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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二章广成遗言
双方虽然不算是一言不合,也没有彻底谈僵,但气氛已经渐渐凝重起来。【】白蒙阖上双目,默默不语,并不言退,清流上人也是如此。
两个首座的人都闭目寡言,其他的人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样沉默了片刻,气氛渐渐凝重走向了对峙,谁也不肯轻易松口。
对白蒙而言,玉阳就是当年的青阳子,这九天九地九日九月九星的命相,罕世少有,亿万人不过有一个,他就不相信世上能有两个来。
清流上人如何不知,青云子死的时候,他已经入了修真路,很多事情也清楚的很,就是他自己都不敢矢口否认。
可是,玉阳的天赋,千年能见一个,如今阴阳宗气势抖涨,太清派虽然没有灭门之祸,也是有不少的危机。能否在这样大劫难保存下来,甚至增加几分气数,全派上下就指望玉阳了。这种情况之下,清流上人明明知道自己理亏三分,但也不愿意松口。
从见到白蒙和黄灵子的那一刻起,他早就有所预料,才有了赠宝送丹之事,为了就是今天这一刻,至少让白蒙和黄灵子不好意思撕破面皮。
就在诸人沉默静抗的时候,正堂大门忽然被人开,却是玉阳子冲了进来,拜伏在地,和清流上人禀告道:“太师公,那雷云上人和雷罡上人来了,二人说是有急事相商!”
白蒙乘机破了尴尬,笑道:“方才所说之事,灵宝心有数,上人放心就是了,如今雷云上人来了,我们告退不及,只怕要请个地方暂且避让一番!”
“他们能有什么要事,多半是和贵宗有关系,这半年来,他们可没有少为你们的事情奔波,也是辛苦啊!这样罢,我们两派怎么也算有同盟之谊,宗主不用退下,我知道你有大道法,能掩身形,倒一起听听他们都在打算些什么吧!”清流上人眼灵光一闪,正好想用这雷云上人的心思,打退白蒙的心思,让白蒙知道自己的处境!
白蒙何尝不出来清流上人想用“一面小鼓两面敲”的策略,也不在意,反正是谁都会这么做。只淡然一笑,将那大五行金花拂尘一甩,飞出两道乾坤灵隐符,遮了自己和黄灵子的身形元神,悄然退到幕帐后面。
清流上人让诸人都退下去,酒筵也收拾清静,只留下清纹上人在殿,按道理也该留下金玉真人,但他素来就不喜欢金玉真人,让他复位也只是在玉阳和白蒙等关系上。
只等玉阳足可担当大任,他就肯定要将金玉真人下去,也就不想什么事情都让金玉真人清楚了。
“上人安好,今日前来打扰,实在是有要事相商!”
听这声音相熟,自然是雷云上人来了,白蒙暗冷笑,就算是有灵符相护,可也不能走的太近,只能隔了罗幔幕墙听声。
听得墙对面的四老寒暄一番,隔了片刻,那雷云上人入了正题:“本尊已经得到确切消息,说是那天狐老妖已经战死,反而是灵宝夺了大利,不过……据说也是损伤不小呢!”
“那上人又作何打算呢,想必紫霞仙境内藏有高人,或者是山门阵法太厉害吧!”
“那也未必,我等都去过紫霞仙境,山门的几道阵法,确实有点玄妙,尤其是后面两阵,一阵可以和我两仪微尘阵相比,只是法器太差,并不足以为患,最后一阵却是只有迷宫,并大杀机。按本尊的估算,只怕是有些高人暗相助,或者,那传说的紫山真人是真的,亦或者是那多年了音讯的昊阳真人!”
雷云上人这话说的气势不足,白蒙虽然没有到雷云上人的神情,但也能想象到,估计这雷云上人自己心也未必是很肯定,对于阴阳宗到底实力如何,他还真是没有个准谱。
隔了很长时间,清流上人才道:“上人,贫道知道你是为了紫霞仙境山门之约而来,非贫道多事,那灵宝宗主也并没有做错事,当初我们都误会了,开那蚩尤四墓,并非是个坏事,否则黄帝也不会留下真经。以贫道来,这山门之约还是算了吧,只要你愿意,可由贫道邀请其他三派长老,一起为您蜀山派和他阴阳宗调解一番!”
