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地牢

贺兰牧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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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德尔骑兵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像这样三十多人的小队攻陷出云镇也是绰绰有余,对叶尔村来说就是噩梦般难以抵敌。约德尔人用浸过桐油的火箭把村民赶出屋子,战马快速而有序的在街道上穿梭,燃烧的弓箭穿透门窗,还快民居战火四起,村民被迫跑出屋子,面对他们的是约德尔人长长的马刀,相对猎人的狩猎的短刀约德尔骑兵又占尽了优势。

    但叶尔村的村民并没有懦弱怯战,他们大多是矫健的猎人,面对强大的敌人奋起反抗。猎人想尽办法把敌人拖下战马,近身搏斗是猎人的优势,就像对付虎豹一样,猎刀划过猎物的喉咙的一霎那会让他们兴奋的忘记伤口的疼痛。

    在云川的背后,一道流矢飞过,射中白镰的后背,他喉咙里发出沉闷而古怪的叫声,缓缓的扑倒在地,云川看着亲人在面前倒下,他扑过去拉起叔父,庆幸的是受伤很重但还未死,他环顾四周,约德尔人巨大的战力优势形成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戮,渐渐失去抵抗的村民们一个个受伤倒下。云川突然想起梦中的一幕,一切都像是梦境在现实中重演,或者真的跟宝石有关,他疯狂的穿过战场,奔向村口的广场。

    那里有一个长官模样的约德尔人,他穿着与众不同的红色战袍,带着面无表情的铁质面具,高扬的头颅不屑一顾的注视着战场,战争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快要接近尾声了,胜利在约德尔人的意料之中,约德尔人伤亡很小,当然,在他的站前授意之下,约德尔骑兵尽可能的没有痛下杀手,就在他为小队执行力满意甚至得意的时候,他看见一个年少的猎人向他跑来,少年高举着右手大声对他喊道,“请放过我们,你要的是这个。”

    少年手掌摊开,那里有一颗红色的宝石在战火的映照下耀耀生辉,他策马过去,从少年手中躲过宝石,仔细的查看,没有知道他面具下的脸上已经笑开了花,心里激动到要命,是的,就是它,帝国派出了十二个分队走进沧月山中,却被他幸运的找到了,他似乎已经感受到不久后的荣耀和升迁。

    他挥挥手,身边的近卫跳下马粗野的把云川绑起来。云川还没有从剧烈的奔跑中恢复过来,依然快速的低喘着,紧张的看着怪异的穿着大红战袍的敌人,约德尔长官侧身对身边的传令兵说了些什么,那士兵取出号角,呜呜吹响,约德尔骑兵陆续有素的停止战斗回到广场。

    约德尔长官发出撤退的命令,骑兵巡视战场,他们没有赶尽杀绝,收集齐同伴的尸体,在广场一把大火付之一炬,约德尔骑兵的死伤非常小,“二死五伤”近卫大声的对长官报告,云川红色眼睛,堂兄和叔父在刚才的战斗中都受伤倒地,生死未知,愤怒之余更多的是惊惧,这天降的一颗小小宝石几乎给叶尔村带来了灭顶之灾。

    山路崎岖,月光透过巨大的冷杉照亮了白雪覆盖的沧月山,高大的战马在厚厚的积雪中奋蹄疾驰,云川被绑起来横担在马背上,肚子在马鞍上随着战马的颠簸受尽煎熬,胃里能吐的东西一路上已经吐的干干净净,连苦水也没剩下多少,眼前是不断快速后退的白雪和马蹄翻起的泥土,鼻孔里偶尔吸进战马身上脱落的毫毛,一开始又痒又难受,现在已经没有知觉,他看起来奄奄一息,两天两夜,骑兵已经绕过了出云镇,从小到大他最远也只到过出云镇,现在的路对他来说完全陌生。

    队伍在一处开阔的谷地停下来,他被人像包袱一下丢下马来,有人随手扔给他一块干肉和半袋冷水,解开绳子,云川无力的跌倒在草地上,他挣扎着挪到食物跟前,艰难的把身体靠在一块不大的石头上狼吞虎咽。抛开最初对未知的恐慌,现在的他更多的是对前路的屈服和顺从。

    两天后他们走出沧月山,途中和另之一约德尔骑兵汇合,队伍更加壮大,“小子,死了没有。”新加入的骑兵用刀身好奇的拍打云川,云川闷哼一声作为回应。

    约德尔骑兵一路向南,前面是开阔的黑貂草原,云川眼神迷离的看着地平线倒过来的低矮树木,地面上渐渐没有积雪,战马在枯黄的草地奔行如飞,偶尔有低矮的灌木枝扫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道长长的血迹,已经没有知觉的他本能的闭上眼睛,无边的倦意,这是他路途中最后的记忆。

    当他再次醒来的,感觉到一滴滴的水珠跌落在自己头上,身上,胳膊上。他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慢慢的抬起头,墙角的有一块冰冷的食物和一罐水,云川艰难的爬过去先大口大口的喝足了水,喝的太急被呛的不停的咳嗽,他双手撑在地上慢慢挪着身体靠着冰冷的石墙坐起来,用袖子胡乱的擦一擦脸上的水渍,一边啃着冰冷的食物,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不大的石室,四四方方,墙面凹凸不平,像是岩石上开凿的洞穴。屋顶不时有渗漏的水珠滴落下来,地面潮湿阴冷,洞口用坚固的铁阑珊封闭,阑珊外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在阑珊的底下有一条窄窄的沟槽,屋顶低落的水珠从略微倾斜的地面汇集到沟槽,沟槽两边各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石洞,一道不易察觉的水流在中间缓缓淌过。

    这应该是约德尔人的地牢吧,云川吃完东西,休息了一会,感觉略微有了力气,站起来走到阑珊前查探外面的过道,对面是冰冷的石墙,亮光从过道顶部透出,过道顶比屋顶不知高出多少,从他所在的位置依然看不到顶部,左边右边上面,目之所及全都是高大的石墙,左右也全都是地牢,毋庸置疑。他试着敲敲铁质的栏杆,旁边没有人回应,倒是过道上,突然传来低沉的奔跑声,越来越近,一只巨大的狮子出现在视野,他沉重的身体骤然停在云川面前,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云川愤怒的咆哮,云川仓惶后退,跌坐在地上,两只手本能的想要抵挡那扑面而来的腥风血雨,它在给他这一个警告,狮子蔑视的看了一眼这个不懂规矩的新来者,转身离开。

    云川长长出一口气,虚惊一场,他在地牢里转了一圈,仔细研究每一块值得留意的地方,这是多年打猎养成的习惯,最后他停在那个水槽的出口处,试图轻轻拍打着墙壁,以不引起狮子注意的声音低低的喊道:“喂,有人吗?”

    回应他的是过道里狮子沉闷的奔跑声,狮子看起来很生气,风驰电挚的来到他面前,它巨大的爪子拍在栏杆上,发出强烈的震动,屋顶的震落的石屑敲打在云川脑袋和手臂上生疼生疼的,狮子狂怒的咆哮,云川还是本能用双手遮挡,表现的像一个知错的孩子,心脏不由自主的咚咚直跳,他感受到了狮子的愤怒,咆哮声停歇了很久,他才慢慢放低手臂,偷偷看向狮子,狮子又低吼一声,云川急忙又伸手遮挡,狮子似乎确定他这次受到了教训,才迈着它高傲的步伐悠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