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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盛抱着他那把重见天日的碧落剑睡去。
碧落剑祖宗泉下有知,该当叹徐盛小子得了天大的运气了。
一夜无事。
许晨想了一晚上,觉得白天的珠子一定是落在身体某处了,只是还没有那个能去找到,而晚上的老道士要不是天生疯癫,要不就是真个大有来头。
心中想着“南无阿弥陀佛”,也不管这个新世界是否真有南海观音,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得了宝贝的徐盛出人意料地主动当起樵夫来,手中碧落剑绿芒霍霍,青山中杂草野兽漫天乱飞,在碧落剑的帮助下,打了鸡血的徐盛一天连破五重山,到了第三天一早,两人以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在十重青山里打出了一条小道来!
青山脚下人有知,真心应该感谢这位小爷,其功与云宗那位花了三年凿出三千台阶的长老一般,功德无量啊。
许晨竖起了大拇指,真心对徐盛赞道:“沧浪好樵夫!”
徐盛洋洋得意,摸着碧落剑身,笑哈哈的说:“当柴刀不错,砍起树来跟切豆腐一样,下次见到那老骗子,嗯,给他留条腿骨算了。”
得,这憨货得了这么大便宜居然还记着昨天的仇呢。碧落剑祖宗要是听到徐盛将碧落剑与砍柴刀媲美,恐怕已经泪流满面了。
而此时,在青山捉了一晚上月华,此刻正躺在某树杈里酣睡的老道士睡梦中忽然一阵冷意袭来,浑身哆嗦了一下,就从树上跌了下来,摔了个狗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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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端,过了十重青山,已是云宗脚下,尚有两天,就是云宗招考之日,云宗山脚早已汇集了无数青年才俊,这些才俊均来自沧浪南北,男男女女成双成群地聚在一起,有的一起聊着各自家乡,有的讲着一路行来的所见所闻,有的吹着自己行侠仗义的壮举,而有的则是三两在一起,切磋比试。
云宗为了方便这些娇子们考核前的准备,也是煞费苦心地从极西之地挖了一块万年金刚石来,将这万年金刚石化成一个十丈大小的圆形斗场,用作报考学子的切磋较量。这块万年金刚石坚硬无比,足能承受“五山之力”,云宗仙人更是施了法术在上面,凡切磋者均可以命相搏,不用担心生死,因为但凡是致命一击,被集中者瞬间便会被移出场外,安然无事。不过当然,非致命伤是不会触发这效用的,所以凡是切磋不当,受些大大小小的伤,影响到了考核,自然也是得不偿失的。云宗对于弟子的考核,品性自然非常重要,千百年来,倒也尚未有不开眼的弟子在这切磋场中将人打成重伤的。
但是凡事总有例外,千百年来的惯例,今天就要被场上的某位少年打破了。这少年锦衣玉冠一脸倨傲,白色长靴踏在另一少年身上,手中长剑正好戳在另一上年的手腕上,看样子,这锦衣少年已然将地上之人的手腕挑断了。
“这么凶残!”
“这人谁啊!”
一众人把这切磋台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指指点点,不外乎是在指责那锦衣公子行径太凶残。
最外围一辆马车停在边上,一双芊芊玉手掀起了帘子,露出一张标志精美的小脸来,剑眉丹凤,冰冷的眼神斜看了一眼台上,问道:“何事?”
马头那走过来一位衣衫笔挺的老仆,衣服是寻常人家的旧衣裳,但洗的干干净净,一丝皱痕也无。那老仆弯了弯腰,低声道:“台上切磋伤了人。”
顿了顿,更小声地补充了一句,伤人的是王公子。
听到这个称呼,那冰冷的女孩眉头一皱,一副厌恶的表情跃然脸上,一句话也不说,重重地放下了帘子。
老者对车厢中的女子毕恭毕敬,一点也不敢失了礼数,颀长的身子待帘子完全放下之后,这才直起身来。看了眼台上王公子趾高气扬的样子,叹了口气,回到了马边上。
围观一众青年,被气氛感染,已经开始叫嚷起来:
“太毒辣了!你怎么敢下这么狠的手段!”
“就不怕云宗不收你么!”
更有血气方刚的四五个青年,同时跃上台面,立刻就要对那锦衣公子动手了。
锦衣公子高扬着头,冷哼了几声,道:
“本公子想要教训谁就教训谁,哪轮得到你们说话,我王锦州的事,你们谁敢管?”如同一只高傲的雄鸡,一阵王八之气吹向四周,一时间倒是真的把众少年给震慑住了。
“王锦州?他是王锦州?他是西漠狮狂王凉的独子王锦州?”
