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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人的好恶,是会由不得自己的。
比如,很多人生下来就喜欢葱姜,还有些人哪怕长到老大,哪怕已经很明白葱姜之类在调味中的不可或缺,可他还是不喜欢。
但更多的时候,人的好恶,其实是大致相类的。
比如好吃的东西人人爱吃,比如好看的东西人人爱看,比如长得漂亮的女孩追求者众多,而长得帅气的男孩,也同样会有无数女人前仆后继,哪怕明知是在飞蛾扑火。
以前,王靖雪以为自己是超脱的,她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这些,可最近这两年,她却越发感觉到,有些东西,看破与看不破,其实是没有什么差别的。
好的,就是好的,不是说你看破了就不会被吸引。
事实上,这又同样是很难被自己所左右的。
所以,人才会有苦恼。
…………
午饭过后,李谦和王靖露就手拉手逛街去了,王靖雪当然不会不识趣的非要跟去,就独自一人留在酒店的房间里,反正以她的性子来说,也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独处。
往常只∝↓要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坐着,她的心也总能很快就安静下来。发呆也好,想一些事情也罢,总之,她很享受那种只属于自己的静谧时光。
只是今天,似乎有些特殊。
其实最近这些天,与她来讲,一直都是很特殊的经历。因为她总觉心浮气躁。似乎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让自己安静下来。
于是。一个人枯坐许久之后。她只好起身走到窗前,远远地看着影视城,同时默默地想着心事。
影视城大酒店就建在吴中影视城的外围,站在像王靖雪住的这样的楼层看过去,整个影视城都可尽收眼底。此时在影视城内,除了三国演义剧组之外,还有另外两个剧组入驻,而影视城的东北角。还有些地方正在建设中,据说,那是三国演义剧组的特殊要求冯玉民导演嫌此前影视城内的几处宫殿还不够恢弘和精美。
此时,王靖雪能够看到影视城的最西边那片人工建起来的山坡,山坡上还有一座破旧的庙宇。看见那座庙,她马上就联想到几天前李谦在那里拍戏的样子。
出现在电视剧里的时候,那片山坡就叫神亭岭,在那里,孙策和太史慈打得天昏地暗,所以演员自然也要打得天昏地暗虽然那场戏跟王靖雪没有丝毫关系。但因为有李谦出场,王靖露当然会去看。她本来不愿意去,却还是被妹妹给强着拉去了,于是,她亲眼见识到了演员拍打戏是有多么的辛苦。
一般拍打斗场面的时候,导演只会提出要求和大概方向,具体的动作设计、镜头设计,那就是武术指导和摄影师之间需要探讨的话题,而往往,尽管武术指导在事先会编排好一系列的动作,并手把手的教给演员,同时和摄影师沟通好拍摄的角度和方位,但打斗场面,不同于两个演员面对面的说台词那么可控,绝大多数时候,演员在打斗戏的拍摄过程中,是很难做到完全按照武术指导事先计划去打的。
尤其像三国这样的戏,肯定不能像武侠片那样打得飘来飘去,据说冯玉民导演对三国中打戏的要求就是力求真实,也就是说,在这部戏里,哪怕武力值逆天如吕布,如赵云,也只是正常人,他们飞不起来。
所以,孙策和太史慈的这场神亭岭大战,如果说一开始还像是高手过招,那么打到后来,已经变得跟两个流氓在街头斗殴没有多大区别一开始王靖雪很纳闷,但王靖露告诉她,此前这段戏就拍过一次了,她也好奇,所以问过,人家告诉她,远了不知道,至少是有史可查的、甚至到现在还活着的那些真正的高手们,真的就是这样交手的,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样一派大师风范。
然后,就那一段戏,剧组拍了好几个小时,两个演员当然也就摔摔打打了好几个小时。
等到那段戏过了,导演终于满意了,晚上回到房间里,王靖露却心疼得一副要哭的样子,据她说,李谦浑身上下都是伤,很多地方都已经摔到瘀肿发紫。
王靖露是李谦的女朋友,再说了,两人都已经同居了许久,她当然是第一时间就买了跌打药过去给他抹药、搓药,不必避忌,但王靖雪毕竟身份远了一层,当然不好跑过去看李谦光着身子的样子,所以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见到李谦满身瘀肿的样子。
只是会……有些担心与心疼。
虽然她知道这心疼有些没有来由,也知道其实完全不必自己妹妹就是他的女朋友,她心疼李谦,才是应该的,才是天经地义的,而自己,说到底只是他女朋友的姐姐而已。
但不行,她陪着妹妹出去找武术指导要了跌打药膏之后回来,妹妹去给李谦抹药了,剩她自己在房间里,却偏偏就是没来由的心疼,也偏偏就是说不出的坐立不安。
当时她就不知不觉的回想起小时候自己曾经揍过他的事情。
事实上,哪怕是一直到了两年前,她还从来都没有拿那个小孩当过一回事,对于揍过他的事情,虽说记得,但从来都不曾往心里去过因为那个小破孩就是欠揍嘛,才多大呀,拿着一块糖就想骗自己的妹妹跟他亲嘴儿,不揍他揍谁?
