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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知节眼睛瞟着右上方,温颜对林扶苏说道:“没什么方不方便的。我是在找一种名唤焉酸草。据说这种草只有东黎宜阳的诸余山上生长,但是我在宜阳访了很多人都为听说过此山。看来药书上记载有误,我也只能空手而归了。”
“诸余山,诸余山,我看到过这个名字。”林扶苏喃喃自语道。
“你看到过,在哪里?”檀知节急迫地问。
“诸余山是否四峰连绵,有一峰稍出三峰,封顶若平台,耸立在山脊之上,峰名越垒峰?”林扶苏问道。
“正是,小朋友。我这里有一副写意图,你看可入你所看到的记载。”檀知节说着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个卷轴,展开正是一幅画,林扶苏凑近看画,看到题跋处,“咦”了一声,只见那些题跋的字竟是鸟迹文。檀知节忙问:“怎么?”林扶苏答道:“先生这图如那书中所载的山川地理图有些形似。书中言狂山南三百里是曰诸余之山。”他口中说着这些,眼睛却十分留意着那鸟迹文,心里纳闷这些字不是已经消失,怎么竟敢题写,难道这是一副古图,但不像啊,没有陈旧气息的味道。林扶苏常年跟那些残卷打交道,对旧物有一种特别敏感的反应。
“狅山是什么山,在何方?”
“小可不知,只是那书上说狅山在尔是山南北百余里,而尔是山在狐岐山百余里之南,狐岐山在一个唤作风黎的城池之南。”林扶苏答道。
“你在什么书上看到的?”檀知节问道。
“在一本残旧的私人方志上。”林扶苏道。
“书在哪里?请拿来给我一观。”檀知节心情激荡,如黑暗里看到一丝亮光。
“书在华府书库里。若先生需要我可以抄来,不过华府的东西被让带出来的。”林扶苏有些为难道。
“这个不必为难,我们去华府书库看。”他对林扶苏说道,然后转而对碧虚子说,“老神官,我们去去就来,请稍待。”说完牵起林扶苏不等碧虚子回过神,二人已经消失不见。而林扶苏头脑间似乎有两三瞬的晕眩,耳际似乎刚生风旋即消失,当他睁开眼想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华府门外,耳畔听到檀知节在问:“你说的书库在何处,咱们过去瞧一瞧。”
林扶苏犹如做梦一般,在檀知节的相牵中一跛一拐木木的向前走。这是小时候爷爷讲的故事里的法术还是武道,怎么一眨眼就到了华府门口,他们刚才还在城外清虚教观里跟碧虚子说话呢。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的心中惊骇如惊涛骇浪般汹涌的翻滚,对檀知节的问话惯性性的回答。
就在他们要进大门时,门口坐着的门房喊道:“林扶苏,你带谁进宅?”林扶苏正待回答,宅内有人远远的迎着招呼道:“檀先生,你这从何处回?”门房看到竟然是品二爷身边的李管事,忙闭了自己的嘴,起身向李管事躬身行礼。檀先生谦和的笑着说:“我让林小兄弟帮个小忙,需要到他做活的地方去一下。”李管事要前面带路,檀知节遣他去忙自己的事,说话间已经身形消失。
那李管事对门房说道:“以后,这位先生进出不得喝问。”门房腆着笑脸问:“李管事,这位先生难道是内宅的那位亲戚?”李管事答道:“要是亲戚就好了,他就是在封邑帮三爷他们的人。”那门房心里嘀咕:三爷这棵大树不是在内宅已经树倒猢狲散了,怎么他的救命恩人,二爷还这么尊敬有加。似乎是在回答他内心的嘀咕,李管事望着早已经消失不见的檀知节他们,感叹道:“这位檀先生武道深不可测啊!”然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跟在檀先生身边的那个小孩是谁?”“回管事,他是书库补书的林扶苏?”门房道。“噢,他就是林扶苏啊——哎,他怎么跟檀先生搭上了呢。”
林扶苏在房间里把那本书从一堆残卷旧本里翻出,书内页没有裱补,只是重新装订了一下线,旧卷本身特有的那种古旧气息扑面而来,一看就是一部古卷。他正待找出那页,却听见院子里叮叮当当工匠修葺房屋的声音。檀知节说道:“我们带上这本书去清虚教观吧”。说完便带上林扶苏几个纵身瞬移,在林扶苏的一阵晕眩中回到了清虚教观碧虚子的院内,而刚才走时只是余温袅袅的茶还未凉去。
