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搂在腰上的手已经掀开了衣摆,滑了进来直接贴在自己的肚子上。他能感觉到金歌很紧张,因为她的手在微微发抖。她的脸慢慢贴上自己的后颈,缓缓摩擦。宇文良发现,自己很没出息地有了反应,下意识地倒吸了气,暴露了他还清醒的事实。宇文良心知不妙,但是又不能转身,只好揶揄道:“明天早上我要回去一趟。”
身后的人沉默半响,才低声回答:“还回来吗?”说着话的同时,又把自己的身子贴上去,紧紧地贴在了宇文良的背上。
可不可以来个人把他打昏?宇文良悲哀地想着,随即稍稍转了头:“晚了,睡吧。”
“少装傻。”金歌索性将横在彼此之间的那层薄纱掀开,“你,你早就明白。”
但是他宁愿永远不明白。
话,已经挑明,如果不给人家女孩一个交代,宇文良自己也觉得过意不去。这可事一旦说开了,金歌也不会好受,最起码宇文良觉得一个还是处女的女孩这样贴上来结果却遭到了拒绝,肯定是要难过的。说不定,被拒绝的下一秒就会把他踹出门去,或者趴在身后呜呜大哭什么的。宇文良头疼,非常头疼。
“那个,丫头……”宇文良试着开口,却发现金歌的红润的唇就在嘴边,只要他稍微探一点点头,他们的嘴唇就会碰触在一起。而事实上,宇文良迟钝了,在金歌主动吻上来的时候,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柔软又湿润的嘴唇好像带着一股香甜的气味在他的唇齿间蔓延开来,宇文良一怔,也仅仅是一怔而已,就下意识地推开了金歌。他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嘴上还残留着酒的余香,脸上犹如火烧,心跳剧烈加速。他的脖子有些僵硬,不敢回头看金歌。急忙走到窗前的桌子旁边,拿起烟盒打开窗户,夜风吹了进来,微冷,他又想起别让岩光和金歌着了凉,紧忙关了窗户。拿着烟盒不知道去哪里才好,唯一算得上私密空间的地方只有厕所了,他总不能蹲在马桶上郁闷吧。来来回回在屋子里转磨磨,最后挠挠头,开门出去。
侧卧在床上的金歌一直睁着眼睛看宇文良左右为难,看到他决然地离开,金歌久久没有动弹。最后,拉起被子连脑袋一起蒙住。
深夜的街道上很是冷清,没了白日里的喧嚣和热闹,让他觉得心静了一些。虽然这么走出来很对不住金歌,但换个角度想,留下来更加对不住她吧。也许,他应该尽早离开金歌的家,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感情的事,自从知道付雅牺牲后宇文良就没考虑过。他满心想的都是如何完成任务。最开始,他想为付雅报仇,这种念头如附骨之疽,后来,他遇到了王磊。那个只有十几岁就要死要活的小男孩。或许是王磊触动了他心里的某根弦;或许是在训练基地被改变了某些观念;又或许是在顾涛和齐侠的身上看出了某些东西;离开临沧的时候他已经没了这种想法。当初亲手结果了扈强他并不后悔,事实上也没有为这件事困扰多久。现在,他想的最多的是怎么做才能把马思戒引到国内。不知道会拖多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看看父母,看看王磊。
月色阑珊,在他的脚下映出一片柔和的光晕,他坐在路边看着自己脚上的拖鞋,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在学校那会儿经常穿着拖鞋跟胖海几个人偷跑出去吃烧烤的事。自从那次考核之后,他再也没见过胖海和老胡他们几个,算算时间,他们都已经工作了。除了胖海其他人不知道都去了哪里,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自己的这几个死党,会不会像他现在这样,偶尔的也想起他?想起他们在一起胡闹的日子,想起他们在一起反抗魔鬼教头的日子?那时候总觉得整天上课训练是很痛苦的事,而现在回头去想,那段时光竟是那般的美好。他忽然很想为自己那段单纯快乐,整天胡闹无忧无虑的时光做个总结,用贴切的成语或者是词句什么的,想了半天不免失笑,一个大老爷们半夜三更坐在马路上矫情,实在很酸。宇文良觉得自己真的变了,变的习惯回忆,却又觉得那是一种酸酸甜甜,让他不适的感情。他不觉得自己词穷,只是感触太多,无言形容。
天色微亮的时候宇文良回到金歌的家,一开门就见床上的金歌和地上的岩光都睡的四仰八叉,金歌甚至还留了一点口水在枕头上。宇文良哭笑不得,这丫头把自己搞的心烦气躁,结果她没心没肺的睡的香甜。得,自己又矫情了。
走到床边把被子给金歌盖好,他挪到窗前,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看着曙光一点点从天的东边升起。看着金灿灿的阳光洒落在窗帘上,白底黄花的窗帘布好像被镶上了一层金边儿,既柔和又漂亮。他忍不住想要去感受一下那金灿灿的温度,打开了窗,伸出了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金歌就在床上专注地看着晨光中的宇文良。见他打开了窗子,就拉起脚下的薄毯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边,毯子披在他的背上。她以为,他会拒绝自己。没想到,他却拉住了自己的手,一同伸到了窗外。
清新的空气和威风迎面而来,手指上的温度依旧熟悉。她皱皱鼻子,想要收回手,宇文良却没有放开。金歌纳闷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人到底怎么想的。
宇文良让出一半的椅子,拉着金歌坐下,并把毯子也分给她一半。他面对金歌诧异的眼神,仍旧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抬起手轻缓地揉了揉金歌的发顶而已。金歌的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尽管头上的余温还在,但是她明白,这不是情人之间的亲昵。虽然与他近在咫尺,但感觉上,他更像是邻家哥哥。
两个人紧挨在一起坐了许久,当太阳完全升到空中,屋子里的温度也热了几分。宇文良忽然说:“如果我回国,你愿意跟我走吗?”
