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突袭除二孟 设伏击三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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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山猛地推开方长恨的房门,怒气冲冲的踏了进去,大声道:“气死老子了!”

    方长恨盘膝坐在自己的床上,冷静地望着孟山,犹如木雕石刻一般:“怎么了?”

    孟山瞥了他一眼,yù言又止,岔开道:“大哥已经派人去查黄老狗了?”着急声道:“你对黄老狗勾结外贼的猜测,到底有几成把握?”

    方长恨冷冷地望了孟山一眼:“大寨主是否,如果黄通没有召来外贼,糜豪的事便要我们自认倒霉。”

    孟山胀红了脸,猛一跺脚,却不话。

    方长恨双目炯炯生辉,长声笑道:“二哥别生气,你去通知信得过的弟兄们,明rì准备结果黄通。”

    孟山心中一凛:“大哥……”

    方长恨打断道:“就算他没有勾结外部势力,刺杀糜豪也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便是他根本不把二哥放在眼里。而且他能请动如此厉害的刺客,大寨主和二哥的安危亦在他威胁之下。与其为人所算,不如先下手为强。”见孟山颇为心动的样子,趁热打铁道:“大寨主那里,弟一人承担。”

    孟山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拍着胸脯道:“有我在,天塌下来都没有什么!好,我这就去找人。”忽然想起一事,望着方长恨对面空荡荡的床铺,愕然道:“二柱呢?”

    方长恨悠然一笑:“我叫他去跟踪黄通了。”

    孟山皱眉道:“他?笨头笨脑的!黄老狗甚是jiān诈,他去恐怕会打草惊蛇。”

    方长恨笑道:“我没有叫他靠近,只是着他观察今夜还有谁与黄通联系,以便确定他的心腹,嘿,我怀疑大寨主身边有黄通的人。”

    孟山狐疑道:“不会吧?”

    方长恨沉声道:“二哥应该知道大寨主身边的人有多少是黄通来之后招揽的,心没坏处。二柱人笨了,眼睛可贼亮着哩,夜里看个百步左右,绝对没问题,而且他农闲时喜欢上山捕猎,是个捕猎高手,对隐蔽之术颇有心得,应该不会被发现。二哥放心好了。”

    孟山叹道:“人已经去了,我不放心又有什么办法。对了,我怎么给兄弟们交代?”

    方长恨闭目道:“刀不离手,等待二哥号令。”

    金鸡啼晓,天sè微明,在距离黄通居所外三十丈外的一棵大树上,孟岳已经待了一夜,可是黄通毫无出门的意思,令他心头打鼓:“妈的,搞什么鬼?难道真的错怪他了?不可能阿。”正思量间,背后一阵压迫感袭衫而至,孟岳想也不想,纵身一跃,跳下树来,一道yīn寒的真气如同跗骨之蛆,尾随而至,一刻也不让孟岳松缓。

    孟岳心知躲避不过,大喝一声,将背上肌肉一绷,运足横练的罗汉排打功,硬挨了对手一记。碰的一声,孟岳像岩石一般飞坠下来,背上衣衫刚好裂开一个手掌形状的破洞,现出有如火炙般的掌印,趴在地上。孟岳挣扎着,爬都爬不起来,恨声道:“司徒明!”

    司徒明徐徐落下,站在孟岳三丈之外,冷笑道:“夜凉风寒,大寨主还到处乱跑,当心着凉。”

    孟岳咳出一口鲜血:“为什么?”

    司徒明负手大笑:“我既然决意追随二寨主,自然得为他考虑。你跟踪二寨主这么久,当非无故,既然已经互不信任,我们先动手总比你先动手强。”着目光一寒:“你认命吧。”

    孟岳勉强就地一滚,翻身而起,背对司徒明,拔腿就跑。司徒明也不追赶,微笑着站立不动。孟岳跑了丈许,忽然眼前一花,一把牛角尖刀已经刺入他的腹,孟岳强忍疼痛,抓住刺他的人影,怒喝道:“贺莽!”

