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长安街,孱弱皇子遇知己

陈青衣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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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5长安街,孱弱皇子遇知己

    中原京都,汉宫外长安街上,一个身骑白马的白衣少年似乎有些精神恍惚。身下的马儿也是赶了很长的路,累了吧。只听马蹄踏在青砖上,发出缓慢的‘笃笃笃’声响,街道两旁店面里的掌柜和客人只觉街道上有一束白光,耀眼夺目,纷纷探出头来看着白马上的少年。

    可少年并不在意这些目光,只是有些疲倦的坐在马上,任由白马前行,带她到不知名的地方。

    忽然,身后一辆飞驰的马车呼啸而过,掀飞了路边的小摊,店面里的忙收回身子,对飞驰来的马车似乎十分恐惧。

    马车里的马夫叫道,“闪开!”从白马少年身边擦身而过,却见到路中间有一个身着金丝袍的青年男子蹲在地上抚摸一只纯白波斯猫。

    “让开!”马夫大声叫道,那青年男子这才反应过来,可一站起身,却并不赶忙躲开,骏马即将踏上男子,马夫赶紧一扯缰绳,骏马仰天长啸,似发了疯朝一旁奔去。马夫当机立断斩断缰绳,骏马从身着金丝袍的男子身侧擦身,飞驰而去,但马车里的人就遭了秧了,马车当即倒下,里面传来一声凄厉的呼唤,“荣达!你在干什么?”

    “回禀少爷,那两匹骏马还没有训练好,兽性很大,方才看到前方有人,就突然发了疯,我斩断缰绳……”

    那人却不听马夫的解释,“是哪个不长眼敢挡我靖玄廷的路?”

    一听来人的名字,四周的人不寒而栗。靖玄廷,这京都谁人不知的名字,倒不是因为他是当朝定国大将军靖擎苍长子,更不是因为他在战场上英勇神武,而是他爱好驯马,尤其爱驯烈马,往往马还没训练好,便骑出来在长安街上飞驰,掀飞小摊冲进店铺损伤财务倒是不打紧,可死在他马蹄之下的无辜百姓却已经是数以百计。

    想到这儿,空气中似乎已经弥漫着一股血腥味。站在路中间的男子却是纹丝不动,只是拿出袖中的丝帕,捂住脸咳嗽起来。

    靖玄廷跳出马车,一身黑色劲装,看得出身手不凡。可他的气焰却也和身手成正比,飞扬跋扈。他只是瞟了眼面前捂着半张脸咳嗽的男子,轻蔑的说,“就是你对吧?来人呐,把他给我带回去剁成肉酱喂马!”

    ‘笃笃笃’身后却传来一阵马蹄声,靖玄廷眉头一皱,这偌大的长安街,他站着谁敢在他面前骑马而过?转过身却看到一个白衣少年骑在马上,飘然而来,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来者何人?还不下马?”从后面徒步跑来的卫兵呵斥道。

    白衣少年却似乎没有听到叫唤,自顾自的往前走,卫兵忙冲上前去欲阻止白马前行,岂料那白马马蹄一扬,便将一名卫兵踩到在地,马上的少年却依旧是不为所动。

    身着金丝袍的男子怀中的波斯猫似乎感受到了这牲畜带来的杀气,一下站起身来从男子怀里挣脱而出,跑了。男子停止了咳嗽,静静的看着马上的少年。

    卫兵一见如此,立马团团围上来,朝白马进攻,白马却根本不需要主人的吩咐,马蹄一扬三下五除二便将卫兵打倒在地。站在一旁的靖玄廷捏紧了拳头,“什么人竟敢在我面前放肆!”说罢夺过马夫荣达手中的剑,冲上前朝白衣少年砍去。

    白衣少年却根本不在意他,身子只是晃了晃便躲了过去,靖玄廷一惊,又是一招直捣黄龙,白衣少年脚蹬马蹄铁,在空中转了个圈便重新落在了马背上,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此时的靖玄廷已经是怒气冲天,他使了个眼神,卫兵摆出了一个阵法,他又是长剑一出,朝白衣少年攻去,少年双腿一转,起身一跳恍若枯叶飞向空中。可摆出阵法的卫兵却是一起出手,朝白马马蹄挥去,靖玄廷突然收回长剑,直刺马肚子,只听白马一声长啸,四条腿已经有两条骨肉分离鲜血直流,肚皮上虽不见伤口,可白色的皮毛下却是一股鲜血涌出。

    白衣少年面色一变,脚点了下旁边的店铺招牌,悄然落地,白马见到主人,一口气吐了出来,轰然倒地,可却还没有死,只是发出一声声的悲鸣,只叫听者流泪闻者伤心。少年看着白马眼角流出的硕大的泪珠,这可是师父送给她的唯一礼物,竟叫这帮人毁了,她心头一痛,却是嘴角一抿,赤霄剑出鞘,一挥过去,马头滚落在旁,马儿再无痛苦。

