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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止涧,姜白一行人回来已经过去了几天……
这天傍晚,姜白正负手立于蟠龙河岸看大河奔流,在他一旁的卫枫席地盘腿而坐,双目合闭,显是已经入定,而距他们几十步处的宰辛则持一柄大枪,枪尖处挑着一块大石,保持一个动作已过去了几个时辰。
残阳如血,播洒在奔腾的盘龙河水,也播洒在沉静的师徒三人的身上。晕染在一片绯红之中的大河两岸林木,树影在逐渐拉长。
祝由缓步行了过来,招手示意姜白有话对他说,姜白看到后移步到祝由身边。
“王庭来信了,我要离开一段时间。”祝由开口道。
“这些年,王庭一直也没主动联系这边,是出了什么重要的事么?”姜白道。
“你自己看吧。”说着,祝由伸手从怀中掏出信笺递给姜白,只见那信笺充满了羽族王室的精美华贵。
“我方便看么?”姜白却有些迟疑,并未接过祝由手中的信笺,转而问道。
“当然方便,都是自家人,说的事也与咱们这个地方有关,我再回来的时候说不定要带个小女娃儿回来。”祝由笑道。
姜白闻言不再迟疑,拿了信笺看起来。
“灵牲大祭我知道,通灵祭司的事也听闻过一些,只是这通灵者恐怕很久没有出现了罢。”姜白看完信笺对祝由道。
“不是很久,是太久了,灵族上一任通灵祭司在世距现在有一千多年历史了。”祝由道。
“哦,那会儿是不是正值人类与灵族的战争时期?”姜白问道。
“外界人类对于这些可能有些讳莫如深,是以你不知道。确实是人类与灵族的战争时期,而且通灵祭司与这些战争关系重大,因为那祁灵风,就是通灵祭司一手发现并养育成人的。”祝由缓缓道。
“祁祖?史书上不是说祁祖本是孤儿么?只是后来因为天资特异,被选拔进入灵族王庭卫队继而才有了后面的一番事么?”姜白疑惑道。
“那是外面的史书记载的吧。”祝由笑笑继续道:“真实的情况确实如我说的那样,祁灵风天资特异不假,可没有通灵祭司的举荐,他怎么可能接近王庭,更不可能被安置在暮星公主的身侧。”
“如此说来,以灵族的角度来说,这上任的通灵祭司似乎并没有造成什么好结果啊。”姜白道。
“怀安,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你正在驻足观看蟠龙河水,可曾有什么感想么?”祝由没有正面回应姜白的感慨,转而问道。
“我在想倘若河水有识,它们知道自己将流向何处么,如果知道,是否又介意归入那茫茫大海呢!”姜白笑道,“它们在蟠龙河可以独占河道,流去大海可就只能做微不足道的小流了啊。”
“在灵族的观念里,万物皆有其灵识,这奔腾流去的河水,自然也是有灵识的,它们是会变成大海里不计其数水流中的一支,可怀安,你见过往回流的江水么?”祝由望向江水神情悠远道。
“自然没见过,祝师言下之意我省得了,人生便如这江水,无论前面的命运是好是坏,都只能敞开胸怀去迎接它罢?”姜白道。
“是了,通灵者现世,这是灵族千年以来的大变数,如果那浣狐族的nv婴果真便是通灵者,她带来的影响或许是坏的,但也很有可能是好的啊,她的出现既是天意,我们除了迎接她别无它法。”祝由道。
“通灵祭司究竟有什么能力,值得灵族上下如此重视?”姜白其实知道通灵祭司定然非同一般,但还是好奇问道。
“怀安你本身是剑道宗师,应该对天地气机有深刻的认识,这通灵祭司么,跟你们有相似之处,不过比较你们完全依靠后天修行,通灵祭司天生便能洞察运用天地气机,后天稍加修炼便可达到深不可测的境界,不同之处在于,你们剑道宗师引天地气机为己用是为了增加剑术威力,而通灵祭司则能从天地气机中看清楚事物发展的脉络,从而既看得清历史又能对未来做出精准的预言。”祝由答道。
“那通灵祭司是不是一旦拿起兵刃,就能达到宗师境界?”姜白道。
“那倒不行,武道宗师、通灵祭司二者对天地气机运用的侧重不同,通灵祭司本身甚至是基本不具备武力的,但要论起对天地气机的认识理解,通灵祭司则还要比武道宗师高得多。”祝由道。
“若王庭那边发现的nv婴果真便是通灵者,再加上我们这里的这个卫枫,这却止涧以后要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可真就说不准了。”姜白闻祝由所言感叹道。
“我先前为卫枫卜了一卦,卦象极乱,我也看不出来什么,想来这孩子也不是凡物,之前听你说那么多逃难的人,不论死去的活下来的,其中他这样小的年纪可仅他一个啊,算上他之前的流亡,这恐怕几千里不止了,成人也极难活下来,他以后能有什么造化,确实不可预估,运气好到这个程度那就是气运了,不过这种身负气运的孩子,能被咱们收拢在身边总是一件好事。”祝由看了看快要落山的太阳说道。
太阳西沉,天地间渐渐被暮色笼罩,姜白看了看天色,唤起两个徒弟回家。
卫枫适时地睁开了眼睛。宰辛也放下了手中大枪,捶打着酸痛的臂膀,他这两天吃了大苦,可他没有一句怨言。
姜白、祝由连同宰辛、卫枫四人在黄昏中走上了回家的路途,好在家就在附近,天色也没黑到看不见道路的程度。二位大人一路上各有心事,走在前面并不说话,另两个孩子倒是窃窃私语起来。
“师兄今天一定累坏了吧,我看你挑着那么大一块石头。”卫枫小声道。
“还好,比前两天强多了,前两天放下石头手都动不了,感觉不是自己的。”宰辛笑笑,臂膀转了两圈道。“倒是你,师父之前跟我说到了你现在这个境界就可以握剑了,怎么师父还没说让你握剑么?”
