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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展翌已经决定了要留下来,肖迎风当然不会选择和郑鹤在这种事情上起争执,不过顶着别人敌视轻蔑的眼光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这种感觉还是真是难熬的很。
坐回张姐给他们安排的座位上,肖迎风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已经对着郑鹤的小人扎了好几针了,恨不得容嬷嬷附体。
展翌不动声色地拍拍他的肩膀,肖迎风这才觉得有些安慰。
临近夏季,黑夜渐渐变短,等到估摸着至少已经六点半了天色才暗下来。张姐的晚饭已经做好上桌了,浓郁的肉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胖子吱溜口水的声音已经响得快要藏不住了,肖迎风一面觉得有些丢人,一面却觉得有些奇怪。
桌子上的饭菜用盘子扣着,整个房间里所有的人都没敢动这些食物。
肖迎风的眉头跳了跳,难道是一定要等到那群人回来才能吃吗?有些人时不时地将目光投向那些饭菜,眼中透露出几分垂涎,却没有一个敢轻举妄动。张姐抱着佳佳坐在另一边的角落里,小姑娘乖巧得不像话。
胖子摸着肚子小声嘀咕:“他们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啊,这味道闻得我都饿了。”
凌霄说:“你有什么不饿的时候么,明明是馋了。”其实不仅是胖子,连他们都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肉了,虽然有很多速食的罐头之类的东西,但是现煮的食物总是有着它特有的吸引力。
展翌对肖迎风说:“迎风,把你的背包给章秋,让他拿点东西过来。”
肖迎风点点头,展翌没有点明,这些时间培养出来的默契也足够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了。
章秋拿起背包刚刚起身,门外就传来走动很相对而言有些响亮的人声。
房间的大门被打开,肖迎风下意识地跟着人群都站起来,裤腿被身边的展翌拉了拉,看到展翌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肖迎风有些尴尬地重新坐了回去。
进来的人有七八个,看起来身形健壮,领头的是一个肤色黝黑的青年男人,那人进来之后的第一眼,目光就落在了展翌的身上。
“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男人询问的声音带着威吓,肖迎风的眼角瞟到张姐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钱燕好像是听到了动静,身姿婀娜地从房间里走出来,娇俏地和男人说:“这不是张姐从外边带来的人吗,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好事,张姐非要他们留下来。”说完,钱燕已经走到了男人身边,“李哥你可算回来,我等了你好久呢。”
被叫做李哥的人笑了笑,捏了捏钱燕的下巴:“什么想我了,是饿了吧。”钱燕娇嗔着推了一下男人的胸口。
得到了这么一个解释之后,李哥便不再理睬展翌他们,几个人围着摆放了菜肴的大圆桌坐下了。
张姐连忙上前张罗,还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拿了几瓶啤酒出来。
原本就在房子里的几个年轻男人也坐了过去,包括之前呛过肖迎风的郑鹤。
满满当当地坐了一张大桌一张小桌,总共有十五个人。让肖迎风觉得有意思的是,连那个钱燕也坐在了李哥的身边,巧笑倩兮地给李哥和其他人倒酒。
至于剩下的人,在他们坐下之后,都回了铺盖边上坐着,偶尔看桌边的人几眼。
肖迎风小声说:“这些人好像都不怎么动弹,一整天了都没见他们走动,连上厕所的都没有。”
凌霄的声音压得很低:“这里的人只有出过力的才能先吃饭,没上饭桌的只能等那些人吃完再吃剩下的,吃得少了,只有动得少消耗才能变少,上厕所都是浪费。”
肖迎风扭过头来看了凌霄一会,这才想起来他表弟会一点读心术,天知道他们面对了半个月丧尸,他都快忘了他表弟的这个技能了。
比起这里的人,肖迎风开始有些庆幸抱上了展翌的大腿,至少他到现在为止还没饿到过。
出去拿晚饭的章秋很快就回来了,带回来一背包的吃食,五个人吃还够。
胖子翻了一根泡椒凤爪出来,报复似的连骨头都咬得咯吱响。
凌霄笑着说:“你不悠着点,当心晚上拉肚子。”
胖子哼哼了两声:“不怕,我的肠胃好得很。”