    一旁围观的人发出“呀”一声尖叫,惊叹这少年好狠的心,却只有聪慧之人知道她是在帮白马解除痛苦。

    “小白,我要让这些人为你偿命!”说罢面色一冷,一旁的卫兵接连往后退了两步,但为时已晚,白衣长剑一挥,还没有人看清她如何出手,那些卫兵便各个脖子喷血,倒地身亡。空气中顿时弥漫着血腥味。

    “你是什么人?”靖玄廷见此情形,也是被这杀气骇的往后退了两步。

    白衣少年却并不说话,一个神龙摆尾,身后妄想逃走的卫兵便又是一一到地。四周店铺里的百姓虽看到血腥极为害怕,可不知道是被这白衣少年的气势吓得不敢动,还是想看看平日里欺人太甚的靖玄廷如何被收拾,总之都是连大气也不敢喘,只是睁大了眼看着这一切。

    就当白衣少年要出手之时,站在马路中间的金丝袍男子却咳嗽了一声,放下手中的丝帕道,“玄廷,今日是你不对,向这位公子道歉,赔他一匹白马吧!”

    靖玄廷一听这声音,忙转过头,一看清来人面貌,正要下跪,男子却是手一挥,靖玄廷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众人不解,这孱弱的青年男子究竟是何人,竟会让一向飞扬跋扈的靖玄廷如此卑躬屈膝声音颤抖。他却是从袖中伸出一支拐杖,缓缓的朝这边走了两步,“这位公子,我自幼与狸猫为伴,爱宠惨死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你今日已经杀了这么多人,就此收手吧!”

    男子声音虽然微弱,但不知为何,却十分有说服力,众人听罢,也觉得这白衣少年行为有些偏激了。

    “哼。”白衣少年却是冷哼一声,“我的马他赔不起,我也不需要他赔,今天我就要定了他的命!”

    话音一落,靖玄廷往后退了两步,在沙场上行兵打仗那也是杀人不眨眼,可他从来未曾畏惧。但面前的这个少年,单枪匹马,却有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怒气,叫他背脊一阵发凉。饶是如此,他也不是个孬种,只道,“那好,我们就单打独斗,谁要谁的命还说不准呢!”

    金丝袍子的男子却是又轻微咳嗽了两声,伸出手示意靖玄廷不要说话。“论武术,你要取他性命的确易如反掌,但不瞒你说,他是定国大将军的长子,杀了他就是与整个汉国作对。当然,倒也不是说你惧怕这十万兵马,只是看你的身姿气质,应当是喜欢自由自在之人,如果走到哪里都有有人要取你性命,你恐怕也是不厌其烦吧。”

    话虽说的谦卑有礼,可其中的利害关系却摆在眼前,白衣少年脑中突然浮现出师父的笑脸,她面色一柔,收起赤霄剑。“今天就饶你一条狗命!”说着准备离开。

    “唉,收下这个!”金丝袍男子从腰间扯下一块令牌丢给白衣少年,“拿着它可自由出入汉国,而且可保证靖家的人绝不伤你一毫。”

    白衣少年转过脸扫了一眼男子,拿起令牌便飘然而去。金丝袍男子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良久没有说话。周遭的人似乎都沉浸在白衣少年的身影里,只听金丝袍男子对身边的靖玄廷道,“好好安葬这些卫兵。”顿了顿又看了眼地上那匹头颅滚落在旁的白马,“还有它。”

    靖玄廷双手一拱,忙道,“遵命,殿下!”

    “在外面不要叫我殿下。”金丝袍男子抚了抚波斯猫的毛发,轻声道。

    靖玄廷想了想,忙收回手,身子却还是有些弓着,十分谦卑。“是,二爷!”男子似乎对这个称呼比较满意,点了点头朝前走去。靖玄廷连忙跟上,“二爷,让属下送您回宫吧!”

    “不必了,你回去吧。对了,在大将军面前不要说起今日之事。”

    靖玄廷稍稍点头,要是父亲知道他又去驯马,还惹出这么多条人命,他只怕没命见到明天的太阳。相比之下,禀报二殿下行踪所获得的父亲一句嘉奖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他立马回应道,“是,二爷!”

    金丝袍男子拄着拐杖走了很远,围观的人群才逐渐各做各的事情,那荣达吩咐人处理善后,连忙跟在靖玄廷身后,“少爷,二殿下不是腿上有恶疾吗,怎么能站立起来?”