“没说,让我就这样先修习着,我其实也不着急拿剑。”卫枫道。
“为什么啊?我们修习武道,难道不是为了更强么,不快点拿起兵器,岂不是要落后?”宰辛道,说在拍了拍自己的大枪。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师父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如果有可能,我倒是希望永远也不要持剑与人争斗。”卫枫道。
“你不与别人争,别人也会来与你争,躲不过的,以后可不能有这样的想法,我们习武不就是为了获得力量保护我们的家人、族人么,你现在还小可能不懂,身为弱者,活着是充满悲哀的,死去也只会让人觉得悲哀。”宰辛轻声道,语气哀伤,显然是想起了什么。
“我听师兄的,以后一定勤奋修炼,保护你们。”卫枫坚定道。
“小东西,保护好你自己就行了,其他人就交给师兄保护!不过有这份心是极好的,可以督促你更加勤勉。”宰辛闻言笑着在卫枫头上敲了一记道。
一行人在太阳完全落山前正好赶至家中。玉衡的二位羽族侍女已做好晚饭摆在桌上。
“小枫、大哥、父亲、祝师,你们可算回来啦,我早就饿了,可娘亲说了,你们不回来我们就不能开饭!”却是瑾儿首先开腔道,从她呼唤的顺序就能看出各人在她心中的地位。说着,她拉卫枫坐在了自己身旁。
“小枫,你白天要随父亲修炼,晚上还要随祝师学习,都没功夫陪我玩,我好无聊!”瑾儿叫起屈来。
“瑾儿姐,我也想陪你玩,可是功课实在太多,没时间啊。”卫枫愧疚道。
玉衡合两名侍女款款走来。
“你已经烦了你雅茹姨姨、燕茹姨姨一整天了,还不够呀,非得小枫陪你玩才行么?”玉衡轻嗔瑾儿道。
“可是你们是大人,我们又玩不到一起去。”瑾儿委屈道。
“今天晚上我给卫枫放假,让他陪你玩好不好?连带着宰辛一起陪你们。”祝由此时笑着对瑾儿说道。
“好啊,那我们快吃饭,吃完饭我们去听翡翠鸟唱歌去!”瑾儿立刻高兴起来。
“祝师,你不能总这么由着她,以后长大了太跋扈可不好。”玉衡道。
“没事,瑾儿这孩子很懂事,万不至跋扈,小孩子贪玩情有可原,如今有小枫这么一个同龄的伙伴,想和他一起玩耍实在正常不过。”祝由道。
“嗯,今天既然祝师不教小枫,那就由他们去。”玉衡笑道,皱眉想了想接着道:“今天突然把小孩子们都打发走,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啊?”
