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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0伤心处，黄衫女子别少主
已临近新年，王宫内院也是一派祥和喜庆的模样，瑞雪兆丰年，这鹅毛大雪便下了整整一天一夜，汉室王宫，瞬间变成了一片冰雪王国，通透明亮。宫人忙碌了一天，这才将承乾宫通往各大宫殿的道路打扫干净。
“高一点高一点，再高一点，小鹿子你可是没有吃饭？”站在亭子里口的掌事姑姑看着正在挂灯笼的宫人，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梯子上的宫人一狠心，踮起了脚尖，将灯笼挂在最高处。“这才对了嘛！”
可灯笼刚刚挂上去，宫人便是身子一倾斜，从梯子上掉落下来，那掌事姑姑顿时吓得尖叫起来，“小鹿子！”
那宫人也是大叫，“救命啊！”眼见着身子就要落地，远处一袭白衣便是飞身跃来，将宫人的腰带一抓，脚尖在柱子上一蹬，转过身落在了亭子前。
掌事姑姑早已经是吓得面色发青，看到来人，忙道，“剑歌姑娘，幸好有你。”
小鹿子吓得不轻，顿时瘫软在地，却是哆嗦着站起身来，“多谢剑歌姐姐救命之恩！”
一身白衣的女子却是别过了头，“先把衣服穿好吧！”
小鹿子不明所以的低下头，这才看见自己的腰带早已经松垮，里衣都露了出来，忙尴尬的拉起衣服，一旁的婢女却是偷偷的笑出了声。
剑歌朝前走去，近些日子不是看医术便是照着那些武学奇书练剑，倒是好些日子没有出来透气了。远处传来一个欢快的声音，“剑歌姐姐，快来陪怜儿玩球！”
白衣女子定睛一看，远处几个女子脚上不知绑着什么东西，正一人站在一个角落，将一个木头制成的雕花小球踢过来踢过去。再见那怜儿，却是站也站不稳，还要逞强踢开小球，脚下一不稳，踉跄一下狼狈的摔倒在地。另外几个女子都笑了起来，怜儿也不生气，只是嘟囔着嘴站起了身子，朝岸边滑过来。
“剑歌姐姐，你也来，这池塘结了冰，我们穿了这木质的鞋子，可以随着冰面滑动，这样踢球可有意思了！”说着，怜儿便吩咐旁人也为剑歌拿一双这样的木鞋子来。
剑歌见新鲜，也换了鞋子下到冰面上，这冰面虽可看到底下的水，却是坚硬无比，剑歌身子稍稍倾了倾斜，便适应了。身子随意的晃动几下，就轻盈的在湖面上来回动了起来。“这般轻飘飘，倒比在地面上行走舒服。”
怜儿见状，忙叫道，“剑歌姐姐，跟我一队，看我不把她们踢的落花流水！”
“这可不行，剑歌武功高强，在冰面上也如履平地，我们如何敌得过她。”那些丫鬟在剑歌和怜儿面前倒也轻松自在，不拘礼仪。
“那怎么不行，有本事你们也去找个武艺高强的来当队友！”怜儿却是洋洋自得。
那丫鬟顿时急了，“你耍赖！”
“怜儿又在欺负人呢！”远处却传来男子戏谑的声音。却是一身花袍的宋之遥。
“参见陛下，参见长史大人。”婢女们立马见到了站在了岸上的两人，欲下跪参拜，可在冰面上的她们却是行走不得，霎时间有三四个女婢已经滑到在了冰面上，把怜儿乐的呵呵直笑。
言孤卿见状，也是稍稍扬唇，“都起来吧。”又是转过身看了眼剑歌，“都在玩些什么？”
“冰上踢球，可好玩了，皇帝哥哥你也下来玩！”怜儿忙滑到岸边对言孤卿说，可远处的宋之遥早已经是自行换上鞋子，下到了池塘上。
“也好。”言孤卿却是心情愉悦，女婢为他换好鞋子后，他便也下了池塘，剑歌滑过去扶着他，又教授他心得，这丝毫不动武术，但却天资聪颖的天子便也能在冰面上来去自如了。
