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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鑫练了几天刻字,转眼就该去犁地施肥。两块水田专门种稻子,上半年不用缴税,收上来的稻米够一家人吃半年——顿顿吃干饭当然不可能,在村里,能吃上稀饭都算日子过得不错的了。
之前白鑫没找保长立地契,后面林寻顺手给他弄好。山县属于贫困地区,村民们开垦出来的荒地,头一年可以免税,下半年白鑫收的稻子便要缴税了。等老佟那边有消息,在城里买上铺子,他也算得上是有房有地有存款有伴侣。
养的家禽畜牧多,能积攒足够的粪肥,不然在夏秋时节只能往田里浇茅坑中的粪水,一路走过,那味道真叫酸爽;再遇上烈日曝晒,简直是在用气味燃烧你的味觉神经。不过,若是下半年白鑫用水田种土豆或者地瓜,那也得挑粪水,这样肥力更快渗透进土层中。
秦氏在家育秧,白鑫阿水和林大下地干活。就那么两块田,没花多长时间便处理好来。日子过得很快,稻种已经种下,秧苗生长速度不慢,又下了三两次雨即到了插秧的时候。
而老佟那边也有了消息,却是坏消息。
白鑫又一次来赶集时顺便过来跟老佟打个招呼:“店里今早没什么人啊,过路的商客是不是都赶着八月节回家啦?您老帮我打听的事情还是没着落吗?”
老佟先是撇了撇林大,叫林大一瞬间僵直了身子。白鑫没看明白,老佟很是无奈地告诉他:“山城里头的商铺大多生意稳定,少有人出售的,即便有也要花高价才能收到,你安心在家练练字看看书,一有消息我就派人通知你。还有,这做生意不懂得看契约、不通律法,可是极为容易被骗,要看懂律法,便要读书。要不,你先到学堂上上课?”
老佟的循循善诱,白鑫倒是听进去了,只是——“开了铺子我哪里还有空闲去上学?只学个一天两天的,没多大用处吧?”
“你们才刚开始,生意能做多大。有林大管着即可,一两间铺面,他还是管得过来的。镇上有一家私塾,先生姓张,我与他相熟。每日上午的课堂,下午没课,你可以回铺子里帮忙。这不就一举两得吗!”
老佟笑得很是和蔼,白鑫敏感地瞄了他一眼,心里却想着:前世没文化没钱没亲人没老婆,今生既然得到不一样的人生,小钱已经有了很快能赚到大钱,就差文化这一项缺失,还真该去学一学。自己现在十岁,几年后考个秀才什么的,当个有学问的地主员外爷,方才完美!——林寻告诉过他,考秀才很简单,会背书就能上。
白鑫面上刚露出点意动,老佟便瞧出来了,正要确认此事,然而却听白鑫问他:“那个私塾阿水可以去不?他比我聪明,要是我能和他一起上学,再好不过了!您帮我问问张先生吧?”
闻言,老佟有些呆滞,不得不暗自赞叹了一句:‘还是老爷高明!竟能未卜先知猜到这样的情境。’
“向来只有富贵人家的良子能在相熟的先生那里跟汉子一同上课,你在学堂学到东西后,再回来教阿水,这不就结了?”老佟不甚赞同地劝说道。
白鑫颇为失望,“那我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吧。”
“等等!”老佟一急,直接就应下了:“张先生同我关系还不错,我给你说说吧!你回去准备准备,下次过来,我领你们两去私塾。”
“咦?——好吧,真是太谢谢您了!”白鑫不明白老佟看起来为何这么紧张,再说,他也没表示不上学,怎地老佟就像是怕自己不去呢?
如果他去问林大,就晓得老佟的反应为何奇怪了。一切只因为林大得知白鑫要开铺子的事情,便写信向林寻汇报,这可有违林寻的初衷!
于是林寻的亲笔信很快出现在老佟手上,信内林寻狠狠将他批评了一顿,大意是怪他不引导白鑫读书上进,反而为他走商道开方便之门。林寻在信的末尾重点交代老佟要想办法让白鑫进学堂。
老佟没办法,白鑫过来询问铺子的事情,他都拿话搪塞过去——有个熟识的店主曾经过来说要卖掉铺子,拜托老佟帮忙看看有可靠的买主要不,转头老佟便跟白鑫说没有铺子在出售中。但是老佟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做,叫林大暗暗着急。林寻的命令是老佟执行任务,林大监督,两人是拴在一条船上的。自从上次林大生病住到老佟家之后,林大再没敢单独面对老佟。然后为了林寻吩咐下来的事,他不得不来找老佟谈谈。
谁知道林大和老佟说了什么,总之,老佟满意了就行。他这才来劝白鑫,没想到事情如此简单就完成了!——最后得知真相的林大欲哭无泪,真想掐死愚蠢的自己。
这一日回村子前,林大便带着白鑫和阿水两人去购买笔墨纸砚,启蒙书籍之类的,林家早就有,便不必再买。阿水兴致勃勃地在书舍观望,同白鑫互相牵着的手心里都有些汗湿——过于激动。白鑫掏出手帕子细细地为他擦汗,悄然跟他说:“有我在你身边,哪次不是好好的?且放宽心吧,相信我,嗯?”