    贺莽猛然一绞,拔出刀来,一脚踹飞孟岳:“去死吧,老家伙!”

    孟岳身在半空,意识逐渐开始模糊,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心中大为不甘,勉力一咬舌尖,令自己暂时一提神,右手一扬,一把匕首流星赶月般疾shè贺莽咽喉。贺莽正沉浸在刺杀孟岳的狂喜之中,而且自恃孟岳必死,完全没有戒心,顿时中招,捂着脖子后退几步,倒毙当场。

    孟岳跌落在地,眼睛直瞪瞪地望着望着司徒明,嘶声道:“可惜不是你。”

    司徒明来到孟岳面前,蹲下身子,怜悯地望着他:“我知道你有一手扔匕首的绝技。”着摇了摇头:“谁知不过如此,令我大失所望。”

    孟岳戟指怒目道:“你……”一口气上不来,就此倒毙。

    此时张衡方从黄通的住所踱了出来,笑道:“司徒兄好本事,孟老大的罗汉排打功刀枪不入、端的了得,想不到连你一掌都挨不起。”

    司徒明冷冷地道:“没有你好本事,看着姓贺的死。”

    张衡脸上露出暧mei的笑容:“彼此彼此,在下隐忍不出,也是不想浪费司徒兄一番苦心。”

    司徒明道:“我不喜欢他,你又为了什么?”

    张衡笑道:“我也不喜欢他。别这废物了,我们马上去找二寨主。”

    司徒明身形一晃,已经欺近张衡三尺之内,道:“二寨主房中密道到底通向哪里?”

    张衡微微一笑:“距离索道百步外的一个土堆下面,够隐蔽了吧?我设计的。”忽然背心一凉,五脏六腑却像火烧一般滚烫,当下立即大喝一声,抽刀反手便是一记横扫。司徒明的声音从张衡头传来,犹如天国的召唤:“多谢。”张衡随即听到自己天灵一声脆响,便再没有了感觉。

    司徒明落在张衡的尸体上,冷笑一声,扬手打出一支乌焰信号箭,一道黑烟立即直冲霄汉。

    方长恨屹立如松,站在门口,望着天空中凝聚不散的黑烟,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向孟山居所奔去。

    孟山亦从窗口发觉有异,急匆匆地走了出来,正遇见方长恨,急忙问道:“方老弟,知不知道这道黑烟是怎么回事?”

    方长恨面sè沉重:“这是我交给二柱的信号箭,着他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擅用。现在恐怕出事了!”

    孟山怒道:“能出什么事?多半是二柱被黄老狗发现了!走,我们去接应他!”着吹了一声响哨,他住所周围立时涌出一群人马来。孟山对方长恨道:“这些都是我同生共死的好兄弟,绝对信得过。方老弟,我们现在就冲过去?”

    方长恨一瞥之下,发觉全是孟山原来的党羽,上次抢劫官粮时收编的官兵一个也无,不禁眉头一皱:“二哥,我训练的寨卒呢?”

    孟山道:“那些狗腿子刚投降不久,不太可靠。此次黄老狗在明,我们在暗,有这么多人够了。你也过,要信得过的人,对吧?”

    方长恨暗自恼怒,却也没有办法,一面心念飞转,一面道:“好!我们立刻出发。”

    孟山一声令下,带着方长恨和四十余名亲信向黄通居处奔去。来到黄通住所外,赫然入目的是挂在门框上的孟岳首级,颈项处仍在滴血,其身体却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孟山见状,暴喝一声,跃至门上,将孟岳头颅取下,抱头痛哭。孟山手下亦被激怒,毫不理会方长恨的制止,纷纷怒喝着冲进黄通房间。接着内里一阵惨叫,孟山的亲信进得快,退得也快,一下子涌出门来,个个灰头土脸,有好几个身上还插着几支利箭,还有几个根本就没有退出来。

    孟山怒目圆瞪,大吼一声,便要冲进房去,却被方长恨牢牢抓住。孟山跺脚道:“他杀了大哥!让老子进去!”

