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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 秦渡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叶峥。
比如,她从来不知道叶峥原来那么有钱,不说昨晚的场面了,光是那颗粉钻,秦渡已经能够想象到它的天价。
比如,她从来不知道叶峥会那么恶趣味,蛋糕什么的,真是太荒唐了……
再比如,她从来都不知道叶峥的精力有那么好。秦渡不知道打了鸡血是什么样,但就叶峥昨晚的亢奋程度,秦渡觉得,就是真打了鸡血,也一定没有她那么夸张。
“醒了吗?”
叶峥感觉到她的气息波动,手指抚上秦渡从被子里露出的一点点肩膀,“要不要喝水?”
秦渡点点头,浑身都酸酸的,使不上劲。
叶峥起身披上睡袍,看着秦渡脸红红的,陷在被子里,又忍不住笑。
“快一点啦。”秦渡以眼神催促,“快去快去——”
叶峥扬扬眉,乖乖去倒水。
她一转身,秦渡就伸手去拽边上的睡袍,在叶峥回来之前穿好,又迅速躲进被子里。
叶峥当然看见了她的动作,端着水杯,只做了两个字的评价。
“幼稚。”
秦渡当然不理她,做个鬼脸接过水杯,要放下的时候又被叶峥接过去喝了一口。
“嗯……已经九点了。”秦渡看看时间,伸个懒腰,“不能赖着啦,我要——唔。”
叶峥喝过水,顺势就把人扑倒了。
“我还没刷牙——”
“我不介意。”叶峥说。
秦渡皱皱鼻子,把重重的叶峥从身上推下去,“可是我介意。你昨晚吃那么多蛋糕,刷牙没有?小心蛀牙哦。”
“是哦,昨晚吃的是太甜了。”叶峥深以为然地点头,欣赏着秦渡的窘迫,“你说对吧?”
“年轻人,看来你根本不懂什么叫节制。”秦渡耳朵红红的,还装的一脸正经教育叶峥,“你这样是不行的,我们要可持续发展,你知道吧?哦你这个假洋鬼子,肯定不懂什么叫基本国策——嗷。”
叶峥一口咬住她的耳朵,牙齿细细地磨着,刻意压低了声音。
“你说谁是假洋鬼子?”
“我我我,我是假洋鬼子,嗯……别咬了。”
秦渡没骨气地投降,被叶峥拖进被子里紧紧抱着。
“再躺一会儿,今天我放假。”
秦渡看着她的眼睛,无奈地点头。手指顺着叶峥利落的短发,轻轻按摩她的头皮。
“舒不舒服?”
“嗯。”叶峥眯着眼,“好舒服。”
“那这样,我帮你按二十分钟,然后我们就起来了好不好?”秦渡诱哄着,“我不能太晚回家啦,好尴尬哦。”
“……好吧。”叶峥到底也舍不得她受累,把她的手拉下来握住,“对了,我找了另外一套房子,三层的小别墅,找时间搬过去吧?这样爸爸住一楼,我们住二楼。说实话,现在的房子,就算我们有婚约了,我也不太敢搬进你房里,离爸的房间太近了……”
“嗯……行吧。”秦渡点点头,靠在叶峥的胸前,安安静静地躺了一会儿。
“所以,我已经答应你这件事了,你要不要把你的心事跟我说?”
“嗯?”叶峥身子一僵,“什么心事?”
“你不是喜欢赖床的人。”秦渡说,“而且,找房子这件事,一定也不是孤立的。你肯定还有其他的安排,但是好像还不准备告诉我。”
叶峥笑了,又有点为难。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从小到大你心里有事,或者在纠结的时候就喜欢无意识地揪手指。”秦渡把两人握着的手从被子里拖出来,“但是这一次,你揪的是我的。”
叶峥没话说了,无奈地看着她。
“要老实说。”秦渡微微抬着下巴,“不然我要生气咯。”
秦渡讨厌欺瞒,非常讨厌。所以前几天叶峥的表现是让她不舒服的,但好在情有可原,秦渡当然不会再翻旧账。可如果现在还有事藏在心里不说,秦渡可就没那么好糊弄。
“嗯……其实也没什么。”叶峥吞吞吐吐,知道瞒不下去,闪躲着秦渡的眼神,“就是我之前,去找过,找过我爸妈……”
“我想让他们承认你,也想让他们和爸爸一起吃个饭,就我们俩的事,谈一谈……”
叶峥越说越没底气,余光瞥到秦渡的眼神,难耐地搂住她,强行不让她看自己。
“他们答应了,所以你……什么时候有空?”