所以喽,他欠揍,那自己就揍了,然后揍了就揍了,对于王靖雪来说,除了对那个小破孩有点下意识的讨厌之外,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只是到了最近两年,她居然开始会偶尔想起当初的事情来,回想起当时自己曾经那样子踹过他几脚。还恶狠狠、冷冰冰的威胁过人家。而奇怪的是。每每想起这件事,她居然总是会开心的不得了,居然会感觉心里甜丝丝的,居然会不由自主地就露出笑容来,然后就会连着好几天心情都特别的好。
一直到前几天,因为李谦受了伤的事情,她突然就又再次想起那件事情来,只是这一次。事情似乎开始失去了原来的味道。
年代久远,她揍李谦那会子,也不过就是十四五岁,到如今十年过去,实话说,即便是记忆被一再重温,她能记得的,也只剩一些大概的印象了。
当时是什么季节?当天天气如何?当时除了这件事,自己还多了什么?
她已经完全都不再记得。
所以在过去回忆起来时,那些记忆里久远而模糊的片段。带着些往事的温馨,甚至还有些甜蜜。会让她感觉心情异常的愉悦。
但是现在,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妹妹就在自己的身旁,而且她清楚地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自己的妹妹将会最终成为那个人的妻子。
于是,心境顷刻间为之颠倒。
不再有温馨,不再有甜蜜,也不再有笑容。
有的,只是纠结、愧疚、无奈,以及舌根处那一点微微的苦涩味道。
她知道,自己虽然生的早,却来晚了。
然而晚了就是晚了。
如果是别人,她或许会有些想法,而且以她的性子,也向来并不觉得喜欢上一个比自己小的男人有什么大不了,说不定情到深处,她还会主动出手去把人抢回来。
但是偏偏,这个世界虽然很大,却只有那个男人不行。
而且是绝对不行。
甚至于,哪怕只是在戏里去演他的妻子,她都觉得内心有着莫名的愧疚尤其是当自己的妹妹也会同时出现在这部戏里的时候。
她知道,这叫做贼心虚。
尽管事实上除了她自己以外,这世上并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她心里有贼。
事实上,她知道自己是可以拒绝的。
哪怕是导演组诚意拳拳,哪怕是小妹生拉硬拽,哪怕是公司和经纪人三番五次的劝说,在得知他会出演孙策、会出演自己的丈夫之后,她知道,自己也是应该拒绝的。
但偏偏,鬼使神差的,她居然就在这个剧组里一天天的呆下来了!她居然明知内心有愧,却偏生无论如何都兴不起去辞演的想法。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别看自己总是整天冷着一张脸,但是去年冬天那一段每隔几天就要跑到他的工作室去录音的日子里,其实她每天醒来的时候,都是带着笑容的。
然而奇怪的是,在此之前,她已经认识了他足足十几年,从他刚一出生的时候就认识了,但是在此之前,她居然从来都不曾正眼看过他。
不过,可恨的也正是这个。
她十七岁就离开家,去到了顺天府一家艺术学校学习声乐,然后就签约进了唱片公司,然后又组成了组合,每天里练气息、练唱功、练形体、练舞蹈,甚至还要学习礼仪,她每天都无比勤奋,她每天都充满自信,她以为,给自己一个舞台,自己就肯定会绽放出光彩。她以为,一个女孩子,就是要像自己这样,努力、刻苦,然后拥有自己的光彩,成就自己的事业,而绝不能去只想着寻找什么爱情,寻找什么男人的庇护。
