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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在哪里?你总不能让我睡在地上吧。”我问。
“床嘛,肯定是有的,你看。”她一只手转动着那个罗盘,很快,从岩石一般的洞顶上面掉下来两个大铁笼子。
铁笼呈长方体,里面各放置着一个床垫,院长走到其中一个笼子前,拍了拍铁笼子,“这就是我的床,从今天起,我们就睡在这里面。”
“这也算床?”我说,不自觉地用手按了一下自己的口袋,刘小英的那把头发感觉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了。
“当然。”院长笑道,“你现在就可以上去试试,放心,你呆在里面绝对是安全的,既使有幻觉也不会自残、自杀。”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像是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她走到我跟前,像看怪物一样打量着我,“为什么你没有幻觉呢?”
我正想说什么,她注意到我的口袋,警觉地逼问道:“那是什么?快拿出来,让我看看!”
我有点慌乱,没想那串头发居然趁机跑了出来,四处乱窜。
“什么鬼东西?”院长骂了一声,便挥着手要去抓,那把头发像是要故意戏弄她似的,忽上忽下,好几次在她快要抓住的时候,又飞向了别处。
就这样,院长像捉蝴蝶一样来回地打着转,忙得气喘吁吁。而那把头发飘来飘去,最后飘在了一面墙壁上,伏在上面,一动也不动。
院长几乎是扑着上去,可刚到跟前,那面墙突然间裂开了一道缝,顷刻间墙体倒塌,灰尘四起。院长躲闪不及,被砖块砸到头部,晕了过去。
我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被灰尘呛得连咳了几声,然后小心翼翼地向前看去,只见在墙体中间存放着一个小男孩的尸体,可能因为房间温度过低的原因,男孩的肉身没有腐烂,但躯干干瘪,肤色惨白,在男孩的腹部上有一个小口袋,上面印着一个骷髅头的图案。
刘小英的那束头发不偏不倚地落在男孩的右手上。说也奇怪,一缕缕绿色的烟雾从那个口袋飘了出来,那个装得鼓囊囊的口袋,很快变得干瘪。
男孩干尸般的身体像注入了一股新鲜的血液,魔幻般的流淌着,浑身变得鲜润起来,他的眼眶变得饱满起来,眼睑张了张,拉扯着粘液,终于睁开了。
他转了转眼珠,看了看四周,像看到了一个新奇的世界。
刚才被砸晕过去的院长很快苏醒了过来,她掸了撞衣服上的灰,站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男孩。
男孩见什么就砸什么,他的力气大得惊人,两三下就把那两个铁笼架子扭曲得不成样子,又把墙上那些花花草草像薅野草一般,全撸了个光,将冰山摧毁成一团冰渣。
“小屁孩,你找死,居然跑到老娘这里放肆来了。”院长稀里糊涂地搞不清状况,冲到男孩的后面,企图揪住他。
没想到男孩一只手卡在她的脖子上,她立刻像只小鸡一样动弹不得。
我反应过来,向门口逃去,没想到在那里撞到两个人。一个人是小雀斑,一个是艾先生。
准确的说,是两个道士。
艾先生不停地念着咒语,小雀斑没有穿护工的衣服,而是穿着一件道士的长袍。
“看来,我们成功了。”小雀斑得意地对我说,“现在所有的婴灵都跑了出来,所有的怨气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现在就是我们最强大的武器,这一切全是你的功劳啊。”
“什么武器?刘小英的儿子怎么会在这里?你们所说的婴灵魔盒,指的就是这那个袋子吗?”我的大脑里面充满了无数个问号。
“当初刘小英的儿子是我们藏起来的,那个袋子也是我们给他的,他负责把每一个婴灵都用那个袋子装起来。可是就在你刚进疗养院不久之前,他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们谁也找不到她,现在想来,他应该不小心被砌进墙里面去了。”小雀斑说着,环视了一下四周,“看来,这个鬼房子盖得还真不是时候。不过,最后还是被我们找到了。”
“看来,你们早就知道女鬼刘小英找过我了?”我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是的,你第一天住在女鬼那屋,我就注意到你了,109打胎的药,肯定是她带进来的,你和她住在一起,却安然无恙,说明她很信任你,当然她肯定也会给你一把头发,让你替她寻找儿子。这些都是在我们的预料之中。”
我心里五味陈杂,这两个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你们为什么要把她的儿子藏起来,就是想利用他替你们捉婴灵吗?你们想过刘小英的感受吗?”
“我们管不了那么多,我们是法师,却要每天生活在院长的淫威之下,你说我们会甘心吗?刘小英儿子的出现帮了我们的大忙,同样是孩子,那些婴灵都会自动地找上他,他趁此捕捉了那些婴灵,有了那些婴灵,不管我们练功,还是利用这个孩子当我们的保护神,这个疗养院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你们怎么样,我不关心,我只想问,现在你们会拯救这里的病人吗?放会他们回家吗?”
“说实话,每天这些精神病人呆在一起,我感觉自己都快成了精神病人了。所以我们计划着……与其让那些女病人费那么劲去怀孕生孩子,出卖新鲜的眼角膜,还不如把她们全部解决了,利用她们的器官去卖钱呢,大部分的精神病人只是大脑不正常,其他的器官还是健康的。包括那些子宫,也是可以以卖钱的,她们月子时吃得都是婴儿的肉,那个真的很补,所以子宫看上去跟没生过孩子一样。你说,他们怎么连这么恶心的方法都能想得到?”小雀斑说到这里,不停地啧啧嘴。
“疯了,你们全疯了!”我感觉自己面对的全是一帮魔鬼。
小雀斑哈哈地大笑起来,“我们没有疯,疯的是那帮愚蠢的病人,我们每天在你们的饮水里面加了点迷幻剂,再加上点婴儿的哭声,就全都崩溃了,勒死的勒死,跳楼的跳楼,死了一个又一个,真是过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