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痴迷儿为沙铸神

志在搓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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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振堂满脑子都是爸妈、哥嫂的痛哭、叹息、无奈,无论他怎么解释说,虎儿已经是国家公务人员,在执行秘密任务,我们应该如何如何骄傲,都无法使亲人从悲痛中解放出来,在他们看来公务人员、秘密任务都是虚妄,唯有见到虎儿平安回家才是他们的骄傲。但一家人心连心,最终还是达成了一项共识,在未来如他人问及虎儿为何长年不回家,就说工作繁忙无法脱身。这样王振堂才敢离家返城。但耐不住自己也觉心神不安,只得把车靠在路边,抽起烟来。孩子呀,你真不该卷进来,叔叔真不应该让你卷进来呀!

    此时有电话进来。

    “是,首长!”

    “小王,我已经把你的借调文件派发到你局了,明天开始你就来我这儿上班吧!”电话里传来康勇掷地有声的声音。

    “是,首长。”

    “两个小家伙现在溶城,我在考虑要不要关照当地,在生活给予方便。”

    “这个,首长,我这个侄儿虽然学业不精,但养活两个人的能力还是有的,再说,这次任务不是不便张扬吗?”王振堂清楚的知道这只是首长在宽慰自己而已。

    “嗯,也好,让两个小家伙好好历练历练。家人都安抚好了吧?”

    “谢首长关心,已经跟他们说通了。”

    “那就好,还有,要跟你说多少遍,不要老是首长,首长的!叫我老康!”

    “这个,呵呵,好吧,老康。”

    “哈哈,这就对了!路上注意安全。挂了。”

    王振堂,深提一口香烟,将烟头弹出窗外,车子重新开动,他再次打开手机拨出电话。

    “给我接钱队长。”王振堂的声音透着果敢和刚毅。

    约一分钟左右的等待后。

    “喂,你好,我是钱岚。”对端传来一位女警的声音,字字铿锵有力。

    “钱队长,我是王振堂。”

    “首长好!”

    “不要叫我首长,不习惯,叫我老王好了。”王振堂觉得这有些因果循环的意思,忍不住自己闷笑了两声。

    “好的,首长,案犯已经在审理,我们正在准备相应资料。”

    “好吧,钱队长,一个折衷的方案,你可以称呼我王队,千万别再首长了。资料就不用准备了,我不是去听报告会的,是否有媒体已经报道此案?”

    “是,王队!嗯,我们当地的电视台有做报道,但此后并未再进一步报道,目前未在社会上产生过大反响。”

    “很好,我两个小时以后到。请准备好一间会议室和一份盒饭另外,加个鸡蛋。”王振堂打趣道。

    不由得钱岚队长是一阵小女子般的掩面而笑,说道“是,王队,一间会议室,一份盒饭,加个鸡蛋!”

    “好,那就这样了,再见!”。王振堂把电话丢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变换档位,加大油门,绝尘而去。

    王振堂紧随钱岚步入会议室,并无他人。二人分别对面坐上,王振堂翻了翻已经准备好的几页资料,冲钱岚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钱岚正了正身姿说道:“王队,此次共抓获犯罪嫌疑人四名,解救受害者三人,查获一套非常完善的手术设备和辅助医疗器械。”钱岚拿出一个装有照片的档案袋,起身递给王振堂,接着说道:“王队请看,犯罪分子的窝点为南山半崖旁的一间别墅,用来器官摘除的手术室在车库下面的地下室,看这张,这里的医用设施和卫生标准堪比三甲医院,暂存器官的冷藏室也是德国进口的先进设备,现场发现有伪装成手提箱的冷储箱,据此我们推测犯罪分子多用化整为零的方式将器官运出去。”

    钱岚向理了理耳畔的秀发,绕道王振堂的身边,手指着其中几张照片说道:“并不是如我们相像的那样暴力肮脏,这是他们在二楼专门为器官提供者设置的娱乐室、餐厅和卧室。在三名受害者被解救时,他们竟显得依依不舍,甚至为犯罪分子的命运忧心忡忡。”

    王振堂抽出一只烟,放在桌上墩了墩,拿出火机准备点燃,却又放到了烟灰缸上,叹道:“看来受害者被控制已久,犯罪分子深谙心理战术,受害者已经出现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候反应,对嫌疑人产生了依赖和同情。”

    “不,王队,他们对罪犯有一种宗教的虔诚。”钱岚的声音很沉重。

    “宗教式的虔诚?”王振堂心中恍若被猛击了一下。“对犯罪分子讯问还在进行吗?有没有获得有价值的信息。”

    停了片刻,钱岚像被抽空了式的倒坐在椅子上,无奈的说道:“是我们工作的疏忽,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咬破埋在肩头的氰化钾胶囊,当场毙命。无从审讯!真是一帮丧心病狂的家伙!”说着她愤恨的拍了一下桌子。

    没想到二战时期出现的自杀方式竟然延续至今,并且帮助万恶的人贩子逃避了法律的制裁。王振堂还是拿起香烟抽了起来,说道:“他们疯狂的举动还是透露出一点,最可怕的一点,他们盗取人体器官绝不是以盈利为目的,而且组织严密、纪律严明、计划周密。我们的对手比意想中的要强大的多呀!”

