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妻子

清歌墨语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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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姑?”她一愣,随即走上前去。

    乐然抬起眼眸瞪了她一眼,没有言语,一双眼睛却有些发红,不知是被那火熏红的还是什么。

    “姑姑。”她俯身行了一礼,怎么说人家现在也是自己的上级吧。

    “你这个礼,行一百次也行不规范。”

    乐然冷冷地出声,垂下眸,不再看她,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燃得并不是很旺的火,将手中的纸钱放在火苗上,直到那纸钱慢慢地融化,快要烧到手指才肯放手。

    她蹲在了乐然旁边,同样伸手拿了个纸钱向火堆里放:“姑姑……我知道,你和云儿的感情一定很好,所以她死了你也一定很伤心。”

    乐然那纸钱的动作一僵,抬起眼帘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继续手中的动作:“她死了又与我何干?”

    她一愣,抬起头看着乐然,狐疑道:“姑姑这不是在给云儿烧纸钱吗?”

    乐然又是一声冷笑,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你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云儿从前那般和你过不去,她死了你难道不该笑吗?”

    乐然像是在看笑话一般地看着她,不知是因为不信还是认为她很做作。

    她继续向火堆里放纸钱,侧头看着乐然道:“死者为大,我没必要和死人过意不去。”

    其实得知云儿的死后,她并没有伤心,自然,也不会开心。

    只是她的潜意识认为,云儿的死和她的“毒嘴”是有那么一点点关系的,而且这事情若真的和那个小将军有关,那她更是脱不了干系的,因此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许内疚的。

    乐然轻哼了一声,声音依旧清冷:“你以为我这般对你只是因为受了云儿的指使?她也不过是个小丫头,能耐我和。”

    她万分不解地看向乐然,心里不解,却也不禁愤怒,气不大一出来。

    “那你之前还为虎作伥?!”

    “是你自找。”

    乐然瞥了她一眼:“在这个侯府,无论做什么事都不要往前闯,在你有足够的能耐与别人争执前,别人说什么你都要忍。”

    “我……”

    涌到嘴边的话却戛然而止,她怎么总是感觉这个女人有点精神不正常呢。

    “那你这是在给谁烧纸啊?”她看着那一篮子纸钱问道。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

    额……这句话算不算是一句废话啊……

    “一个在我心里已经死了的人。”声音没有丝毫温度,说得慢条斯理。

    面上的表情一僵,双眉微锁,不可思议一般地看着乐然:“那,那说明这个人现在还活着?”

    乐然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手中的纸钱:“一个人在你心里已经死了,他活不活着还重要吗?”

    “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吗?”她追问。

    或许这句话更像是一句废话……

    “从前是。”

    “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过很多故事呢?”

    她微蹙着双眉,眼角眉梢写满了问号,她从前便认为乐然的性格是因为她受到过什么打击,难道就和这个“死”人有关?

    她想这一定是一个让她恨到血液,却爱到骨子的男人吧。

    乐然抬眸瞥了她一眼,她下意识地抿住了嘴巴,知道自己的问题太多了,而乐然今天也算是难得的好脾气了,竟能和她说这么多话,许是因为真的憋在心里太久的缘故吧。

    乐然的声音依旧如此的冰冷似霜:“那年家里穷,便把我卖到了侯府,认识他是在我入府的第二年,他是个侍卫,对我也极好,说总有一天会想办法替我赎身,然后娶我。”

    她说道这里时,眼神看了下前方,几不可闻地一哼。

    “后来,爹死了,娘知道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便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想要替我赎身。”

    “可他却和我说,他娘病重,家中没钱治病,让我先把钱借给他,等过后一定将钱还我,还会娶我,不会让我等太久,可是这一等,等到的却是他拿着我的钱给另一个女人赎了身,娶了另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偏巧是和我朝夕相处的好姐妹。”

    乐然悲戚地摇了摇头,自嘲地冷笑:“我当初真傻,居然一直都没有看出来。”

    步婉心中一酸,或许每个人生下来本就似是一团火,每个看上去冷冰冰的人不过是因为有一个人用一盆水浇灭了她心中的火。

    “那个男人他配不上你!”她半怒半安慰道。

    真的,那个禽兽真的配不上乐然的,甚至是配不上做人!

    她从前一直对乐然没有什么好印象,可这一刻,她却真真的为她感到心痛,但是面上她却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同情。

    因为她知道,像乐然这样骄傲的女子是不希望从别人眼里看到一点同情和怜悯的。

    “你说,一个妻子,是不是有义务替他死去的丈夫烧些纸钱呢?”

    乐然的声音虽是含了丝笑,可依旧是冰冰冷冷的,似乎这个人天生就没有什么情感一般。

    只是谁又能知道,她从前也曾像面前的女子这般,对生活对未来满怀热情。

    她并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她要的不是安慰,只是一个能够听她说说积压在心里这么久的痛而已。

    而她也是爱那个人的吧,包括这一刻,若不然怎么会自谓是他的妻子呢?

    只是妻子还在,那个丈夫却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