然而可悲的是,几年的时光匆匆而逝,当蓦然回首时,她却突然发现,原来爱情这个东西,不是你想有就能有的,却也不是你想让它没有它就会没有的。
有些人,或许你本不在意,但是当他突然站出来了,是那么的光灿夺目,是那么的摄人心神,你不知不觉就陷进去了,并渐渐无法自拔。
只是,她已经晚了。
最近几天,她甚至开始动辄便回忆起近两年来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主动登门,站在他租的那个房子的楼下的黑影里等他,等进了房间,她貌似冷静、其实无比紧张地对他说:“李谦老师你好,我是歌手王靖雪。”
那是两年前的夏末秋初。
他坐在钢琴旁,或坐在凳子上抱着吉他,她唱歌,然后他喊停,说:“靖雪姐,你这个地方处理的太平直了,我们需要一点点的转音,一点就好,注意,不要太花哨……”
那是两年前的秋天。
他坐在她的侧面,时不时拿勺子喝两口汤,又时不时面带笑容地跟她的妈妈聊几句家常,然后,第二天,公司告诉她,他已经松口,答应给她们做新专辑了,接下来只是条件的问题了那是去年的八月。
然后,然后,再然后。
当妹妹说她会在戏里出演大乔时,她清楚地看到了他脸上那副惊愕的模样。
…………
那些漫长的思绪,就像水草,一旦沾惹,就会瞬间捆住人的手脚,以至于,王靖雪就这样站在酒店的窗户前呆呆地看着远处的山坡,居然一站就是一个多小时,她自己却茫然无觉,似乎丝毫都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也丝毫都不觉自己的双腿已站到酸痛不已。
直到一阵敲门声惊醒了她。
王靖雪愕然回神,匆忙间要过去开门,脚下才刚一动,顿时双腿一阵酸麻,让她几乎站不稳一下子摔倒,扶着窗台稳了稳,她才赶紧收拾心情,皱着眉头忍着双腿的酸麻,勉强过去打开了门,然后王靖露就兴高采烈地进来。
她倒是没有发觉自己姐姐的异样,只是大包小包地拎回来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是他送给我的,嘻嘻,这个,是送给姐姐的,也是他买的!
他们应该是逛了不少地方,而她的确是很开心的样子。
王靖雪勉强笑笑,伸手接过属于自己的礼物。
袋子里装着的,看样子像是一条裙子。
王靖露放下东西就嚷嚷着,“我要洗澡,我要洗澡!今天好热啊,出了一身的汗!”
王靖雪笑笑,捏紧了手里的袋子。
王靖露很快脱了衣服进了洗手间,然后王靖雪下意识地就看向手里的袋子。
取出来一看,那果然是一条裙子。
长裙,石榴红的颜色,很艳丽。
她回想小妹刚才说的话,“我说这个颜色你不一定喜欢,但他却偏偏说,你的气质肯定能压得住这条裙子,所以我们就买了!”
于是,她笑笑。
裙子捧在手里,她一遍遍的看,恍若痴呆。
然而,当洗手间的水声一旦停下,她却是不由得当即深吸一口气,然后把那裙子一把塞进纸袋。
然后,她闭目,昂首,长叹一口气。
别看只有四千来字,这一章却写得异常的累。
然后,这样的长篇独白,希望不会被骂灌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