“不如我们来比一局？输的人今夜晚膳可要罚酒三杯。”宋之遥将雕花木球往脚下一踩，挑衅的看着言孤卿和剑歌。
“那你准备好罚酒吧！”剑歌却是一笑，“你与怜儿一队，我和孤卿一队。”
“嗯，如此甚为公平。”宋之遥又转过头对怜儿道，“你防守，我进攻。”怜儿顿时欢呼雀跃，滑到了框线处。
剑歌对身边的言孤卿道，“可要挫挫这小子的锐气！”言孤卿笑了笑，也是滑动到防守处，战局顿时展开。
只见宋之遥踢动着木球，朝言孤卿方向踢去，剑歌哪里肯让他得逞，身子一动便是用脚挡住了木球，也不踢动，便是双脚一夹，腾空而起，便见到木球在空中划了个弧线，朝怜儿身后的框线里飞去，怜儿忙跳起身来接球，可‘哐当’一声那木球早已落入圈内，怜儿也是脚下一滑倒在了地上。
“你耍赖！”怜儿嘟哝着嘴道。
“游戏规则可没有说木球只能挨着冰面。”剑歌笑着滑了个圈，怡然自得道。
宋之遥只道，“好啊剑歌，你也学会耍无赖了！”便是脚下一用力，木球直接就进入了言孤卿身后的圈线内。“游戏规则也没说不能趁人不备。”
言孤卿动脚，将木球踢给了剑歌，“不过平手，这三杯酒你晚上是罚定了！”
“没错！”剑歌便是变动身形，带着木球朝怜儿那边进攻，宋之遥阻拦夺球，两人斗的难分上下，一时间雪花竟也片片飞下，池塘上的四人欢声笑语，让寂静庄严的宫殿平添几分鲜活之气。
不知过了多久，宋之遥却是脸色一寒，脚下一用力，木球便是如同利剑，朝言孤卿飞去，剑歌见状，忙滑动身子朝言孤卿那边奔去。言孤卿接连朝后滑动两步，那木球却是带着杀气逼近，他眉头一皱，却是跳起身来将木球猛的一踢，脚下吃痛一声，可木球却还是掉落在地。剑歌松了口气，转过头怒视宋之遥，他的目光却似乎带着杀气，叫剑歌心头一惊。
可那边，只听‘咔擦’一声，言孤卿心头大叫不好，可脚下的冰面却已经猛然破裂，言孤卿整个身子便随着碎冰，掉入了水里。剑歌忙飞身跃起，一把抓住言孤卿的手，将他带出水面，朝岸边飞去。一旁卫兵婢女惊了一下，忙急躁的忙活起来，小院里瞬间变得嘈杂异常。
剑歌看着面前的言孤卿，已经全身湿透，如此寒冬腊月，冰水真真是寒冷刺骨，她来不及多想，忙扶起言孤卿朝室内走去。
“陛下，臣罪该万死！”宋之遥却是跃上了岸，单膝跪在言孤卿面前。
剑歌正欲发作，却听言孤卿颤抖着道，“游戏之中哪能控制力道？长史大人无需记挂于心。”
“谢陛下！”宋之遥的面上哪里有歉疚？分明是淡然的。剑歌见状忙扶着言孤卿往里走，可却是怒视了宋之遥一眼。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宋之遥起身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不远处亭子里的黄衫叹了口气，走上前来递给宋之遥一件裘皮大衣。
“你当真要留在汉宫做什么长史大人吗？”黄衫问。
宋之遥神色渐冷了起来，“唯有把持整个汉室王朝商贸的长史大人能与靖擎苍抗衡。”
黄衫叹了口气，“少主，黄衫怕是没有福气伺候您了。”
宋之遥转过身，神色一急，“为什么？”
“过去你喜欢那天空海阔，所作所为虽然荒诞，但是为了从家里那帮人手中拿回应得的东西。而现在……”黄衫转过头看着面前的男子，“你已经变了，你心中唯一残余的那一丝丝感情已经被吞噬了，我不愿意与这般再无一丝情感的人为伍。”
宋之遥身子一颤，心中像是被重锤击过，霎时间竟不知道如何言语。黄衫将手中的大衣放在树枝上，便转身走了。
