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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当着两个散仙的面不声不响的露了一手,自觉很了不起,心下还在自鸣得意,只听熊猫眼不着调忽然笑了起来。
“这么厉害呀?”路哑故意加重了语气道:“师兄,这回咱兄弟可算是栽到这个晚辈手里了。”
路哑口中说着话,手指却只那么轻轻一弹。
我们当时相隔两米不到,我只觉面上一股疾风如电般射来。我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我觉得我肯定是死定了。因为,那指力所御之灵气实在太快,我连眨一下眼睛竟也来不及。
耳畔只听“呼——”的一声狂啸,一股狂风迎面而过,吹得我的脸都变了形。然而,当我惊恐的张开眼时,只见一个如蝇头大小的气丹就停在我鼻前不到一毫米的位置,随之,瞬间就“彭——”的化掉了。
这种对灵气的拿捏之力真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灵气是无形之物,但又是确实存在的东西。仙家的变幻之术,定身之术,以及御剑飞刀、隔空取物等等都离不开对灵气的驾驭。而像这种可以随心所欲,谈笑间连看都不看上一眼,就能把灵气御使得如此毫厘不差,我连想都不曾想过。
“仙师,小子刚才狂妄自大无礼之极,如今方知广**力,内心懊悔不已,还请多多见谅……”
“这回见识了吧?看你还敢在本仙师面前炫耀不?”路哑洒然而笑,熊猫眼都眯成了一道缝。
“师弟,”地聋语气低沉的来了一句。“怎可对他如此无礼?难道你不知其人来历?”
“那又如何?如今这小子不还是什么也不是?怕他何来?”
我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才想追问几句,却被地聋叉开了话题。
“小六子,刚才我师弟现丑了。不过,你要明白,并非是你的楞伽术输了我们,实在是你对其掌握的尚浅呀!”地聋接着道:“刚才知你通过那两本参悟修习楞伽,实有一言相告。若是你已对它们了然于胸,最好毁了才是。我意无它,只因那两本册子都是修习楞伽未成者所著,真正的楞伽法门他们都未能领悟又怎么教你?你不见,他们自身也落得如此下场?”
听了地聋之言,我顿感醍醐灌顶,一时竟哑口无言不知如何是好。
蝶儿突然拉了一下我,喃喃的道:“六哥哥,仙师说得没错,我一直以来最担心这件事,你就听他们的吧!”
“可是,可是没了这两本作为参悟,我又如何才能更深一步修习此经呢?”
“我们觉得你只有找到二祖才能更深的了解此经。想当年,二祖是第一个修炼楞伽术之人,虽然他也一度入了魔,但最后还是修得了无上法力,第一个出了魔的也还是他。所以,找到他指点一下不失为现下最好的方法。”地聋继续道:“如今,我观你身体里的魔气越积越厚,只能想法先帮你融合一下,保你在见到他之前不会入魔。但日后的造化就要看你自身了。”
地聋言罢,口中念念有词,指力运处,只听“疾——”的一声,一道灵气一下子点进了我的印堂穴。地聋并未就此停手,微闭双目尤自御咒不已。
我突觉身体里燥热不已,仿佛要炸了一般,不免大惊失色。
“仙师!我体内怎会如何炽热……”
我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见眼前的地聋脸上顷刻就变了颜色。他大惊失色的道:“路哑师弟!其人身上怎么有如此巨大的怪力?快来相助,迟则晚已!”
路哑见状也是大吃一惊,两人合力又与那未知之力抗了良久脸上方才稍定了神色。
“小六子,你身体里到底有什么东西,竟如此难以抑制?”地聋惊讶的道:“那东西仿佛一条蛇,也不知拉去了我们多少灵气进去。若是那东西再强些,恐怕我们非但压不住你的魔气,就连这两条老命也得搭上了。”
我正暗自纳闷,蝶儿忽然道:“六哥哥,他们所说莫不是你脊上那根金丝所至?”
“什么金丝?”路哑好奇的问道。
我猜想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就把得到邪羽乘风术的前前后后细细的对二人讲了一遍。没想到,刚把事情说完,那路哑竟惊叫出声。
“六兄弟说的可是那黑羽道人羽乘风?”
黑羽道一名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但说实在话,那名字也当真是再贴切不过了。我心里暗笑道,如若二人知我因了那条黑金丝也得了双羽,是不是也要给我起个黑羽僧的名头呢?
“正是此人。”我忍着笑点了一下头。
“你还笑得出?”
地聋道:“黑羽道乃是终南山凤翎门一派之尊,其人道法已超出一般道家范畴,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他的法力实非我辈所能想像。”
又道:“难不成你弃了佛门又投了他的门下?”