    方长恨手下用劲,不让孟山挣脱,摇头道:“二哥冷静,黄通不会留在这里的。”着转头问刚才冲进房去的喽罗:“里面怎么回事?是否有人藏在里面?”

    一名孟山的手下道:“里面架有弩弓,一触动便是一轮箭雨。人倒是没有看见。”

    方长恨急声道:“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去追黄通!”

    一名孟山的手下道:“方大哥,现在大寨主已死,我们应该立即召集寨中弟兄,让二哥接替他的位子,然后再捉拿黄通,为大寨主报仇。”此言立即得到众人的响应,一时喧哗起来。

    方长恨怒道:“混帐!黄通敢杀害大寨主,一定是布置已久、早有反意。我们得马上找到他,否则待他安排妥当,我们便麻烦了。待我们解决了黄通,再收编大寨主的部下也不迟。”

    孟山咬牙道:“老子一定要将黄老狗活剐了!以泄我心头之愤!”对手下大喝道:“其他的事先放下,马上把黄老狗找出来!”

    孟山的手下轰然应诺,纷纷散开,展开对黄通的搜索。待众人散去,孟山对方长恨道:“二柱呢?”

    方长恨漠然道:“我怎么知道。”

    孟山怒道:“他刚才不是发信号报jǐng么?应该跟黄老狗发生激战才对,怎么既没有他的尸体,又听不到有人交手的声音?”忽然发现方长恨正将一个短管接在铁棍端:“你在干什么?”

    方长恨从怀中取出一个枪头,插在短管另一端,冷冷地瞥了孟山一眼,淡淡地道:“忘了告诉你,我用枪的。还有,信号箭不是王二柱发的,他被我派到山下去了。”

    孟山心中隐隐感到不妙,却又不出为什么,嘶声道:“你骗老子?”

    方长恨嗤道:“你才知道?”双手一抖,铁枪化作一道乌光,毫无花俏的直刺孟山胸口。

    孟山将手中大刀一横,硬接了方长恨一枪,只觉一股灼热的真气透过枪尖,向自己逼至,心中一惊,大喝道:“你不是方长恨!”

    方长恨大笑:“当然,在下蜀州古梦涯!”

    孟山连环三刀,向古梦涯劈头盖脸地砍去:“老子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老子?!”

    古梦涯舞出一个枪花,枪尖如蛇信吞吐,虚实不定,令孟山生出芒刺在背的感觉,收刀护体。待孟山处于守势,古梦涯方才好整以逸地道:“尔辈匪类,占据如此天隘,纯粹暴殄天物。在下友人yù居此地,特来助其取之。”

    孟山大怒道:“狗胆包天!”悍然冲上,也不管古梦涯枪法虚实,大刀如龙卷风般旋斩古梦涯腰间。

    古梦涯也不话,将铁枪划出一道飞鸟凌空的轨迹,迎上孟山的大刀,顺势一绞,真气如同火山般喷涌而出。孟山只觉周围空气便得像洪炉周围般酷热,刀上传来一股巨力,令他双臂一痛,险些握不住兵器,心中一怯,立即高声呼救,洪亮的声音立即响彻云霄。

    古梦涯闻得孟山的呼喊,知道他的援手瞬息即至,不可恋战,决意速战速决,双目一红,右手一背,将铁枪收于背后,左手幻出九道臂影,猛然击向孟山胸腹之间。

    孟山见状大骇,顾不得脸面,就地一滚,但仍然慢了一着,被三道臂影扫到,中掌处衣衫破裂,左肩高高肿起、登时举不起来,背上现出两道火红烙印,像被烧红的铁棍击中一般。孟山翻身跃起,张口喷出一滩鲜血,右手将大刀往地上一杵,身体斜倚上去,怒瞪着古梦涯:“贼,来啊!”