“是有些事情,吃完饭再说。”祝由笑道。
晚饭过后,雅茹和燕茹也陪着宰辛、卫枫、瑾儿一起去了树林,说是要照看他们,弄得宰辛老大牢骚,但实在也怨不得他,他这个年纪不算小孩子了,自然羞于被说什么照看,但雅茹一双笑吟吟的美目望着他,他有气也撒不出,只好赌气走在前面。
“先前我和怀安已经说过了,你看看吧。”祝由把信笺递给玉衡道。
过了一会儿,玉衡看完手中信笺,却是久久无言。
“通灵者么?这时出现,月神这是要给我们什么指示?”良久后,玉衡终于开口,却更多的是自言自语道。
“也不一定就是通灵者,具体情形如何还要我去甄别。”祝由道。
“能惊动王庭,想必也八jiu不离十了,我知道今年冬季祝师肯定要回去的,毕竟是六十年一次的灵牲大祭,只是万万没想到这通灵者的出现,祝师一旦确认想怎么办?是否要留在王庭教导她?”玉衡问道。
“确认的话,我也不想留在王庭,我会带她回到却止涧。”祝由道。
“我母亲会答应么?”玉衡道。
“祝门门主行事,在一定程度上有专擅之权,可不受王庭节制。不然当年我也来不了这里。”祝由道。
“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祝师为何当年一定要坚持来这里,祝门那么多人可是热切盼着你回去呐,现在居然还要把未来的通灵祭司带过来。我可不是赶人呐,我只是好奇。”玉衡狡黠一笑道。
“衡丫头啊,就你聪明,我来这里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当祝师这个祝门当代之主是白来的么,祝门最擅长什么你难道忘了?”祝由抚须笑道。
“自然是祝咒之术,可体察天地气机变化……”玉衡说到这里住口不言,但特意看了看一旁的姜白。
“祝师什么时候动身?我本该送你一程,可若去王庭,实在是有所不便,你也知道的。”姜白假意没看到玉衡眼色,转而对祝由说道。
“就这两天就走,有鹰卫送我,怀安大可安心,本来不急的,灵牲大祭是冬祭,还有两个多月,可这通灵者的出现,我不得不尽快赶去王庭。”祝由道。
“座鹰飞行很快,很快祝师便能到达王庭,怀安你不必担心。”玉衡接口道。
“对了,我准备带瑾儿一起回王庭,今年冬天,我和瑾儿就在银白城过了,你们可如何?”祝由询问道。
听了祝由这话,姜白玉衡四目相对,都似在询问对方的意见,他们有些不理解祝由这样做的深意,如果仅仅只是舍不得瑾儿的话,祝由过段时间就回来了,大可不必带着瑾儿一起。
“你们俩个都是天资聪颖之人,却连我这么点用意都想不到,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祝由却笑道。“不过这也怪不得你们,你们还是年轻,没经历过这样的事。”
玉衡和姜白听了祝师的话却是越来越糊涂,但知道祝由肯定会说下去,是以都没有再开口询问。
“你们看不清老人家的心思啊。虽然女王当初极力反对你俩的婚事,但如今你们俩都有瑾儿了,我但若把孙女给她带回去看看,你们以为她还会坚持原先的观念不放么?我敢保证,女王只要见到她的嫡长孙,以后虽然在明面上不便表态,在心底里也只会维护你们夫妻俩。”祝由截然道。
“那就全凭祝师做主了,但你说母亲会不放她回来么?”玉衡略一思忖,就觉得祝由所言在理,不过还是担心起来。
“你得相信祝师,祝师既然把瑾儿带出去,自然也会全须全尾地把她带回来。”祝由笑道,“你们俩夫妻安心。”
“多谢祝师为我们夫妻挂心操劳,就如祝师所言,带瑾儿去见见她的爷爷奶奶,瑾儿自从出生到现在也没见她的祖父母,这确实于礼不合。”姜白道。
玉衡虽然得到了祝由的保证,也知道让瑾儿见她的祖父母极有必要,此时看姜白这样说,想着就要和瑾儿分别,哪怕仅仅是数月,浓浓的不舍感还是涌上心头,眼见着就要流下泪来。见此情景,姜白只得歉意地向祝由笑笑,示意他会安慰玉衡,让祝由放心。祝由也不再多说什么,默默离开了,他对玉衡自己找的这个丈夫可说是极满意的,不论从修为还是人品。这些年相处下来,他俩成了极为知心的朋友。他们一个是十万大山灵族的祭司领袖,一个是外界人类的剑道宗师,这在外人看来几乎是截然相对的二人,竟在此地引为莫逆挚交。
另一边,宰辛等人在附近的树林中静静地聆听翡翠鸟的鸣唱。
“翡翠夜歌,这是只有却止涧才有的奇景,怎么都听不够呢。”雅茹轻声道。
“岂止是听不够,看着也美妙啊。”燕茹也说道。
只见,一只只翡翠鸟身体发着绿色的荧光,整齐地在林间一排排飞上飞下,边飞边鸣唱着,仿佛有人指挥般,发出悦耳动人的旋律,绝不同一般鸟儿杂乱无章地鸣叫。
“它们的身体为什么会发光啊?”瑾儿好奇问道。
她这个问题却没人回答得上来。
“万物皆有其独特的特点,只能归为天地造化灵秀,人是很难知道为什么的。”雅茹笑着对瑾儿解释道。