“不可,此事万万不可!自他阴阳宗重新出世以来,我派一直暗操控此事,就要是寻个借口和他生怨,上次借灵宝仙殿就想故意生事,了结这阴阳宗,可惜贵派参与进来,才让我们功亏一篑。上人只怕还不知道,当年广成子下我们赤县神州,为的就是这几个人。后来,广成子虽然离去,却留下崆峒三宝,也是要镇压这几个人,还在三宝之首,璇光尺上留下十句警示我道门弟子的箴言诗句,上人可知道是为了何事?”
雷云上人此话一出,莫说是清流上人,就连藏在墙后的白蒙和黄灵子都失声大惊。
“何人?”雷云上人猛然大喝一声,他也吃了一惊,说这样的机密大事,竟然帐后藏人,如何不惊。
白蒙和黄灵子相视一眼,知道形迹已经暴露,再藏下去就有份了,各自现了身形。
“你……你怎么在这里!”雷云上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指着从幕后走出来的白蒙,手都在颤抖,真是既气又怒,既惊又震。
白蒙稽首一笑,道:“如何我就不能在此呢?”
清流上人见白蒙主动走出来,脸色一阵涨红,眼精光闪烁,凶、煞、慈、仁、狡、诈各种神色千变万换,虚实难测,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瞬间而已,清流上人神色竟然黯淡下来,心灰意冷之余有万分不甘心的长叹一声:“真是罪过,贫道本以为你们念在同教之谊,必定都有相让求和的意思,不过是面子上过不去,难以退让一步。贫道念在同道份上,想为替贵宗贵派调解一番,才故意如此。可惜……可叹,反而落得如此,也罢,贫道已经尽力了,实在法再调解了!”
白蒙心疑惑,一时也不出真假来,实在是这话和这神情,让人难以不信服,心千百念头一闪,猛然一惊,只怕方才清流上人杀自己的想法都有了。
亦或者,他连杀雷云上人的心思也生过,必定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若非他情急之换个说辞,真的就要立刻动手。
若没有方才的话,在雷云上人心,只怕就是他太清和阴阳宗已经暗决定要对付蜀山派了,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白蒙什么时候怕过,此刻背脊上却是冷汗透衫,一阵冰凉,方才真是太凶险了,生生死死都在清流上人一念之间而已。
若是他们四老联手,哪里还有自己和黄灵子活命的机会?
这一刻,他都不知道对清流上人,究竟应该是该感激,还是鄙视,或者是敬佩,“姜是老的辣”,这话确实没有说错!若是换个位置,自己是他清流上人,此刻的第一选择必然是杀掉两个弱者,索性撕破脸皮,联合蜀山派,灭掉阴阳宗。
白蒙知道这一刻不能松动,只要露出破绽来,自己和黄灵子还是性命难保,或许太清仙境的山门大阵早已启动,谁都走不掉了。
除非……有二人死,或者是根本就别动手,且保存太清派名节,以免事情传出去,被人说他太清派暗挑拨,坐观虎斗。
事情到了这一步,一句话说错了,大家就要撕破脸皮了。
白蒙立刻上前一步,和清流上人稽首道:“真是可惜了上人的一片苦心,灵宝感激不尽,本来,灵宝也一心求解,以保道教大势。可事到今日,来是化解方了!”
清流上人了白蒙,略有惊讶,却又微微颔首,眼神流露出颇是赞赏的光彩来,口则悲叹道:“事到如今,确实是不能化解了,贫道尽心,灵宝你也求全,雷云上人更是尽力。这样也罢,各自散去吧,论来日如何,我太清不参与你们两派争斗就是了!”