    古梦涯冷笑道:“好!”枪光一闪,已然刺至孟山咽喉尺许远近。孟山脚下一滑,将头一侧,堪堪躲过古梦涯的杀着,猛然前冲,连人带刀扑向古梦涯前胸。古梦涯骤然松手,扔掉铁枪,双掌一分,一掌拨开孟山的大刀,一掌如刀般横斩在孟山颈项之上。孟山喉头发出一声清脆的骨折之声,右手一松,大刀落地,捂着咽喉接连后退几步。古梦涯手法如电,不待铁枪落地,手一翻,已经抓住枪柄,一个转身,回首一枪刺入孟山胸膛,还未等鲜血飞溅,便已经拔出枪头,身形一展,向对面的树林跑去。

    绝龙岭上,朴封疆、朴筑疆和朴守疆兄弟三人带着百余人马,藏身于茂密的丛林之中,等待着黄通的消息。一队人马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立在树梢把风的朴筑疆认出来者一身绝龙寨寨卒的打扮,但是人却没有在黄通那里见过,心中暗自生疑,连忙打出手势,叫下面的人提高jǐng惕。

    来的这拨人马,领头的人五短身材、手持双钺,额头上有一菱形胎记,正是绝龙寨十二太岁中的三眼虎肖枚,他本是肖家寨寨主,自从山寨被官府剿灭后,便投靠孟岳,甚得重用,手中一对鸳鸯钺,颇有扎手。肖枚自得孟岳命令,便带着十余名喽罗,一路搜索外来人马,也是灾星照命,居然真的找到了朴氏兄弟藏身之所。

    一进入朴氏兄弟匿身的树林,肖枚便感到不对劲,他做土匪多年,虽然不会内功,但是对杀气的感觉却要比普通人敏锐得多,不过他始终差了自觉,徒自四周环视,却找不出敌人的确切位置。肖枚察觉到这,心中一慌,大喝道:“弟兄们,退出林子!”

    他若不这句话,朴氏兄弟还拿不准他们的底细,不敢贸然行事,现在一听,已然明了肖枚等人并非黄通一党,而且孟氏兄弟已经开始怀疑他们的存在、派人搜山。想到这里,朴封疆再不迟疑,大喝一声:“杀!”当先从树上跃下,一刀向肖枚当头劈下。

    肖枚双钺交叉,在头一横,勉强将朴封疆的刀挡住,但亦被朴封疆的神力震退丈余,双臂一阵酸麻。朴氏兄弟的手下齐声呐喊,从树林中蜂拥而出,各骑马匹、呼啸而至,一眨眼便冲到肖枚等人面前,刀枪并举,配合马的冲力,势不可挡,除了肖枚,绝龙寨其余诸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便告了帐。肖枚惊怒交集,一面挥钺顽抗,劈翻两骑冲至他面前的壮汉,一面不住后退,企图脱身。

    朴筑疆冷笑一声,手按剑柄,却被朴守疆制止:“二哥,我来。”着纵身一跃,扑向肖枚,身在空中,凌空拉弓,shè出一支劲矢。

    利箭破空,发出尖锐的啸声,疾shè肖枚胸膛。肖枚右手横钺一挡,箭钺相击,发出一声脆响。肖枚只觉一股刚猛强悍的气劲透过自己的右臂,顺着经脉直侵心房,胸口不出的难受,狂吐一口鲜血,飞身后退。

    肖枚一面挥舞双钺、护住全身,一面不停后退,当他快要退至一棵大树、正yù转身之时,树后忽然伸出一只黑黝黝的手掌,拍在肖枚背心之上,将他一掌击飞。

    紧随而至的朴守疆看得一愣,连忙止步,将手中长弓拉成弯月,箭搭弦上,暴喝道:“是谁?!出来!”一声朗笑过后,毕轩和萧驹徐徐从树后走了出来,就像朴守疆的利箭没有对准他们一样,径自向朴守疆走去。朴守疆大怒道:“站住!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毕轩冷笑道:“不客气又怎么样?”