    “王队,他们不为了钱,还能为了什么呢?”钱岚英气的双目充满敬意的望向高大魁梧的王振堂。

    “不管他为了什么,其目的必然是邪恶的!作为警察我们有责任为国家人民除掉他们!”王振堂站起身来,正了正衣襟,目光中透着不可战胜的威严。“带我去看看,受害者。”

    王振堂扫视了一下,桌面上的照片,心中暗自叹道,这哪里是唯利是图的人贩子,这分明是训练有素的特工。

    汽车艰难地穿过几条拥挤的街道,并不是车流量多,而是路边摊贩占道经营严重,且行人罔顾交通规则在马路上乱窜者甚重,让本就心事重重的二人心里更添一层焦躁不安,好不容易来到县医院大门口,却不得不鸣警笛开路,这里根本就形成了一个集市。

    二人来到在门诊四楼的监护室,这里已处于警方的全面监视保护之中。二人表明来意后,直奔监护病房而去。去见驻守于此的一位干警神色略显紧张的迎了上来,向钱岚报告到,此前半小时左右,国安来人了,他们似乎只是来串串门儿,给床上的受害人拍了几张照片就离开了。他已经向局领导通报过了此事。

    王振堂心中升起一丝不悦,为什么国安永远冒失地抢在他的前面!

    “这三人的身份已经核实清楚,但现在他们仍不肯进食,只能用葡萄糖和电解质来维持能力供给,这种状态下,我们还不能通知他们的家属。”那位稍显瘦弱却十分精神的年轻干警说到。

    王振堂毅立在走廊上,坚毅的目光穿透窗户,审视着脸色蜡黄、神情呆滞的受害者们,若被掏空一切、枝叶尽落的枯木毫无生机的卧躺在病床上,让人看了禁不住摇头叹息。

    “我要进去看看!”王振堂用不容质疑的浑厚嗓音命令道。

    王振堂进入病房,返身关上房门。走向病床,在地板上拖拉着一个床头柜,发出巨大刺耳的声响,一直拉到靠走廊的窗户旁边才放下,他端坐在上面,目光如炬凝视着病床上的三人。双方无眼神交织,无语言沟通,就这么不算僵持的僵持着。

    窗外钱岚对这位京城来的前辈的举动,完全疑惑不解,但显然不能一问究竟,她吩咐下属倒了杯开水。

    就这样屋内、窗外对影五人如同定格了一般一动不动,塌上三人有气无力,座上一人如同神祇,窗外一人不知何意。时间分秒流逝,不觉日渐西行。

    挂在时钟指向了整五点,传来一阵悦耳的整点报时声。这时床头的三人如同注入了精气似的,脸上多出了许多神采。他们睁开双眼,目光充满了祈求和神往,口中念念有词。王振堂见状心中大喜,这定是向他们的神明祷告。他大步靠上前去,弯腰附耳贴近最外边病人喃喃不停的嘴巴努力地分辨着。不知是他们本来说得就不清楚还是自己没听清楚,王振堂总觉得祷词中有一些非汉语的词汇,他只能断断续续的分辨出圣主、天启、我们愿弃皮囊、承着圣主的恩惠、极乐天堂、融于一体。伸在空中的双手连带着躯体真如被神明接管了一般,剧烈的抖动着。

    整个过程持续约三分钟,窗外的钱岚甚感震惊又打心眼儿里佩服这位前辈,他早已想到虔诚的教徒必然不会错过任何向神灵祈望的机会。金灿灿的阳光透过楼道尽头的窗口照射进来打在她的脸上,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王振堂和床上那人对视着,似乎都想透过对方的眼睛击穿他心中的防线。兴许是体力不支的缘故,病人闭上了眼睛,气若游丝的说道:“你眼睛杀业太重,需要主神的洗礼,才能让你摆脱这世界的纷扰。你愿意成为神的沙粒吗?”

    “你有家人吗?”王振堂不管对方的布道,只想用最能触动人心灵的东西来击毁对方心中的筑起的城防。

    “家人,我们没有家人,家人是最低级的感联。我们是光荣沙粒,是神的沙粒,是铸就神的沙粒。”病人虽气息微弱,但宗教的狂热依然使他的声音激动地颤抖了起来。

    竟然驱使信奉它的人们放弃家人,其教义着实恶毒,王振堂沉思了片刻。问道:“我去哪加入你们?”

    “神无处不在,无处不有,无处不察,你若心向神明,神明自然接纳你成为沙粒。”

    “那么,谁来接纳我成为你这样的沙粒?”王振堂心说神的子民、信徒、弟子之类的称呼也能接受,竟然称呼人为沙粒,实在是对人权的莫大践踏。

    对方不再言语,他紧皱眉头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但痛苦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并没有找到答案。

    “我来告诉你答案,是一群恶魔打着神的旗号将你从父母妻儿身边虏走,切下你的器官去干他们罪恶的勾当!他们罪大恶极,罄竹难书!告诉我这帮恶魔在哪!他们老巢在哪!告诉我!说呀!”王振堂越说越激动,终于精神崩溃,冲着床上病人大声咆哮起来。

    此时病人痛苦的摇晃着脑袋,口中念念有词,但无法分辨。忽然混身抽搐起来,口吐白沫,状若癫痫病发。

    钱岚见状大惊失色,猛得推开房门,大声呼喊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