“没有哇!我真不是他的门人。”
二仙见我言词肯切方才相信。言道,此人实非一般人可比,如今他在道法上已是另辟一径,人间道罕有敌手,早成了一派之祖。可惜的是,其人仙魔并重,劝我最好还是敬而远之。
我想,他们所言大概是因为羽乘风不但杀妖除魔,也间带着伤了许多好人的原故。心念至此,不禁长叹一声。心道,世间又有多少杀人越货却完全不是出于行为者的本意呢?又有几人能知道他的苦处呢!
“仙,仙,仙师,”次郎趁着蝶儿不注意,把地聋拉到了一旁,低声道:“我也有一,一,一事相求。”
地聋笑道:“你旦说无妨!”
次郎又看了看我们,正过脸儿挤眉弄眼的道:“请,请,请问仙师,可知道一本书,叫,叫,叫作悟道手,手,手……”
次郎说至此处,突然“啊呀——”一声惊叫!原来,蝶儿不知何时竟不声不响的站到了它的身后,正撇着嘴瞧着它冷笑。
“你,你,你要干嘛?”
“你说干嘛?还我悟道手札!”
蝶儿上去就揪住了次郎的脖子,两人一拉一扯,就见那本手札“扑鲁鲁——”的掉到了地上。花卷本就对蝶儿有些发怵,此刻,竟若视而不见,任由她掐着心上狗的脖子,却装作一脸的无动于衷。
“此乃我无量宗至宝,怎会在你们手上?”路哑才将书捡起来看了一眼就惊叫不已。“哎呀!怎么还在上面乱写了这么多狗屁文字?”
“你,你,你说什么呢?说话小,小心点儿我告诉你!”
花卷惹不起蝶儿,可并不意味着它就是个善茬儿。这回可让它逮住了个机会,竟抓了路哑所说“狗屁”二字还就没完没了了。
“我,我没说你!”路哑愣愣的道:“大姐,这字也不是你写的,你紧张个啥?”
我一见出了岔子,赶忙上前相劝。可花卷哪肯干休,竟张嘴就咬住了路哑的大腿。
路哑碍于我面又不好发作,只好无辜的求我帮忙。最后,还是次郎出面,言道,它好歹也是神仙呀!后来都给花卷跪下了才算完事。
“这手札真是我们的。”路哑尤自小声的嘀咕着。
“仙师,”我向地聋深施一礼,道:“我记得你们不是自行修炼的散仙吗?怎么出了个什么无量宗?”
地聋沉默不语,只一味的摇头不已。
路哑却道:“你当谁愿意作什么散仙?何谓散仙?无根无底,四处飘荡,不过是被人家扫地出门,实在没办法了……”
原来,这二人原是无量宗第一辈大弟子,却因与当任掌门在作同门师兄弟时有些过节,如今人家成了气候才把二人除了籍削了册。我暗笑道,却原来这神仙队伍里也如此不消停。
这些是后话,暂且放下,先说眼前之事。
从他们口中,我们才知道那本悟道手札的出处。又听两人言道,这本悟道手札原是无量门的秘要,从不轻示于人。只因百余年前不知何故竟平白无故的遗失了,至今,无量门人还在苦苦寻找。
蝶儿本就知这本不起眼的小册子是个好东西,现下听闻竟是无量宗之宝,突然一把抢了过来,道:“我不听你们在这里胡乱放屁,手札是小六子送给我的,谁也别想拿走!想要就找小六子去。”
次郎夫妇听了也一个劲儿的帮腔。它们心里很明白,这本悟道手札要是落在蝶儿手里还有看的机会;若是被两个仙人拿去了,也就相当于与它永别了,这轻重缓急孰轻孰重又哪里不知。
路哑一听却急了,才要找蝶儿理论,地聋忙拉了他一把,不耐烦的道:“师弟,你又在这里惹事!如今,我们也不是无量宗的门人了,你还在这里争些什么?”
说完,拉了路哑就走。
我看到他们如此这般,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但是,说实话,这个蝶儿我真是拿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明知道是我们理亏情短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对他们点头哈腰却没半点办法。
二人腾空而去之时,只听熊猫眼不着调远远的喊道:“悟道手札实在是我派至宝,它日我定当取回!如今,看在我师兄面上,你们看就看吧,但万不可折损了分毫,不然……”
话才至此处,只听“彭——”的一响。然后,就听路哑“啊呀——”一声叫道:“又是谁家倒霉孩子放爆竹呢?”
两仙一溜烟似的去了。
我望着茫茫天际不禁长叹一声,心道:那个路哑实在是个直性直肠之人,可就是地聋却不知又在作何打算。他为人深沉老成,可不像他师弟那么简单,恐怕因为这本手札,以后又会惹出事来。
不过,眼下也真的管不了那么远了。蝶儿的身体虽然看起来无恙,但她的面色越发的白得吓人了,竟犹胜冬雪。她倒也无所谓,我却越加担心起来。哎,还是先去天水,把这桩事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