    朴守疆双瞳一缩,寒声道:“你试试。”

    毕轩上前三步,淡然道:“我试了。”

    朴守疆再也按奈不住心头怒火,手一放,一道寒光直shè毕轩左腿。朴守疆虽恨毕轩对己不逊,但是看他适才出手帮助自己,多半是黄通手下,所以也不想杀他,只想给他教训。

    毕轩大笑一声,手一扬,袖口中登时飞出两支形状独特的短箭,一支正中朴守疆利箭箭尖,两箭相撞,一起落地;另外一支却直shè朴守疆右腕。眼见朴守疆躲避不及,就要中箭,一道剑光骤然在他右腕前方一闪,毕轩所发短箭便化为两段、跌落地上。

    朴守疆愧然道:“二哥,我……”

    朴筑疆悠然立在弟弟身旁,寒着脸道:“没有关系,胜败乃兵家常事。你现在虽然不是他对手,不代表以后也不如他。”着转向毕轩:“你们怎么来了?”

    毕轩见了朴筑疆的身手,心中亦是一紧,闻言笑道:“在下奉二寨主之命,前来带路,请你们上山。”

    此时朴封疆走了过来,道:“你们有什么凭证?”

    萧驹傲然道:“我们兄弟的话,便是凭证。”

    此言听得朴封疆面sè一沉:“混帐,没有证据,凭什么要我相信你们?”

    萧驹嗤道:“你们爱信不信,反正误了大事,由你负责。”

    朴封疆心中暗骂一句,坚持道:“请出示凭证。”

    萧驹嘿的一声冷笑,算是回答,看得朴氏兄弟心头火起。毕轩察言观sè,知道该自己出面缓和气氛了,上前一步,拿出一面陈旧不堪的龙纹旗帜,交到朴封疆手上。

    朴封疆展开旗帜一看,双眼一红,转头对两个弟弟嘶声道:“是爹送与黄通的军旗,上面有爹的亲笔。”

    朴筑疆头道:“既然有凭证,我们这就随他们动身。孟氏兄弟已经起疑,我们不可久蛰于此。”

    朴封疆作出一个请的手势:“二位请先行带路。”

    毕轩和萧驹也不话,牵出藏于树后的骏马,翻身上鞍。朴氏兄弟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对马匹亦甚有研究,但怎么也想不通毕轩和萧驹如何令马匹悄然潜近、并且藏在树后不出声响。

    一众人马出林后,朴封疆一声令下,诸人立即策马狂奔,在保持速度的同时,显出井然有序的队列,看得毕轩和萧驹亦暗暗叫好。眼见龙首峰缓缓升出地面,朴封疆大喝一声,便yù发出冲锋的号令。忽然一声梆子响,顿时鼓声震天,云旗招展,两旁岩石之后、树木之上,现出无数身着朝廷军服的士卒来,一时箭如雨下,飞蝗般shè向朴氏一党。

    朴封疆只觉一股寒气沿着背后脊梁骨直冲脑门,一面挥刀击落shè向他的飞箭,一面大声呼喊:“撤退!”

    跟随朴氏兄弟的人均是朴膑旧部,久历战阵,虽然猝不及防、伤亡惨重,却惊而不乱,纷纷掉转马头,向来路奔去。

    随着一声大喝,一队人马现出身来,截住朴氏兄弟一党的去路。当先的女子红衣持槊,正是夏玉英,后面跟着言九天、沐月莲和古风、古道。

    古风当先策马而出,将手中硫磺碧焰紫金腾蛇枪一抖,枪尖绽放出漫天星斗,冲向敌军,一连挑飞三名骑士。古道亦不甘示弱,紧随而至,手中混元牌大开大阖,当者披靡。朴封疆见状,大喝一声,冲上去便yù拦下古氏二人。

    夏玉英大声道:“你的对手在这里!”手一抬,便已弯弓在手,一箭shè向朴封疆眉心。待朴封疆劈落飞箭,夏玉英已经冲到他面前,挥槊便砸。朴封疆素以勇力闻名,现见夏玉英年少、又是女子,虽然觉得一个女人居然使用长槊这样的重兵器、有些诧异,但亦未把她放在眼里,冷笑一声,运起五成功力,一刀疾斩槊尖,满恃一刀便能将夏玉英连人带槊斩为两段。