漫天白雪之中，一袭花袍的男子站在原地，久久未曾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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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添些木炭，拿干净衣物来为陛下换上。”剑歌将言孤卿扶到火盆边，又连忙为他脱去全是冰水的外衣，此时言孤卿的嘴唇早已经乌黑的，脸颊更是发青。剑歌见状更为焦急，手上的动作越发快了，可再一看，那里衣都已被她脱下，面前的便是言孤卿的胸膛了。
婢女拿着衣物走了过来，剑歌忙转过身准备走出屋子，那边言孤卿却是用微弱的声音唤道，“剑歌。”
白衣女子忙停下脚步，握住男子冰冷的手，“我不走，就在这里。”便是转过身背对着言孤卿。
可想到男子的胸膛，她却是心神恍惚了一下，可顷刻，便感觉背后有一具冰冷的身躯抱住了她，她忙转过头，却见到身着单衣的言孤卿贴在她的身子上。
“陛下，这外衣……”婢女拿着衣物，为难的看着剑歌。
剑歌接过衣物，道，“你退下吧。”
“可剑歌姑娘，你的衣衫也湿了，承乾宫里没有您的衣衫。”
“我不打紧，去吧！”说罢，剑歌便是扶着言孤卿，为他一件件穿上外衣，又拿起榻上的裘皮风衣，披在他还在颤抖的身上。“这池塘里的水冰冷刺骨，一定要注意，否则染上风寒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
言孤卿却是抓住她的手，眼睛深情的看着她，“在掉进水里以为自己将会死的那一瞬间，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言孤卿顿了顿，一双深邃的眸子似乎要燃烧出火焰，“你。”
剑歌看着他的目光，不知是身边炭火太盛还是如何，脸颊有些发烫。一低头却见到男子身上的披风就要掉落，忙往前倾了倾斜身子伸手去接，男子却并在意，抱住女子的腰，冰冷的唇瓣便吻住了女子，便好似瞬间将会失去她，这吻缠绵而略带粗暴。
剑歌身子一颤，抱住了男子，可男子的身子却寒冷如冰，剑歌心头一急，推开男子，“快些披上风衣，待会儿又要咳嗽了。”
“你的衣衫也湿了，换我的衣服吧，你也穿惯了男装。”言孤卿拿起一旁的袍子递给剑歌。
“这……”
言孤卿却是转过了身子，披上被子坐在火盆边。剑歌只觉得身上冷的一哆嗦，便脱下了衣衫，丢在一旁。屋子里顿时安静的只剩下衣衫窸窣的声音，气氛一时间也变了。
剑歌脱去最后的里衣，顿了顿，还是将手中的袍子披上。那袍子上有淡而迷离的香味，混合着他日常服用的药味，常年使用的熏香，还有其他不知名的香味，真真是好闻的。剑歌系好腰带，转过身看着一旁还披着裘皮披风背对着她的男子，轻声道，“我换好了。”
言孤卿转过身，却见到面前的女子白皙的脸上透着一丝粉色红晕，青丝随意的用细绳扎了个发髻，几缕发丝因为被水打湿，蜿蜒在女子脸上，衬的女子面颊更为柔和娇媚。女子身上，那金丝袍子略微宽大，脖子上白皙的肌肤露在空气中，肌肤当真是吹弹可破，而女子虽稍稍弓着身，胸膛前女子的柔美却是丝毫掩不住。
“过来。”言孤卿张开裘皮披风，剑歌愣了愣，还是坐到了男子身边，男子将披风一紧，温暖的皮草便将两人的身子裹紧了。两具冰凉的身躯逐渐温热起来。
像是有某种默契，两人同时转过头，鼻尖却碰到了同样冰凉的鼻尖，两人便是一笑，可男子却是将女子腰环的更紧，便又覆住了女子的唇，热烈的拥吻起来。