“瑾儿,你不觉得翡翠鸟儿很好看么,夜晚还能给人照亮,而且鸣唱的又那么美。”燕茹接着对瑾儿道。
“当然了,不然我怎么会带小枫来。”瑾儿撅嘴道。
“这就是了呀,这世界上的很多美好,都是没有理由的,它们的存在,是神灵给我们的恩赐,我们只需要感激神灵给我们机会,让我们被它们吸引并感到身心愉悦。”燕茹轻声道。
“小枫,你喜欢这里么?”瑾儿问卫枫道。
“喜欢,我喜欢这里,更喜欢这里的人,在这里我感到安心。”卫枫道,眼睛却是不离翡翠鸟。
“喜欢就好,你以后就一直留在这里,我便学我娘亲嫁给父亲一样嫁给你。”瑾儿接来下这话可着实惊了两位羽族美人一跳。
“好。”卫枫对婚嫁也没什么概念,不以为意道,他已被眼前美景吸引,虽然之前也看到过这些鸟儿,但从没像现在这样置身其中,也是因为他来却止涧时间不长。
“瑾儿啊,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可不能乱说,你身份可是极特殊的。”雅茹赶忙道。
“他们俩本来就是小儿,说的话可不就是儿戏么,你们用不着惊慌。”宰辛却是呵呵一笑,不紧不慢道。
“公子说得有道理,咱俩确实没必要慌张。”燕茹也醒悟过来也轻轻笑道。
“我可没乱说,我一见小枫就喜欢他了,你们不觉得他很好么?”瑾儿听他们这么说却是不乐意了,生气道。
“小枫当然好,不过你们俩个小人儿啊,现在说这个可太早了点,哈哈,等你们以后长大了自然就懂得了。”宰辛难掩笑容,瑾儿现在这份认真劲儿委实太可爱了。
“小枫,你快给他们说,你刚才是不是乱说的!”瑾儿眼看他们不拿自己当回事,转而向卫枫寻求支援。
“当然不是乱说,不过我觉得师兄他们说的应该也有些道理,我们继续看翡翠鸟吧。”卫枫道。
“嗯,不理他们,我们继续看鸟儿。”瑾儿对宰辛这边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他们。
宰辛、雅若、燕茹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小儿女的心思说起来简单,但并非完全好笑,人之初心,本也是上苍恩赐的至善至美事物之一。
过了一会儿,玉衡、姜白寻了过来。玉衡一看到瑾儿,就冲过来将之紧紧抱在怀里,她还没从瑾儿要离开的伤怀中缓释过来,这要是真到了分别时刻不知道将是怎样一番光景。
“不早了,都回去吧。”姜白道。
“我们也正准备回去呢。”燕茹笑道。
一行人不再言语,缓步向住所走去,身后的翡翠鸟依然在歌唱起舞……
过了两天,祝由安顿好却止涧的事务,就要带着瑾儿离开。
此时是清晨时分,羽族的一队鹰卫已经停在姜白众人的住所外,并专门为祝由和瑾儿空出一只座鹰。祝由走前特意交代卫枫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不可荒废医术学业并让姜白代为监督,不过他对卫枫这个孩子还是极为放心的,知道即使自己不在,他只会更加勤勉,卫枫从来就是个严于律己的好孩子。
瑾儿刚开始听说要外出时特别兴奋,她长这么大还没有离开过却止涧,不过此时眼见离别就在眼前,却是不舍与对未知的恐惧感一起涌上心头,反悔哭闹起来。最终玉衡红着眼眶呵斥了瑾儿,别看玉衡平时惯于笑闹,但与生俱来的尊贵身份和随之养成的上位者威严一旦严厉起来,倒不由任何人小视,众人也不敢上去劝阻,瑾儿最后还是哭哭啼啼地与祝由上了座鹰,但仍不住回头张望,祝由也并未再多说什么。座鹰起飞时,瑾儿难得地止住哭泣,特意回头对众人露出笑脸,并承诺卫枫一旦她发现什么好玩的就带回来给他,众人也微笑着冲他们挥手道别。
座鹰渐飞渐远,玉衡却是再也抑制不住哭腔,蹲在地上双手掩面哭出声来。好在瑾儿离开的时间并不长,这分别只是暂时。
“我讨厌和她分开!”玉衡呜咽道,语气中充满孩子气。
“瑾儿和祝师只是暂时离开,而且总有一天,我们身边的孩子们都会离我们而去,他们有自己的人生,你现在就这样,那以后要怎么办?”姜白伸手拉住玉衡的胳膊说道,就要把她拉起来。
“不离开又怎样,我自然可以护着他们一辈子!”玉衡当然情知姜白所说是事实,但此时她正在为此伤心,对于姜白的规劝只感到气愤,因此强辩道,并甩手挣开姜白。
玉衡娇蛮脾气发作,众人都有些无可奈何,但是也绝不敢弃她不顾,就那样静静陪着她。好在过了不久,玉衡自己走出了悲伤的情绪。
玉衡站起身来,迎着喷薄而出的朝阳,仰头闭眼伸展双臂迎接却止涧新一天到到来,众人脸上也纷纷露出笑容。
属于却止涧新的一天,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