    夏玉英见到朴封疆挥刀时轻蔑的神情,心头火起,猛力一压,天雷槊夹杂着呼呼风声悍然落下,待到朴封疆察觉有异,已经来不及加力变招,只得将牙一咬,硬接此击。轰的一声巨响,朴封疆鲜血狂喷、鼻耳亦都渗出血丝,座下马匹哀鸣一声,前蹄一软,跪倒在地,登时将朴封疆抛落下来。

    未待夏玉英补上一记,朴筑疆和朴守疆兄弟双双策马冲上。朴筑疆将腕一转,手中长剑闪烁着寒光急刺夏玉英咽喉;朴守疆却一把提起朴封疆,运臂一带,令其稳稳地落在自己背后。

    言九天冷哼一声,双臂一振,身体已经腾空而起,一跃数丈,双掌合十,轰向朴筑疆门。朴筑疆感到天空一暗,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从天而降,心头一凛,连忙收剑一挡,随着一声脆响,朴筑疆的长剑断作几截、四散飞shè。不过朴筑疆也颇了得,脚一蹬,已经跃离马背,挥舞双臂见shè向自己的断剑击落。

    沐月莲一直悠然静立、神sè漠然地站在战团之外,似乎眼前的一切与自己毫无关系一般。此刻见朴筑疆凌空,方才微微一笑,双手在胸前一划,两道碧光从她袖口飞出,直击朴筑疆前胸后脑。朴筑疆身在空中,生出万念俱灰的感觉,眼睁睁看着死亡向自己袭来。骤然一声大喝,一道人影冲天而起,窜到朴筑疆身侧,绕着他一个旋转,将沐月莲的海天双环击飞。

    朴筑疆定睛一看,喜道:“大哥!”

    朴封疆护卫着弟弟从天而降,神威赫赫,有若天人,一落地便将一本册子交给朴筑疆,头也不回地道:“带八弟走!”

    朴筑疆心头一震,悲声道:“大哥!”

    朴封疆淡然道:“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你第一天打仗吗?还不走。”

    朴筑疆猛一跺脚,将册子往怀中一揣,脚尖一勾,挑起一柄被古风刺死的手下遗留的长剑,握在手中,飞身跃向朴守疆。

    朴守疆上箭于弦,正yù调转马身接引朴筑疆,骤然心生jǐng觉,将头一偏,一支形状独特的短箭擦面而过,回首怒道:“你干什么?”

    毕轩和萧驹笑嘻嘻地策马上前,将其夹在中间。毕轩指着言九天笑道:“我们和他们乃是一伙的,你我们要干什么?”

    朴筑疆眼见便要跃至乃弟身边,忽然被毕、萧二人一插,既过不去也退不得,恨声道:“你们到底是谁?”

    萧驹眯着双眼道:“在下柏九皋,那位是弓无弦,均是夏二姐的家将。”

    朴筑疆回头一看,也不知道夏二姐指的是夏玉英还是沐月莲,却见自己兄长正被夏、言、沐三人围攻,陷入苦战,若非朴封疆使出被乃父jǐng告、黑龙心功未至大成不得运用的黑龙灭魔斩,早已经支持不住,知道时间不多,暴喝道:“挡我者死!”人剑合一,向朴守疆所在之处冲出。

    柏九皋收敛笑容,一夹马腹,迎上前去,右手一扬,三支毒镖呈品字形shè向朴筑疆,乘他格挡之机,往马背一探,拿出五截尺许长的短棍,在马上一阵拼接,连成一根长棍,向朴筑疆的剑尖。弓无弦则双手一扬,无弦箭有如*般向朴守疆袭去。朴守疆怒喝一声,一面将蓄力已久的利箭shè向弓无弦胸口,一面拉缰勒马,令其人立而起,替他挡下弓无弦cháo水般涌至的短箭。一轮箭雨过去,朴守疆的坐骑立即变成刺猬。朴守疆不待马尸倒地,双手平推,飘然落在三丈开外。