金歌愣了一下,想了想:“最近吗?”
“不知道。”他说了实话,“我也不清楚。就是想带你回去,没别的意思。你一个女孩总在这种地方待着不好。”
没别的意思。聪敏的金歌怎会不明白他话里的含义,无奈地叹息一声,“到时候再说吧。”说着,金歌掀开了毯子,拿起一件外衣,“我出去买早餐,你睡一会吧。”
“丫头。”宇文良拉住了她的手腕,看着她回头时眼里的那份悲伤,涌到嘴边的话又说不出口了。只好揶揄着,“我想喝粥。”
“砒霜粥你喝不喝?”
“这个就有点……”
金歌终于被宇文良吃瘪的表情逗笑了,她轻轻地踹了一脚:“你很有精神是吧?还敢挑三拣四的。那挺好,你去买早餐吧。”
买回来的早餐终究还是只有金歌一个人吃了,在她出去的时候宇文良叫醒了岩光,离开。金歌看着空无一人的家,并没有流露出任何不适。她明白,他总有一天要离开,或许是哪一天的早上,或许是哪一天的旁晚,这不重要。重要的金歌知道是什么,是:回来。
刚进别墅里,宇文良就察觉到气氛不对。大厅内有不下二十几个人,焦恒也在其中。从他紧绷的脸上宇文良意识到很可能有事发生。下意识地朝着窗口看去,看到马思戒坐在那个皮椅上正在低头摆弄着一只手机。马思戒抬眼看着宇文良,二人的视线交汇,后者的心没来由的咯噔一下,还没等开口说话,就见马思戒昂昂下巴,突然冲上来三四个人不由分说地把宇文良按在地上!
“马哥!你什么意思?”宇文良没有挣扎,在被结结实实捆了起来的时候,朝着马思戒大叫着。而一路跟回来的岩光也被人拉出去,不知道塞进那个角落里去了。宇文良虎着脸瞪着眼,要端坐在面前的马思戒给他一个说法。
马思戒没有再看宇文良,只是沉沉地叹息一声。不等他的叹息声落地,有人扬起一只手狠狠地扇了宇文良一耳光。宇文良的嘴角流了血,他昂着头咬着牙,看马思戒。马思戒却不耐烦地对其他兄弟摆摆手:“你们不要下手太狠。”言罢,不再理会那些对他惟命是从的手下人,转而看着宇文良,“阿良,为什么我托人调查你的情况,跟齐侠之前调查的结果不一样?”
闻言,宇文良终于明白了!他咬咬牙说:“这一点重要吗?”
“当然重要。”马思戒说,“有两种人不能信。一,秘密太多的人不能信;二,变过档案的人不能信。这两样你都占全了,看在阿涛的面子上我给你一次机会,解释的机会。”
“没什么好解释的。”宇文良冷声道,“当初是涛哥和大侠帮我搞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马思戒很失望地叹息着,他说:“看来你是不准备说实话了。”言罢,他跟周围的人说,“打!看他能扛到什么时候。”
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宇文良被三个人拖到了客厅后面一个小房间里。在那里,等着他的是三个手拿铁棒的男人。这些人笑着,笑的非常开心。看着他们挥起手里的铁棒打下来,宇文良瞪着眼睛,一声没吭。
小房间的隔音并不好,打在人身上的沉闷声传出来,密集如暴雨。客厅里的人都不敢说话,他们安安静静地听着令人胆寒的声音,马思戒突然笑了,招招手叫来焦恒,说:“阿恒啊,卧底就在我身边。新来的,不是本地人。你看,宇文良是不是很符合条件?”
早知道马思戒得到这样消息的话,他会想尽办法让宇文良躲起来。但是,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丝毫征兆没有。早上马思戒还招呼一帮兄弟吃早饭,吃过了早饭说有事宣布。还没说话宇文良就回来了,然后,局面的突变让他也没了主意。焦恒焦急地琢磨着如何解救宇文良,现在一听马思戒说的这些情况,不免在急躁之余觉得庆幸。幸亏没有最详细的资料,否则,宇文良难逃一死。
焦恒放低姿态,在马思戒耳边说:“马哥,我去吧。”
马思戒抬头看了看他:“也好。你要是也问不出来,那我只能对不住阿涛了。”
焦恒随着马思戒的目光转了头看到桌子上放的东西——毒品。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液。
焦恒在推开房门的时候,听见马思戒的电话打给了齐侠。他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