秦渡一愣,原来是这样。看来她这些天还真的是很忙啊,办了好多事情。
秦渡又想了想,好笑地拍拍她的背。
“干嘛呀,就这么小的事,为什么这么紧张?”
“我之前那么激烈地反抗他们,我还跟你说过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叶峥有点无地自容,“我……”
“你怕我笑你啊。”秦渡了然了,扶着她的肩膀亲亲她的鼻子,“傻瓜。”
“你不觉得我反复无常吗?”叶峥问,“或是厚颜无耻,心口不一?用不着别人的时候把别人贬得一文不值,到用得上的时候,又……”
“停。”秦渡听不下去了,“瞎说什么啊,特别情况特别对待。而且,我早就说了,在对待你父母的问题上,无论你怎么做,我一点异议都不会有。”
“叶峥,我相信你,所以我支持你所有的决定。”秦渡微微笑着,眼神明亮,“无论你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记住这个就好了。嗯,我什么时候都有空,你安排就好了,都听你的。”
叶峥看了她一会儿,没有说好还是不好。轻咳了一声掀开被子。
“嗯,我起来了。”
秦渡也抱着被子坐起来,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低头窃笑。
什么嘛,小流氓也会害羞。
叶峥找的团队果然效率很高,天台上的玻璃幕墙已经拆除,所有的食物也都打包运走了。整个天台空空旷旷,完全想象不出昨夜的温情旖旎。
秦渡裹着厚厚的围巾,扶着栏杆漫步。
无名指上的戒指静静闪光,秦渡嘴角上扬,忍不住的笑意。
秦昭昭的梦……昨夜,真的很像一场梦呢。
像是仙女给灰姑娘施的魔法,像是王子给睡美人的吻,像是……
“在想什么?”
叶峥整理好一切上来找她,看她站在天台边发呆,从后面揽住她的腰。侧脸蹭着她围巾上的毛毛,差点打了个喷嚏。
秦渡笑着转身过来,亲亲她的脸。
“在想你。”
叶峥很满意这个回答:“看得出来。”
“嘻。”秦渡环着她的脖子,“厚脸皮。”
回到家里,秦格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她们回来了,自然地不得了,一点要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秦渡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自己太紧张,爸爸那么有分寸,那么上道的人,才不会乱开玩笑呢。
把要搬家的事情一说,秦格也没有什么异议。叶峥又把要见父母的事情坦白了一遍,秦格笑得更开,连连点头。
一切都非常顺利,秦渡靠在叶峥身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叶峥,小九呢?好久没看见他,也没听你说起他了。你是不是给自己放假,就压榨他啊?”
“下个礼拜我们去挑挑看婚戒吧。”叶峥避而不答,专心地翻着手上的杂志。
“什么婚戒,我手上这个不算婚戒吗?”秦渡微讶,“你不要再花钱了,你那只我来买。”
“什么你这只我这只,我们要去买一对。你现在戴的这个,是求婚的戒指,和婚戒是不一样的。”叶峥说。
“还有这说法呢……”秦渡看看自己的手,“两个手都戴无名指?会不会不好看。”
“你都是要结婚的人了,不戴无名指,你想戴在哪?正好,两只手都被我占了,没位置了,别人想都不要想。”
“所以你送的到底是戒指还是镣铐啊。”秦渡有点受不了,又有点甜蜜,“不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小九呢?昨天那个场面,他那么爱凑热闹的人居然不在。”
叶峥叹气:“你管他干什么?”