“他爹是沧浪十疯之一,横行西漠数十载,据说他凭着一把狮王刀和一股疯劲,一日之内连挑了西漠四个最大的匪寨,砍了8个知名债主的头颅,还排成一排挂在自己门口,足足挂到人头被晒成人干,据说现在那8个头骨还挂着,如今西漠的所有匪类都已拜在他的门下。”
“听说那王凉就这么一个儿子,所以十分护犊子。东郡有一武学世家公子哥,就因为在一次交易会上花高价抢了王锦州欲买下的一块护体碧玉,竟然被王凉千里赴东郡,单刀挑了那武学世家,把那公子的一双手给当然剁成了肉泥。”
众人听的心中冷汗连连。
方才跃上台的四五个青年,在听完王锦州自报家门后,早已在窃窃私语中偷偷摸摸翻下了台隐在人群中,心中后悔不已,就怕被认了出来。
谁敢对王锦州下手?有十条命也不够他王凉剁的啊!
王锦州早就看到那些个胆小之人,一直冷笑不语。
他看了看脚下的少年,轻蔑道:
“现在我再问你,小爷的下巴可还是尖的?”
那可怜少年口中咬着一口血,眼中仇火燃烧,狠狠盯着王锦州,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原来这少年和人在聊天,品评在场的一些青年才俊,看到王锦州路过,便与人说他相貌堂堂,人中龙凤,唯一美中不足,是下巴略尖,可见心胸狭窄,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他这番品评倒是真个品得八九不离十,但坏也坏在他品的太准了。
王锦州果然是个睚眦必报之人,恰巧这番话被他听在了耳中,于是寻了个由头把这相面少年逼上了切磋台,下三五除二便挑了这少年的手筋。
王锦州是王凉的独子,一身功夫自然得了王凉真传,在这沧浪同龄中,也算得上是个翘楚,那相面少年主修的并非伤人的武学,哪里会是王锦州的对手,这局面与王锦州来说,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王锦州道:“冲你一句‘人中龙凤’上,饶你狗命一条。”
言罢拔出了少年手腕中的剑,挥剑甩掉剑尖血迹,插回镶满宝玉的剑鞘。
地上上年一语不发,紧紧握着手腕,踉跄着就要爬下了擂台。
“等一下。”
一道很不识趣的话语在静静的众人中响起。
嗖~
一只冒着火焰的全身通红的瓶子自半空中飞来,轻轻地停在了那受伤少年的胸前。那声音道:“这是雪融丹,有生肌化淤的功效,你用真气将它化开涂于伤口,一日便可让你手腕复原,开瓶之后需在半刻钟内使用,不然丹中寒气失了火焰瓶的压制,反而于你有伤。”
“是谁在多管闲事!”王锦州一脸青煞之气,委实怒了。
“好威风的王家小疯子!”一道剑光如火焰般伴着这话呼啸而起,叮地一声,竟然插在了万年金刚石中!
剑是不一般的剑,人是不一般的人。
众人眼前一花,又一少年单足抵着剑柄,已然立于剑柄之上。剑身烈火熊熊,少年站在火焰之中,如浴火重生的凤凰,一身红色的衣衫也如火焰一般灼了众人双眼。
王锦州眼睛一眯,这才郑重起来。
问道:“火焰山之人?”
“火焰山烈风!”
哗~~~~~~~~~
四下又是一阵骚动。
是火焰山的公子,烈风公子!难怪他敢与王锦州争锋相对,烈风是火焰山主座下首席义子,被世人公认为火焰山下一任山主,这身份比那王锦州也不遑多让。传说烈风的“焰剑”得了火焰山主的七八分真传,打遍火焰山已无敌手。
“烈风,你这是什么意思!西漠与火焰山井水不犯河水,你难道想与西漠作对么!”王锦州怒道。
“稍安勿躁锦州兄。”烈风粲然一笑,“在下岂敢惹到西漠狮狂,王狂狮的大名,家父也是时常提起,佩服都来不及呢。”他嘴上说着不敢惹,实际上惹都已经惹了,他嘴上说着佩服,可满眼的嘲笑,哪里有半分的佩服之意?
烈风接着道:“我们都是来云宗考核的,锦州兄必定是能够通过的,这个你无需自谦。”烈风是明知故说,他如何不知王锦州又哪里会自谦了?只是这话说的好听,好似王锦州真儿个是个谦虚的人,连王锦州都生不出怒气来。“以后说不定大家都是同门兄弟,在下以为还是不要伤了和气,我看那位小兄弟面相奇特,性格坚韧,相比也是有一技之长的,因此在下就替锦州兄化了这一桩怨气,你觉得如何?”
这一番话,说的好!将一干人全都捧了个遍,即安抚了受伤少年,又用话语逼迫地王锦州收手,最重要的是收了人心。你道那受伤少年和王锦州在他这番话下真的能够化干戈为玉帛了?不可能!
四周众人霎时觉得这烈风修为出众,又彬彬有礼,因此对他惧是生出一番好感来。只有那车厢中的冰冷女子确实轻轻地哼了一声,略表不满。
便在这女子不满、烈风内心暗暗沾沾自喜之时,一道腌臜的声音破空袭来!
“快看!有人打架!”
唉,定是徐盛那个憨货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