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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寒当即便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口中叫道:“是谁?出来!”
这时,但见宁石笑嘻嘻地走了进来,口中答道:“李社长,晚上好!”
李若寒瞟了一眼宁石,随即笑道:“我以为你不敢露面了,没想到你还敢出来!”
宁石当即笑道:“在下不是老鼠,李社长也不是猫,我怎么会不敢露面呢?”“当晚朱大年劝说李某助他一臂之力时,宁护法曾经当众宣布将来付给李某的钱绝对不会比朱大年少,可是事情一了,你们却连点像样的抚恤金都舍不得给,这不
由不让李某为之寒心!”李若寒冷冷地道。
“李社长,难道抚恤金还没发到手吗?”宁石问道。
“死人三十两,伤者一百两,这么少的银子也能称为抚恤金?难道宁护法把我天鹰社的弟兄们当成叫化子了吗?”李若寒笑道。
“李社长此言差矣!我等皆为丐帮中人,我们把你们当成叫化子便是拿你们当亲兄弟对待,不然又怎会发给你们抚恤金呢?”宁石笑着问道。
“混账!宁护法这是在羞辱我天鹰社吗?”李若寒怒道。“李社长切莫动怒,请容在下把话说完!”宁石当即皱起了眉头,“本来发放抚恤金一事,我们丐帮都很为难,因为经此一役,我们并未得到多少好处!而且事出
仓促,大伙又急等这批银子善后,所以发的时候账就没有那么清楚!”
“你少罗嗦,拣重要的说!”李若寒怒道。
“在下的意思是,就在方才,李护法已将账目呈了上来,我大致估算了一下,觉得抚恤金一事可以从新斟酌!”宁石道。
“如何斟酌?还请赐教!”李若寒余怒未消道。
“可以按原来的十倍发放,这样一来,李社长可觉得满意吗?”宁石问道。
花千树听到这里,当即面上一怔,随即问道:“有那么多吗?”
宁石当即对着花千树十分郑重地道:“纵按十倍发放,也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花千树听到这里,当即笑道:“看来这朱云山庄倒真是财大气粗,只是两次的差距是否太大了?”
宁石当即笑道:“伤的都是自家兄弟,相信花帮主也会体恤的!”
花千树听到这里,当即笑道:“好!这件事你拿主意就行!”
李若寒听到这里当即叫道:“宁护法,你说的可是真的?”
宁石当即笑道:“你没听到花帮主的话吗?这件事我拿主意!”
李若寒当即笑了起来,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打个什么劲呢?”
宁石当即笑道:“你们本来就用不着打架,难道不是吗?”
“对对对!我们都是自家兄弟,用不着打架!”李若寒笑道。
宁石听到这里,当即笑道:“李社长又错了!”
“错了?错在哪里了?”李若寒嘴里说到此处,神经便开始崩紧了。
“我们是丐帮的人,李社长却是天鹰社的人,这怎么能是自家兄弟呢?”宁石笑道。
“难道你们想赖掉这笔抚恤金?”李若寒说到这里,眼中已快迸出火来!
“在下的意思是,天鹰社虽然不能做我们的自家兄弟,但是却可以做我们的朋友!”宁石笑道。
“哦?”李若寒听到这里,当即眼珠子便转了起来,“是怎样的一种朋友呢?”
“当然是贵友!”宁石淡然一笑,“这一次天鹰社的朋友们的确是出了不少力,所以关于抚恤金一事,你们应当享受不同的待遇!”
“哦?”李社长的面上已浮现一层喜悦,“如何个不同呢?”
“死者五百两,活人二千两!”宁石说到这里,当即瞟了一眼李若寒,“李社长,我们这样安排,你还满意吗?”
李若寒听到这里,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当即十分开心地笑了起来,道:“满意,非常满意!我就知道宁护法办事最讲公道!”
宁石淡然一笑道:“那是自然!任何人只要做了丐帮的朋友,我们都不会亏待他的!”
李若寒当即朝着花千树抱了抱拳,笑道:“花帮主,方才李某有所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花千树当即拱了拱手,笑道:“一点误会,如今冰释前嫌,还请李社长不要介怀!”
李若寒当即笑道:“彼此彼此!”