阿水略略想下,果然,这半年来他和阿鑫一起遭遇了好多大事,但都还算顺遂度过。这么一想,兴奋依旧,却不再担忧。
最后知道消息的秦氏无语凝咽,拧着眉头愁容满面,望着其他三人片刻,终究一言不发进屋去了,丝毫没有马上做肉绒的心思。白鑫阿水对视一会,阿水去找秦氏。
秦氏坐在椅子上,拿起针线做秋装。长流水打量两眼,发现这件是给白鑫做的,看来秦氏并没生白鑫的气,否则她此刻便不会动针。
“阿鑫这孩子,以前大家都觉得他是个小混球,鸡嫌狗厌。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始变了。”秦氏手下不停,自顾自地说道:“我发现他变化极大,往好的一面改变,许是因为他长大醒事了。之后被他那个大伯姆拖着,她费尽心力要把阿鑫塞到咱们家来,后面还说什么阿鑫会克亲人。”
长流水赶紧解释:“我问过阿鑫了,是因为他大伯姆的女儿偷了他的东西,被他抓了个正着,还引出了一场误会说他侵犯了那位姑娘的清白。”
秦氏以一种怪异的腔调说:“我猜到是这个缘故。然而,当时我想着如果阿鑫真的命硬的话,你也是个命硬的,你们俩个倒是能一起活下去,即便克着我也没事呢。”
“……”阿水张了张嘴,一时之间嗓子喑哑说不出话来。
“原是给你找个小汉子让你慢慢调养他,谁能想到林寻这个时候出现。而今,却是他在调养你唉……”秦氏显得挺无奈的,在阿水的脑袋上摩搓两下,柔声说着:“阿鑫现在做事成熟了,开始像个大人了,往后你好好听他的话,要是他哪里不对,你再规劝他,实在不行还有我和你林寻叔叔呢。只是有一点,你们已成亲便无需避开这个话了,阿水你记住,将来你们俩的孩子得有一个儿子姓长,给咱们长家两房继承香火祭奠先祖!”
长流水郑重地应下来:“外祖母,孙儿记下了!”
晚上小两口的床上,白鑫一问,阿水便将秦氏的话转达给他。白鑫一怔,莫非秦氏是不在意他是否入赘?只要求他俩有一个儿子能继承长家香火,可不就是这么个意思吗!——然而想想,他都没做出什么大事让秦氏对他格外的另眼相待,那么这里头林叔的影响占据了大部分。这般想来,也没甚么欢喜的。林叔之所以对他好,只因他是白鑫,是林叔意外遗留的亲子,这些都是前任白鑫留下来被他得到的福分。
唉,白鑫撇撇嘴想着,待我发奋读书考取功名,让他们因为我而骄傲!对比之下,还是阿水好。
后日便是八月节,之后那日两个少年就要去私塾拜见先生。
八月节前一日,秦氏问白鑫:“阿鑫,明日你的大日子,想吃什么菜?”
白鑫傻傻反问:“我的什么日子?”
秦氏手中忙着赶制他的新衣,奇怪地撇头瞄了他一眼,“是你的生辰啊?你忘记了?”
“哈哈,还真给忘记了,一时没想起来。”白鑫打着哈哈回应。去年的八月节也没人告诉他是生日,倒是林寻特意喊他过去吃大餐,不知他当时是庆祝过节呢,还是给他过生日?两个好日子凑到一起过,倒是省事。
白鑫不甚在意地对秦氏说:“要是不忙,就给我做一碗长寿面吧。别的就不用了,您都给我做新衣裳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呢,嘿嘿!”
秦氏轻轻瞪了他一眼,“谁说是给你做的,许是给你林大叔叔的呢?”
白鑫转头看到阿水正要进房间,便问他:“阿水,这衣裳做好之后要给谁穿的?”
“爸爸赶着几日的功夫为你做的啊,怎了?”长流水实话实说,跟秦氏一点默契也没。
笑闹过后,白鑫带阿水去了他们房间,从阿水为他做的荷包里头取出刻好字的玉佩,“送你的八月节节礼,你瞧瞧喜欢不,上面的字可是我亲手刻的!”他竟然一点含蓄的表达方式都没用,一口气什么都抖露出来,洋洋得意沾沾自喜地看着阿水,如果有尾巴,怕是正翘得高高的。
长流水接过玉佩,细细摸着玉佩上的字,两眼闪动着喜悦的光芒。看完正面看反面,他低声惊呼:“是我们俩的名字!”
白鑫搂住他,两颗脑袋凑到一块欣赏,“还不错吧?去年我为一位有钱的老爷带路,事后他给了我这块玉。佟叔说成色还不错,我就想着刻上字送你。”
阿水赞叹地说:“挺厉害的!刻得很好看,比你写在纸上的工整多了!我喜欢这个。”
白鑫:“……”可以不提写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