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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人民医院是小城最早的一个三甲医院,以精神科最为瞩目,曾经获得过各种奖项。小齐那晚在法医解剖室受到惊吓后,就被送到了这里。
刘昆明通过在医院前台查询了小齐的病房号,找到了小齐的位置,透过窗户可以看见一个人正穿着病号服,背对着自己坐在床上。
门没关,刘昆明轻轻地推开,走了进去。“小齐,我路过这里,来看看你。”
小齐迟钝地扭过头来,目光呆滞地看着刘昆明。才几天不见,原本阳光利落的一个小青年像被抽光了元气,麻木不仁。
刘昆明和他肩并肩地坐着,并将对方的手握在手里。说实话,刘昆明对小齐怀有一份内疚,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要求,小齐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的外甥女萌萌也不会无端地惨死。
“小齐,你还认得我吗?”
小齐愣愣地看着刘昆明,继而呵呵地笑了两声,像想到了什么,指着刘昆明,“你,你不就是桥头卖豆腐那家的二蛋子吗,小时候,呵呵,你还在我家尿过床呢。”
刘昆明心里一阵心酸,喉咙里面堵得难受。
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你终于过来了,刘大队长。”刘昆明转头一看,见是个女人,刘昆明很快认出来,那是小齐的姐姐。
她一脸的憔悴,眼眶肿着,头发凌乱,明明三十左右的人两鬓却花白了。可想而知,在那晚之后,她的身心受到了怎么的摧残。她一步一步地向刘昆明走近,步伐不稳,似乎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可能,但面部表情却十分的绝决。
“刘大队长,你还我的女儿,还我的弟弟!”女人突然激动地扑到刘昆明的怀里,狂乱地撕扯起来。
刘昆明如一个木头人一样,任何她摆布。女人不停地发泄着,突然扑通一声向后倒去。刘昆明连忙将她扶起来,按下了紧急呼叫铃。
护士和医生过来了,表示病人只是情绪过于激动,没有大碍,只要注意休息就行了。果然,她很快就苏醒了,醒来后,再次面对刘昆明,情绪平静了很多。
“你走吧,我永远都不想看到你。”
刘昆明想安慰对方,又觉得语言太苍白,张了张嘴唇,没有说出口。准备出去时,走了几步,又折回来,问:“这两天,你见过你女儿吗?”
女人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你女儿在死之前,说过,你晚上十二点可以到小巷子里面看到她,我告诉过你,你没有去过吗?”
女人怔住了,看向虚无处,不停地低声重复着,“晚上十二点?晚上十二点?可以见到萌萌,这是真的吗?我真的能见到你吗?萌萌,你知不知道,妈妈真的好想你,好想你啊。”说到最后,她又失控地捂着脸痛哭起来。
刘昆明适时地走了出来,他靠在门上,叹了一口气,梗了下脖子离开了。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发现刑警大队的同事大民过来了。
大民是刑警大队的副队长,平时和小齐的关系很不错,两个人称兄道弟的,小齐出了事后,大民便主动承担起照顾他的任务。此时,大民的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壶,里面是他让自己的老母亲给小齐煲的鸡汤。
看见刘昆明,大民显得有些意外,又有些沮丧,“刘队,你来了。你看小齐那样,医生说神经受到的刺激太大了,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来?”
刘昆明搂过大民的一只肩膀,往相反的地方走,“大民,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啥事?你尽管说。”
“你也知道我现在被停职了,做事不方便,你帮我查一下东方小学的教导主任蔡田桓,摸摸他的底,看他到底啥来头?”
大民想了下,“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那个姓蔡的,上次在刑警队那副德性,我们全队的人都想揍他一顿。”
刘昆明看了下四周,压低声音,“这事只能我们知道,千万别让第三个人知道。”
“明白。”大民说着,把保温壶向上提了提,指了指小齐的病房,“我先去了,等我查到,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谢谢你大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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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离开了白姝的家,仇小楠就被那个所谓的亲生父亲带到了一个别墅里面。那个男人管她叫小静。
她环视着周围的环境,有些发怵,别墅里腥红的地毯、墙上西方基督受难的油画、黑色的欧式壁炉,头顶铁色的灯罩,都无时无刻不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男人端来了一个果盆,“小静,别愣着啊,快坐啊,快坐。”他招呼着仇小楠,并坐在了仇小楠的身边。
仇小楠下意识地与他拉开了距离,有些局促不安。
男人也不介意,反而笑了笑,一只手呈兰花状,拈起果盆里的荔枝,慢条斯理地剥了起来。
仇小楠用余光看着他,只觉得一阵恶心。
男人把剥完的荔枝递向仇小楠的嘴边,“小静宝贝,你还是吃一粒吧。”仇小楠刚想拒绝,只感觉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突然揪住自己的头发,用力地向后拉,另一只手将荔枝不由纷说地堵进仇小楠的嘴里。
做完这个动作,那个男人像费了很大的力气,气喘吁吁地看着仇小楠。
刚那枚荔枝差点塞在了仇小楠的喉咙处,由于生理反应,她一弯腰,剧烈地一阵咳嗽,那枚荔枝直接跳了出来,滚在前面不远处的地上。
仇小楠眼泪汪汪地看着,并不安地看那个男人的反应。
他像受到了某种刺激,敏捷地上前,把那枚荔枝拿起来、捏碎,里面的核也裂开,汁从他的手指缝间流出来。
仇小楠连忙起身,从沙发上弹起,向门口跑去。
男人逼过来,表情有很古怪,半哭半笑,“为什么你要离开我?为什么你不肯认我?别怕,我是你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只有我才是真心关心你的。我是因为爱你才那样对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