眼见双方冰释前嫌,宁石当即笑道:“李社长,在下早已摆好酒宴,还请诸位前去品酒!”
李若寒听到这里,当即笑道:“好!今日人逢喜事精神爽,我们不醉不归!”
花千树听到此处,当即附和道:“好!我们不醉不归!”
他嘴里说着话,便抢先走向了宁石,口中却道:“走吧?”
宁石当即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花帮主请!”
于是众人再三推让了一番,这才在宁石的带领之下一齐走了出去。这一宿,李若寒也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杯,反正只要有人敬他,他都慨然喝下,因为他觉得不管别人出于什么目的,都不应该有所得罪,最主要的是今天他已为
那些死伤的属下争回了抚恤金,他也可以放纵一下了!
次日,天刚放亮。
经过一夜的颠颇,唐玉秋总算如期带着香月的棺材赶到了马家村,他下意识地在村口停住马车,却让一双疲倦的眼睛向村内张望。
石默秋当即策马上前,问道:“为什么停下来了?”
唐玉秋当即皱着眉头道:“有哭声!”
石默秋当即侧耳倾听,却闻一阵细碎的哭声从村里隐约传到村口,听那情况,竟似不止一人在哭。
石默秋当即叹道:“准是哪家刚死了人,我们还是赶紧进村吧!”
“可是我们并不知道马大仙的家在何处,如何找呢?”唐玉秋问道。
“这个容易,待我前去找户人家一问便知!”
石默秋嘴里说着话,便从马上跳了下来,然后牵着马儿入了村子,却在靠近村口的一户人家门口停了下来。
他清了清嗓子,然后便却叩那户人家的院门,口中叫道:“有人在家吗?”
一连问了三遍,却是未闻响动,石默秋当即寻思道:“难道家里没人?”
一念至此,他便去寻第二家,居然还是没人!
就这样一连敲了六家的门,石默秋终于有些泄气了,他不由得苦笑道:“这个村子的人真怪,大清早的居然连一个人都找不到。”
此时,那隐隐传来的哭声已变得清晰可闻,石默秋当即忖道:“既然你们不在家,我就去看看你们哭些什么!”
他想到这里,当即翻身上马,朝着那哭声寻了过去。大约拐了几个小弯,忽见一座院子外面,此时竟然站着许多村民,个个神情悲愤,有的甚至哭倒在地,再去看那院中,站的人更多,每个人的脸上也是带着难言
的苦痛。
石默秋看到此处,当即寻思道:“到底是谁死了?怎么会有这么多村民来哭?”
他当即翻身下马,迎着那些村民走了过去。
远远的见到有人过来,这些村民居然毫不在意,仍然只顾自己悲伤,这时石默秋不由得暗道:“他们倒哭得专心!”
这时,忽见一人迎面走了过来,口中问道:“这位小兄弟,我是这儿的村长,请问你是从哪里赶来吊唁的?”
石默秋当即答道:“我不是来吊唁的,我是来打听马大仙的!”
那村长听到此处,当即便把眉头皱了起来,口中道:“这位小兄弟,你难道不知道马大仙已经死了吗?”
“什么?他死了?”石默秋当即便吃了一惊,“那他家在哪里呢?”
那村长当即朝着马大仙家一指,道:“看见了吗?那个院子就是他家!”
石默秋当即问道:“怎么会有那么多人?难道他们都是马大仙的亲朋?”“那倒不是!而是这马大仙医术精湛,平时为人又极慷慨,在他这儿抓药的人就算没有钱,他也不计较,附近的村民没有一个不受他恩惠的,如今他死了,这些人
就专门跑来哭祭!唉!你说老天怎么这么不长眼,为什么偏偏不让好人长寿呢?”村长说到这里,已是苦叹连连!
石默秋听到此处,也是一阵感叹,随即问道:“那马大仙可有后人?”
“没有,他的夫人死得早,后来也没续娶,就一直单身!”村长道。
“那如今是何人为他戴孝?”石默秋问道。“听说是一个叫慕容紫烟的姑娘!”村长说到这里,当即便竖起了大拇指,“那姑娘可真是个好人,听说只和马大仙有过一面之缘,居然心甘情愿为他戴孝,真是
个重情之人啊!”
石默秋听到这里,不由得吃了一惊,道:“啊?慕容姑娘?”