“我们是好朋友啊。”秦渡身子一滑,枕着叶峥的腿,伸手捏捏她的耳垂,“怎么了,他又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提到陆小九,叶峥显然有点脾气,“你想他,你打给他好了。”
“好嘛,你不高兴,我不打。”秦渡戳戳她的脸,“但是他打过来,我可以接吧?”
“不行。”叶峥还是否决。谁知道用陆玖电话的是谁,叶峥是一点都不想让秦渡再和陆玖那个疯子妹妹扯上关系了。
她们这边为电话纠结着,那边吴霜月盯着正在打电话的孙阮,脸色阴沉。
“你到底要和他说到什么时候?”
“……你稍等一下。”孙阮对着手机说了一声,而后捂着话筒转向吴霜月,“你可以走了吗?”
“我不走。”吴霜月往地上一坐,“你把电话挂了。”
孙阮皱着眉,假模假样踢她一脚。
“你凭什么管我?”
吴霜月哑然,坐在地上哀怨地低头。
孙阮重新把手机放回耳边。
“好,我知道了。新房里的那些东西我不准备要了,我觉得……我们也不要再见面了。”
“……不是这个问题。我不想说了,以后,也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
把电话挂断,孙阮长出一口气,面无表情地从吴霜月身边走过。
孙阮现在住的小房子里没有地暖,吴霜月穿着一条算不上厚的靴裤,就那么坐在那里。孙阮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
看着她消沉的背影,孙阮虽然明明知道是她自找的,但还是有点不忍心。
不行,不行。她现在摆明了是在装可怜引你上钩。孙阮默念,上一次当是纯,上两次就是蠢。之前闹绝食,她去了,已经是蠢。再跳进她的套里,孙阮觉得自己就真的应该去测测智商了。
“你不要以为我在故意勾引你。”
吴霜月像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似的,忽然出声。
“我现在,一点要对你耍心眼的想法都没有。我就是凭着自己的本能在做事,像……叶峥那样。虽然我知道我明白得太晚了,但我在努力。”
“就像我现在坐在这里,不是想要你可怜我。我就是心情不好,想在这坐一会儿。我下午还有工作,我一会儿……会走的。”
孙阮有点怔住,不知道如何接话。
从前花言巧语步步为营的吴霜月她无法招架,现在这个简简单单的,甚至有些凄惶无助的吴霜月,她好像更加无法面对。
昨夜旁观他人的幸福,两人心思各异。吴霜月表面轻松,可在孙阮看着秦渡的时候,她一直在看她。叶峥和秦渡有多幸福,吴霜月为她们高兴。可看着她们,吴霜月就更清楚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人说最难受的滋味,不是“我做不到”,而是“我本可以”。
所以昨夜送完秦格,吴霜月硬是跟着孙阮回了家。如果不粘着她,她肯定又是一个人坐在车里,在她的楼下,和那夜……一样。
粘着孙阮,虽然只能睡沙发,但也总好过寒夜漫漫,形单影只。
“我凭什么相信你?”
孙阮静了很久,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
已经忘了自己本来是要去做什么,她忽然很想知道,此时的吴霜月,会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那一刻她甚至觉得,只要这个答案足够好,就此原谅她……也不是全不可能。
和吴霜月说的一样,哪怕和她在一起是错,也已经错了这么多年。一错到底,又有什么不行?
孙阮的人生太过平静,吴霜月的出现和打扰是唯一的例外。一次又一次的跟随,一次又一次的破例,她此生所有的疯狂都和这个名字有关,那再疯狂一次,是不是也可以?
但吴霜月没有给她这个任性的机会,她只是沉默。
沉默了很久,久到孙阮心里那一点点死灰复燃的火焰也熄灭。
旧情复燃的后果,就是重蹈覆辙。是啊,自己一定是糊涂了。昨夜见证了别人的幸福,就以为自己也能获得幸福,是入戏太深了。
孙阮摇摇头,准备转身。
“我不知道。阮阮,我……无法回答。”
吴霜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两人一坐一站,背对着背,几步的距离,却像隔着难以跨越的浩瀚天河。
“我只能说,如果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献出我的所有。”
“阮阮,我是你的,你……是自由的。”<!--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