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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暴殄天物
“哎呀,怎么说呢,”素和压低了声音,悄悄说道:“我大哥喜欢上了邻村的一个姑娘,但是我们家里拿不去彩礼钱,所以姑娘家就把女儿许配给了别家。我还有个大伯呢,但是我爹去世后两家就不怎么来往了。后来大哥到处筹钱的时候可能就有人把这话传到了大伯父家。”
“我那个大伯母很有心眼,正好她的婶娘是我们村的媒婆,得了一个有钱人家太太的嘱咐,说是想给儿子找一房媳妇,但是那儿子有病,好人家的女儿自然不愿意嫁过去。但是那家人却并不坏,所以只想找个你情我愿的事,当然,说白了,就是花钱买个合适的儿媳妇。我那大伯母自然是害怕我大伯心软了会帮我大哥凑钱娶媳妇,所以就先发制人,和她婶娘串通一气,想把我卖个人家做媳妇。我大哥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那个时候她喜欢的姑娘已经许配了人家,而且那家人开始准备下聘礼了,我大哥自然急了,无奈之下,就答应了。我当时也是太冲动了,一时气不过就去跳了河…… ”
如如的脸一下子白了,瞪大了眼睛道:“没事吧?没事吧?”
素和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无妨,后来命大,被救了起来,就是病了许久,然后脑子不好使了,以前的很多事都记不得了,全都要凭身边的人提点。”
“哇……”如如忽然哇的大哭起来,然后一把抱住了素和道:“素和你真是太可怜了,上天怎么能这么不公平呢,呜呜呜……”
素和本来不觉得怎么样,但是被她这么伤痛欲绝的一哭,也一下子鼻头泛酸了,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委屈的不行似的。
“好如如,不哭,不哭,啊,现在不是都好了吗?”素和害怕如如的哭声惊扰了其他人,只得好好安抚。
如如渐渐止住了哭声,但却抱住素和不愿意撒手,脸蛋在她的肩上蹭了蹭,糯糯道:“我再好好抱抱你,你要好好的。”
素和的眼泪忽然刷的落了下来,不由得紧紧抱住了如如,使劲的点头,将喉咙的酸涩感觉咽下去之后才开口柔声道:“我很好的,我现在可好了。你也要好好地。”
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很脆弱。抱着这个女孩子也不想撒手了,两人就这么抱了许久,才缓缓放开。
“那你大哥现在呢?”如如问道。
素和道:“我出事了之后,大哥很是愧疚,但是又舍不得心爱的姑娘嫁给别人,于是就……带着她私奔了!~”
“啊?私奔?”如如正准备惊叫的时候,已经被素和捂住了嘴巴,唔晤了几声,素和才缓缓放开道:“小声点,大半夜的!”
如如拼命点头,道:“我错了,以后不会那么大声了。”
“现在很晚了,还是睡觉吧!你明天可是要当值的,我也要出去干活了。”素和拍了拍如如的肩膀道。
“嗯嗯,知道了。”如如耍赖道:“我现在还睡不着呢,咱们再说会儿话吧!素和,我可羡慕你了,我家里就我一个丫头,可是你们家有那么多的姐妹,太幸福了。”
素和笑着躺好,拧了拧她软嘟嘟的脸蛋道:“你家里孩子少那多好呀,姐妹兄弟多了,父母可就看不过来呢!”两人又聊了许久,睡觉前如如附在耳边道:“其实我出来做工也是为了挣钱给我大哥娶媳妇!”
素和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她就转过头蒙着被子睡了。
想着第二天就可以看到黄鹤翎了,素和便很是兴奋,早上起得比如如还早。现在是夏天了,素和也就不用穿的和冬天一样寒掺了。她发现素和以前的衣服挺多,都是些朴素的袄裙,随便拿出几件就够换洗了。想着第一天去别人家里,肯定不能穿的太随便,所以素和一大早起来就梳好了辫子,然后换了一身没有补丁的素花裙衫。
王员外家离郡守府并不是很远,姚师傅和素和吃过饭后就一路赶了过去,不到两刻钟就到了。王家应该是生意人,一进去就能看出来,院子里的风格布置等明显的太过富丽堂皇,一副暴发户的样子。
仆人领着他们穿过垂花门到了后院,就有两个小丫鬟过来接了。都是二八年华,但是生的却是很丑,一个矮胖,一个黑瘦,要不是梳着丫鬟的发髻穿着一样的青色服饰,还真的没有办法把她们当成丫鬟呢!
“夫人说,先跟我们过去吧!她正在吃饭呢!”胖一点的那个说道,她一开口,就露出了满嘴参差不齐的黄斑牙。牙缝里还夹着一缕韭菜叶子。素和当时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差点儿把隔夜饭吐出来。然后赶忙低下头,不敢再去看了。跟着她们一路往前走,走了好大一会儿才到了后面她们夫人住的地方。
“现在这里等着吧!”说完之后那两个丫鬟就扭头走人了。
“师傅,没听说是什么问题吗?”素和站在台阶下,索性也没事,就问道。
“这个咱们没看到,所以也不清楚。黄鹤翎是牡丹中比较娇贵的品种,对土质、浇水、施肥、光照的要求都很高。那些一般不怎么养花种草的人家,就算是拿了,肯定也不会养的太好。”姚师傅似乎有些担忧道。
正说话间,就看到里面有人走了出来,道:“夫人吃过饭了,进来吧!”
素和心里也挂念着黄鹤翎,就忙跟着姚师傅进去了。
迈进门槛之后素和刚抬起脚就听到一个尖叫:“啊,别动!”
素和吓了一跳,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定在了那里。
“快快,找两双木屐来,这样的人怎么能随随便便进来呢?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素和循声望去,看到一个珠光宝气、浑身脂粉的胖女人正一边剔牙一边走了过来。
看到那个女人,素和大致已经明白过来了,这应该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王员外夫人,把自己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黄鹤翎交给这样的人养,实在是暴殄天物呀!而她故意找那么丑的丫鬟,想必就是我为了防着她家老爷不正经吧!
索性问题不是很严重,所以半刻中的时间就都搞好了,重新换了土,放到了向阳的地方。本来姚师傅提议她将花移植到园子里,但是王夫人坚决不同意,说是种到园子里的花显不出来金贵等等。
“牡丹喜凉恶热,宜燥恶湿。不要经常浇水,要经常松土。常言道清牡丹,浊芍药,所以牡丹的话基肥要足,之后每年差不多施肥三次就行了。还有……”走的时候,姚师傅语重心长的叮嘱,却被那个夫人不客气的打断道:“行了,我知道了,知道了,有什么问题再让人叫你们来就行了吗?烦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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