    弓无弦哼了一声,身形一展,快愈奔马,闪过朴守疆所发的箭矢,疾冲到朴守疆面前,双掌一分,一击头颅,一击腹。朴守疆见弓无弦猛扑的声势,心中一紧,右脚微微一退,双手持弓一立,啪啪两声,弓无弦的双掌均击在朴守疆的铁胎弓上。朴守疆只觉虎口一阵撕痛,连忙飞身后跃,企图摆脱弓无弦的追击。

    弓无弦长声笑道:“想跑?哪有这么容易!”潜运毒功,双掌变得漆黑如墨,挟着阵阵腥风恶臭向朴守疆击至。

    朴守疆闻到弓无弦的掌风,胸口一阵发闷,几yù呕吐,哪里还敢招架,只得一味闪躲,但是随着弓无弦双掌挥舞、毒气渐浓,朴守疆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终于忍耐不住,立意决一生死,心念到此,猛然一跃、冲天而起,跳出弓无弦的掌风范围之外,反手抽箭,搭于弦上,将铁胎弓拉成一弯初月,全力shè出。

    弓无弦抬头一声冷笑,腾身而起,迎着疾shè而至的劲矢冲上,双掌一合,将其夹住,随即双手一错,截为两断,身形毫不受滞,径自向朴守疆扑到。朴守疆面露惧sè,狂嘶一声,扔弓握拳,猛然出击,轰向自下冲上的弓无弦头。弓无弦双掌一抬,干净利落地与朴守疆双拳一碰。四手相交,发出清脆的声音,弓无弦身形一滞,翻了个筋斗,便往地面落去。朴守疆却吐出一口乌血,如陨星般坠落,轰然有声。

    朴筑疆见状狂嘶一声:“八弟!”身形一展,硬挨了柏九皋一棍,吐出一口鲜血,却突破了柏九皋的阻拦,向朴守疆扑去。弓、柏二人均以为他想救助朴守疆,各自移动身形,以朴守疆为中心形成夹击之势,谁知朴筑疆还没有冲到朴守疆面前,便忽然转向,往旁边一窜,突破弓、柏二人的拦截网,飞遁而去,在树林中不住跳跃翻腾,一下子便失去了踪影。

    朴封疆勉强运用黑龙灭魔斩,将夏、言、沐三人牵制住,早已经心力交瘁、无以为继,现在见朴筑疆逃脱,目光中闪过一丝厉芒,大喝一声,身体不停旋转,一股乌黑真气随刀而生,越来越浓,渐渐凝成一条乌龙,张牙舞爪地缠绕在朴封疆身外。

    沐月莲沉声道:“心。”身形一展,已经来到夏玉英身旁。

    待黑龙成形、乌气内敛,朴筑疆暴喝一声:“杀!”一刀横扫,一道强猛如涛的刀劲顿时弥漫四周,向夏玉英等人汹涌而至。

    夏玉英运足真气、正yù硬拼,忽然身体一轻,已经被沐月莲带起,堪堪躲过朴筑疆的刀气。夏玉英身在空中,只觉脚下黑气澎湃,激人衣衫,不觉暗暗心惊。

    言九天一见朴筑疆运功的气势,便已经打起十二分的jīng神,待得沐月莲示jǐng,更是立即纵身飞退,在朴筑疆挥刀前便已跃出丈余。但仍然慢了一步,尚未跳出战团,便已经被朴筑疆的刀气赶上,当下将牙一咬,双掌带着两道火光迎向朴筑疆的刀气,甫一接触,言九天便觉双臂疼痛yù断,连忙使出卸劲之法,借力后跃,轰的一声巨响,真气相交的地方形成一个空气旋涡,言九天像断线风筝般飘落远方,重重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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