碧虚子眨巴着老眼望着二人,看着他们手中的书,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清虚观与华府一个在城内一个在城外,宜阳城虽不太大,但两者之间来回就算骑着兽麟孛马也要跑小半个时辰,而他们就是半盏茶就来回了。他喊了一声法庆,只见法庆自旁边跨院中跑过来,法庆在旁边应承师父的时候,檀知节在含着笑向他致意,他明白自己不是梦。
林扶苏找出那页,递给檀知节看,内容所载同前面林扶苏所述同,其中有语道:“狂山又南三百八十里,曰诸余之山,其上多松伯,其下多紫草及无名草。其山四峰连绵,若握拳之拳峰,中峰若云台,常年云雾缭绕,人难见其形也。”在这之后有些类似神话的注释言语。意思是说:诸余山原有五峰,其峰参差如手指,山林间有飞禽栖居、猛兽奔走。可忽有一日五峰消失了一峰,三峰若拳背与拳面交接的拳峰,原中指峰独存,却也不复旧貌,中折,峰顶若磨洗过的平台,素常总是隐没在山中云雾间,也自那日起山中不在有飞禽猛兽宿于内,只有草木或昆虫之属,人若常在那山里也亦生病,抗力减弱,猜测有瘴气等。
檀知节看得愈多愈是欢喜,觉得那里越不可思议,就越说明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但自己要找的机缘是否在哪里,那就不好说了。他脸上浮现着微笑,手不由的拍了拍林扶苏瘦弱的肩膀,说道:“小朋友,你帮了我大忙了。”林扶苏连忙讷讷谦逊,心里却实在没感觉帮什么忙。碧虚子心神平静下来道:“这些微小事,那抵得上先生慈悲的传他武道丹方之悲悯情怀。”
檀知节默然一笑,只听到林扶苏在向他说道:“小可不知是否还能向先生请教些事?”
檀知节点头。
“先生刚才所用是武道功法吗?”
“不过是提纵与瞬移之术,算不得高深武道。”
“先生你说帮的上你的忙了。难道你已经确定了它的位置?”
“对。”
“是狅山,还是尔是山,抑或是狐岐山?怎么这些山我都没听说过呀!”转而向碧虚子问道,“神官爷爷,你听说过这些山吗?”
碧虚子没有做声只是在哪儿摇头。
法庆不待别人说话,直截了当的说:“在东黎我走过很多地方,但跟小星一样没听过这些山。小星的这书怎么好像从哪里埋过几百年的样子,市面上还有我们的藏经楼里也没有收藏。”
“呵呵,你们没有听说过或者从书里读到过是正常的,因为你们读过的书都是中土大郑文编写的。小朋友这本书可不是埋在地下几百年,我看这书起码要有数千年的光阴了,看这纸张分明是天蚕纸。”檀知节边说边把书递给碧虚子。
“啊,天蚕纸!”碧虚子用眼观手指摸索想知道这纸的不同之处,而法庆下死眼盯着这书,林扶苏揣摩难怪这书旧而不破。
檀知节继续道:“书里所说的山名都是的旧名,当下的名早非当是的旧称了。当下那些山名你们应当知道,因为如果知道了一个坐标点就能推出那些山名了。”
林扶苏猜测的说:“先生知道那座城池是哪里了?”
檀知节呵呵一笑,然后说道:“举一反三,孺子可教。”
“先生,大郑文之前,难道东黎有自己的古文字。”法庆插口问。
“有。”檀知节深望了林扶苏一眼。
林扶苏立即有些模糊的知会之意,猜测的问:“难道那些画上鬼画符的东西是字吗”
“嗯。这些字正确的名字叫做鸟篆,在东黎当下已是一种死文字。”檀知节道。
“死文字?”法庆疑惑的问。
“死文字就是在过去用过但是因为某种原因现代失传了,不再使用其书写、甚至于无法解读的文字。”碧虚子看着自己尚在疑惑的徒弟。
“先生是说这些字在东黎外还能解读?”林扶苏问。
“嗯,这个我也不太确定,但是我觉得应该有资料可查。不过究竟有没有,那只有天知道了。”檀知节看着一脸失望的林扶苏说道,而后又问道:“难道你想认识那些字?”
“嗯,我觉得那些字有趣,所以问问。先生也知道,我在华府是修葺书籍,若是能认识那些字,说不清那日会在工作中遇到。可惜,连先生都不识,我与它自然无缘了。”林扶苏失望的苦笑着说。
法庆耐不住的问:“檀先生,这些字为什么会成为死文字。”
檀知节笑了笑。过了许久,看着三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自己,似乎有些尴尬,简单的说了一句:“我是大郑人,这事需要你们自己寻找,而不当由我来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