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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痛失所爱
素和叹了口气，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缓缓道：“我觉得，你好像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姚历也叹了口气，道：“那晚我没有看到你，所以就去找你，恰好看到了一些你关系的事情，仅此而已。或许，这是最好的安排。该走的人，终究还是要走的。”
素和没有告诉他实情，当然，姚历也没有告诉素和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可是，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当温石竹看到素和从重重包裹的手帕中拿出那只鞋子的时候眼睛就直了，立刻扑上去抱住了嚎啕大哭……
他自然是不愿意接受银杏失足落水的事实，吵着要去打捞尸体，却被素和死死按住了。
“温石竹，你给我冷静点！”素和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按着他挣扎的手臂，双眼如同利剑般锁定他涣散的眸光厉声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为了自己的幸福不惜出卖亲生妹妹，又在她生死未卜之时带着你的女人私奔了，你可想过家里会怎么样吗？你是温家老大，是家里的顶梁柱，但是你把那个烂摊子全都扔下自己跑了。你就是个胆小鬼，是个懦夫。可是这些我已经不计较了，毕竟过去了。但是你现在却要死要活闹着去打捞尸体，捞不到没有什么，但是万一捞到了你可想过后果？这里是平陵郡守府，人家老太太刚过完大寿，出了这样晦气的事，你觉得你能独善其身？到时候不仅你们戏班子，还有咱们家可都完蛋了。”
她的声音像是刀子一般狠狠的扎在温石竹的心上，他推拒着素和的手终于开始无力的垂下了。
素和也实在太累了，索性放开他，翻身仰躺在一边，喘着气缓缓道：“话我已经说明白了，想要去，你现在就去吧！大不了一起陪葬，你们戏班子大不了就散了，各奔前程，咱们家……索性也散了吧！银杏的事一旦闹出去，先不说李家会怎么样，光是银杏家里和那王屠夫家又岂会放过温家？反正你是痛快过了之后便可以拍屁股走人了，至于我们几个孤儿寡母，还不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罢了！”
两人都静悄悄的没有说话，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暗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门外传来如如的脚步声。
“咦，怎么这么黑？还没回来呀？”如如自言自语着到门口的桌子前点亮了油灯，用手护着细弱的火苗，等到灯亮了，这才转身，一眼看到地上躺着两个人，不由得吓得跳脚，惊声道：“你们、你们、你们在搞什么鬼？既然在屋子里怎么不说话不点灯呀！”
见那两人都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不由得好笑，道：“原来是睡着了呀！”走过来蹲下身，却看到两个人都睁着眼睛，不由得更加好奇，坐在素和旁边，道：“你们兄妹俩也太逗了吧！到底在搞什么鬼呢？”
那边温石竹缓缓坐了起来，将那只湘黄色的绣鞋塞进怀里，站起身晃晃悠悠往外面而去。素和本来想追上去问他到底要干什么去，但是头脑昏昏沉沉的，一点儿力气也没有，终究还是没能走上去。
“如如，你帮我个忙，悄悄跟着他，知道他安全回到他们戏班子住的地方。如果、如果他要往烟波湖里跳，你、你就喊人。”素和闭了闭眼睛，声音低弱的恳求道。
如如吓了一跳，附过身道：“你们吵架了吗？”
素和摇了摇头道：“没有，你先别问这些了，回来我再说。”
如如见她实在困倦的样子，便将她扶起来让她躺到床上，然后匆匆跑了出去。
素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看到如如正坐在窗前梳头发。
“怎么样？”她坐起来问道。
“你呀，就是太大惊小怪了。那那个人虽然看上去怪怪的，但是一点儿事都没有。从这里走了之后，就径直回去睡觉了。我不放心，还偷偷跟过去看了，又在外面守了半天，也没有见到有什么动静，这才回来的。”如如嘟着嘴巴道。
素和放下心来，笑着道：“真是太谢谢你了。”
如如把长发一撩，坐过来望着她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吗？对了，那个银杏姑娘找到了没有？”
素和想着反正如如几乎知道了一切，便如实相告，道：“她可能落水了，我央求少爷帮忙找，可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后来就让人在烟波湖打捞，竟然……找到了银杏的一只鞋子。”
如如骇的脸都白了，捂着嘴巴道：“这、这可是真的？天呀，我早听阿婆们说过，那烟波湖可不是一般人家后院挖的池塘子，而是真正的湖，深逾数丈，底下早积成很深的泥潭子了，一旦落水，陷下去可就真的没救了。”
素和倒是不知道这些，但是从那烟波湖的面积和气势也看得出来，绝非一般人造湖可比的。
“那么、那么尸体找到了吗？”如如偷偷问道。
素和摇了摇头，道：“此事关系重大，不敢声张。要是放在平时，老夫人慈悲，或许会恩准人捞出来好生葬了。但是如今事发太巧，正好是她寿辰那一日。不管是放在谁身上，心里都不会痛快地。”
如如大吃一惊，道：“我都没有想到这一层，对呀，死人的事本来就晦气。尤其是年轻人，而且还死在人家过寿的那一天，这传出去了……”
素和摇了摇头，道：“你我还有少爷，就只有我哥一个人知道了。他刚才便是闹着要出去打捞，才被我拦下的。我知道搁谁心里都很难受，可是……咱们终究只是普通老百姓。发生这样的事，必须不动声色。”
如如慌忙点头道：“素和你想的太周全了，难怪你刚才让我去看着他，是怕他会想不开吧？”
素和点了点头，一时间两人都是唏嘘不已，也累了一天了，便吹灯睡觉。
第二日戏班子就要离开了，管家已经将一切都打点好了，他们辞别老夫人之后就直接出府了。素和没有去送，也没有再与温石竹见过面。她想，这就当是一场意外，回去以后，全都没有见过那个人。
银杏死了，恐怕温石竹一辈子都没有资格再回到村子里了。想着想着，心里不由得很是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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