸入玉萧之中,这便叫做‘叫’。
萧中为螺旋红蜡圈所塞所吹奏而出的笛声渐吹渐细,但却又不影响曲子格调,这不就是‘低声弄’。萧伯伯又在玉萧之中将螺旋红蜡圈弄为三段吹之于地上,先吹出一个冂,又于其中添了二横,便成了一个‘月’字,正是‘低声弄,梅花一弄叫月’。
青云碗便是‘云’,萧伯伯接下来边吹萧边将青云碗击得耸立了起来,然后将玉萧探入了青云碗中,此乃‘穿入云中’,如此一来,萧口在青云碗中,便是‘声入云中’。萧伯伯接下来将青云碗挑飞上半空,此乃‘高声弄’,正是‘高声弄,梅花二弄穿云,声入云中。’
凌风之意,乃驾驭着风,萧伯伯将劲气从萧中吹出,将荷叶吹上半空,摇萧吹劲使得荷叶在半空中不住游离飘动,随心所欲,将劲风驾驭得如此自如,此乃‘凌风’。戛玉之意乃敲击玉片,喻声之清脆悦耳。荷叶乃嫩绿之色,宛如一片玉片,此乃‘玉’。
萧伯伯凌风吹之,此乃‘戛’,而且此段之声清脆悦耳,当这‘戛玉’二字,岂不正配,正是‘凌风戛玉’。再接下来萧伯伯以玉萧托青云碗,玉萧滑动将青云碗放到桌上,玉萧挥动之下宛如一片绿波,青云碗便如同在这片绿波之上泛游,此乃‘游弄’,青龙木缸乃缸,缸之一字,拆之即为缶与工字,缶者所以盛酒浆,秦人鼓之经节。这青龙木缸乃酒缸,与缶相似,可视之为缶。
青龙木缸中所装乃酒水,即为水,水与余下工字合之,正是‘江’也,这青龙木缸便是‘缶江’,视之为‘江’。萧伯伯以玉萧横于青龙木缸口以倒酒,此乃‘横江’。曲声一罢,萧伯伯以萧发出长长的一声‘哎’声,宛如一位充满伤愁之人的长长叹息之声,玉萧隔着青龙木缸,此乃‘隔江’,正是‘游弄,梅花三弄横江,隔江长叹声’萧伯伯将动作与曲子融合得这般完美无缺,岂不是妙。”
萧湘听得无言这般解说,眼露赞赏之色,点了点头,似乎对无言的这一番解说甚为满意。
赵大山原先只觉曲子甚是好听,此时一经无言无此解说,登感妙趣横生,大声喝道:“无言说得对,果然是妙。”
萧湘淡淡一笑,拱手道:“雕虫小技,赵兄寥赞了。”
白旭突然心生疑问,问道:“萧兄你这《梅花三弄》吹得虽然好,但却并未吹全。只吹出当中四段各一小节:二段一弄叫月,声入太霞。三段二弄穿入,声入云中。七段凌风戛玉。五段三弄横江,隔江长叹声。不过萧兄竟能择段吹奏自如,而且每一段只吹出了此许,却相连相贯,真是巧妙。这《梅花三弄》据说是东晋之时一位名桓伊之人所奏萧曲,后来为后人改成琴曲,原本的萧曲似乎早便失传了。你以萧所奏,所吹的莫非是桓伊原曲,你却怎的会原萧曲?”
萧湘道:“我所吹这《梅花三弄》萧曲是无意间得到的一本乐谱残本之上所记的,也不知是不是那原曲。我酌琢了残本之上的《梅花三弄》许久,后来根据《梅花三弄》的琴曲反复吹奏验试,自行又添上了一些残漏之处,将之补了个七七八八,以我想来补上的部分虽较原曲不上,但也应该相差不远的。”
白旭道:“萧兄知我也懂音律,若是不介意的话,改天便将那残谱与我看看,我俩不防一起研试研试,我音律虽较你不上,但想来多多少少也能帮上些忙,看看我俩合力之下能不能将此萧曲补全。”
萧湘喜道:“如此甚好,若有白贤弟助我,不用我一人独自穷思苦想,那定能早日将此曲补全。”
无言道:“白师叔,萧伯伯的酒已经倒完,接下来可该你倒酒了,只是不知道你会如何倒。不防露一两手,可千万不要藏拙,不然给你的无用师侄都比了下去,那可是大大的没面子了。”
白旭冷哼一声,道:“你小子太也不自量,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你师叔若连这都给你比了下去,那还有脸面做你师叔?”摇了摇头,叹了一声,道:“想不到我自已的师侄倒来挤兑我,看来我不露个一两手,怕是得给萧兄比下去了。”
赵大山‘哦’地一声,说道:“我可是许久未曾见过你出手了,你既说要露一两手,那这下我可是翘首以盼了。”
白旭道:“我音韵不如萧兄,可不能跟萧兄这般风雅,边吹曲子边揭酒封倒酒,就怕功夫粗浅得紧,倒让你们见笑了。”
萧湘道:“白贤弟莫谦虚了,我等可是急着看你展露风采,还是快些出手吧。”
白旭右手成拳,左手成掌,抱拳道:“那我便献丑了。”抱于左掌之下的右拳蓦然向上一翻,变成了左掌托着右拳,随即右拳一变,拇指按住中指,其余三指向外一伸捏成了一个指诀,身子稍稍向左微侧,右手肘向上高抬,指诀向下斜对着桌面上的青龙木缸缸口的青龙木塞快速一阵连弹。
他弹得十分之快,厅上众人只见得他指影晃动,却全然看不清他到底弹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