一时间剑歌感觉难以呼吸，男子却停下了唇上的动作，一把将女子抱得更紧。他温热的鼻息在剑歌面颊上，叫她有如细蚁在面上爬，又是痒又是烫，男子的声音带着磁性，轻声在她耳边道，“剑歌，我想要你。”
他微微喘着粗气，叫剑歌的心似乎被什么一把捏住了连气也喘不过来，男子的体温逐渐升高，她抬起头来轻声道，“可你的身子……”又像是触碰到不该提起的话题，她忙道，“但近日我在研究医术，应当可以治好。”
言孤卿忙退了退身子，看着面前双颊酡红的女子，哈哈大笑道，“你当真以为我身有暗疾？”
剑歌稍稍一愣，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男子。男子却是将手中披风一甩，抱住女子的腰便将她压倒在地毯上，剑歌一惊，“你……”男子却是吻住了她的唇，不由得她说话，舌尖便探入了她的唇里，找到那柔软的舌，便是轻轻扫过，叫女子身子一颤。
鼻尖的呼吸越来越滚烫，女子放松了身子，拥住男子的背，男子放在女子腰间的大掌便向下温柔的抚去，所到之处皆是如滚烫的炭，让女子的身子越发的软了。男子的手找寻到衣衫的系带，轻轻一拉，便听到衣衫窸窣的声音，剑歌却是身子一紧，牢牢的抓住了他手。
男子抱住女子的腰，让两人更为贴近，在那一霎那，女子却是感觉到了隔着衣衫男子滚烫而坚硬的身躯。虽未经人事，倒也觉得有些微妙，霎时间脸便滚烫发红，捏住他腕子的手也软了下来。男子的吻更为热烈缠绵，手渐渐拉开系带，解开女子的外衣，正欲探入女子的衣衫，却听见外面一阵敲门声，动作便骤然停住。
“陛下，摄政王求见。”
言孤卿怒道，“不见！”剑歌一怔，正欲开口说话，言孤卿便堵住了她的嘴，身子却好像燃烧的木炭，滚烫发热，一刻也不能耽误。
剑歌的身子却是稍稍僵了些，握住言孤卿的肩膀，神色稍稍有些紧张。男子安抚她，抚了抚她的面颊，唇却是由女子柔软的朱唇一路往下探，吻在了女子的脖子上，叫女子浑身一个激灵，抓住了男子的肩膀，男子笑了笑，动作却仍未停，只是愈发的粗犷急躁了。
正在此时，敲门声又响起，言孤卿霎时怒气冲天，大喝一声，“滚！”
门外却是沉默了片刻，一个沉稳雄浑的声音传来，“陛下，臣靖擎苍有要事禀报。”
屋内的两人皆是愣了愣，男子神色懊恼，却是伸出手替剑歌系好外衣带子，将裘皮大衣披在她身上，轻抚她的面颊，“等我回来。”
便站起身穿好长袍，走出了屋子。
面色酡红的女子转了个身，将裘皮风衣盖住了自己的头，当真是羞愧无比了。可闻到披风上拿熟悉的味道，便是微微笑了笑，站起了身子。走到桌前，斟了杯茶，但刚喝一口她便是眉梢微蹙，抓住披风便是猛然一嗅，身上的冷汗便出来了。忙到处寻找那香炉，可香炉找到了一闻，却根本不是原来的味道。
“尚主管！”剑歌忙叫道，宫人忙在门外回应道，“尚总管随陛下去了东暖阁，请问剑歌姑娘何事？”
“进来！”剑歌握着手上的香炉，问，“承乾宫里是何时换的熏香？”
宫人想了想，却是肯定的说，“自陛下与姑娘在眉山遇刺之后，承乾宫便换了熏香。小的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在那之前陛下都只让海棠姑姑备熏香，那之后便是随便哪位准备，准备哪一款都可以了。”
剑歌身子一颤，宫人忙走上前来欲扶住她，她却是袖子一挥，放下香炉，走出了承乾宫，一路恍惚前行，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上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