事到如今,雷云上人泄露原委,清流上人就是想乘势调解一番,为太清派落个好名声也不行了,只好婉转送客,不让这四人在自己这里争斗。
雷云上人本来还将信将疑,此刻他们一老一少言之确凿,并漏洞,就也信了,可又仍然愤恨不平,和清流上人喝道:“上人,广成子当年有言,乃说‘五千年后天机变,玄兴道衰妖教亡;九世怨女十三属,蚩尤重现天下惶;天地日月五行书,桃花仙境洪魔出;地府昆仑两妄,九君现世血成江;欲求天下此劫,先灭逆星后灭商。’本尊决虚言,上人不可犹豫,今日,我等就在这里灭掉这两大逆星!”
白蒙惊,黄灵子惊,清流、清纹更惊,各自都退后半步,凝望雷云上人,仿佛是了疯子一般,谁也说不话来。
雷云上人大喝一声:“雷罡师兄,你我先杀了这对逆星!”
白蒙大骇,脚下黑光一闪,天煞神剑已经现出,不待雷云上人祭起法宝,他已经拉着黄灵子冲了出去。
两个人方飞出金霄殿,雷云上人和雷罡上人已经追了过来。
白蒙一祭紫霞仙殿,护住他和黄灵子,轮回宝镜一照,已经落下一百二十八星君,朗声喝道:“雷云上人,你好毒的心肠,竟然在这里欺负我们两个后进末学,真是不知道廉耻!”
“你这逆星,从马晟带他妹妹一来峨眉,本尊就知道你要出世了,万般歹毒也罢,且为那天下苍生,本尊就是形神俱灭,也要灭你!”雷云上人似乎是激动比,已经压抑不住他内心的情绪,连话声也震颤起来,毕竟此刻就是他除妖魔,救苍生的最佳时机。
清流上人领着其他诸老,也一并飞了出来,离他们四人相隔并不远,可却是很犹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太师公,雷云上人为何要在我们这里和灵宝宗主动手,论他们有何过节,也不应该在这里动手啊!”玉阳飞到清流上人身边,他得过白蒙好处,自然是要为白蒙说话,他比旁人更得清流上人赏识,就这样的时刻,别人不敢说话,他却敢说。
清流上人听到玉阳说话,心陡然一惊,若是按雷云上人所言,岂不是连玉阳也要杀掉?这怎么可以,太清派日后要想登上顶峰,自己和师父明心上人一直就指望这孩子了。
这一瞬间,清流上人心也是百感交集,却是清纹悄然密语道:“莫要忘了恩师前往紫霞仙境前留言,说是‘他日扶摇上青天,只靠天煞点正阳’,师兄,天下大劫乃是天道运转,岂是蜀山派能扭转的?”
清流上人眼精光一闪,略露一丝笑意,随即正色朗喝:“雷云上人,且听贫道一言!”
雷云上人和雷罡上人对视一眼,知道不妙,各自一咬牙,已经祭起那天遁镜和九天元阳尺。这二宝在他们手,比景泰真人和霜寒子使出来,威力可更要大上数十倍。
但见天遁镜上五彩光芒一照而来,犹如缤纷烈光一般,白蒙咬牙祭起轮回宝镜,将这光也反回去,逼着雷云上人退让一步。
雷罡上人一直紧闭的双眼猛然一睁,手九天元阳尺一竖,却是千万朵金花从天而降,打得紫霞仙殿轰鸣不已,仿佛是要碎裂一般。
白蒙和黄灵子立刻合二为一,催动万般真元,合出天地太极来,也没有还手之力,只能是充斥满紫霞仙殿碎开的万般裂缝之。
九天元阳尺是个九阳天罡奇法宝,尺上镶有十二朵大五行金花,既可以直接扔出来打人,又可以飞出千万朵金花。
这金花起来金光闪闪,却是大五行相的法宝,所谓大五行就是阳五行和阴五行相合为一,以天罡地煞乾坤正反之道专克五行相法宝,任你什么法宝,只要属于阳五行之列,就要被克。
紫霞仙殿就是阳五行护身法宝的典型,哪里受的住这种大五行相法宝的对轰,从来宝能破丝毫,此时不过片刻,就已经是裂纹遍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