展翌拿了罐八宝粥给肖迎风,肖迎风低声说:“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也怪不得肖迎风担忧,虽然他们平常也吃这么多东西,但是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上,看看章秋拿过来的东西,肉食居然还占了不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展翌抬了抬眼皮,剥了根香肠塞进肖迎风嘴巴里:“我心里有数。”
被堵住嘴巴的肖迎风把香肠咬断嚼了嚼:“我觉得香肠配八宝粥的味道有点奇怪。”展翌瞥了他一眼,把剩下的半根香肠拿回来,剥干净吃掉了。
几人的动作没什么遮掩,有心人也都看在眼里,对比肖迎风他们这边一边吃东西一边小声讨论几句,另外两堆人就显得气氛沉闷了很多。
这个地方应该是有发电机,天黑了之后就有人把大堂里的灯打开了,不过只开了一盏,大约用的是柴油发电,燃料紧张的缘故。
肖迎风的目光扫过墙壁角落里的插头,盘算着能不能偷点点回去,不能给电灯充电,哪怕是把他那个被胖子借走,还回来之后就电量耗尽的充电宝充满也是好的。
可惜进来之前没有预料到,半点准备都没有,肖迎风扼腕。
肖迎风的衣角被人扯了扯,转过头就看到佳佳张着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看:“大哥哥。”
小孩眼巴巴地盯着他手里的八宝粥,肖迎风拿着罐子的手指僵了僵。
目光求助似的看向展翌,展翌只是很冷淡地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嚼着饼干不表态。
肖迎风的八宝粥只吃了四分之一,心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一边觉得小姑娘可怜巴巴的,一边又觉得这些东西是大家一起努力得来的,自己做主分出去不太好。
唔,和她一人吃一点应该没关系吧,肖迎风无奈地做出了一个折中的决定,毕竟如果不吃这个他就要去拿其他人的东西吃了。
“来,佳佳……”肖迎风刚想把小姑娘揽过来,却被佳佳一下子抢过了手里的罐子。半点没有防备肖迎风脸上的表情十足的惊愕。
“谢谢大哥哥。”佳佳脸上的笑容很甜,肖迎风却蓦然觉得有些碍眼起来。
碍于面子肖迎风压下自己的情绪,小姑娘抱着八宝粥喜滋滋地要走,却被胖子一下子把手里的瓶子抽走了。
肖迎风的表情在佳佳脸上被完美地复制了。
胖子笑嘻嘻地说:“小肖你不想喝就直说嘛,我帮你喝。”说着三下五除二就把八宝粥喝完了。还十分恶劣地朝佳佳摇了摇手里空了的罐子,“对不起哦小妹妹,已经没有了。”
小姑娘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哭着朝妈妈跑过去。
肖迎风看着佳佳扑在张姐怀里小声哭着,心里觉得歉疚,却又不得不承认,还有一点点隐秘的快意。
回头看看胖子,正努力填满肚子的胖子嘴边带着一丝冷笑,察觉到了肖迎风的目光之后朝他挤了挤本来就小的眼睛。
圆桌那边,钱燕毫不留情地嘲笑:“想抱别人的大腿还是要看看别人让不让你抱啊,不然多丢人啊。”
“燕子,好歹孙诚为了咱们受了伤,怎么能这么说张姐。”李哥佯装生气,语气里却听不出半点指责。
钱燕捂着嘴咯咯笑了两声:“我不说就是了。”
李哥站起来,手里拿了个酒杯晃荡着半杯啤酒过来。
“饿了一天忙着吃饭,还没来得及问,兄弟几个从哪边过来的?”李哥环视了一圈,“我叫李家峰算是这里,比较说得上话的人,哥几个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我商量商量。”
展翌也没有站起来:“我叫展翌,我们只是路过这里。既然李哥在这里说得上话,不然我们做个交易?”
李家峰眼中一闪而过的精明:“什么交易?”
“我们需要足够的时间休息,想在这里留宿几个晚上,食物会自己负责,帮你们解决那些丧尸。”展翌的话如同投入水潭的石头,激起了一层层波澜。
圆桌那边有人嘲讽道:“说的轻巧,你以为这里有多少丧尸?就你在街上看到的小猫三两只?说大话之前打过草稿么?”显然李佳峰也是这个意思,不但没有斥责这人的话,看着展翌的眼神也带上了一丝轻蔑。
展翌没有理会他,不卑不亢地和李佳峰说:“只是提供一块地方给我们休息,即使我们做不到,你们也没有什么损失,但如果我们做到了,对你们来说不是更好么?”这个交易,怎么听都十分的划算。李佳峰的眼神扫过他们吃完之后摞在一起的包装袋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坐在圆桌边上的郑鹤突然问:“这个提议很诱人没错,但是杀丧尸对你们来说的好处是什么?”
这个问题问的很有深度,肖迎风摸了摸下巴:“或许是杀丧尸得来的成就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