    “我哪知道?还一走就走出了长安街,真是见鬼!”靖玄廷想着方才的一切,后背不禁全部汗湿,如若他的马蹄真的踏上了二殿下的身躯,那恐怕……

    如今损失二十名卫兵,两匹骏马,怕还是万幸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十分烦乱,“去给我查查那白衣小子究竟什么来历,查清楚了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命令。”

    “可是少爷,二殿下给了他一块金牌,我们……”

    “我有说过要杀他吗?”靖玄廷停下脚步怒道,“你只管去查,我自有分寸!”

    荣达连忙点头,跟着靖玄廷的脚步,回了定国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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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十五,定国将军靖擎苍五十大寿,将军府大摆筵席,一时间长安街上水泄不通,数百人围在将军府前,只为一睹太子殿下和二殿下以及或许会随时出现的高官尊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定国将军,好不威风。

    铁甲金骑开路,一顶软轿从汉宫正门而出,穿过长安街来到将军府前,众人翘首以盼,此等架势,不是太子便是二殿下了。只见软轿在将军府前停了一下,轿中人并未下地,众人暗自猜测,这恐怕是那天生染有腿疾的二殿下吧。

    果不然,软轿抬至将军府内,一名身着金丝袍的青年男子被人扶着,坐上了一个会动的竹椅,身后的黑衣男子推着他,走进了将军府院。

    “参见二殿下!”众人忙起身跪拜。

    男子却是手轻轻一挥。“不必多礼,今日是大将军寿辰,我只是过来沾沾喜气。”

    众人一听殿下说话平易近日,也是一笑。主位上一名壮年男子阔步走了过来,虽身着便服,却掩不住一身戎马气息,年过半百,头发胡子却依旧饱含光泽,身子也如同三十岁青年。便是今日寿星,汉国定国大将军靖擎苍了。

    他走了过来,宽阔的脸上浮现的是悦目的笑,爽朗道,“殿下,请厅里坐。”

    “唉,既然大家都坐在庭院,我便也坐在庭院跟大家说说话,可不兴什么独立。”

    靖擎苍笑了,“庭院外风大,对殿下的身子不好,微臣知道殿下想找人说说话,特邀请几位与殿下年纪相仿的大臣之子作陪,定不会无聊。”

    二殿下点了点头,“难得你一片苦心。”却是手一挥,身边的人立马拿出贺礼,“我知道你喜欢收藏宝剑,这一把是鱼肠剑,削铁如泥,轻便易携带,我虽是不懂武术之人,也为它的光芒倾倒。”

    靖擎苍见到贺礼,面色一喜,“鱼肠剑?这可是微臣今日收到最好的寿礼!”说罢立马拿过短剑,便挥舞起来。

    金丝袍男子微笑着点了点头,终究是武将出身,不像文官那般含蓄内敛,这表现,是真正喜欢这把绝世好剑了。

    “微臣谢过二殿下!”靖擎苍收起宝剑,便是一跪,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黑衣男子推着二殿下朝大厅走去,所经过之处,大臣无一不弓着身拱手作揖,待殿下落座之后,方才缓缓坐下。“大哥今日身子不爽,让我向将军贺寿,寿礼已派人送至管家手中。”

    靖擎苍却是眼睛一眯,让下人接过鱼肠剑。“太子殿下还惦记着微臣,已经是微臣的福气,怎敢收下贺礼。”

    “唉,大将军言重了,大哥的确是突发暗疾,否则一定来给将军贺寿。”二殿下拿出丝帕,稍稍咳了咳。

    靖擎苍忙道,“是。”眼神却是稍有杀气溢出。

    “参见二殿下。”说话的正是靖擎苍长子靖玄廷,他见殿下表情淡然,心里也稍稍舒了口气,仿佛昨天长安街上发生的事只是泡影。“微臣来为二殿下介绍,这是大司马司徒南登之子司徒玦,这是礼部尚书付青云的次子付长风……”

    众人一一行礼,二殿下表现的尤为平易近人,寒暄几句便命众人坐下开席。一时间大厅内、庭院外好不热闹。

    剑歌看着面前的这一身轻纱舞裙,难以下决定。将军府内外都有一等一的高手把守,如若不扮作舞姬混进去,恐怕要踩着无数的尸骨才能走进大厅,可那时那什么殿下怕是早已经逃回皇宫,她不想惹麻烦,师父信里说了,必须要速战速决,最好不动声色。

    看着面前的舞衣,她又摸了摸自小穿到大的男装,真是难以决断,可正在此时,那一句“我不会爱她,我们永远是师徒”回荡在耳中,仿佛一根芒刺,扎得她心里生生的疼,深吸一口气,她还是解开衣衫,换上了女儿装。反正他也不爱她,就算让世人知道她是女子,又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