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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泉开始运作,眼眶里有热流溢了出来,然后参杂在了海水中,不见了踪影。
他转移目光,死死扣住她的胳膊,带着她向上游去。
一条巨大的白鲨从脚下快速上游,等青阳林啸感觉到有生物在靠近时,白鲨已是张开庞大的嘴,锋利的獠牙外露,想要将他们整个撕碎。
鲨鱼对血液有着明锐的刺激,老远的距离便能感应到血腥味的方向,林暮雪手掌的伤口上凝结了血块,整个手臂已是发黑肿起,毒素开始蔓延。
青阳林啸身子一动,白鲨扑了一个空。
在水里,人类的行动是有限制的,鲨鱼再度扑来,已是躲闪不及。
它的目标是林暮雪,青阳林啸将她推开,白鲨一口将他含入口中,然他强壮的手臂,直接擒住它的獠牙,双脚站在它牙缝下,用自己的身躯撑住它的嘴。
鲨鱼的牙齿呈五排,齐齐向下施力,可青阳林啸强大的力量,却没有让它得逞。
似乎为了摆脱他,白鲨在原地打转,尾鳍胡乱的甩动着。
林暮雪浮在远处看着这场战斗,心里又渴望他能够败给大白鲨。
无论他是出自何种原因出现,都改变不了他杀了她的心头肉。
白鲨的牙齿尖利无比,因为晃动过后,为了稳住自己的重心,他的脚便会随之而移动,一旦触碰到它的牙齿,便会被刺破肌肤。
很快,他的脚和手臂上,都有了一些伤痕,海水出现了丝丝缕缕的血液。
他知道,血液流的越多,便会招惹上不少的鲨鱼,到时候,想要脱身,恐怕会更难,所以他伸出一只手取下靴子里的匕首。
他最善于使用利器,无能多么尖利的物品,到他手中,会立即变成轻松便能摧毁的事物,毫无招架之力。
所以,他将匕首用力的刺入白鲨的牙缝里,再一挑,一颗尖利无比的牙齿便被他挑掉了,海水被血液侵染了一大片。
白鲨被痛疼激怒,尾鳍加剧摆动着。
青阳林啸开始站不稳了,可是手里的动作并没停止,他一颗颗拔掉白鲨的牙齿,上面五排牙很快被他拔的精光。
浓稠的血液弥漫开来,白鲨终是忍受不住青阳林啸的摧残,最后将他甩了出去。
他游向她,扶住她的腰部向上游,不敢再多做停留。
林暮雪望向脚底,成群结队的鲨鱼疯狂卷席而来,很快将那条失去牙齿的白鲨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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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寂静。
林暮雪陷入了昏迷,高烧不退,意识模糊,巨大的痛苦从脚底蔓延到大脑,沉沉的头部就像巨大的石头压住她,浑浑噩噩的梦境里是林易辰血肉模糊的身影,他悲恸哀怨的目光看着她,就像他小时候,痛哭流涕,只为留在她的身边,怎么也不肯去洛杉矶。
她永远也忘不掉,那年林夜云活活将他们母子拆散,强行将他送往洛杉矶。
青阳林啸守在林暮雪床边,右手里摇晃着一瓶试管,蓝色的液体在试管里摇晃。他闭着双目,听着她口中不断呼唤林辰易的名字,他痛心疾首,却又不再舍得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他这才发现,只要她活着,比什么都好,他给不了她幸福,或许还有别人可以给她。
他睁开猩红的双目,怜惜的看着床上陷入梦魇的女子,再看了看手中的蓝姬,咬牙之后,他将她扶起,用枕头垫着她的后背。
打开试管活塞,一手捏住她的下颚,蓝色的液体倒入她口中。
冰冷的液体入口苦涩,浑浑噩噩的她想要吐出,却觉得身体动弹不得,鼻子似乎无法呼吸,被什么东西压住了,用口呼吸,所有的液体便咽了下去。
青阳林潇将她平放,站起身来,从高处看着她。
医生说,林暮雪和之前死去的四人中的是一样的毒,那种毒素在体内蔓延极快,几乎中毒便会立即丧生,可是她却支撑了近乎一个小时。
虽然疑惑不解,可是更多的还是喜悦。
林暮雪这一睡就是整整三天,青阳林潇几乎没有合眼,仿佛只要一闭上眼,她都会消失不见。三天没有进行洗漱的他,立体的五官上都泛着许少的油脂,眼窝凹陷,黑眼圈挂在眼下,颓然的支撑着下巴,望着床上噩梦连连的女子。
她的身体时而滚烫,时而冰冷,仿佛处在冰火两重天的世界里。
她热,他便用湿毛巾放在她的额前,她冷,他便在被窝里给她取暖。
这会,她的体温正常,他才有时间歇息一下。
钟铜轻敲房门,屋里没有回应,他才蹑手蹑脚的推门进入,他看到主子纹丝不动的看着女人,整个人完全消瘦了不少,他暗自叹息,凝重的端着托盘:“少爷,吃点东西吧,您三天没进食了,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呀。”
他依旧没动,整个人就像石雕,就连神情都始终保持一致。
他的不安,他内心的慌乱无措,虽然什么都不说,但钟桐看的明白。
这些年,青阳林啸从未这般在意过一个人,却独独除了她。
“少爷。”钟桐又喊了一声,走上前:“您守在这里,林小姐也不能立即醒来,你先吃点东西吧,不然林小姐没醒来之前,您便倒下了。”
青阳林啸仍没有动,外界的声音仿佛被他屏蔽掉了,心里眼里,只容得下一人。
“您可一定不能倒下呀,小姐还在等着你带蓝姬回去,魍魉的存在,并不是为了一个女人。”钟桐开口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抹哀婉,他看了看眉头双蹙的女子,再看了看青阳林啸纹丝不动的侧脸。
“少爷……”最后再唤了唤他,钟桐无奈的摇了摇头,再厉害的人,也逃不过一个情字。
平日里的青阳林啸,处决手下,以及对付仇家,果断狠戾,可是栽在感情上,却变成了最普通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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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暮雪从梦魇中醒来,一贯的惊慌,一贯的汗流浃背,一贯的颤抖。
她抬了抬手臂,想要抚摸自己的额头,却感应到手臂上微微疼痛,侧目望去,却见针头插/入血管,再顺着胶管往上,输液瓶高高挂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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