“怎么?你认识她?”村长问道。
石默秋当即点了点头。
“哦,既然是慕容姑娘的朋友,那就快请进去吧!”村长说着便热情的来替石默秋牵马,却被石默秋笑着制止了。
“我还有一些朋友在村口,我现在先把他们带来再说!”石默秋道。
“既然如此,那我陪你一起去吧!”村长说着便跟着石默秋往村口走去。
石默秋虽然有心拒绝,但那村长实在是太热情了,所以他一时竟然无法拒绝。待得到了村口,那村长与唐玉秋和萧看雪一一见礼已毕,便带着他们往马大仙家走去,只是一路上十分好奇地盯着唐玉秋马车上的棺材看,他嘴上虽然没说,可
是心里却不由得暗自高兴,忖道:“这些人肯定是给马大仙送棺材来的,真是好人啊!”
唐玉秋等人跟着村长很快便到了马大仙家门口,村民们见了这等阵仗,当即便止了哭声,个个十分好奇地盯着他们猜东道西。
村长很快便入内屋通知了慕容紫烟,于是慕容紫烟便亲自走了出来。
众人相见之下,俱是说不出的离愁别绪,慕容紫烟当即带着唐玉秋等人进了马大仙的灵堂,这才将马大仙的死因道了出来。
众人听她说的玄乎,也不禁对马大仙的医术表示惊佩,却犹对他的遭遇表示同情!
众人正在感叹,这时,却见一人十分慌张地跑了进来,口中叫道:“他们在哪儿?”
他刚一出现,唐玉秋等人便把目光看向了他,慕容紫烟当即叫道:“张爷爷,他们是来看马伯伯的!”
张老汉根本顾不上搭理慕容紫烟,却急忙上前问道:“我孙女香月在哪儿?她现在好吗?”
唐玉秋听到此处,只觉内心被人狠狠地揪着,他当即略带歉意地道:“香月她,她已经去了!”
“她去哪里了?”张老汉的眼珠当时便急得瞪大了许多!
“香月她为了救我,被人刺穿了心脏,已经先我而去了!”唐玉秋说着,眼里的泪水便夺眶涌出!
“什么?”张老汉听到此处,当即两眼一翻,身子便倒了下去。
萧看雪一眼见此,当即上前一步扶住张老汉,口中急切地道:“张老伯,你冷静一点!”
这下子可慌了唐玉秋,他急忙上前抓住张老汉的手道:“张老伯,你不要吓我,你可千万要冷静啊!”
萧看雪伸出右手,在张老汉人中上掐了一把,张老汉这才悠悠地醒转过来,他仍然带着万分的怀疑问道:“我的香月,真的已经不在了?”
唐玉秋当即点了点头,却忍不住一阵啜泣!
张老汉听到这里,当即挣扎着站了起来,口中低哑着道:“她在哪里?我要见她最后一面!我要送送她!”
唐玉秋急忙起身,然后扶起张老汉的身子,缓缓地向着院外的马车走去。
见到香月棺材的那一刻,张老汉终于没能忍住眼中的老泪,他当即失声痛哭了出来,道:“香月,爷爷来了!”他几次都险些跌倒,却强行把唐玉秋的双手推开,他十分狼狈几乎是用爬的方式挪到了香月的棺材前面,他伸着自己干枯的双手拼命地去抓香月的棺材,却只是
抓到一丝遗憾而已!
唐玉秋带着万分的心痛扶起了张老汉,然后低低地道:“如果你想见她最后一面,我可以把她的棺盖打开。”
张老汉颤着嘴巴动了半天,却将一只干枯的左手在那棺材上一阵轻柔的抚摸,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道:“由她去吧!”
众人眼见他真情流露,当时便有心中不忍感动落泪者,再想起马大仙的猝死,众人便一发哭了起来。
其实,哭这种情绪与笑一般,总是具有很强的传染力的,有时候只要一点声音,就能带动一片!
唐玉秋缓缓地跪在张老汉身前,低低地道:“我与香月情比金坚,如今她虽先我而去,但唐某此生立志非她不娶,还望老伯成全!”张老汉缓缓地将目光移向唐玉秋,眼中老泪再次夺眶而出,他忽然仰天长叹,道:“老天!这究竟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